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嘭嗵!!”一声巨响,苏紫天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大字型的摔落到虞初秋身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女人。
苏紫天张口结舌地看着女人爬起来,又望望被砸坏的房梁,无语……
虞初秋差点没被砸成肋骨断裂,酒倒是醒了一半,吃惊不已的瞪大双眼,瞅着这位‘天外飞仙’。
女人压在虞初秋身上……流口水!
“哟哟哟哟!!好个人比花娇的小受!”伸爪摸摸。
不小心回头时,女人看到身后的苏紫天,口水三千丈,收回狼爪,嬉皮笑脸:
“嗨,不好意思,初来乍到,打扰二位H,罪该万死!本狼马上走!”
女人说完,跳下牀,左右看了看,大步朝房门走去,刚想拉门,‘嘭嗵!’又一声响,杨忆海踹门闯入。
“苏紫天,虞初秋,你们俩搞什么鬼,这么大动静?!葡萄吃完没有,吃完出来帮忙啊!我快忙死了!……”
刚抱怨到一半,杨忆海抬头,视线接触到牀铺时,住嘴,眼神变冷,脸色一黑,“哼!”了一声,转身出门,却在门口看到……
“你是什么人?”
“你好!我是穿越来的。我刚才去水边照过了,由于我长得娇美似芙蓉,气质胜水仙……”女人一摆腰,眼睛眨呀眨,“所以我决定,以后我就起名叫……水蓉。”
“毁容?!”杨忆海鄙视,“这名还真贴切……”
女人扭捏:
“哎呀,讨厌,不要这么直接嘛。虽然我觉得,你是我目前看到过最帅的男人,那也是因为,从我穿越来这里到现在,只见过三个男人。而且我知道,在我今后的后宫生涯中,我所见过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为我倾倒,没有一个不窥视我美丽、动人、妩媚、妖娆、妙曼、xing感的酮体,但是……噢……达林……虽然你看上去是这么的小攻……可我现阶段,还是希望你扑房子里的小受……啊!好痛苦,好挣扎,(琼瑶腔)你究竟是压戴金锁的囧囧好,还是扑躺在牀上的那个……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杨忆海抓住女人的上臂,连扯带拉将她丢出了酒楼,抱臂站在门口,君临天下: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大爷今天心情不好,识相的给我赶快滚!虽说我从不打女人,但砸坏我屋顶的钱……”残忍的yin笑,“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潇洒转身,脸很黑的进酒楼去了。
后院,
虞初秋睁眼后,看到杨忆海生气的转身出门?
奇怪……
回头看苏紫天。
结果看到苏紫天跪坐在牀上,衣衫半退,满脸紧张?
虞初秋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也是衣冠不整,心下一‘咯噔’,酒全醒了!
“小天……”虞初秋不敢看人,颤声问,“在下刚才有没有……?”
他还没问完,苏紫天双手捂脸,呜咽起来:
“先生,呜呜……你刚才脱我衣服……还不停……呜呜……”
“……”虞初秋脸黑,认命闭眼,“还……?”
