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报复心不比男人弱,平时绝对看不出,一旦威胁到她和亲人就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潘春莲是这样的人,别的大都女人也是。
听到外面人说话,“全搜遍了,没有。”
潘林气的一挥衣袖,大声嘶叫,“再找找看,一个老鼠洞也别放过。”
潘河恼羞成怒看见潘春莲转瞬又笑,“别怕,他是你的,跑不了的,我们哥俩保证一定如了你这愿。”
潘春莲破涕为笑,“真的吗?”
潘林怒不可遏掴高山云一巴掌,面对妹妹时又变得和蔼可亲,“当然是真的,我们就一个妹妹,怎么见你受委屈呢?”
白壁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呕心不由升起,他见惯了很多仗势欺人还口出狂言说自己是好人,出手是出于反抗,先大肆抹黑大肆装可怜然后翻脸玩命搞人家,这类人是可恨的,可不得不面对这类人,也许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种人还是会有的,就跟茅房里必然有苍蝇一回事。
潘春莲掴高山云一巴掌,眼珠子跟锥子似的,此刻非但没有未过门女人清纯,简直比生过孩子的怨妇还可恶,嘴脸丑陋,性格令人发指,白壁沉心想无论谁娶她做老婆会有什么下场,光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是为我打的,因为你搅了我好事。”潘春莲狞笑着又掴一巴掌,“这是为我孩子打的,因为你搅了孩子出来之前的事。”
白壁沉叹息,这女人怨气是不是天生的?还是与日俱增的?是不是这种怨气跟她的生活环境关系很大?年纪越大这种人渣怨气就会越重。
“这是为我孙子打的,因为我儿子出不来孙子怎么出来。”
这话好像很有道理,思维也很清晰,却也很狗屁,白壁沉忍不住突然出来,他人影就跟闪电一样打了过去,然后就走了,潘春莲基本上还没反应过来,两位兄长想要出手却反应不过来。
白壁沉架起高山云掠出动作简直快极了,连他自己但不敢相信是真的,别人也就更不敢相信了。
“你是白壁沉?”这是高山云第一句话,他确定如果不是白壁沉恐怕没有人能出其不意把自己救出。
白壁沉点头。
“你果然是千年老二,我果然没猜错。”高山云大笑。
“你没猜错可我帮错了。”白壁沉已有歉意。
高山云没有接受歉意,至少目光没有接受,“你没有帮错,世上事对对错错本来就扯不清,对也许就是错,错也许就是对,不同角度看而已。”
白壁沉笑了,“你好像并没有怪我帮潘春莲?”
“我没有理由怪你,何况你帮我一次,现在算是扯平了,既没有帮她也没有帮我。”
“你好像很高兴?”
“我当然高兴,见到决斗者真容,什么都值了。”
“能告诉我为何夺尸吗?我没有勉强你。”白壁沉说没有勉强别人其实深知被勉强的滋味,也许跟冤枉同样痛苦,别人不愿被勉强而说出的有苦衷深有体会。
“乐意之至。”高山云没有拒绝,直接说出,他们之间好像不存在勉强,“我是这尸体生前私生子,在很小的时候他就选择另一个女人,把我们无情抛弃了,我其实狠他的,可娘亲一直希望他能回来,可一直没有回来直至她死也没能等到,她希望能和他合葬,她说活着是别人的死就是轮到她了。”
这是一段凄美爱情,却也是一份忠实孝心。
白壁沉笑了,“我还是帮错了。”
“你没有帮错,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大家立场不同而已,所以你不必内疚,这就是命运,我不能埋怨什么。”高山云吐出一口鲜血,他的伤并不轻,没有两个月也许别想下牀了。
白壁沉把他扶到牀上,又安慰,“当务之急是好好养伤,好了这些都不叫事了。”
高山云点头,目光落到伤口处,隐隐露出不甘和无奈。
世上到底有多少不甘和无奈的事,这些事有几成能被彻底克服?也许我们本来就活在不甘和无奈里,只能默默忍受酸楚了此余生。
高山云是,白壁沉何尝不是?无论在哪个时代里都会有这羣人,上天让这类人活着不是无忧无虑享受生活,而是忍受生活的不甘和无奈,反抗不了就算自己再强也不行,也只能默默忍受酸楚。
“我现在可以帮到你。”
高山云笑了,“你别闹了,又不欠我的,凭什么帮我,就算你肯帮我还不愿意欠你这人情。”
白壁沉叹息。
因为他发觉自己真的帮不了这男人,一个把人情看这么重的人当然不喜欢随便欠,这种人虽然已不多却不能说没有,也许这类人不会很出色,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但这种刚正不阿的人品值得学习,如果遇到这种人,毫不犹豫深交,因为这种人不会害你,也许懒得害你,能真心真意希望你活的很好,能有此胸襟真不多了,至少比牛鬼蛇神实在多了。
“那我不帮你,喝酒总可以吧。”白壁沉看着周围一切,用家徒四壁形容他好像很合适。
“当然可以,可我现在没有钱。”
“喝酒不需要花钱,我从不花钱,要多少有多少。”白壁沉继续笑着,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染上了笑意,能让人承认没钱打酒基本上不可能,特别是男人更不可能,可白壁沉听到了,他以为一辈子也休想听到的居然听到了。
晚风里传出野狗的悲鸣,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只不知名的鸟鬼叫几声就弃枝而走,也许这里太寂寞了,连鸟儿都受不了,何况人呢?
