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宁侍卫回宫了。”
“皇上呢？”
“皇上还在阳山。”
为什么宁川会一个人先回来。
“娘娘……宁侍卫说……要带姜妃去阳山。”
叶兰心里咯噔一声，他独自先回宫是为了带卫姜儿去阳山。“如实禀告。”
不一会儿就见宁川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倚凤殿，叶兰虽然想发火也自知理亏不敢多说什么。宁川两样布满血丝，看样子这路赶得很急很急。她派的人是七王爷被俘后就回宫传，宁川也只迟了半个时辰。
“娘娘，姜妃在哪里？”
“姜妃祸乱后宫已被本宫赐毒酒一杯。”
“你……”宁川也不管尊卑之分前往清新殿，卫姜儿安安静静的躺在牀上，像睡着了一半，他伸手探了探脉搏，已经晚了，要是自己再快一点也许就不会……他双手重重的捶地，几乎要滴出血来，突然想起了那个还被关在天牢的女子，她应该还不知道，姜妃一死，怎么对得起为皇上负伤而危在旦夕的六皇子，怎么对得起那个充当诱饵的女子。是自己没用，没保护好六皇子也没留住姜妃，怎么办，宁川，怎么办？
“宁川……他们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突然从耳边传来的声音。他猛的转头看着门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眼角余光里看着她身后追来的两人。
“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莫小兮又是哭又是笑，整个人好似疯魔了一般。宁川爬起身正想说话，却见她猛的冲向了卫姜儿，死死的拽着她的衣领。“齐烟澈，你给我醒醒，你别玩了，齐烟澈！”
“莫姑娘，姜妃娘娘已经……”
“滚开！滚开！你们……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都想欺负她，都想欺负她。”她使劲的努力的去笑，却笑得眼泪直往下掉。“为什么，我明明都很听你话了，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程烨，你是个骗子！为什么以前没有保护好她现在也没有办法，难道我穿越一场就是为了看着她再次死在我眼前吗，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错都没用，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莫姑娘死者已矣。现在六皇子还生死未卜……”
“六六？你说六六？”她顿了顿？
“是，六皇子还在阳山。”
莫小兮架起卫姜儿的胳膊，“姜儿，我带你去看六六。来，你起来……你起来和我一起去……”
连身边的宫女都看不下去了，小蝶第一个出声，“小兮！娘娘已经仙逝了你让她安静一下好么。娘娘她……最不想看见你这样的……”
“你起来……我叫你起来……”
宁川止住了还要继续说话的小蝶，走近莫小兮帮她抱起卫姜儿。“好，我帮你带姜妃去看六皇子。”
卫姜儿的身体已经冷了，她却不肯松手，双手使劲的揉搓想叫那个人温暖起来。宁川坐在马车外赶车，于心不忍。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听她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小时候，看电视？电视是什么？还有游泳？照相？他一句也听不懂。
赶了许久的路终于到达了阳山。宁川抱着卫姜儿莫小兮一路痴痴傻傻的跟着他走，太医还是来来去去，忍受皇帝的谩骂。直到看到门口的那三人之后。哦不对，依他们看宁侍卫怀里抱的那个人应该没有生气了。程烨是没想到莫小兮也会来的，正要询问宁川，却见他抱着卫姜儿就贵下了，“皇上，姜妃娘娘已经仙逝了。”
程烨头脑一阵发晕，险些倒下幸好被身边的太医扶住，“宁川……怎么回事……”
“是皇后娘娘……”
“那小兮……”
宁川摇了摇头。莫小兮还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她看的究竟是什么。牀上的六皇子口中还紧紧念着母后，莫小兮的眼神慢慢聚焦起来。慢慢走向了牀榻上的孩子。“六六。”
程烨和宁川相互看了一眼，没说话，无论什么代价一定要治好六皇子，于他是自己的孩子，于死去的姜妃是愧疚，于莫小兮是生机。
外面的太阳很好哦。莫小兮搂着六皇子淡淡的想。
突然门就被撞开了。“我说你们这羣饭桶，我小徒弟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要了你们的命，这都开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众人皆看向这位不速之客。竟然是玄壹师傅。
玄壹看了他们一眼皱了皱眉像挥苍蝇一样将一干人等推开，替程亦然把了把脉，又大手一挥写了一张药方，扔给了旁边还在发愣的太医，“去抓药，另外，你们全出去，我要替亦然疗伤。”
程烨像见了救星一般拽着发愣的莫小兮退了出去。
山顶上的宫殿。莫小兮站在大石上俯瞰山底，好高好高的山，姜儿，你会喜欢这样的自由吗？为何不问世事如你也会被人嫉妒。