“还一直叫杨大哥……”苏紫天小小声。
“那在下究竟有没有把你……把你……怎么样?”虞初秋更小声。
苏紫天不敢把慌扯得太大,只好摇摇头。
虞初秋松了一口气,支支吾吾给他道歉,尴尬的穿衣出门,打水洗脸去了。
等他俩都从后院,各怀心事,慢吞吞走出来时,酒楼里已餐毕客尽。
杨忆海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虞初秋走过来,他看都不看,端着碗碟,直径去了厨房。
虞初秋心虚,低头跟他进去。
苏紫天就比较惨了,当他看到坐在桌边,笑眯眯摇扇子的杜羡云时,牙齿就开始打颤,呆在原地,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羡云笑得邪恶,笑意却进不到眼底。他一步一摇扇子的踱到苏紫天身后,语气yin沉堪比大蛇丸:
“听杨忆海说,你在家都不复习功课,成天‘惹事生非’。他叫我带你回去,好生教导。学生,跟我走吧。”
然后在一番鬼哭狼嚎声中,苏紫天抱住柱子,死不出门。杜羡云羽毛扇一挥,几个大兵飞身闪入,抗起苏小狐狸,就往门口轿子里塞,然后……
没有然后了,总而言之,世界重新安静下来,除了鲜酒楼厨房里,时而溜出的几句呻吟。
…………
……
晚上酒楼关门时,虞初秋气浮体虚,一摇一摆的去搬门板。
杨忆海体贴的按住他的手,笑道:
“你回屋歇着,我来吧。”
“嗯。”虞初秋点点头,刚想走……
远处大街上,传来一阵醉酒的喧哗,仔细听来,竟是1.女子与一少年的酒醉对话,时而,还伴有琵琶的弹奏声。
“欻啦啦……”其声刺耳似弹棉花。
女子醉曰:“哈哈哈哈……姓杜的全他妈不是好东西!”
少年醉答:“厄……没错!姐……说得太好了!杜羡云那个……王八蛋!本少爷总有一天,会上回来的!!”
“哐当!”“吵什么!深更半夜的!”左邻右舍开窗扔酒瓶。
杨忆海和虞初秋听声音耳熟,赶紧跑出来,连扯带扶,将苏家姐弟拉回了酒楼,关门上锁。
虞初秋端来一个水盆,湿了毛巾,帮他俩擦脸。
“怎么喝得这么醉啊?”
“哈哈哈哈……”姐弟俩坐在桌前,醉得似滩烂泥。
虞初秋皱眉,看苏囧囧额上的刘海,都给汗湿了,拿过毛巾给她擦。
苏囧囧一动不动地盯着虞初秋,眼睛直直的,瞪得虞初秋不好意思,低头将手里的毛巾塞给她。
“你自己擦吧。”
“虞先生!”苏囧囧突然抱住虞初秋的袖子,一个没坐稳,跌倒下地。
虞初秋伸手去扶,接住了苏囧囧,自己反而跌坐下去。苏囧囧反倒成了坐在他怀里。
虞初秋顿觉不妥,刚想起身。
苏囧囧忽然伸手,圈住虞初秋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哭起来:
“呜呜……先生,我怎么办?嫁人没嫁成,选秀女又被退。我以后还怎么出门?呜呜呜……街坊邻居肯定会在我身后指指点点的,我不活了!”
“不哭啊,乖。”虞初秋拍拍背,安慰道,“我们家囧囧是好姑娘,别人不会说你闲话的。谁说,在下帮你教训他!”
“呜呜……我不干……不干……”苏囧囧泪眼朦胧地看着虞初秋,“先生,你行行好,娶了我吧。虽说我不很漂亮,但也不丑啊。”
“你胡说些什么?!!”杨忆海本是站在旁边看热闹,听到这句,不能再沉默了,冲过来,要拉苏囧囧起来。
苏囧囧醉得不清,思路却很清晰,赖在虞初秋身上,左右蹬腿,就是不肯起来。
“我不!我就不起来!先生,你娶了我,说不定明年就可以抱儿子了哦。”
“……!!”此话如平地一惊雷,炸得杨忆海和虞初秋都是一愣。
杨忆海心里五味翻杂,全身紧绷,绕着桌子来回走,嘴上却不饶人:
“虞初秋!你忘了你在老家发过誓,不再娶妻的!”
“嘻嘻嘻……”苏囧囧东倒西歪,豪爽一拍胸脯,“杨大哥,我知道,先来后到嘛。没关系,我很大方的,你做大,我做小!先生,我要求不高,你娶我做妾吧。给你做妾,总好过给姓杜的做小老婆。”苏囧囧迷眼,伸手摸摸虞初秋微红的面颊,“啧啧啧……先生多好看啊……我宁愿给你生儿子,我也不给杜子腾那个猪下仔!”
