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然后用很长的时间,
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知不知道
忘记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
然后用越来越小的声音,
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
落日小镇。
小镇因落日而得名,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小镇笼罩再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中,暖暖的。
又是落日时分,小镇的街边走来了一个穿着蓝衣的仙风道骨的年轻人,神态悠游,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宝蓝色飘逸的衣衫上,恍若天界下凡的谪仙人,嘴角那一抹淡淡的温和的笑容却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尘世的气质息,彷佛看到了一团温暖的光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他,感觉他如沐春风的温柔与无比快活的和煦。
“凌先生!”“凌先生!”看到他的人无不含笑打着招呼,而年轻人也含笑点着头。
年轻人叫做凌熹,小镇上的人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知道他是镇上唯一的药铺“王记草堂”的掌柜王富的远方侄儿,来这落日小镇住上几天。凌熹为人和蔼,不摆架子,又识文断字,写的一笔好字,听说那些镇上多年的老贤儒们看了之后也啧啧称赞。镇上的人若是求他写个字什么的,他并不推辞,总是一口答应。有时他闲了,还到镇子上的私塾去客串几天先生。所以这镇子上的人都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王记草堂。
镇中唯一的药铺。掌柜王富,既是掌柜,又是坐堂的大夫,生意还不错。王富是个好人,并不因为客人的地位又什么不同而态度有所不同,若是遇上一些人付不起诊费,他还免费赠药。镇中的人再暗地里称呼他为“王大善人”。
黄昏。这个时候药铺很轻闲,并没有什么人,王富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悠闲地晒着太阳,享受着难得的轻闲。
忽然一道人影站在了他的面前。感觉到了有人住了阳光,王富睁开了眼睛。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时下已是九月,虽然已经没有了酷暑的炎热,可秋老虎的威力也不可小视,可这女子却好像不怕热似的,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一处肌肤裸露在外面。
“姑娘,有事情吗?”王富站起来问。
“掌柜,您能帮我按这个药方抓药吗?”女子开口说话了,听声音还很年轻,声音婉转轻柔,儒一匹黄纱轻轻落下了三两朵小黄花。
“好的,姑娘,药方呢?”
“给您!”送上药方的手也隐藏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王富总是觉得这姑娘的手在微微颤抖。
等王富接过药方仔细看了一看,心下大吃一惊,这是一张古方,从微微泛黄的纸张就可以看出来。可这并不是引起王富吃惊的原因,最引起他注意的是这方子上所开列出来的药材,虽然只是一些及其平凡的药材,在任何一个药店都可以找到,但极少有人想到可以这么地搭配,因为他们的药性各不相同,如果用的不对,药性相克,就可能吃死人,但这方子上的药都搭配的恰到好处,不仅不会药性相克,还将药性充分地发挥出来,成为了一副解毒的良方。
由于方子上的药材都很普通,所以王富很快都将配好了,放在桌子上,素衣女子付了药费后,拿起药包准备走,由于转身有些着急,袖子被风吹起了一节,王富这次看清楚了,这姑娘的手果然在微微颤抖。
“哎哟!”女子轻轻叫了一声,她出门的时候被匆匆正要进门的凌熹撞到在地上。
“啊!对不起!”凌熹见撞着了人,脸一红,“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姑娘,没有伤着吧!”边说边弯腰要将素衣女子扶起。
“不用了。”女子却是在他伸手过来不着痕迹地闪开了,自己站了起来。“是我不小心,你不用介意。”
凌熹呵呵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脸上有些许的尴尬,“真的不要紧吧!”
“我只是不习惯有人碰我罢了。你不要多心。”也许是见到他的神情不安,女子在出门的时候回身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匆匆走了。
凌熹摇摇头,刚要迈步,忽然被地上的一物吸引了眼光,拾起来看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朵嫩黄色的菊花,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东西。
凌熹知道是刚才那位姑娘的,几步追了出去,却已经是不见人影了,只好转回屋中。
回到屋中,看着这个香囊,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阵的紧张,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怎么也静不下来,好奇心总是催促着他把这个香囊打开。
在解开香囊的系绳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了,等他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忽然怔住了,里面是一朵枯萎的野菊花,已经枯萎了很久了,颜色几乎褪尽,花瓣也有些残缺了。
看着,看着,眼泪滚出了眼眶,堂堂的大男人,就那么的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委屈中又包含着无尽的喜悦,“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这世上有着万千朵菊花,可是他唯独认识这朵。那日青翠草地上,遍开的野菊随风波涛般轻轻起伏,他伏身摘了一朵遍地盛开的野菊,绅士般的地送到柳嫣的手边,看着她笑着,插在了自己的鬓边。
夕阳斜照,微风抚过两人贴在一起的头发。青翠的草地上,遍开的野菊也随着风波涛般轻轻起伏着。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烛光在微微的跳动着,桌边坐着一位姑娘,用手托着腮,似乎正在沉思。烛火将她的侧身投影到了一旁的墙壁之上,形成了一幅绝美的剪影。
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阿熹,最近过的还好吧!一别匆匆,想来你也应该出师下山了,我行走江湖就是想打听你的下落,可是,三年了,为什么却总是没有你的消息。”
“守着对你的诺言,我从生死边缘上挣扎着爬了回来,放弃了转世的机会,只是为了这一世的相守。待陪你走完了这一生,我也就真的成了‘一寸相思一寸灰’了。”女子苦笑一声脱下了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外衣,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帷帽,手臂上的纱套也一起脱了下来。
好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摘下帷帽后出现的是一个云鬟雾鬓,貌若天仙的少女,芊芊玉指也是晶莹宛若用如冰玉雕成。
吹熄了烛火,清冷的月光从窗边照入房内,映在了姑娘身后的白墙上,耀出一片刺痛人眼睛的银白。
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睛……很痛……似乎痛得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你快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