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幸福都短促才显得幸福。
月光皎洁的跟女人屁股一样,但暗处依然黑的跟发丝一样。
四人本来依靠木箱睡觉的,凤十三嫌他们打呼噜跟磨牙,所以睡远远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凤十三觉得一股阴冷,他激灵灵一抖,看向木箱,发现没有打呼噜,也没有磨牙。
死人才不会!
凤十三翻身掠上树梢,俯视下面一切。
没有动静,几片叶子离枝着地,在夜色里彷佛是毒妇离开家庭找到新欢。
凤十三额角冷汗不由沁出,没有声音才是最可怕的,这时凤十三咬牙转过身手猛然一抄,一把飞刀在手里闪闪发亮。
看不见的凶险才可怕,凤十三听见细微如蝉翼跟空气摩擦的声音,快速越下的时候脚下枝叶已被打出很多密密麻麻的孔。
凤十三大叫,“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有种就出来跟我单挑。”
“对付你这种人还要站出来吗?你的脸很干净吗?”声音很浑浊,内力很深厚,彷佛在近处又彷佛在远处,彷佛无处不在。
声音已够可怕了,其人当然更可怕。
“我这种人怎么了?走的正行的直,脸怎么不干净了。”
“你为什么不打开箱子看看是什么?再说自己的脸是否干净。”
凤十三没有犹豫,直接把箱子击穿,然后就愣在原地不动。
里面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个女人,女人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看见外面满是惊恐。
凤十三取下她嘴里那团布,“慢慢说,别害怕,我不会杀你。”
女人点头,“你是谁?抓我干什么?”
凤十三愣住了,“我没抓你,我只是帮忙压货而已。”
“你没抓我,干嘛压货?”
凤十三干脆把女人身上绳子解开了,“你看见是我抓你的吗?”
女人摸摸身上,也许被绳子捆久了发酸,“我没看见。”
“那你赶紧走吧,我不喜欢夜里跟陌生女人独处。”凤十三挥挥袖子示意女人离去。
女人吃惊的看着凤十三,“你肯放我走?”
凤十三笑了,“你又不是我未结婚的内人,不放你作甚?”
女人笑着言谢却被凤十三拦住了,看见女人欢快的扑进夜色里,凤十三不由笑了。
一男人玉树临风立于夜色里,看着女人扑进怀里,大呼刺激,男人说好调皮,这次若非遇到凤十三就倒霉了。
男人向凤十三行礼,“多谢凤兄高抬贵手,放过内人,鄙人没齿难忘。”
凤十三摆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岂配言没齿?”
“凤兄江湖再见,容在下日后重报。”
凤十三摆摆手,“江湖再见是真的,日后图报就免了。”
就在凤十三转身之际,突听一声闷声,还有血滴落大地的声音,凤十三没有来得及想,立刻窜到男人跟前。
女人撕心裂肺大哭,不停咒骂下手之人。
血在滴,剑尖在夜里冷风中抽动,虽然滴血却显得格外诱人。
就像刚偷过情的女人,连皮肤都嫩白的诱人。
凤十三当下拔剑,可剑刚拔出,对手已消失不见了,他知道就算追上去也不一定能杀了对方,因为这人是花少。
他剑法虽不可怕,人却可怕。
剑法可怕是本事,人可怕不是本事。
所以凤十三转过身面对男人,默默垂下头,“是我害了你。”
女人推开凤十三大吼大叫,“别在这假惺惺,我们不需要。”
男人挣扎拉回女人,“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你是女人,只懂幸福,不懂这个。”
女人惊讶的看男人,彷佛是第一次见,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
男人柔柔靠着女人,面对凤十三却没有一丝恨意,“我理解你心里过意不去,可事实上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来别人也会来的,我死是必然的。”
“这事因我而起,你叫我如何过意不去?”
男人笑了,“素闻凤十三喜怒无常,黑白不分,非君子亦非小人,让你耿耿于怀在下实在于心不忍,君帮我做件事如何?”
“但说无妨。”
“帮我复仇,我已经命不久矣,希望杀我的人死在我前面。”
凤十三咬牙,“帮了。”
男人笑了,然后走了。
他还能走多远?这难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夜已更深,寂寞之色更浓。
这种夜色是不是能令很多男人无法压抑冲动?
白壁沉慢慢爬下牀,往边屋摸去,他不是什么好人,准备要干的事当然不是很文明,这是心里需求,没办法。
他透过门缝看里面,然后被气得想进去打月红屁股,月红在睡觉,睡的很香,所以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也没有察觉,衣服居然没脱,脚居然臭的可怕,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女人居然睁着眼睛睡觉。
白壁沉想说这女人也够绝了,可谓此物应为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合。
就在他慢慢吞吞撤退之时,几只老鼠乱跳乱叫,把月红吵醒了,她没下牀把嘴对被子使劲一蹭,口水就不见了。
这够省事的,是不是漂亮皮囊里面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龌龊。
白壁沉简直无法想象月红会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漂亮皮囊后面大都有丑陋的一面?
