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绝色!”小轿已经消失了,莫言还是愣愣地盯着那消失的地方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走啦!走啦!”看着他这个样子,小姑娘忽然觉得心头有些不悦,拉着他向前走去,没有发觉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莫言走访的人家都是失踪人口的人家,这些地方他们已经来过几次了,没有多长的时间,小姑娘就厌烦了,在外面等着,任由莫言自己去查,然而却是都没有什么重大线索。当他从最后一户人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当头,晒得人心上火辣辣的烦躁。
小姑娘独自坐在凉篷底下,见莫言出来,变戏法一样递过来一只梨:“口渴了吧,吃这个消火。”
莫言接过来掂了掂,见梨子黄澄澄的,十分水灵,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倒是惹的一旁的小姑娘不满的嘀咕了几声,大概是什么一点也不关心妹妹之类的话吧!莫言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有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奇怪了,到现在我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莫言摇摇头,“瑶光,你有什么高见。”
“喂,你怎么能这样称呼我!”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有些埋怨的说,“别忘了,我现在是王二的妹子,吉祥。”
“哟!你看我都给忘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头,“真是的,这是怎么着了!”
“我看您老人家是自从见了那个罗娘子后就神不守舍了,别是不小心魂被勾走了吧!”吉祥语带讽刺的说。
“你瞎说什么呢!”莫言的脸红了,不过那话也撞到了他的心头,他果真是有些心动,那双眼睛不停的在他的眼前出现着。
“回神,回神!”吉祥叫了几声,莫言才恍然大悟般清醒了过来,“什么事情。”
“你不会真的是被她给迷住了吧!” 灵活的眼睛骨碌碌转着,狐疑的打量着他。
莫言牵了牵嘴角,很诚实的说:“我喜欢她!”
吉祥跳了起来:“你喜欢她!!”
莫言点头,“应该是一见钟情吧!”
“你为什么喜欢她?!”吉祥的声音提高八度。
莫言无视她的反应:“她很美。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
吉祥从鼻子里出气:“那只是外表而已。”
“我也只喜欢外表而已。你干吗这么大反应?”奇怪的看着她,然后从上到下斜睨着她,似笑非笑,最后一笑,“我明白了,你在吃醋。”
“你!” 心怦怦直跳,又羞又有些发甜,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你也被罗娘子的风姿给吸引住了。你也喜欢她。”肯定地说。
“你去死吧!”吉祥恼羞成怒的用力踩了他一脚。
“好了,不说笑话了,不过我还真是想起了一件好像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事情,他们几个人在失踪之前,都提到过这个罗娘子。”莫言敛住了满脸的笑容,正色地说道。
“他们是他们的事情,我可是本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提醒你一句,你可是要想清楚。”说完,吉祥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言苦笑的站在那里。
女子的面容模糊不清,在空气中飘忽着,但莫言却看得清楚:
她笑了,很轻的笑容,只是勾了勾嘴唇。
昏昧的烛焰跳跃起来,在红绣金镶的寝具和松软温暖的裘毯上,微弱的光芒柔软地铺撒开幽暗的橙黄色的光,比任何惹人情欲的薰香都更要惑人心魄。
斜倚了上来,柔若无骨的玉指沿着他的脸颊滑过,像是微风拂过春水般的温柔,然后再往下,往下,……细微的光在跳动,万般风情泼墨一样在眉梢眼角晕开来,“够了吗?”
她只是用着那双媚的像是要滴出水的眼神看着她,淡淡笑着,问出这句话来。她的呼吸轻轻扑上他的脸庞,吐气如兰,带着奇特的香气,却让他浑身的燥热,燥热得似阳光下的尘渣,热得让人无法承受。
然后,他眨了下眼睛,于是这一切就都化成风,化成水……莫言再伸手,荡漾开空白的一片,已是什幺都没有了——
这个梦境像一朵细小白花,安静和美地,妖艳勾魂地开放,又蓦地,轰的一声,物流人散,漫天飞絮。
轰的一声从梦中醒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咦!大哥,你今天的气色很不好呢!”清晨看到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莫言,吉祥吃惊的叫了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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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在分析案情,一晚上没有睡觉而已。”莫言又是习惯性的揉揉额角,现在似乎已经成为习惯动作了,昨晚突然做的那个春梦,让他醒来之后再没有任何的睡意,只好披衣起牀,整理着最近所有的资料。
“感谢莫兄为这个案子如此的呕心沥血,杭宇感激不尽。”身后传来了男子的声音,正是这杭州知府杭宇,看他的眼圈发青,面色微黄,一脸的憔悴,显然也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大人!”两人忙施礼。
“请起。都是自己人,莫兄何必如此的客气。”杭宇慌忙搀扶起来。
“还有三天就是中秋佳节了,若是这个案子还不能告破的话,本官只好是以命谢罪了。”想到这个离奇的案子他就头疼,不是珍惜自己的这条命,只是案子不破,自己死的也没有什么意义。
“大人不必如此的悲观,或许还有一线的希望。”
“当真!”杭宇的精神一震。
“不过,我还得做一些调查。”莫言神秘的说。
“大哥,大哥,你到底想到了什么。”路上,吉祥不停的追问着。
“这个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莫言卖着官司,昨夜的梦忽然让他想到了什么。
兴冲冲的赶去,却是一脸颓废地走了回去,这才忽然想到,没有尸体,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想法,“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基本的事情都会想不到呢!”敲了敲头,自言自语着。
“因为你被美色迷昏了头,什么也顾不得了。”吉祥冷冷地说着。
“罗娘子!对,就是她!”眼睛一亮,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若是在她的身上也找不到什么想要的东西,恐怕自己也毫无办法了。
孤影只身,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她心中一痛,眼中已有泪花:他跟她,真的会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像冰与火,永无结合的可能。
羣玉楼。
美人,酒。
“莫先生还真是稀客!”看到了莫言,罗绯衣似乎有些惊讶,“我以为先生是正人君子,不屑来我这里呢!”
