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李恪终于不用再挨冻,躺在温暖的、还散发着香气的被窝里,李恪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现在躺的不会是秦默晨的牀吧?要不然怎么被子是粉色的、牀单是粉色的,一切都是粉色的?
想到这个可能,李恪沉寂了两世的处男之心,莫名的兴奋起来。
当然,事实上李恪躺的只是秦默晨的侍女的牀而已,更准确地说,他躺的不过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妈子的牀。
也许是这几日经历的事太多,所以尽管白天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李恪还是睡着了,睡得很香很香……
清晨,李恪便被一个一身戎装的壮汉从牀上拖起,寒冷的北风吹在身上,立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于扰了自己清梦的家伙,李恪自然没有好感,有心嘟囔几句,可认真比较了一下壮汉满脸的横肉和自己弱不经风的小身板儿,李恪最终聪明的放弃了这个想法,乖乖套上壮汉扔给自己的杂役衣服。
昨夜显然又下了一场不小的雪,门口的积雪已经有一指深了,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秦家姐妹去西京干什么?
院子门口已经停好了三辆马车,昨天撞了自己的那辆居中,四处环顾了一下,李恪并没有看见秦家姐妹,知道华丽马车里传出秦默晨略有些不耐的催促声,立刻才确定原来她们早就上车了。
而刚刚叫自己起牀的壮汉则毫不客气的送了自己一记白眼,显然,他对李恪赖牀从而耽搁了整个车队出发的行为很是不满。
随着秦默晨的一声催促,院里人的动作明显加快了不少,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一捆捆用皮纸包好的肉干和用皮囊装好的清水塞进第三辆马车里,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马车,确定没有异样,才陆续上了马车。四名丫鬟连带一名老妈子坐第一辆马车,秦家姐妹坐第二辆,而第三辆马车上就只有李恪一个人,虽然有些冷清,但自小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李恪倒也乐得清闲,至少没人会不满自己摆成大字型占整辆马车。
不过让李恪意外的是护送车队的士兵竟然有五十多人,而且看他们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势,显然是经历个生死的精锐之士。
并且他们没人都配备着军用短努,要知道在明月帝国,这种弩身小巧却杀伤力极大,帝国的监造司甚至给它们起名为“弑神弩”。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足以说明它的强大。而且弑神弩只有最精锐的中央军才配备,因为这种短努造价昂贵、所需的上等钢材更是难寻。
但是现在在这边界小镇,这些人却配备着!看着这些士兵脸上刚毅的表情,李恪心里不得不重新考虑对秦家姐妹的定位。
“姐姐,你怎么带着一个陌生人一起上路啊,要是……”
华丽马车里秦洛洛用手撑着胖嘟嘟的脑袋,疑惑的问道。
秦默晨点燃马车中央摆放的香炉,一边贪婪的嗅着,一边说道:“怕什么,外面还有五十多名配着弑神弩的精锐士兵呢,要是他敢轻举妄动,顷刻之间就会被射成刺猬!”
“那姐姐干嘛带着他啊?平添麻烦!”秦洛洛慵懒的靠在马车柔软的靠垫上,晃动着两条笔直的小腿,一脸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秦默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倾心?不可能!想起李恪伸手向自己讨要精神损失时那痞子味道十足的模样,秦默晨直接排除了这个可能。也许是平日里见惯了每个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忽然有一个人以一种迥然不同的方式对待自己,有些新鲜吧!
对于华丽马车里的讨论,李恪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正舒服的躺在马车里,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从车厢里堆积成山的行李里摸出几粒肉干,就着酒水吃着,当然,酒水也是从车厢里拿的。
看着他那舒服惬意的样子,浑然忘了自己此刻是别人的杂役,或者说在李恪的思想里,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也可以说不在乎自己现在的身份。
随着车身一阵晃动,这支被重兵保护的车队沿着被积雪覆盖的小巷缓缓向前驶去……
路过巷口的时候,那只老眼昏花的老公狗再次叫了起来,这次它倒没有听错。李恪翻身坐起,推开用厚重布帘遮住的车窗,远远地看着那栋灰黑色的大宅子,看着那两个金光闪闪的“李宅”,看着那两尊似笑非笑的石狮子,心情格外复杂。
天空又再次飘下零零星星的雪花,李宅那灰黑色的轮廓在风雪里显得有些模糊,渐渐地,连轮廓也看不见了。但李恪却仍然直呼呼的盯着李宅那扇同样是灰黑色的大门,眼睛一片清明,似乎风雪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视线。
当日,我就是从这扇大门被赶出来的,将来,我也会从这扇大门走进去,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所有背叛过我的人,都会付出代价,都会!
伴随着马车的“吱呀”声,车队乘着风雪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小城城门尽头……
有些早起的人看见了这队车队,看见了被两辆马车保护在中间的马车,看见了那华丽的有些奢侈的马车装饰,也看见了车队四周骑着高大马匹严密守护车队的壮汉。再想起自家那辆破的只剩下车底的马车和圈里瘦骨嶙峋的老马,无力的叹息一声,幻想着此刻坐在华丽马车里的是自己该多好。
而有些阅历的老人看见了那些壮汉脸上刚毅的表情和他们腰上挂着的弑神弩,枯老的脸上不由一阵激动,回想着自己当年在中央军当差时的风光样子。
雪越下越大了,坐在马车里时不时能听到雪落在地上的“簌簌”声和道旁被雪压断的树枝发出的“啪啪”声。
李恪捧着满满当当的酒囊,脸上写着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只不过希望他不要满足的过了火,把马车里的酒都喝光了,酒至酣时,李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吐着酒气嘟囔道:“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手,只有风雪欢送……”
(求小花,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