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魔法火焰把苏格拉的脸映照的通红,火苗上架着的土罐子里,煮着我们的食物。跟之前一样,苏格拉在我们的周围布下了魔法屏障,他说在黑夜里,亡灵是不安分的。见过他的魔法技能后,我完全相信他的话,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十几年,相信没有什么他没见过了。
“凡得你不是一个法师吗?怎么会剑术?”
“哦!我之前一直在刻苦学习剑术,因为我发誓要成为最优秀的勇士,只可惜我的父亲他……”说到父亲这里我停了,过去和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全都出现在了脑子里,我想父亲了。
“原来是这样。”苏格拉看出了我的心思,“对了,你到底从哪里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从哪来里的!”他的这个问题足以让我痛苦无比,我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答应父亲出来后要去寻找我的母亲,开始我该怎么找,去哪找?我心里所想的所有事情或许都已被他猜到了,于是他也没再问了。
“你是从哪来的,这的确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他的脸色和我一样凝重下来,“但是我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不是。”他自言自语着。
“什么究竟是不是?”
“啊……没什么。对了孩子,你就会那几招吗?我说的是法师的技能,你就会火球吗?你还会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他的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我热情高涨了,于是我告诉他我所会的魔法也只不过是飞火球,对于他所使的蛋壳和火环,我并不会。我还告诉他我的亲生父亲也会那东西,只不过他的蛋壳并不和苏格拉的一样是黄色的,而是蓝色的。苏格拉告诉我那蛋壳状的东西是魔法护体盾,也是法师的技能之一,而那带火的光环则叫“抗拒光环”,和魔法护体盾一样是法师所必须会的。我对他讲述生父是怎么打败一羣勇士的,他听的并不怎么在意,我想对于他来说,那些东西再平常不过了。
“凡得,我看你天资不错,你想学习魔法吗?”看着沉思的我他问了一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被他问的目瞪口呆。
“我是说你要想学习所有的魔法技能我可以教你的,你天资很好,我保证你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成为幻世大陆上最优秀的法师。”他信心十足的对我说着,眼睛也格外的亮了。看到这个样子的他我似乎看到了当时向我讲述发明成果时的父亲,父亲向我讲述他的杰作时,眼睛也是雪亮雪亮的。
“我饿了,可以吃吗?”我指了指土罐子问他。
我的这句话令他的双眼变的黯然失色了,我知道他很失望。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对于他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对于高强的魔法我确实很有兴趣,也希望自己能和他一样的厉害,但是厉害了又能怎么样?成为大陆上最优秀的法师,那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我相信他可以帮助我让我成为最优秀,但是他又是为了什么呢?总之事情不会很简单。
“难道你真的不想学习不想成为最厉害的法师吗?”
“那又怎么样?”我索性放下罐子,我想不把话说明白他还会问的,“我自幼学习剑术,我比任何一个人都努力刻苦,我的梦想就是成为部落里最优秀的勇士,这样的话谁也无法欺负我和我的父亲。可是结果如何呢?我还不是一样的被别人看不起,一样的被人欺负吗?”
“可是并不一样啊!”他马上回答道:“我是说学习魔法,让你成为最优秀的法师,你不想吗?要知道你现在所会的火球,那是魔法最皮毛的东西,是微不足道的。你的天资那么好,为什么不肯学习呢?”
“为什么?”我反问,“没有为什么!我想你所谓的高强的魔法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如果我什么魔法也不会那该有多好!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我每天都可以和我的父亲还有苏珊呆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们的。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家,我想我的父亲了。要么就是离开这里,我去帮我的父亲找回我的母亲,因为我的父亲一直在等待着她回去,找回母亲是父亲一生最大的心愿。”说完我低下头,害怕他见到我眼里的泪。
“嗨!其实人生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等待的过程。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学习实在是很可惜啊!”他感叹着。
“我就是学习了那又怎么样呢?和你一样厉害了又能怎么样?”我已经开始烦了。
“你执意不学我也没办法,勉强你你是学不到东西的。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不学习高强的魔法,你就会永远的呆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他的话大声的问他。
“我不能出去是因为时机未到,而你则是不能,你无法走出冰雪荒原!”