白壁沉慢慢吞吞撤退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声音,这在平时绝不会有的,白壁沉绝不允许这种低调错误存在的。
“谁?”
月红过来了,白壁沉慌了。
他现在四处张望,渴望能有个洞钻进去,狗洞也行,事实上月红打开门看见白壁沉在对着月色读诗,这也许所谓急中生智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月红笑了,“你手上没有酒,怎么问?”
白壁沉垂下头思索,“纵使无酒又何妨?佳人相会已是醉。”
“你好像有点文化?”
“无非是笑掉大牙之举,见笑了。”
“原来白先生也难以入眠。”
“可不是吗,人非草木,如此夜色最易煽情。”
月红叹息,“想不到白先生也是性情中人,也有想人的时候。”
白壁沉忍住笑,不知廉耻的忽悠,“既然看穿隐瞒已然徒劳,你岂非也一样?”
月红点头,“我好想他,他如果变成山,我便化作树,他如果变成水,我便化作鱼,……。”
白壁沉激灵灵抖了抖,发现女人一旦发情,那一定不可收拾,没完没了磨牙是必须的,让人鸡皮疙瘩起来只是多少的事,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还要继续。
所以他赶紧打断话题,说另一个话题。
“凤十三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过几天就回来。”
“不怕他在外面背着你找别的女人?”
月红笑了,“我才不会怕,怕有什么用,他要找始终会找的,这个看开点就好了,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真没必要,学会懒才是王道。”
“懒作何解释?”
“懒得去较真就行了。”
白壁沉张口结舌,懒出这种境界也算可怕至极了。
月红对着月色痴痴笑。
“看你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月红点头,“你教我都好,就是凤十三叫我不要学了。”
白壁沉笑了,“那是怕你学聪明瞭,他就对付不了了。”
月红点头,“可他说你无恶不作、丧心病狂,其手段更是阴狠毒辣、诡计多端,对女人更如贵妃鞋架,穿鞋几乎没有重复的可能,风流伎俩简直骇人听闻,让人闻风丧胆,据说卧剑山庄母猪都情不自禁上吊了,可谓劣迹斑斑,事迹令人发指。”
白壁沉气得吐血,却只是淡淡一笑,“他是高兴的,你别被他话忽悠了。”
“今天你教什么给我?”
所以白壁沉不知廉耻又一本正经的忽悠了,“所以我今天传授你极乐大销魂诀。”
月红愣住了,“极乐大销魂诀是什么?”
“是一种让男人深爱对方的一种学问,很深奥的,而且学成威力不容小视。”
月红面露渴望之色,“高人快快教我,我要学这个。”
白壁沉没有掩饰的笑了,“幸好你遇到我,我平生不计较得失,乐于教人,而且孜孜不倦。”
“高人真乃好人,一生必定平安,多子多福。”
白壁沉摆摆手,“我教你便是了,这般作态真让人呕心。”
月红点头,耳朵似已竖起来了。
“所谓极乐大销魂诀,要点其实就一个字,狠。”
月红不明所以,大梦初醒不自知,“怎么狠?”
白壁沉微笑点头,“就是男女在练咬嘴时,心要狠。”
“怎么狠?”
“就在他欲仙欲死之际,你要狠,越狠效果越好,你一定要在他身上使劲抓,他越疼越会爱你,所谓物极必反,卸小爱得大爱矣,你听明白了吗?”
月红点头,“听懂是听懂了,要诀一时半会很难领悟。”
白壁沉叹口气接着忽悠,“我没见过你这般愚笨之人,简直愚笨的可以,真乃愚笨的出奇。”
月红羞愧,垂下头不吱声。
“回去躺牀上细细推敲,莫要辜负我言教之情。”
月红一礼回屋了,这女人躺牀上是不是一股脑的想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白壁沉样子犹如心怀天下的圣人,月红进屋他忽然变得跟无恶不作的地痞似的。
他是捂住肚子笑的,又不能发出太大声音,所以要忍住,因此泪水流出的极为剧烈。
不知何时白壁沉听到一种不祥的声音,听这声音不光用身体去听,也需要用灵魂,没有几十年的刀口舔血日子是很难有这样的习惯。
白壁沉对危险估算简直比裁缝店老板对女人腰码估算要准确十倍,就在间不容发时刻躲起来了,因为他受了伤,遇到一般人没事,遇到高手就死定了。
过来有两人,手里都拿把刀,白壁沉从拿刀样子不难看出是高手。
谈笑风声中如入无人之境,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做坏事的,不知道做坏事需要遮遮掩掩的,这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废了?他们把白壁沉房门一脚踹开进去一阵肆意折腾后出来了,脸色当然很难看,如果老婆背着去打野食就能联想到他们此刻样子。
他们此刻简直愤怒至极,如果看见浑身发着绿光的神经病人士就容易联想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