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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印说的是事实, 出了这件事,她没有联系苏钰恩,一来是愧疚, 二来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作为女朋友, 她确实不尽责。
姜暖把手机拿在手里, 斟酌看了一眼容印, 把外套穿上, 跑到院子里给苏钰恩打电话。
天色已晚,夜空里零丁几颗星星,想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姜暖坐在秋千上, 沉思了一会,最终拨通。
电话嘟了三声, 他接通, 声音如水, “喂?你好。”
“是我,姜暖。”
苏钰恩愣了一会, 没做声。
她继续说,“钰恩……对不起,这几天没联系你,你还好吗?我……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报纸……对不起, 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当面向你解释, 你能不能……”
“够了, 姜暖。”苏钰恩看了一眼苏母, 打断她的话, “我们就这样吧。”
“什……什么意思?”她干巴巴地问。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她没做声, 事实上,她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分开吧。”
他说的是分开?
姜暖以为他生气,或者吃醋,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为什么?你听我解释……”
他嗤笑一声,那是姜暖从没听到过的笑声,很刺耳,让她很难受。
“解释什么?解释你和他睡在一起是个美丽的误会,解释我这个现男友被蒙在鼓里?”
“我……你……”
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继续说,“姜暖,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我吗?还是你根本就爱着容印!”
“我,我……”
“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或者联系了。”
他说完就挂断电话,姜暖愣愣拿着手机还没消化他的冷言冷语。
手机掉在地上她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她眨眨眼,这件事是她的错,是她背叛了他。
他说分开,也是很正常的。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气吞声。
但她还是难过地把脸埋在手心里。
虽然她还没喜欢上他,可这段感情,她用了真心,甚至想好要和他结婚。
容印穿上外套出去的时候,姜暖依旧姿势不变坐在秋千上。
他不知道姜暖有没有哭,至少,他很嫉妒那个人。
结局,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了解姜暖,甚至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说的那番承诺:苏钰恩和姜暖分手,容,苏,包括顾,三大家族,力顶苏先生市长之途。
一个女人,换一世繁荣昌盛。
容印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说,“哭得这么惨,被抛弃了?”
只有他知道,他说这番话的语境和心情。
姜暖抬头,发丝凌乱,双眼微红,可怜又憔悴的模样,只是看他的目光,不爽,很不爽。
容印继而笑了声。
姜暖猛地站起来,冷眼扫了他一眼,走进屋里。
他像是不知道她生气了,跟在她后面,看她脱下外套,打算进卧室。
“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前男友暧昧不清,噢……不,是更亲密的关系,”容印顿了顿,有些玩味的笑了,“我是他,我也不会原谅你。”
姜暖的手刚握住门把,听见他这番无耻的话,她几乎咬牙切齿,忿忿转身,与他对视,“你说什么?!容印,你个混蛋,赶也赶不走的流氓!你干嘛要来招惹我!那个晚上,我喝醉了,喝醉!是谁趁人之危!”
她的语速急切,话语凌乱,秀美扬起,连生气的模样也这般好看。容印无辜眨眨眼,语速慢条斯理,“你似乎误会什么了,那天晚上,是你抱着我不放。”
“我?”她惊讶指着自己,秀美一撇,惟妙惟肖,随即否认道,“不可能。”
“是吗?”
容印挑眉,在她深度怀疑的目光中,他抬手,白净的手指灵活解开衬衣的扣子,解了四颗,他停手,衣衫张开,胸膛裸露。
姜暖捂脸,尖叫,“你在干什么?你别过来?!”
“睁开眼。”
“不睁!”她继续捂脸,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容印低低笑了,“难道不想看你抱着我不放的证据吗?”
沉默,静谧,一分钟。
姜暖按捺不住好奇心,透过手指缝看,脸蹭的一下发热,从粉红到绯红。
他眉目如画的脸,嘴角弯起,笑容痞气。
她的目光往下看,好样的!