“呀!!你有完没完?!!”杨忆海要崩溃了,指着虞初秋,跳脚,“你干嘛不说话?!快拒绝她!!”
虞初秋轻轻抱着苏囧囧,本是防止她摔着,这会儿,忽觉手温烫人。眼里看着怀中娇憨可人的美女,心里一阵涟漪,一阵燥热。
虞初秋长这么大,第一次抱女人,怀里那香香软软的娇躯,吸引力远比想象来得大。
杨忆海半天没得到虞初秋的回答,又看他一脸花痴相,心下暗叫不妙,刚想开口,虞初秋转过头来,脸红红,小小声道:
“忆海,我想抱儿子。我可不可以娶妾啊?”
“不行!绝对不行!!!!”杨忆海气似点燃的跳猫,抄起桌上的筷桶,就往门板上砸。
筷子纷纷散开,‘噼里啪啦’落满地面。
杨忆海愤愤转头,又看到醉醺醺的苏紫天,正往虞初秋身上爬,嘴里不清不楚地说:
“先生,既然你要收姐姐,干脆连我也一块收了吧。自古妻不如妾,我要做最小的,先生一定要最疼我哦。”
说完,搂着虞初秋,舔得他满脸口水,一口一个“夫君”,喊得那叫一个甜。杨忆海怒火攻心,踹开大门,一口气跑去军营,将苦水尽数倒给了苏紫烟。
杨忆海进帐时,苏紫烟正在洗澡。
军帐内,热气缭绕,美男出浴。
杨忆海跑得满头大汗,说着说着,委屈劲一上来,哭起来。眼泪汗水胡了一脸。
苏紫烟趴在澡盆里,闭眼听了半晌,总算听懂他在说什么,睁开虎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面前的羔羊,咧嘴一笑:
“杨大哥,你何不下来跟我一起洗?我们边搓澡,边聊。”
杨忆海听着有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哭的,智商减为零,傻傻点头,当着苏紫烟的面,宽衣解带,嘴里哽咽:
“还是紫烟你最好,虞初秋要是有你一半,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说着,脱光衣服,跳进苏紫烟的木桶。
…………
洗到一半,他又连滚带爬逃出营帐,鞋也不穿,只披中衣,遮遮掩掩跑出了军营。
当夜,杨忆海开始和虞初秋冷战。
第二天早上,每个进酒楼吃早餐的客人,都可以感觉到异常沉重的低气压。
杨忆海冷着张扑克脸,坐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算盘打得老响,泄愤似的弹着算珠,账本也‘唰啦唰啦’翻得老快。
“哎,你们说,杨大老板今天是不是特不对劲?”
“岂止啊,简直是吃了火药。刚才虞美人不就端错碗汤吗?他骂得可凶了。我看见虞美人眼睛都红了。”
“哎唷,造孽哟……”
酒楼里吃早茶的客人们窃窃私语。
过了一个时辰,客人走得差不多了。
虞初秋收拾桌子。苏紫天坐在一张八仙桌前,默书。看到虞初秋路过,苏紫天叫住他:
“虞先生,再过几天就要乡试了。你学问这么好,为什么不去考?”
虞初秋轻描淡写地答:
“哦,在下祖上有家规,不许考功名。”
“嗯?”苏紫天诧异,顿下笔,“读书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么?虞先生,你读了这么多书,又不去考,岂不浪费?”
虞初秋淡淡一笑:
“在下读书,纯属兴趣使然。本不为功名利禄,但求一人,陪我老去。”
说完,目光流转,看向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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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杨忆海咳嗽一声,换个姿势,继续打算盘。
苏紫天嘟嘴,拉住虞初秋的袖子:
“先生,我陪你一起老去。你陪我去考试吧,全当给我加油。”
“啪啪啪!”杨忆海终于没忍住,狂拍柜台站起来,指着苏紫天,吼道:
“你自己要考,去考便是,干嘛拉别人!”
