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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明羽走出了草屋,看着夜色即将降临的天空,天空很蓝,像深邃的眸子,彷佛要将这大地上渺小的人吸进它那眸子的最深处。
平阳此时穴道已解,他看着平明羽,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在三个时辰内能学到和自己一战的功夫。平明羽的目光已从天空移向平阳,平静的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平阳此时看到平明羽那自信的神色,心中不禁也多了几分谨慎。平阳右掌前,左掌后,脚步轻移,正是‘风月鬼魅掌’的‘猎蛇’。平阳右掌直拂平明羽胸前七处大穴,在他手刚要触及他穴位时忽然停手,而此时平明羽却背手而立,对他的掌法招式不闻不问。平阳心中大惊:他竟然能识破我使的是虚招。
平阳使的确是虚招,他要试探一下平明羽到底有多深的道行,没想到一试之下着实让自己大吃一惊。
平阳心一横,又一招‘插柳’,五指并拢成锥状,双手交换,雨点般点向平明羽。平明羽面色平静,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此时平阳眼看要得手,平明羽忽的深处右掌向平阳探出,所指之处正是平阳招式的破绽所在。平阳又是一惊,‘风月鬼魅掌’三十六式环环相扣,招招均是前一招的补救之招,平明羽何以识得破绽所在而又不被下一招所伤,原来在平阳这‘插柳’一招刚使了一半的时候平明羽已瞧出其破绽之所在,只是右掌一伸,以逸待劳。
平阳若是将这招使全了,自己的胸正撞上平明羽的掌,无异于自杀。平阳大喝一声,转招换掌,是一招‘拈花’,全力而为,招式犀利而快速,刚使了一半,平阳又生硬的换招,因为平明羽又在他使一半之时找出了破绽所在。
二人已经战了半个时辰,平阳招招都是刚使了一半被平明羽或伸手或抬臂轻描淡写的截下。平阳已是满头大汗,而平明羽仍然泰然自若,背手而立 ,胜负不言而喻。
平阳惶恐道:不可能,不可能。
平明羽道:招式再厉害都是人使出来的,人要控招而不能被招式所控。
平阳道:没什么大不了的,‘素玉老人’博览天下武学,想必也是知道此套掌法,自然会一招一式的告知你破解之法。
平明羽道:他能告诉我每一招的破解之法,他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使出哪一招吗?
平明羽心道:你已在我心中,,我自然清楚你的招式和破绽。
平阳无言以对。是啊,‘风月鬼魅掌’三十六式任意而使,莫说别人,就连发招的本人也不知道下一招是什么,所使的招式是根据对方的招式或抢攻或防守。想到这一点平阳心内更是惶恐,他先前功夫已是不弱,剑法也有小成,近几日自学了‘风月鬼魅掌’功夫更是精进,怎奈几年的苦练积累竟被眼前这位三个时辰前还什么都不会的书生轻描淡写的破解的支离破碎。
平阳心智已乱,眼睛竟然发红。平明羽心道:你害我父亲夺我庄园欺我素妹,我虽没有杀你,你身受此痛也是罪有应得。
正待要转身离去,平阳忽的如野兽般大叫着向他扑来,双手乱舞,打向平明羽,全然没有招式,更是破绽大露。平明羽看准破绽一掌击去,平阳竟然不闪不避,掌打在身上也不浑然不知,双手仍是乱舞。一拳打在平明羽右肩,他虽神志不清,但是一身内力还在,平明羽却是没有半分内力,一时间五脏内如翻巨浪,忙推开两步。而平阳一路追来,迫的平明羽无路可退。
草屋内传出一个声音:万物皆为道,道亦是万物。
平明羽正展开步法同平阳周旋,听到这句话,忽的心头一振,暗叫惭愧。那疯的平阳和不疯的平阳有什么区别呢,手中的铜钱和打在灯上的铜钱有什么区别呢。
平明羽微闭双目,竟对平阳视若无物,自顾自的走自己的步法,不时的对平阳击上一拳,但是终究无力道。
草屋内缓缓传出老人的声音:梅花步行,意由心生;力从地起,大道方成。
平明羽句句记在心里,知道老人要传他运气之法,便将老人先前所授的‘梅花步’平静的走着,心渐渐已如止水。忽感两股游丝般的气息自脚底而生,初时很弱,渐渐的变强,顺着腿向上而行,汇于丹田,又从丹田而发,分成两股,一股奔向任脉,一股奔向督脉。可是到任督二脉时两股气均滞代不前,而来自脚底的气息越来越多,在任督二脉处也越积越多,平明羽说不出的难受,竟是无法呼吸。
平明羽胸闷异常,感觉彷佛是万斤巨石压在胸口,就这样步子变得凌乱不堪,平阳的拳头也就雨点般的砸在平明羽的身上。平明羽却感觉这拳头异常受用,每一拳打在身上都感觉气息通了一分,憋在胸中的气便少了一分。平明羽索性就站在那里任他打,平阳看他不动,一掌击在当胸,力道之大,以至于平明羽的身子横飞了出去。但是就在掌击道胸口那刹那,平阳的身体也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横飞而去。平明羽忽然感觉胸中憋了许久的气找到了一个缺口,自那胸口喷涌而出,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他不知道,平阳已无意间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
平阳躺在远处一动不动,老人自房中走出,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甚至已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喜欢聪明的人。
平明羽道:前辈过奖了。
老人道:你在短短三个时辰不禁想通了武术之道,还打通了任督二脉。你以后无论再学什么功夫,都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你知道吗?光是这武术之道,有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想不通。
平明羽道:承蒙前辈指点,晚辈才能有如此进境。
老人道:这些都是人人均知的大道理,我又指点了什么呢?你能有如此潜质,又本性和善,实是武林之大福。
老人接着道:武林恩怨,是是非非不见止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奸除恶正是我武林中人的本分。
平明羽道:晚辈定当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