白壁沉提两坛酒刚出来就看见路边的潘春莲,她好像在特意等白壁沉,那种又爱又恨的目光始终无法掩饰。
白壁沉走过去围着转圈圈,他喜欢逗弄别人,因为不会没趣,这样才能赶在寂寞。
“你特意等我吗?”
“是的,也不全是。”
白壁沉愣住,“此言怎讲?”
潘春莲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淡淡的一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你大老远的过来只是说这个?是不是吃撑着了?”白壁沉皱眉,以为这娘们神经病。
没想到这娘们果然神经病,她指着白壁沉鼻子大骂,“你把我睡了,不负责任,现在又跑了,我青春就这样被你祸害了,你这害人精,你这混蛋,你这大骗子,你这人面兽心家伙,……。”
白壁沉见状不好,赶紧撒腿就跑,潘春莲在后面玩命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把怨妇本色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你是不是没完没了?有瘾吗?再这样我骂人了,别看你是女人我就会让。”白壁沉咬牙急的到处躲闪,怎料这女人一点都不慢,关键嘴巴还不停,女人在这上面追着男人骂,大腿好像都很快,嘴巴也很毒,这两样东西跟被佛祖开过光似的,厉害的离谱,简直所向披靡了。
“恶棍,还我青春,还我清纯,……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你这个负心汉,我今天要替女人们除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白壁沉咬牙忍不了了,他手上还提着两坛酒,这是命根子,对于他来说,血可流头可断,酒绝对不能撒,“你跟你兄长一起算计我,骗我喝那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就把我搁你牀上,这样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了,这就算霸王硬上弓了,你们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行为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想法更是骇人听闻、天理难容,整个江湖朗朗干坤之中岂能容你这般乱来,太不讲武德了,太伤风败俗了,殊不知人间正道是沧桑,邪不压正,你们会遭报应的,小心出门被雷劈。”
潘春莲本来脸红的,现在被彻底气白了,“你这颠倒是非的歹人,我女人一生清白都毁于你手,你还在这说风凉话,简直混蛋透顶、人神共愤。”
这么说白壁沉当然就不乐意了,他如果不好好说说就不是决斗者性格,“你这个鬼婆娘,自己不害臊,勾引我不成现在又想道德绑架、道德勒索、道德讹诈,简直道德沦丧,你死有余辜,当真该天打雷劈,该上刀山下油锅,十八层地狱挨个进去弄,然后跟孤魂野鬼混不得投胎。”
潘春莲眼珠子又大又圆又狠又凶,鼻子使劲抽气,此刻脸颊又黄了,也许这种女人都善变,也许她也没想到这男人骂人功夫真不是盖的,没有两把刷子好像也说不过去,她指着白壁沉脑瓜盖用尽全身力气大骂,“你这死鬼,想不到你骂人这么厉害,当真轻视了,我今天说什么也要为女人讨个公道,说什么也要让你知道女人的清白高于一切,你这狼心狗肺的毁我清白还在这夸夸其谈自以为是,真以为江湖没正义了吗?”
白壁沉一下子跃上屋脊,如此一来他们之间有点距离,就算要逃,也不会慌张了,看来先把位置站好才能继续跟这娘们斗嘴,否则这娘们急了不讲武德就完了,“你还是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那熊样真没一点数吗,自己不害怕就算了,别祸害我,你晚上照过镜子吗,我想说的是就是鬼也会怕的,何况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这傻玩意别来祸害我了,你走你的阴间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挨着谁,别跟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作为男人,我只想说一句,你疯别把我也搞疯了。”
潘春莲想继续说话,不料气急攻心,四肢一下子不受控制口吐白沫慢慢倒下,然后就死死咬牙死死瞪着白壁沉下来离去,白壁沉离去还在她脸上吐一口唾沫,大呼不要脸、神经病。
他是过瘾了,可人家就惨了,一时半会可能就那样了,女人在骂不过男人时是不是都这样,这现象第一次见,可这种舒服简直跟征服感一决高下了。
天色已晚,耽误了不少时间,白壁沉买了不少吃的就回去了。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静的连落叶着地都听见声音,可惜地上是一半,另一半呢?
白壁沉慢慢放下酒跟食物,箭一样射了进去,剑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人还活着,还能说话,也许见白壁沉是高山云唯一念头,所以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