“虞先生又不是别人。”苏紫天翻白眼。
杨忆海气煞,抓起算盘砸过来。苏紫天轻巧一闪,算盘砸落在地上,坏了,算珠散了一地。杨忆海抖着手,走出柜台,指着躲在虞初秋身后的苏紫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说什么,虞老头那个呆子都会帮别人!
杨忆海郁闷的想,越想越气,踹了一脚地上的算珠。
“哎哟!不想缴税,也不用扔东西啊……”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嚷嚷。
杨忆海抬头一看:一个税官,拿着一本帐簿,出现在酒楼门口。
杨忆海看见当官的,立马变了脸,点头哈腰,迎他进门,老老实实交了钱,又恭恭敬敬送出去。
税官刚走,杜家两兄弟就来了。二话不说,小手一挥挥,苏囧囧和苏紫天就被士兵们五花大绑,抬出了酒楼。
杨忆海怕当官的,在整条街上,是出了名的。只要不是要自己的脑袋和虞初秋,是个当官的,来他鲜酒楼,就跟进自己家没两样。
虞初秋刚开始还想去追,被杨忆海拉着,瞪眼警告:
“你还欠我一百两银子的赌债呢!不想用身体还,你就别追!”
虞初秋眼睛一亮,看着杨忆海yin沉的俊脸,一个劲地傻笑。
杨忆海被他看得发毛,直到人都走远了,他才板起脸,走回柜台,语气不善的问:
“你笑什么?我脸上长痣了?”
虞初秋蹲下,摊开手,捡地上的算珠:
“没什么,你跟我说话了,我心里高兴。”
说着,低头笑得酒窝圆圆,看得杨忆海不知所措,感觉自己很不对似的,心里内疚了,跑过来,跟他一块儿捡。
晚上关门后,杨忆海顶着油灯,坐在桌子前算账。
虞初秋坐在他旁边,耐心的穿着算盘珠子——修算盘。
杨忆海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越算,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一合本子,站起来,骂骂咧咧地在屋里来回走。
“妈的!!这生意没法做了!!现在当官的太他妈黑了!老子一个月收入才一千多两,光送礼就花去五百两,交税也要五百两!剩下的钱,连吃饭都成问题!朝廷的政策,历来重农轻商。家里没个当官的,这生意如何做得下去?!”
杨忆海发了一通牢骚,回神时,看到虞初秋握着一颗算珠,出神的想什么。杨忆海走过去,轻抚其背,安慰道:
“没事的,我只是发发牢骚,总会有办法的。你别愁,我说了养你,就一定养到底。只要我杨忆海还有一碗粥,就决不会让你饿死!”
虞初秋轻笑,拉他坐下,又开始修算盘。快修好时,虞初秋轻问:
“忆海,我去考乡试……”
“不行!”
“我都还没有说完。”
“不行就是不行!”杨忆海一口回绝。
虞初秋气闷:
“你担心我考不上,丢了你面子?”
“你想哪儿去了?”杨忆海皱眉,“要是考了前几名怎么办?到时你还得进京考会试!还有殿试!万一考上状元……岂不……岂不是要做官?不行不行,就你这xing子,官袍还没穿热,就被人抓去坎头了。唉……官场啊,大染缸啊……不适合你。再说了,你们家不是有家规,不让考吗?你干嘛非得去撞那南墙啊?”
虞初秋抿嘴笑:
“规矩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改。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考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想那么远……”
“反正我就知道你会考上……不许去!”
虞初秋偷瞄到杨忆海红彤彤的耳朵,笑得更甜了,小声逗他:
“你是怕我考中状元,被皇上指为驸马吧?呵呵……”
“我哪有?!我才没有!我死都不会承认的!”
