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沉搪塞过去,又藉机去酒楼吃了一点,毕竟人家不远千里渡江而来只是单单跟枪神无根决斗,没有别的意图。
如果直接说特产和别的什么事,那就太伤人的心了。
“壁君嫌弃我带的特产,是不是?”
“不是。”白壁沉摆手更用力了点,这样表示更确定自己的观点,“你带的特产非常好吃,无论是样貌还是口感,都是一种享受。”
井上七次郎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从不骗人,江湖上都知道的。”白壁沉吐出口气,面不改色又自吹自擂,“我辈行走江湖,义字当先,时刻把惩奸除恶、替天行道的事当作己任,嫉恶如仇、两肋插刀那是座右铭,所谓江湖是我家,正义靠大家。”
井上七次郎点点头,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下白壁沉,貌似有知人知面不知心之感。
他们找到无闻是在树下,无闻在休息,白壁沉说不要打扰别人,这是对江湖人尊敬的表现之一,然后他就睡觉了,留井上七次郎一旁等着。
等的时间不算过分,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无闻才醒来,看见白壁沉连连道歉。
白壁沉不以为然,“这次找你是想跟一个人决斗。”
无闻怔了怔,“跟谁?时间地点找好了吗?”
“跟枪神无根。”
无闻怔了很久,“你跟枪神无根决斗?”
白壁沉笑笑,然后不笑了,“是这位兄台跟枪神无根决斗,认识一下,这位是扶桑高手中的高手井上七次郎是也。”
无闻点头。
“不要小瞧这位兄台,论胆识论眼界皆不亚于我,妥妥的好汉。”
无闻点头。
“单单这份跟枪神无根决斗的勇气就远超于我,我这辈子也许没勇气跟枪神无根决斗了。”
无闻点头,“时间?地点?”
“明日午时,海边。”
无闻思索片刻,“明日不行,后天吧,找无根需要花时间,他不一定在附近。”
白壁沉抱拳一礼,“有劳了,我等先走也。”
他拉至井上七次郎大步往街道走去,目光却盯着几条巷子里,可能是效果反应吧。
他们去的地方是八仙楼,八仙楼有没有八仙并不重要,只要有酒就行了,酒是好酒,白壁沉喝一口便可分辨出至少有十八年,就像成年的少女,入口香纯,一壶酒下肚浑身滚烫、酥软,白壁沉认为这就是人间仙境之一。
井上七次郎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酒乃穿肠毒药,能不碰就不要碰,没人说他这想法不对,正如没人有权力说白壁沉不对。
华灯初上,夜色很快淹没大地,寂寞吞没人心,害人于一夜无眠。
白壁沉透过窗户俯视街道上行人,心里不免惆怅,“这么晚还不回家,一定觉得外面比家里温暖。”
井上七次郎叹息。
他只吃菜不喝酒,看见喝酒的人如此多愁善感,觉得不智不值。
突然白壁沉一口酒下肚,神情钜变,瞪大眼睛,嘴巴张的很大,脸颊肌肉剧烈颤抖,话音颤抖如弓弦似的。
“这娘们来了。”
井上七次郎不解,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鲜衣华服女人手执红色绣球,慢慢靠来,“是她!”
白壁沉咬牙连酒都不喝了,“妖精,是害人的妖精。”
“她只是个女人,不是妖精。”
“她是妖精,而且是很妖的那种。”
妖精来了,千金走到跟前,摸摸绣球,笑笑看着白壁沉,“还跑吗?”
白壁沉摇摇头。
“能乖乖做我男人吗?”
白壁沉点点头。
“现在能跟我走吗?”
“不能。”白壁沉看了看井上七次郎,“这人是我刚认识的,身体强壮,肌肉发达,热爱运动,这种类型不多了,最了不起的是不喜欢喝酒,就这路数保你高兴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没问题。”
井上七次郎脸色大变,“想不到壁君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人了。”
白壁沉拍拍他肩膀,“兄台,人活着图什么,别傻不拉叽的一人睡觉,全家睡觉。”
井上七次郎脸被气白了。
千金大笑,“你看看人家活的多明白,对人生了解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青,你学着点,别傻兮兮的浑浑噩噩活着,明明带把的却不干带把的事,真不如早点投胎重造一下。”
白壁沉眼睛睁的又大又圆,手指不停点着千金,“你看看,这才是活的通透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这种女人真的不多了,纯属巧合才能遇到。”
井上七次郎脸被弊红了。
“兄台,这是好机会,所谓世间尤物虽多,如此奇女人少之甚少,你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再作定夺。”
千金大笑,就在她笑的最剧烈时刻,白壁沉立刻砸过去一壶酒。
他大叫,“就现在快点逃,越快越好。”
千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只见一阵烟雾缭绕久久不散,里面早已没有一点声音。
白壁沉逃出去激动竖起大拇指,“这功夫叫什么,真好玩。”
井上七次郎眨眨眼,突然不想回答这问题,这话是贬低还是恭维呢?