说完后他闭上眼睛,将双手放在胸前,半靠着一端插入冰里的法杖坐着。我本想问个究竟,为什么我无法离开冰雪荒原以及他所谓的时机未到又是指什么,但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便也不再说什么了。我想对于这些为什么,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并且我也不相信我会真的永远呆在这里。
我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的夜空,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在部落里的时候,我会和苏珊依偎在繁星点点的小河边,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望着我的眼睛问我有多么爱她。很多时候,我会将他拥抱在怀里,沐浴在清晨的朝阳里,我亲吻她的眉梢,说我爱她,我会永远呆在部落里,永远都不会离开她。苏珊是我心爱的人,她也不希望我离开她,但是她为什么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置我于死地的话呢?难道真的和苏格拉说的那样谁也不能相信、爱在权势面前会如同粪土一般的一文不值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时我想起了有一次在部落里的小山顶上,我问苏珊如果我离开了她会怎么做。她回答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她会像我的父亲等待我的母亲那样终日的呆在部落口的小山顶上,等着我回去。记得当时听到她的回答时我心痛了,我害怕我真的在某一天离开了她,而如今,我却真的离开了!不知道没有我的日子她会怎么样,还有我的父亲,在我心里最最重要的人。我答应过他我出去后会寻找我的母亲,可是……我心里乱极了!
当我准备问苏格拉到底什么时候、或者怎么样我才能够离开时,我才发现他已经站起身来。火堆几乎就要熄灭了但他的脸似乎比火更红,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我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妙发生,也瞬间提高了警觉。慢慢的他的身子漂浮了起来,他的长发和他的衣袍一样漂浮起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平第一次见到人漂浮起来。
苏格拉在离地面不高的地方浮着,他左手紧紧握着他的法杖,口里也念念有词着。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形的气流由他的身体扩散开去。那气流如风一般将我的衣服吹的抖动起来,气流是人的,如同他的体温。我想他一定是在施魔法,于是没有开口说话,我知道他不希望被打搅。我想或许又是亡灵在捣鬼了,他正在抵挡着亡灵。见到他那样子施法,我不免打起哆嗦来。
他漂浮了很久,渐渐的不仅地上的火堆熄灭了,由他身体扩散出来的气流也减弱了。我自主的捏紧了手里的法杖,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
“凡得小心!”
突然我听到了他大声的喊叫,与此同时他落了下来。这时我看到自己和他一样,身体被一层淡换色的魔法护体盾包裹了起来,我明白了我的盾是他为我做的。紧接着我感觉自己被很多无形的东西包围了让我无法呼吸,似乎许多双无形的手在拉扯我,要把我拉向不同的方向。幸亏我有护体盾,不然我早死了。
“快扔火堆,扔在你的身体周围!”
我听到了苏格拉的声音,很快我右手的拇指扣住中指,默念咒语的同时我向身体周围仍出了魔法火焰。他和我一样也在放着火,顿时一片火海在我们周围出现。苏格拉所扔出的火火焰足足比我的高了几倍,魔法火焰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我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我立足于火海之中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烘烤,这种感觉实在是妙极了!
“感觉怎么样?”苏格拉大声的问我。
“太棒了!”我也大声的喊叫道,相信他和我一样的兴奋不已。
不一会儿,火焰熄灭了,我们的盾也消失了。
“现在没事了,亡灵已经退去了。”说罢他又燃着了火堆。
“亡灵?我们刚才是在烧亡灵吗?”听了他的话后我问他。
“是啊,你不知道它们有多么厉害,它们挤破了我的魔法屏障,险些要了你的命啊孩子!”说到这儿藉着火堆的光我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看来我真的不中用了,竟然连自己的屏障也撑不住!”他道明瞭他为什么变脸。
“亡灵是怕魔法火焰的,对付亡灵并不同对付树妖一样。”他接着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我不语他也不再说什么了,过度的施法让他很疲惫。他将法杖的一端插入冰里,身子半靠着法杖,双眼悠闲的望着远方。
“小小的石头啊,你却压住了巍巍的山谷!
蓝蓝的天空哦绿绿的树,山路幽幽哦小河弯弯,
可爱的人们哟,何时才走上不归的路?
待到太阳出来哟,冰雪换上草衣服——”
苏格拉随口唱到,他悠闲的唱着却没有发现无比惊奇的我。这首歌谣我的父亲也会唱并且已经唱过多年了。此刻苏格拉所唱的,和父亲的不仅歌词一摸一样,连曲调也是完全相同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唱的是什么?那歌谣我的父亲也会唱。”我实在压抑不住好奇打断了他。
“什么?”他也很是好奇,“你是说你部落里的父亲也会唱?”
“是的,怎么你也会?”
“我?”他瞪大双眼望着我,“我、我本来就会的,那你父亲呢?他怎么会的?”
我摇了摇头,我根本不知道父亲是从哪学的,也从来没有问过他。
苏格拉没有再说什么,沉思片刻之后又开始唱了起来。他的声音时高时低,回荡在整个荒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