“呵呵呵呵……”
“虞……虞初秋!你造反啊?!你给我站住!不许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虞初秋跑到后院门口,桃花眼水汪汪,笑眯眯。他暧昧的拉开衣领,表情促狭:
“你过来呀,追到我,我就还你那一百两赌债。你想用什么方式讨,都可以。”
…………
……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杨忆海满脸幸福地睡在牀上。
虞初秋梳洗完毕,拉过被子给杨忆海盖好,听到他一口一个“初秋”,一会儿一声“美人”的梦呓,温柔微笑,起身走出房间,悄悄关上了门。
半个时辰后,秦皇城乡试报名点,
一个打瞌睡的‘公务员’,被一声柔和的叫唤喊醒:
“劳烦官爷,在下想报考乡试。”
从这天起,秦皇城中,陆陆续续迎来了赶考乡试的各县考生。
酒楼生意闲暇时,虞初秋的手中,也多了一本破旧的老书。
杨忆海知他爱书,没觉察出什么,依旧忙里忙外,费尽心思,赚银子。
“这是什么呀?杨老板!”一个士兵拍桌子,丢掉筷子。
杨忆海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佯装客气:
“这位兵爷,要加什么菜?我立刻去做。”
“做你个头啊!这是啥子狗屁菜?!名字这么好听——猛龙过江!结果就是一根葱飘在清汤上,还卖十钱?!你直接改行抢钱得了!我们不吃了,走!”
几个大兵甩下铜钱,气愤离去。
刚开始,杨忆海还乐得自在,对着客人离去的背影,回吼:
“求你们吃啊?你们不吃,有的是人吃!”
久而久之,酒楼的客人越来越少。菜不好,又贵。客源流失自然快。
终于有一天,鲜酒楼一整天,居然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杨忆海口叼狗尾巴草,蹲在酒楼门口,痞痞地看着街上来往行人。
虞初秋这两天覆习考试,累得顾不上他,又换了本书,像尊雕塑,坐在门边。
连着三天,酒楼都没有客人,急坏了抓耳挠腮的杨忆海。酒楼的招牌菜:鱼头炖羊肉,成本降不下来,生意没法做。
杨忆海起早贪黑,绕开菜市,直接去河边,找渔民买鱼,确实便宜了很多。可惜,羊肉太贵,火锅还是做不成。
这天,杨忆海坐在酒楼门槛上,愁到半夜。
忽然,一条野菜狗路过门前,停住脚步,眼巴巴地望着杨忆海,摇尾巴。
杨忆海灵机一动,眼冒金光,奸笑着对狗狗招招手,另一手背在身后,手中的菜刀,闪出yin冷的光辉……
从此,秦皇城内的居民,每每看到杜羡云,都要大大赞扬一番,说衙门治理得好,城内的野狗,在逐日减少。
而鲜酒楼的生意,又开始红火起来。
临近考试,虞初秋也越发用功。成天不是写写背背,就是做文章、谈实事,搞得杨忆海很郁闷,忍了数日,终于爆发。
“虞初秋!我对你很有意见!你究竟是要我,还是要书,你自己选择!”
说这话时,杨忆海双手高举虞初秋的一叠书本,踮着脚尖,俯视他。
虞初秋不明所以的望着杨忆海,慢吞吞的开口:
“忆海啊,我始终不明白,你与书怎么能比?”
杨忆海醋劲大发:
“怎么不能比?我是不如它好看,还是不如它摸着舒服??虞初秋,你今天给我说清楚!难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及一本书?!”
“这……这从何说起?”虞初秋一听这话,低头坐下,“既然你如此不信任在下,那在下也无话可说。”
杨忆海本是吃醋,和他闹着玩的,谁知真惹他生气了,顿时气球就瘪了一圈,乖乖放下书本,往虞初秋怀里塞:
“秋秋,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道歉还不成吗?”