六岁你一个人抱着娃娃站在十字路口，你说你爸爸妈妈离婚了，没人要你了，你哭得满脸泪光。
十二岁，妈妈再婚，你说你不喜欢新爸爸，他女儿总要跟你抢东西。
十四岁，你说继父偷看你洗澡，你抱着我死也不肯回家。
十五岁我陪你一起住校，那是你最开心的时光，。
十六岁我们一起上高中猪一个宿舍。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他的，我只知道你渴望有自己的家，想念爸爸，所以你信了那个男人。我的烟澈是世界上最漂亮善良的小姑娘。
十七岁，你搂着我说你要做妈妈了，可是他不要孩子。甚至不惜一切要杀死你肚子的孩子。你被那男人的妻子推到在地，脚狠狠的踢在你身上，你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多到我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医生说你没有事了，我以为你以后可以忘掉那个人重新开始了，一个人爬上那么高的楼顶，你挥手叫我，小兮，一声一声，声泪俱下。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你等我。
二十二岁我见了那个你为之失去性命的男人，他老了，指着我说我的眼睛像你。如果他有那么爱，为什么还要让你被欺负，如果他有那么想念为什么没有阻止你跳下来。他是个无用的男人，我只是将企划案交给了对手他就输得一塌糊涂，我要让他，妻离子散，一无所有。可是烟澈我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二十三岁，我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卫姜儿。我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看着所有的一切重复。
我叫齐烟澈。齐国的齐烟花的烟，清澈的澈。
我叫莫小兮，莫名其妙的莫，小孩的小，可怜兮兮的兮。
哈哈，可怜兮兮的兮。真是好名字啊。
她张开双臂任风穿过长袖扬起一头的长发，烟澈那时候你的时间是不是也像我此刻看见的一样，那么美好的，那么自由的。
“小兮。”身后是程烨惊慌的声音。
“你看，好漂亮的世界。”
“下来。不要……”
“怕我跳下去么？”她转身看着他，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就泪流满面了呢，为什么就不能学会她的那样，再怎么痛苦也不会哭出来呢？她跳回地面，“你看，其实我还是很舍不得死的，不然，六年前就可以和她一起去死了，可是死又能有什么用了，就让那些人称心如意了。所有她就是个笨蛋，以为死就是解脱了。”
“小兮……”
“抱歉，我不爱你，现在就更不爱了，我能够不像恨夏海浩那样恨你就已经很困难了。”
“我知道。”
“程烨，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做了某些事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活着呢，而明明没有犯错的我们，却要被折磨得寝食难安呢。程烨，让我走吧。”
“好。”他已经留不下她了。可是他做不到，让她和自己毫无瓜葛，让她和自己形同陌路。
玄壹看了看程烨的圣旨，叹了口气，他看透了红尘，却始终不懂情之一字。“皇上，你知道她一生为仇恨所累，何苦。”
“我知道，她不能原谅，但我心里就是有这样的侥幸的有一天她想明白了会回来。你说她命中注定是帝后之命，她若要，朕倾尽天下也要给她，可是她不要。但是我信你的话，信有一天她会回来。”
玄壹摇摇头，但愿那天你不要忘了今时今日你的心情。“皇上，我想带亦然走。他身上伤倒不重可是匕首上有毒，我需要将他带在身边治疗。”
“恩，他也算是你带大的，七王谋反之事不是巧合，自古帝王之家便是如此，朕对比去他母后，若能让亦然自由快乐的成长镇又何尝不愿呢。”
“希望皇上能得偿所愿化解莫姑娘身上的怨恨。”
“朕必当竭尽全力。”
镜国 玄贞十六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暗接奸党，意图谋反……
姜妃孝敬性成，温恭素着，实乃后宫之典范，追封为姜贵妃。
莫小兮剿灭叛贼有功且柔明毓德，今奉太后懿旨赐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钦此。
莫小兮起身接旨。温顺的见过太后娘娘，摆出一副母慈子孝的好画面。这么慈祥的人，实在无法想象当年和那个心狠手辣的皇后能有一比。皇后，她握紧拳头，我莫小兮发誓，此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姜儿，你放心，六六现在和他师傅在一起很好，仇我一个人报了好了，我会让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长大。
既然前世已经做过一次那么今生我必定也不让那女人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