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平明羽步子跨出已巧妙的躲过平阳这凌厉的一掌，苦于他只会这套步法，却不会攻击对方，所以只有闪躲。
平阳笑道：如此下去看你能撑得几时。
口中说话，手上丝毫不缓，他欺平明羽不能打到自己，招数更加大开大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破绽。平明羽无内力，几招过后步法已显踉跄，头上已冒出汗珠。平阳又是一招使来，右掌当空劈下，直奔平明羽额头，眼看平明羽要毙命当场。而这时，平阳的手臂竟僵在了半空，说什么下半招也使不出来。
年轻人，欺无还手之力的人不是大丈夫的行为。‘素玉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平阳的身后，神鬼莫测的扼制住了他的右臂，而平阳要待挣扎，奈何右臂 使不出半点力。
平阳道：你待怎样？
老人道：我刚才从你二人对话中听得你与他有杀父之仇，既是如此，你们当公平而战。
平阳一想这老人看来内力已经复原，我自不是他对手，久留无益，便道：好，三年后与他在此一战。
老人道：何需那么久？真若是三年后，那是对你不公。这样吧，我指点他一下，三个时辰后就可以与你一战。
平阳大惊，心道：久闻‘素玉老人’行事为人怪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短短三个时辰，他真能将平明羽那小子**的与我一战？
平明羽也是心中一惊，道：前辈，三个时辰？来时常大哥告诉我说若是你 教我至少要三年方可胜他，而若是在武当少林学艺所需时间更久。
老人道：那是蠢人教蠢人，我们不必如此。三个时辰足矣。来吧。
老人随手一挥，已将平阳穴道拍上，平阳心内暗暗吃惊道：他竟将隔空打穴使的如此熟稔。心内对他三个时辰将平明羽**成高手竟也有几分相信。
二人来到屋内坐了，平明羽道：前辈，三个时辰我能学些什么呢？
老人道：什么都不学，我们聊会儿天吧。
平明羽实在是搞不清‘素玉老人’到底有什么良策，但是念他是前辈，也不便多说，而且有他在此纵不会容平阳杀自己。
老人道：我们讨论一些你看过的拳理吧，你对这拳理有什么看法？
平明羽道：晚辈愚见，有不得当之处还请前辈指点。晚辈窃以为拳者，乃手紧握，五指并拢而成，是将五指与手掌之力聚集于一点打出，力大而生猛。但是也有不足之处，虽是力大，但是翻转腾挪远不如掌灵活，招式也不如掌的多样，拳是击打，而掌则可拍 推 削 切，虽是招式多样，但是威力却是逊于拳。
老人道：先别说了，照你这样说下去，三个时辰你也说不了一半，这些都是浅显的拳理。还是我说，看你能否听懂。
老人轻轻的将平明羽的手握起，平明羽但感一丝温暖传至全身。
老人接着道：武者有境界之分。着重于招数者，乃常人；招与意并重者，乃强人；重意多于招者，乃高人；唯有意者，乃神人；招与意俱无，心空无一物者，乃圣人。观当今天下，若是估计的不错，成就最高者也只是高人，既是如此，高人也是数目寥寥。水云天算一个，我算一个，东海的武忍者青田秀算一个，还有就是‘南海四蛟’兄弟四人，回疆的‘天山怪客’张安山多年不曾下山，武功必是大进，想必已至神人境界。
老人又道：当下我们时间有限，招数之类的就不讲了，直接说武术之道。天下万物，万世轮回，均逃不过一个道字，花开花落为道；人生人死为道；春去秋来为道…….你只需懂得这个道，那么万物皆可为你所用，万事皆可为你所控。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已可与外面那人一战了。
平明羽奇道：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学啊。
老人道：你什么都没有学是因为你什么都会，你懂拳理，刚刚我又给你讲了何为道。道既是万物，那么你已掌握万物，你现在已是无所不能。
平明羽不知道老人在讲什么，仍旧是一片茫然。
老人道：现在我就考你一下，看看你学了几成我教的东西。
老人递给平明羽一枚铜钱，指着墙上的一盏灯道：用这枚铜钱把它打下来。
平明羽道：可是怎么打呢？
老人话不应题的道：就是把它打下来。
平明羽手指微微颤抖的夹着铜钱，头脑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老人什么意思。看看老人，老人信心满满的看着他。平明羽心道：道是万物，万物为道。铜钱是道，灯是道。
平明羽缓缓闭上眼睛，心清如镜，心境中立着一盏灯，一枚铜钱奔着灯直飞而去，灯灭了，铜钱已没入灯中。平明羽睁开眼，看到灯上钉着那枚铜钱，再看老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人道：你心中的灯就是现实中的灯，你心中的道就是现实中的道。不必去想如何用铜钱将灯打灭，你只需知道铜钱要将灯打灭。不必想怎么出招，只需知道你要将对手打败。对手在你心中，而不在你面前。去吧。
23