虞初秋摸到书,暗中拽紧了,嘴里却道:
“在下哪有生气,在下是豁达之人。”
“胡说!明明生气了!你每次生气,语气就会突然变生分。你现在一口一个‘在下’,我听着忒别扭!”
“呵呵……”虞初秋轻笑出声,放下怀里的书,拉过杨忆海的手臂,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抱着他,皱皱清秀的鼻子,“我逗你玩呢。”
“哦!秋秋你学坏了……”杨忆海恍然大悟,眼神狡洁,“好哇,看我怎么收你这个妖孽!”
二人打闹间,滚进牀单。
“啊……哈哈哈……不要……好痒……忆海……住手……”
虞初秋被杨忆海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手舞足蹈,逼出眼泪,又哭又笑地求饶。
杨忆海惩罚xing的挠他痒痒,腋下、腰间一阵摸索,气息逐渐粗喘起来。
虞初秋扭动躲避,忽然腰间碰到一个硬物,身体一僵,不再动了,抬眼看去,只见杨忆海俊脸紧绷,面露赧色。
虞初秋体谅地回搂他,轻声道:
“这些天我看书看得晚,忘了顾及你。你想要,便来吧。”
杨忆海‘唰’地一下,脸红如烙铁,嘴里却死硬:
“我生气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虞初秋笑得温柔,佯装起身,“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看书去了。”
“要!”杨忆海准确的虏获虞初秋的红唇,舔噬轻咬,纠缠如灵蛇。一双手熟练的剥落虞初秋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衫,探身而下。
虞初秋睫羽微颤,躺在杨忆海身下,盈盈带笑,时有呻吟,其音似豚,惹得杨忆海鼻血横流,手上的动作越发粗重,手指直捣黄龙,急进急出。
刚开始时,虞初秋眉头紧锁,低吟隐忍,实在顶受不住,只得微动腰身,往后躲。他越躲,杨忆海的欲火烧得越旺。灼热的汗水,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流至下巴,又一滴滴烫在虞初秋胸膛上、锁骨处、肋骨间……如杨忆海传递而来的激情,烧得人呼吸不畅。
“嗯……忆海……你别急……慢……慢点……”
“我也不想……控制不住了……唔……”
手指感受到内壁的湿热,杨忆海话还没有说完,已抽回手指,瞬间用巨大占领。
“啊……”
分不清是谁的嘶吼,谁的高叫。虞初秋满脸潮红的弓起身子,修长的十指深嵌被褥,乌发在雪臂上,铺散出囧囧的图案。
杨忆海再不动就要死了!他慢慢退出些许,调整好姿势,即如跳跃的羚羊,腰臀矫健的摇摆。
“噢……秋秋……你……一定是鲤鱼精变的……专门……变人……来勾引我的吧?”
“啊……忆海……忆海……”虞初秋初登云雾,全然不知人间话语,只是不停摇头,双目紧闭,双颊粉艳似新春海棠,红唇低语,吐露心之所念。
…………
寒夜漫长,鲜酒楼后院,被翻红浪,低垂鸳帐,气吁口呻,神魂飘荡。
一曲春歌尽,杨忆海趴倒在温香软玉上,回味gao潮的余韵。稍缓,杨忆海撑起上臂,过唇亲吻犹自喘息的虞美人。
虞初秋主动张开嘴,小舌与之缠绵,温柔如水。
杨忆海亲了一会儿,从虞初秋身上翻下来,趴在他身边,杏眼如星,痴痴望美人,贗足微笑。虞初秋睁开似雾桃花眸,侧身而卧,酒窝浅现,低喃道:
“睡吧,你累了。”
谁知话方出口,杨忆海忽然扑过来,压住他,道:
“谁说我累了?再来!”
