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梅堡坐落于襄阳府东北边的一座山峰上,墙高两三丈,楼立五六丈,修建得固若金汤,堡内庄丁约有七百人,个个是虎背熊腰,无不弓马嫺熟。在上山的路上,明处建有哨卡,暗处伏着陷阱,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徐、边二人经过了五哨七卡,才进到堡内,在庄丁引领下,来到客厅等候接见。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堡内的人正四处奔忙,处处张灯结彩。
须臾,从堂内走出一位老者,身材高大,面色红润,一部胡须,看上去不怒自威,正是君梅堡堡主曲在天。
二人见了,连忙起身打招呼,行礼道:“晚辈徐世荣、边月儿拜见曲前辈。”
君在天似乎十分喜欢年轻一辈,一见面即哈哈大笑,说道:“免了,免了,我曲某人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二位小友到此,可有什么事情吗?”
徐世荣道:“晚辈受一位刘前辈临终所托,有遗物送给曲前辈。”便从背上取下那个包袱,打了开来,里面乃是一个三丈长的锦盒,恭恭敬敬的递过去。
曲在天接了过来,皱眉问道:“姓刘的前辈?小友,可否告知他的名讳?”徐世荣道:“上乘下三。”曲在天茫然道:“刘乘三?”心中反覆思量,只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具体是谁来。
徐世荣道:“曲前辈,东西已经送到,晚辈就此告辞了。”曲在天道:“小友远来送礼,此情非浅,请在堡内多住些日子,也好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便命家丁:“来呀,准备家宴。”徐世荣道:“得瞻前辈容颜已是幸甚,何敢他求?就不打搅前辈了。”曲在天见留二人不住,乃命管家:“代老夫送客。”管家应道:“是。”便引二人出庄。
二人刚走到庄内校场上,忽听得内院传来一声野兽般的狂吼,徐世荣叫道:“糟糕,出事了!”便与边月儿、管家往回跑,欲进内堂看个究竟。
只见大厅上鲜血染地,七八名下人倒在血泊中,死状恐怖之极。曲在天头发凌乱,面部肌肉扭曲,双眼突出,犹似被鲜血淋了个澡一般。
他的手成爪形插入了一名家丁的胸膛中,那家丁怔怔地看着堡主,死不瞑目。
边月儿叫道:“小心!”左腿急出,扫倒了管家,右足一点,拉着徐世荣往厅外掠去。
二人喘息未定,曲在天便咆哮着追到了。二人长剑出鞘,分头上千夹攻。不料曲在天武功高的出奇,二人长剑连刺,竟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二人见毫无效果,改协同进攻为左右夹击。曲在天改爪为掌,狠狠地劈出,根本不畏二人手中的剑锋。
徐世荣一惊:“他的掌功竟练到了不畏刀剑的地步!”但他的手掌一与“鉴月锋”相交,便发出“铮”的一响,火花四溅。徐世荣细细一看,这才看清楚他手上缠有一层灰黄色的东西,正在为自己的发现高兴,边月儿却中宫直进,向曲在天右侧刺进。徐世荣手中剑一圈,一招“横扫庭除”刺向曲在天左侧。
不料见到三尺之内,竟硬生生凝住,徐世荣连催内劲,把脸涨得通红,仍推不进一寸一毫。看边月儿那边时,也是一般情况。
才过片刻,自己输出的内力倏地没了踪迹,徐世荣正在纳闷,旁边的边月儿却焦急万分的叫道:“荣哥哥,小心!”就在这一节骨眼上,曲在天如排山倒海的内力急涌而出。
砰,五脏六腑如被雷震!
噗,血洒长空,向后摔出!
徐世荣睁开眼来,只见曲在天恶狠狠的又攻了上来。
铮!边月儿手中剑几欲脱手飞出,边月儿咬紧牙关,又连攻三剑。曲在天被她一扰,火了,反过身来攻击她。边月儿见牵制目的达到,飞身急退,她知道曲在天武功奇强,若贸然发射“月花”不但伤不了他,反而让他有了防备,故此以退为进,寻找机会的同时也在营造机会。
曲在天的身法好快,眨眼间已追到,两人近身相斗,更是让徐世荣看得心惊胆战。
徐世荣吸一口气,强打精神,提起“鉴月锋”又加入战团。边月儿心中暗暗叫苦:“傻哥哥,你这不是帮倒忙吗?”斗了两个回合,见徐世荣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一咬牙:“说不得,先下手为强!”衣衫一拂,嗤嗤连响,数十枚“月花”疾射飞出。
曲在天淬不及防,左肩中了两枚,大腿中了一枚,野兽般的叫了一声,一脚飞出,踢倒了徐世荣,双手鹰爪一划,攻向边月儿。
徐世荣此时伤势不轻,情急之下竟尔爬不起身来,见边月儿遇险,拼尽余力,右手运剑,掷向曲在天后心。
边月儿早料到曲在天会向自己发难,发针之后便展开轻功游走,尽量不与他斗力。曲在天此时已是神志不清,只见到处都是边月儿的人影,他连声呼喝,纵上去横抓竖划,哪伤得到她分毫?
忽然“噗”的一声,曲在天只觉右肩一痛,一柄森森寒剑刺入了身体。他又是一声狂吼,拔出了长剑,创口处血如泉涌,却浑若未觉。边月儿也看的心中发毛,呼的一身,“鉴月锋”带着闪电般的速度奔向徐世荣。
边月儿惊呼一声,吓得花容失色,以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徐世荣真的没想到曲在天在重伤之下,还具如斯神力,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便不再关心战局,反倒想起婶婶李英来,“婶婶,荣儿不孝,以后不能侍奉您老人家了。”
啊,一声轻弱的惨呼;一道红光闪过,一股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眼睛里;一个软绵绵的身躯倒入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