“是忍术,遮掩的一种功夫,很厉害。”
“是挺厉害的,否则我们也逃不出去了。”
井上七次郎不语。
他发觉白壁沉就是彻头彻尾的败类,而且是油腔滑调的那种。
白壁沉阳光般笑了,“其实知道你有时看不起我,可是江湖就是这样,刚刚如果不这么搞,我们都别想脱身了,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井上七次郎点头。
“我们现在去做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当然是回去长脸。”白壁沉知道他不会明白的,所以又解释,“这叫在哪丢脸的,就从什么地方长脸。”
井上七次郎眼睛眨了眨,似乎不敢相信,“你确定还要回去吗?”
“当然要去,我们江湖有个规矩,叫在江湖欠的总要还的。”白壁沉话没说完就拉着井上七次郎往外走。
“我们还要寻找她所在之处,是不是很麻烦?”
“这种事岂能因麻烦就撒手不干了,实在太没有骨气了,你们大和民族都这么没骨气吗?”白壁沉一本正经又慷慨激昂说着,他知道骗不行就应该用别的法子。
这法子好像奏效了,只见井上七次郎一咬牙,答应妥妥的。
“现在就去,我们大和民族的脸不能这么丢。”
白壁沉大吃一惊,心想脑子不管用的人是不是都容易走进死胡衕。
好了,这下比白壁沉自己还带劲,也许这就是一根筋的伟大好处。
这人潮人海中寻找千金真的很困难,他们俩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寻找到。
知道这娘们位置,他们并不急着长脸,而是经过策划才行动的。
白壁沉认为一旦出手,就没有不得手的理由,因为出手为了得手。
在千金吃饭的时候井上七次郎说不行,白壁沉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他在小厮端汤进去时被拦住了,这汤名叫什么羹,白壁沉直接兑点尿,用树枝搅动几下,小厮端进去赏钱都不要了赶紧出去了,这情况把千金逗笑了,她知道很多男人遇到漂亮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害羞,所以喝汤时,面露喜色,喝的蜜口香甜全然不知,白壁沉捂住肚子笑,他就在不远处尽收眼底,井上七次郎没有笑,只觉得可怕,白壁沉其心当真可怕。
“你为什么不笑?”
“我应该笑吗?”井上七次郎茫然不知。
“应该笑笑,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应该顺应自然,该干嘛就干嘛,不要强行压抑自己,该释放就释放,该哭的哭,该笑的笑,该死的死,该活的活。”
“是吗,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你可记得大和民族前人有一个叫武田信玄吗?他其实不是打仗路上死的,不懂的顺应自然,假正经而死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步武田信玄后尘,现在赶紧笑笑,懂得放纵自己。”
井上七次郎果然孺子可教也,只是笑了一声就被白壁沉赶紧捂住嘴巴,立刻离开原地,白壁沉叹息,只想说看来还是高估这厮的脑子了,井上七次郎笑的跟鸭子似的,不但异常丑陋却也极为可怕。
白壁沉赶紧把他拖走,“顺应自然也应该讲究力度,否则释放自己就变成灾祸了,自己不小心被害了,别人说不定也会被波及到。”其实他想说的是,“是要你发自内心嘚瑟一下,不是强行发动洪荒之力嘚瑟一下,你这样嘚瑟迟早害死自己,别人说不定会跟着熄火,实在被你领悟能力打败了。”
这时千金出门四处张望,发现没有动静才回到里面,白壁沉吓得使劲捂住井上七次郎的嘴,松开时才发现这厮在大口喘气。
“壁君好大的力气,我刚才差点喘不过气。”
白壁沉微笑,“这是自然反应,兄台别怨才是。”其实白壁沉想说的是,“你小孩吗,不懂事吗,不知道大人甘苦吗,傻不拉叽的差点坏事,下次做这种事不能带你了。”
井上七次郎点头喘息,彷佛刚从地狱门口逛一圈。
吃过饭要入厕的,有人喜欢饭前入厕,有人喜欢饭后入厕,各不相同,原则是不变的,所以白壁沉早就光顾过整体环境,构造瞭如指掌,下手地方更是精心策划,简直是天作之合。
女人入厕前都急匆匆的,她也不例外,也许大多数女人都差不多,白壁沉见状嘻嘻直笑,不过声音几乎没有,他摆摆手示意可以动手了,井上七次郎准备动手了,他没有笑更没有急躁,这是白壁沉说的。
井上七次郎从空地上捡来几块砖头,听到千金在里面发出舒服的痛快声砖头就往粪坑里砸,使劲砸,这是白壁沉说的。
粪坑浪急四虐,入厕的人一定难受至极、怒不可遏,于是井上七次郎赶紧拿起粪瓢舀起汁水等着,等看见一只手去掏纸时,赶紧浇上去,白壁沉说舀太少了,他说对待敌人不能仁慈,否则老天会说你不懂事的。
白壁沉不知道这娘们怎么出来的,只见这娘们杀猪般大叫一声,然后咬牙急匆匆奔回房里,一阵骚动之后才打开门,她换了一身衣服,唤来老板轻轻一礼,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