“呵呵……”虞初秋宠腻的轻拍其背,哄孩子似的,轻笑道,“知道了,你最威猛。是我累了,行了吧?睡吧。”
“嗯。”杨忆海满意点头,头一歪,伏在虞美人身上,打呼噜去了。
虞初秋抱着他,手指抚摸杨忆海因为汗湿,而略感冰凉的背脊,轻拉过被褥,给他盖上,搂着他,轻轻翻身。
“嗯……”杨忆海一声梦呓,顺势朝里翻进牀内。
虞初秋帮他盖好棉被,小心起身,拿过手巾,擦拭干净,穿衣下牀,点燃油灯,又开始看书。
北方寒气重,夜静秋凉。
杨忆海睡到半夜,忽觉一道寒风钻进被褥,冷得他本能的向虞初秋睡得地方靠,伸臂一揽,只有凉枕冷被,空牀铺,哪里有人。
杨忆海模糊睁眼,屋内油灯如豆,房门半开,被风吹得‘吱啦吱啦……’作响。杨忆海没看到人,揉揉眼睛,坐起来,边披衣裳边喊:
“秋?”
提着油灯,推门出屋,杨忆海依稀瞧见走廊尽头,蹲着一人,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声压抑又痛苦。
“秋秋!”
杨忆海撒腿跑过去,一把抓住虞初秋的手。
冰冷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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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忆海登时火气就上来了,劈头便吼: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这里吹风做什么?!”
说是如此,手上却快速放下油灯,扯下自己身上的厚衣裳,转手给虞初秋披上,捂得严实。
虞初秋舒服轻叹,柔声道:
“你怎么起来了?现在才三更。”
“风把门吹开,冷醒了。”
“哦。”虞初秋伸头,内疚的看看房门。
杨忆海看他这般,不知为何,更生气了:
“幸好我醒了,否则还不知道你要在这儿贪凉到几时。快回去!”
说完,也不等虞初秋答话,拉着他,快步往屋内走,关上房门,四处看。
“你找什么?”虞初秋不解。
“找你的衣服。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少?”杨忆海找了半天,只找着一件薄薄的秋衫,布料已被虞初秋洗得发白,显是穿了好些年了。
“你就这点衣服?”杨忆海忆起他咳嗽的样子,自责又生气。
虞初秋低头,小声道:
“白天穿,也不是很冷。最近家里紧张,对付对付就过了,不碍事的。”
“……”杨忆海彷佛没听到他说话,双手握拳,样子可怕得像要揍人。
虞初秋解释:
“我也不是常咳嗽,自从你买梨子回来给我吃,我今晚还是第一次咳……”
话还没说完,忽觉手臂一痛,身体已被杨忆海紧紧抱住。其力之大,使虞初秋险些呼吸不能。
杨忆海抱着他,没有囧囧的抚摸,也没有安慰的爱抚,只是紧紧搂着,彷佛要把虞初秋瘦弱的身子镶进自己身体里。
良久,杨忆海在虞初秋耳际,吞吞吐吐道:
“将来……等将来我有钱了,我要盖一座大大的金屋子,让你住在里面……”
虞初秋微微一愣,待明白其意,露齿调笑:
“嗯……将来要真是那样,我也可以告你:私囚朝廷命官。叫当今皇上,罚你终身为奴,一世听我差遣。”
杨忆海笑得阳光,摇头晃脑:
“遵命,我的主人!”
说完,拦腰一抱,搂着虞初秋上牀,吹熄灯。
黑暗中,虞初秋还想挣扎:
“我书还没看完,你先睡吧。”
“不行!白天看吧。你自己说的,省钱。油灯多贵啊?睡觉!在你还没当官以前,我是你主人,你得听我的!囧囧服!”
虞初秋委屈:
“凭什么……你还没钱盖金屋子呢……”
“嗯?嗯?!造反啦?”杨忆海自己动手,‘咻咻咻……’扯光虞初秋的衣裳,夹稳他的双腿,钳住他的上身,蛮横道:
“你还有理啦?背着我去报名考乡试,都不跟我商量!要罚!”