安素素想逃，但是门窗紧锁，犹如她的柳叶双眉。依牀而坐，心内挥不去的是平明羽的样貌，是平明羽消瘦的背影。他怎样了？他还好吗？是的他很好，而且他还会来救我的。安素素自问自答，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忽然听得有开锁声，门打开了，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丫鬟说：小姐，你快走吧，庄主不在家，家里的下人都害怕他，现在下人们都逃走了，听说庄主被人杀死了。
安素素忙道：是谁杀的？
丫鬟道：不知道，反正现在庄园已没有主人了，小姐还是去找少爷去吧。
那丫鬟转身要走，安素素道：先别走。
她将手上的一个玉镯褪了，递给丫鬟道：当盘缠吧。
丫鬟谢了安素素，让她快走，也让她一路小心，说罢那丫鬟匆匆的走了。
门外进来一人，须发皆白，身体健硕，安素素不看便罢，一看之下险些昏过去，那人正是平白发。安素素道：姑父，你你不是已经？
平白发道：素儿快别怕，这事说来话长。
安素素见到姑父，又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猛的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平白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安素素止住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平白发道：二十年前，我还是个渔夫，半点武功也不懂，但是为人还算忠厚老实。有一日，我提着鱼篓回家，路边忽然跳出一人，那人腰悬长剑，相貌堂堂，就像羽儿一样。
安素素不由得脸一红。
平白发接着道：我看那人是个江湖人，不敢造次，忙跪下道：‘壮士有什么吩咐？小人只是一个渔夫，没有多少银子。’那人笑道：‘快起来，你不必害怕，我们只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刚站起身来，就看到路边的草丛里走出一位妇人，也是腰悬与那男子一般的长剑，样貌甚美，宛若仙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我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男子道：‘我叫平浩，这是贱内佟小柔，怀中的是我们儿子平明羽。’
安素素‘啊？’了一声。
平白发道：不错，羽儿确不是我的儿子。平浩道：‘我夫妻二人有一件大事要办，只是身上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想请你代我们照顾一下午。’说着平浩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和一本书，那女子依依不舍的将孩子递给我。然后二人就走了，这一切都是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奇怪，以至于他们走了好一会儿了我还站在原地。我是个打渔的，一生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还咬了咬手臂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等了一下午，那对夫妇竟是没有来。又过了三四天，依旧没有他们的消息，索性就不等了。于是我将渔船给了别人，就买了现在的这‘平家庄’。那时我的妹子也就是你娘刚刚生了你就死了，你那爱赌的爹将你扔给我就跑了，那时他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的银子，要不然非狠狠的敲诈一笔不可。
我雇了一些佣人，做起了茶叶买卖，生意出乎意料的一帆风顺，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商，赚了很多银子。我将你和羽儿一起养着，当自己的亲生骨肉，索性也就没有娶妻。当你们六岁时，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忽然有人拍我。睁眼一看是个黑衣人，正要大叫，穴道已被点住。那人抱起我向外掠去，风在我耳边刮得嗖嗖响。一会儿到了一片空地，他将我放下，解开穴道，说：‘别怕，我不会害你。’那人轻轻的揭下面罩，竟是平浩，他道：‘过几天我有件事要办，现在教你一套拳法防身用。’我说：‘羽儿他…..’平浩道：‘这几年你像儿子般对待他，我很放心。’我道：‘这么说这几年你都在这附近了？’平浩说：‘是的，有好几次奸人要侵入庄园都被我拦下了，你的茶叶生意也是我在暗中帮助。’他又道：‘由于特殊原因羽儿只好托付你了。’我说：‘你放心好了。’别的也没有多说，就开始教我拳法，我生性愚钝，学东西很慢，他却不厌其烦的教。他每天晚上都来，花了五个晚上我才勉强将招式记个大概。
到了第六晚，他说：‘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尽快将这拳法练熟，还有就是羽儿不要让他乱跑。他又叹道：‘苦命的孩子啊。’说罢就消失在夜幕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