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杰, 外面有人找。”艾杰刚出了审讯室,秦头儿便朝他喊道。东城分局的一些涉及面广的案子转到了市局,所以艾杰他们也很是忙了一阵子, 调查取证、顺藤摸瓜。
“谁啊?”艾杰有点迷惑, 这时候能有谁来找他?大下午的大家都忙着上班呢, 冉尘轩就更不可能了, 他要是来的话一般直接就杀到办公室来了。
艾杰跟秦头儿告了下假, 带着疑问出了市局门口。远远便看见市局对面的路口站着在“情定”见过几面的男子,瞿柯。
“嚯,我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呢?”冲来人笑笑,艾杰好奇问道。
“有心的话, 没什么事做不来。”瞿柯靠在车上, 轻描淡写地道。
“怎么着, 不上班跑来找我有事么?这你车?挺不错哎。”艾杰围着面前这辆本田CIVIC HYBRID 1.3 转悠。
“有个人想见你。”瞿柯拉开车门,示意艾杰上车。
“谁啊?”艾杰不解地问, 他和瞿柯认识也不多久,甚至谈不上多熟,他能有什么人要见自己?
“到了就知道了,上车吧,不用耽搁你多少时间, 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看出艾杰的犹豫, 瞿柯挑挑眉激将道。
“那你等会儿, 我去请个假。”刚才他只是招呼了一声就出来了, 上班时间要出去, 艾杰还是很规矩地跟秦头儿请了假。
“行了,我弄好了, 走吧。”艾杰从市局出来,钻进了瞿柯的本田CIVIC HYBRID 1.3。有点好奇这位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谁,瞿柯竟然一点风声都不露。
“你穿警服的样子更帅。”
“呵呵…谢谢!”听到有人这么夸,艾杰自然是高兴的,好歹是市局的第一警草。
车子稳稳地行驶了半个来小时,到了市中心的银座四星级酒店。
“到了,下车吧。你到大厅等我,我去停车。”
艾杰下了车,按照瞿柯的吩咐进了酒店大厅。一身笔挺的警服,让艾杰看起来很精神,本来就俊俏的面容现在看来更是显得玉树临风。所以一出现在大厅,艾杰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艾杰被看的有点不太自在,脸微微泛红,有些拘束地张望,希望能看到停车的瞿柯快点出现,离开这个被众人注视的地方。
“进来吧,要见你的人在里面。”两人来到28楼的全景套房,瞿柯打开了房门,将艾杰引到客厅。
客厅里坐着三个人,看到艾杰他们进来,都站了起来。
艾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陌生而熟悉。
“小杰?”怯怯的女声传来,带着浓浓地不确定。
艾杰被那一声呼喊惊回了神游的心思,快速转身:“对不起,你们找错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不顾后面的叫喊,艾杰几乎是跑了出去。
狼狈地冲到大街上,艾杰止不住地发抖,明明残阳高照着,混身却凉丝丝地冒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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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杰龟毛地躲回家中,冉尘轩没有在。无措地呆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主地往父亲遗像上瞅。思绪纷乱,艾杰自裤兜掏出电话,拨出了那个刻在心里的号码。
里面传来了艾杰最喜欢的铃声,然而此时的他无心欣赏,只希望那头的人能早点接通电话。一遍遍拨着电话号码,却始终没有传来自己想要的声音,冉尘轩难得的没接电话。
颓废地坐到地上,重拨了十几次后,艾杰总算是死心了,放弃了继续拨号。轩哥现在肯定有什么事在忙,不然不会不接电话的。艾杰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但还是觉得难过,在自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竟然没能找到心底最依赖的那个人。
光线暗了下来,心里依旧堵得难受,艾杰突然抓起钥匙,急冲冲地出了门。就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丢在地上的手机开始响了起来。
冉尘轩一遍一遍拨打着艾杰的号码,他从车上取出电话的时候看到上面十几通未接来电,全是艾杰的,当下吓了一跳。艾杰难得会这么急火急燎地找他,可是现在打回去却又没人接。
“冉少,怎么了?”见冉尘轩紧锁着眉头,正在吊药瓶的风扬关切地问。昨天淋了场雨,他病了,晚上便开始发烧,一直捱到了下午,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所以他拨通了冉少的电话。
冉少是个不错的旧情人,也是个不错的老板。听说他生病以后,便开车过来接他到医院。挂号,看诊,交费,取药等等,他让自己这个病患坐在一边,然后亲自在各楼间跑。看见这样的冉少,风扬再次暗自下定决心,要将冉少抢回来。
“没事儿,漏接了几个电话。”一下午忙上忙下,待风扬吊上药水的时候他才发现电话落在了车上。赶紧下去取,没想到好巧不巧,艾杰竟然在这段时间打电话给他。
“冉少,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先去忙,我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监狱里两年多的相处,风扬知道冉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他越是这样说,冉少越是不会就这样放任他一个呆在这里。
“没什么事,倒是你差点转了肺炎,这不药水有好几瓶,估计得吊到很晚。现在也到晚饭时间了,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去买。”考虑再三,冉尘轩还是决定先陪风扬看病再说,艾杰那边估计又忘带手机了,真有什么急事,他肯定还会再给自己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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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今天见到那个人了。”昏暗中,艾杰靠在父亲的墓碑上喃喃低语。
“她还是那么漂亮,跟以前的相片基本上没什么变,还是那么年轻……”回想起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只在相册里见过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当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所以才会惊慌失措地逃了出来。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他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里面的三个人,很幸福的一家人。除了那个女人,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号的自己。艾杰知道,那便是父亲自小一直跟他说的哥哥,双胞胎哥哥,那是另一个自己。
“哥哥也回来了,跟她在一起…哥哥长得比我高,也比我壮…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他了……他过得很好……她过得也很好,我看见有个男人扶着她,应该是她现在的丈夫……”所以我们不用再担心他们了,没有我们的日子,他们一样过得很好,至少比我们的日子要好得多。
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傻傻地担心别人了……每次看到你望着天空发呆,我就知道你在想念他们。可是现在看到他们那么幸福的样子,再想想你以前……我心疼,我为你不值……我不要你再想他们,你只要想你自己就好了,不要再分那么多心来替别人操心!我也不要别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我不需要其他人……
“爸……”想起以前父子两人相依为命的种种,艾杰心里犯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当年被小朋友欺负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妈妈的出现。可以像其他的小朋友那样,受了委屈可以找妈妈撒撒娇,而不是偷偷地躲起来哭,偷偷地把伤藏起来不让爸爸知道,不让爸爸担心……
秋雨稀稀松松地飘了下来,昏暗的墓地有着阴冷的气息,艾杰浑然不顾,絮絮叨叨地和父亲说着话:“爸,你在那边冷不冷?这边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也该想想自己了……爸,其实我好想你…想你跟我说的话,想你做的菜,想你…我甚至希望你可以到我梦里来,可是你一直没有……”
“我知道我没用…像个娘们似的老爱哭…可是我只在你和轩哥面前才会哭,我保证…你儿子不是个孬种,没有他们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