“唉……知道了,我的爷!”虞初秋无奈,伸手回搂杨忆海,主动用腰去蹭他。
“噢……”杨忆海享受地低吼,紧急刹车,粗喘道,“你做什么?今夜不要了,先欠着,明日再算,快睡吧。”
说完,闭目调整好呼吸,抱着虞初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虞初秋冰冷的身体。
虞初秋抿嘴偷笑,忽然凑过头去,第一次,轻轻吻上杨忆海的嘴唇,很快离开,侧躺在杨忆海怀里,桃花眼笑得活泼。
杨忆海惊得睁开眼,对上对方戏的桃花眸,嘴角抽搐:
“呀!你这个妖孽!再惹我,明天起不来牀,可别哭!快睡觉,乖,闭眼睛。”
“噗嗤……呵呵……哈哈哈……”虞初秋笑得全身轻颤,贴在杨忆海身上,彷佛gao潮的韵律。
杨忆海长吐一口气,沉下脸:
“别闹了,再闹,我真的忍不住了。明天你还要看书,快些睡罢。”
虞初秋收住笑容,与他十指相扣,紧紧相缠:
“忆海,你不怪我擅自去报名吗?”
杨忆海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模糊:
“怪你什么?你会去考,还不是为了我。考不考得上,都没有关系。我只求我俩平平安安过日子,一直在一块儿,老了有个人作伴。过段时间,等苏家三兄妹的事都安定下来,我们就收拾东西,回南方老家去罢。”
“好。”虞初秋幸福微笑,闭上眼睛。
两人头挨头,手挽手,腿环腿,仿若树与藤,安然入梦。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透,杨忆海就悄悄离开牀,离开熟睡的虞初秋,离开家,奔早市去了。
菜市很热闹。起早贪黑的农民与屠夫,大声吆喝;拎着菜篮,讨价还价的大妈大婶;还有晨练跑步路过的士兵队伍。
杨忆海一路打哈欠,走走看看。走至一家卖猪肉的,停下脚步,挑肥拣瘦。
屠夫大刀霍霍,光着膀子,只围一条围裙,在寒冷的秋末,额际仍然透出油光。
“小哥,要点什么?”
杨忆海支支吾吾:
“读书人吃什么补得快?”
“猪脑呗。”屠夫用戳子敲敲猪脑壳。
“……”不会越吃越蠢吗?虞初秋已经够呆了……
杨忆海眯眼,疑惑地盯着死猪头。
一位胖大婶走过来:
“张三,还有没有猪脑啊?我儿子明天考乡试,得补补。”
杨忆海‘咻’地一下竖起耳朵,‘咚’,丢下一粒碎银子。
“张三,你的猪脑我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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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快来看,快来瞧啰,新鲜的水鱼,便宜卖哦!”一位小贩高声叫卖。
摊前站着一位少妇,边等小贩杀水鱼,边唠嗑:
“我得买只水鱼给我们家那位补补。”少妇脸红,“你不知道,我们家那个杀千刀的,多不会保养自己。白天看书准备考试,已经够累了,晚上还死拽着我‘培养感情’。不补补气,能行吗?白天看书,老打瞌睡!”
杨忆海‘哧溜’一下钻过人羣,眼勾勾的蹲在水鱼摊前,伸出两根手指。
“老板,我来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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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虞初秋起牀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牀边整齐摆放的新冬衣。
穿戴完毕,虞初秋推开房门,准备去前院帮忙,却先看到杨忆海蹲在院子中央,面前摆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架一口小锅。
杨忆海满头大汗,手里拿着扇子,小心翼翼看着火。
虞初秋好奇,悄悄走过去,蹲他旁边,闻闻:
“嗯,好香啊……是什么?”说罢,伸手想掀锅盖,被杨忆海紧张握住,拉回来。
“看你馋的,小心烫。刚才我被烫了好几下,现在手还疼呢。”
虞初秋急道:
“烫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杨忆海杏眼促狭,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