多年内室工作的原因,他的身材不算强壮,不是肌肉男,但也绝不弱,皮厚肉结,肤色恰好。
只是……多了几条狰狞深红色的指甲痕迹,结了疤。
锁骨的位置,有几个快消尽的红印。
这……
“因为你,我连低领毛衣都不敢穿。”他突然凑近她,隽黑清澈的眼眸盯着她,说了这番玩味的话。
说得她好像罪大恶极似的。
没有比这更羞愧的事了,姜暖慌乱推开门,猛地关门,隔绝容印那张让人心跳加速的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容印身上的痕迹,比她多之又多。
容印在客厅等了许久,姜暖也没有出来。
助理把饭菜送来的时候,他去敲门,姜暖也没应。
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沙发的长度不够,容印只好弯着身睡觉,半梦半醒,隐隐约约听到摩擦的声音,只是太累了,敌不过睡意绵绵。
大约又睡了一个小时,他突然惊醒,刺耳的摩擦声依旧持续着。
许是睡了一会,容印清醒了不少,仔细听了一下,声音是从二楼传来。
容印走上二楼,果然,二楼亮着灯,照亮整个舞蹈室。
是姜暖,她在跳舞。
穿着吊带热短裤,头发用橡皮筋挽着。
舞姿疯狂,妩媚与帅气的结合体,高难度的动作,吸引眼球的凝聚力。
这个舞蹈,姜暖是首跳,曾拿过国际大奖,也是她的成名作之一。
如果容印猜的不错,她已经跳了两个小时,或以上。
整个舞蹈室,只剩她沉重的呼吸声,和舞鞋摩擦声,她的体力即将耗费,身体接近虚脱的边沿。
“跳够了么?”
她停下动作,回头,轻轻皱眉,扭头,继续跳。
动作却比上一场更加激烈。
容印走近她,声音冷凝,“姜暖,够了。”
姜暖停止,擦了脸上的汗水,她回头,就这样看着他,目光明净。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歪头,像小孩子轻喃一句,随即又恍然大悟,“来看我的下场吗?我很好,吃得饱,睡得好。”
容印一怔,眉心紧拧。
她冷然笑了声,“没让你如愿是吗?可惜了,你就不是想报复我吗!知道我不会唱歌,我有咽喉炎,利用我不就是想看我妥协的样子吗?我的身体你得到了,还不满意吗?那可是第一次,姜暖的第一次,还不够吗?不够就抓我坐牢啊?反正我什么都没了,正好可以用下辈子的时间去忏悔,让我身败名裂不就是你希望的吗?容印,你可真够虚伪。”
他一声不吭听完这些话。
这就是姜暖,像刺猬一样,警惕,尖锐,随时保护自己。
说完这番话,姜暖似乎很累了,疲倦闭上眼,缓了缓,又睁开,从他身旁擦身走过去。
容印猛然拉住她的胳膊。
姜暖一顿,停了脚步,却没回头。
他一字一句道,声音低沉,吐词清晰,“如果我说我在追求你呢?”
她怔了几秒,甩开他的手,“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姜暖,我很认真。”
认真到用不光明的手段得到你,认真到想重返三年前的时光,认真到还想向你求婚一次。
连续两天,姜暖对他不理不睬。
容印却跟在她身后,她玩游戏,他在一旁看着,她睡觉,他在外面守着,饭点时间到,他便去敲门。
跟牛皮糖似的。
她吃饭,他看着她,目光灼热。
姜暖终是忍不住了,放下筷子,语气认真,“容印,我们谈谈。”
“好。”他笑着点头就应。
能不能别这样对她笑,姜暖偏头。
姜暖敛了敛思绪,“你走吧。”
“哦?”他闲暇以待:“走去哪里?”
“随便哪里,总之不是这里。”她气得磨牙。
“这是我的房子。”
“那我走。”她放下筷子,决裂转身。
“站住。”他也跟着站起身,语气微微发怒,“你要去哪里?去找你的小男友?别忘了,你们已经分手。”
被思绪扰得纷乱的姜暖,没注意他为什么知道他们分手了。
她深吸一口气,回道:“容印,你理智点行不行?我们俩根本就不可能,我是谁?是害死你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