“正人君子可却并不一定是道学先生。”莫言懒洋洋的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椅子上,满脸不正经的笑容,若是让熟识他的人见了,怕不下掉了下巴。
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香气,风推开了虚掩的窗户,奇异的薰风就这么悠悠地流转过来,绵长优缓,缠绵如春风。
“说的好!当饮酒一杯。”她手腕雪白柔美,倒酒时红色的酒从玻璃器皿中倾泻而出,盛在琥珀色的琉璃杯子里,艳丽非常。
莫言笑了,他这一笑眉间皱起深深的纹路,整个人彷佛也沾染了美酒的芳香变得慵懒无比:“佳人美酒,我的福气还不小。”
“是吗?” 烛光映着她多情的眼睛,像是一潭雾气朦胧的秋水。
呼吸急促了起来,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梦境。一朵小白花轰的一声,消散了。
眼里划过一道暗光,端起美酒轻轻品尝了一口。
“果然好酒……”他的身子慢慢的软下去,脸上犹有笑容。
看到他倒下,罗绯衣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伸手毫不费力的抱起他来,转身向屋后走去,屋后又是一个装饰的很精致的屋子,各处都贴着喜字,牀上铺着大红缎面的褥子,描金线的大红被子,两只龙凤红蜡散放着暧昧的光芒。
罗轻衣亲自把他在牀上放好。
涂着丹蔻的食指在他脸上划过:“本来今天不是你的,但是你来了也是一样,反正你们迟早都是要来的。为免你死的不明不白,我告诉你知道我是谁。”
“我是罗刹,名字叫做绯衣,你的妻子。” 她叹了一口气,张开嘴朝莫言的脖子下咬去。
“啊!”突变忽生,罗绯衣惊讶地看着原本应该是昏迷不醒的莫言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而自己的胸腹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了一柄精致的匕首。
“你——”慌乱地看着他,从来没有人能在风月下清醒。
手展开来,掌心中卧了细细静静的一朵干制白花。
“风月?”
略有耳闻,传说中存腐去败的奇草。
“用这花的粉末加入石钟乳、紫石英、石硫磺、白石英及赤石脂,又可制得惑人心魄的迷香。”坐起身子,娓娓道来,“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事情?”
痛的说不出话来,眼睛还是瞪着他。
“因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因为我有心上的爱人啊!任何的迷香或是美人在我的眼前都不会产生任何的效果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伸手帮她点穴止血。
“绯衣!你——”
“你唤我‘绯衣’?”她唇角牵动,眼神里转过无数情感,走马灯一般璀璨流换,华彩滟涟有如燃烧生命,到最后终于灰烬黯淡,“你是……可怜我么?” 灯烛嗤嗤轻响,她的眼神淡然宁静,却有一种哀婉悲切的悒色不知从何而来。
“告诉我,那些男人呢!”急声问道。
“没有了,消失了,没有了,被罗刹杀了的人是不会有尸体的。”喃喃语着,费力的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中一个纸包,打开后,色泽鲜艳的粉末似是在纸面上盈盈流淌,散发着如麝如兰的香味,别样的红,像是谁的伤痛与血,在微光下蒙着一层暗灰。
“你虽然是没有被迷失了心神,可是‘风月’对你的身体还说有害的,服下吧!”
黯然走着,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罗绯衣最后的话,
“我方才听你说,每个人都做错事,每个人都说谎,但不会有人一直说谎,是不是?”
莫言抬头看她,“是的,我这样以为。”
“可为何我觉得人活于世,却非得一直说谎,不断地做错事,直到有一天,在一件事上出了致命的差错。有些人当时便丢了性命,有些人活下来,只是每一天每一刻都生不如死。”
注:罗刹女外貌跟人一模一样,又美貌非凡,只要接近它,就离死期不远,本来就是吃人的恶鬼,而且只吃男人
岐伯药理·奇花卷·第十四
风月
外形:草本植物。花为白色,四季常开,有异香摄魂。浅尝可盛阳气,多食则五脏气争。
特点:有香无味。
毒性:……
附加功效:……
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