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真的骑不动啦。
到底过去多久已经无从得知了,反正原先被强行激发出来的动力已经消失殆尽,丧失活力的我就像被主人虐待的老龄骡子一样拼着老命费力地前行,而后车座的主人则继续在那里无情地挥舞着手里的长鞭。
“小凡,快呀快呀,马上快抵达终点啦。”
说得倒轻巧,又不是你在拼命。
这时,前方又发现目标。美伦兴奋地把手一扬,中气十足地发出指示:
“冲过去把他们干掉!”
接到命令,我习惯性地奋力向前冲去。等到跟进时,一个挺面熟的面孔进入我的视线,我想起来了,是开赛前看见的那个明目张胆的犯规男!
“快点冲过去干掉他们!”
“收到!”
在美伦声嘶力竭的叫唤声和个人对这么一对恶性犯规组合极度不爽的义愤下,马力奇迹般复苏起来。发现后面有人追过来,犯规男当然也开始加速起来。可恶呀,竟然完全追不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呀,美伦虽然也属于轻量级,但和未成型版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怎么都追不上,美伦受不了。
“你下来,我们换。”
“可是……”我想着都是男生在前啊,这么一换会不会太好。
“停下来,我们换!”美伦又是一阵催促。
她看起来似乎想来真的呀,我只好从前座退让到后车座。
“抱紧我。”
“你想干什么!”
“快点!”
我快速本能地抱住美伦纤细的腰部,柔软的触感相当舒服。
但还没来得及消受,美伦犹如发疯的女巫一般向前面冲去。
好快!幸好抱得够紧,不然可就成为惯性法则下的牺牲者了呀。
越来越快啦!
我低头看向美伦急速摆动的双脚,这是什么转速,电扇的最大功率也不过如此吧!在这么超速驾驶的支持下,犯规父女组合直接被甩到看不见车尾灯。
“冠军绝对属于我的!”
在这赛程的最后一段,我们的速度开始发生质的变化,不仅仅速度在增加,加速度也在不要命地疯长!这家伙难道没有极限吗,实在太恐怖啦!
等到周围的景色再也不能凭藉肉眼识别时,我终于忍不住地阻止道:“不能再快啦,万一跌倒就是两条年轻的生命呀!”
话刚落下,前面隐约出现一个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
“注意前面,快撞上了呀!”
而前面的小学生早吓的动弹不得。
接下来的场面请允许我用经典来形容:
美伦将车扶手像右边狠狠一甩,同时身体的甩动带动后车座闪过小学生;接下来在即将触及防护栏的瞬间,扶手又一次左甩,后车座在触礁的一刹那被美伦的身体及时地甩出危险地带。整个行驶轨迹,呈现出优美的半月轨迹。
这……她真的是女人吗!
不过真是好险,万幸中的万幸呀,差一点就要去吃皇粮了。
我们又要转入下一个拐角。
“记得减速,这太快了吧。”我企图阻止她的疯狂。
减速,减速……快减速呀……你以为我们这是在头文字D吗。
完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想要自杀我不拦你,但请不要忘记后面还有一条充满了青春朝气蓬勃的年轻生命!而且,而且我好像感觉到船夫卡戎已经抵达肉眼可以望见的距离了!
我们继续徘徊在生与死之间,不过随之获得的高风险回报理所当然地是名次的不断前进。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乘坐的不再是自行车,而是坐在时速超过三百公里的重型机车上面身不由己地拿生命开玩笑!
最后是一条笔直的柏油大道。
“冠军绝对属于我的。”
这个疯狂的女人重复大叫一声地飙了上去。现在我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只是感觉不断有人影闪过,是不是冠军已经无所谓,重要的是赶紧结束比赛吧。
抵达终点!
等一脸惊吓的我从死亡自行车艰难地滚下来时,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美伦大口喘着气向满脸呆滞的裁判问道:“我……我们是不是冠军?”
裁判好半天没回过神,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美美伦。
没错,那家伙就是个怪物!
“不……不是,是他。”好不容易,裁判反应过来,指着先前我见到过的那个肌肉发达男说道。
人家果然是练过家子的嘛,真要被我们拿到冠军,我都严重怀疑美伦发盒饭鸡腿请演员了。
不过从一开始就由美伦上阵的话,输赢还真不一定。美伦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因为此时她正顶着逼债的法国高利贷商人的表情向我走过来。看得出来,她很想质问我”为什么不让我当车手”,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每个组合都是由男性担任车手,虽然并没有这么硬性地规定,但既然大家都这么做,我们自然也会因为这种沉默螺旋式的影响而随波逐流了呀。
虽然不是第一名,但难得拿到了不错的名次,主办方奖励了我们 一件厚外套。
走在夕阳西下的返校途中,美伦拿着外套不停打量。
我知道这次美**劳最大,所以完全没有要争的意思。
外套属于黑色,偏中性风格,但有些大啊,穿在美伦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美伦似乎意识到这一点,扔给我道:“赏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呀。”
“我不能穿,扔了也是浪费嘛。”美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关心下我能死呀,好歹我也出过力呀。
“不过没有拿到冠军,”美伦继续道,“所以你要请客。”
虽说不是我的错,不过这次请客似乎是逃不了的了,而且还收了人家的外套。不过去哪里吃呢,恩……邀请经历剧烈运动的恐怖大胃女美伦吃饭,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因此,这时最明智的选择果然还是随便吃到爆的自助餐厅才更合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