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偌大一个汉子被诗月一个小姑娘拉着,顿觉浑身不自在得很,又不好用蛮挣脱,便哀求道:“好姑娘,你快放开我吧。”诗月怒目道:“就不!”怒气却是向着箫闲云,显是恼他刚才之举。
出了庭院,在诗月的挟持之下,岳飞向一个建在池塘上的水亭走去。那水亭居于池塘中心,前望秀山霞天,后有竹林遮簇,凌虚御风,正是一个绝好的耍处。
唉!
“又是这么好耍的地儿!”岳飞更是懊恼了。
这一声叹惜虽轻,却还是被拉着他臂膀的诗月听到了,那丫头歪着脑袋看着岳飞,皱眉道:“在这里吃饭不好吗?”岳飞领教过她的厉害,可不敢惹她生气,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恼自己呢?”
“恼自己?”,诗月进一步问道:“恼什么?”岳飞反问道:“你想知道?”诗月道:“想啊,如果不知道三哥在恼什么,那小诗月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开心了,我就会很伤心的。”岳飞道:“噢?”诗月点头道:“嗯。”
呵呵……呵呵……
岳飞开怀的笑了,望着这面若桃花的少女,他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喜欢怜爱,只可惜她不是我家银瓶,岳某无福啊。
诗月道:“你笑什么?”岳飞道:“好姑娘,我是在恼自己又错过了好地方呢。”诗月一指那水亭,问道:“是它吗?”岳飞道:“是啊,天下之大,良辰美景何处不在?可我这一辈子只是见惯了沙场交锋,从来没享受过这般旖旎的时刻呢。”
诗月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四哥,要是你真喜欢这儿,从此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我和哥哥就是你的亲人。如果你和我们住在了一起,那才叫好呢,诗月就可以天天逗你开心了。”岳飞看着她欢喜的蹦着,跳着,心里一阵迷糊。
诗月见他没有反应,问道:“怎么,三哥,你不喜欢吗?”岳飞“哦”的应了一声,答道:“喜欢,喜欢。”抬头望了望周围景色,心里叹道:“是啊,要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
箫闲云跟在后面,见他俩谈的有劲儿,便没插话。
水亭约有几丈方圆,由四根碗口粗的漆黑柱子支撑,柱上分别雕刻着“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四句诗文,亭顶额匾上题着“山居秋暝”四字。亭内摆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旁边的栏杆高约一尺,亭内铺着草绿般的地板,布置得十分恬雅。
才走进水亭,岳飞的胸口就“腾”地一跳,被眼前的那一桌子美食惊呆了:满满的摆了一桌子,总有二三十样吧,鲜艳夺目,飘香不绝,真是一场盛宴。
诗月先请萧岳二人就坐,狡狯地一笑,然后略带谦逊的道:“小妹初学乍练的手艺,请两位哥哥细细品尝,如有不好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为什么不让我们指教?”萧闲云在旁白了她一眼,诗月转过了头,当做没有听见。
岳飞少年从军,戎马半生,行伍中衣食住行一切从简,多年来已经习惯了那种简单的生活模式,现在忽然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反倒觉得有点“老鼠啃西瓜,无从下口”了,先强咽下了一口口水,道:“诗月,快给我讲讲,都是些什么名堂?”诗月耍起了调皮,道:“不,四哥先尝尝味道如何,我才说。”
“鬼丫头,还卖关子!”萧闲云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诗月向他一努嘴,并不理睬,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岳飞。
岳飞怕他两兄妹舌战再起,连忙替诗月解围:“好,我先尝尝。”见离得最近的一盘菜颜色灰暗,就夹了一筷送入口中,入口时味道偏咸,有点酸,但进到肚里面后却另是一番感受,让人自然而然的去回味刚才的味道,忍不住又要去夹一筷。
诗月斜睨了一眼箫闲云,得意的说道:“这道菜乃是山东菜系的佳作‘酱爆菜’,首先用热油将酱炒到溢出香味来,叫做‘飞酱’,然后再进行烹调,虽然菜的色泽欠佳,口感略逊,回味却是上上之品,乃是鲁菜中的特色菜。”
岳飞虽然听的饶有兴趣,口里却说道:“麻烦,麻烦。”又随意吃了一样,味道鲜美,却是辣得他喉咙中如要喷出火来一般厉害,连忙扇动双手,大呼:“水来!水来!”
诗月掩嘴轻笑,递过去一碗水,说道:“四哥刚才吃的那道菜乃是川菜中的一道家常菜,名叫‘辣子凤凰’,以辣椒为主要辅料,火炒稚鸡腿,出锅时两者融为一体,所以会很辣。说到川菜,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箫闲云接口道:“噢?有多大?”岳飞喝了一口水就好了一些,听她这么一说,便道:“说来听听。”
诗月见引起了两人的兴趣,大咧咧的道:“四川西接吐蕃,北连秦岭,地处南北枢纽,雨水丰富,空气湿度也就极大,而辣椒则恰巧有增暖除湿的作用,所以民间家家都喜爱以辣椒为佐料炒菜,一年四季都爱吃辣,有‘无辣不食’的风俗。江南民间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说是‘江西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四川人怕不辣’,由此可见,四川人吃辣在天下可称得上是第一。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辣椒也养成了川人火爆爽直的性格,他们总爱说‘老子’啊,‘龟儿子’啊,‘仙人板板’啊之类的话语,旁人只道那是骂人的污秽言语,其实却有另外一层深意在内,就是他们的风俗如此罢了。而且川菜品种甚多,计有‘家常型’、‘鱼香味型’、‘怪味型’、‘江油味型、’‘醋酸味型’、‘糊辣味型’等二十多种,味道富于变化,有‘一菜一格,白菜百味’之美誉,不仅为食客们所称道,也为各地行家所赞美。小妹手拙,今天只做了四种味型,四哥请慢慢享受哦。”
“川菜能除湿曾暖?那我可得多吃点。”岳飞听说川菜还有这种效果,也不怕辣了,连连夹入口中,盖因他常年征战,天时无定,落下了不少遇湿便疼的病。吃了一会儿,便停箸了,说道:“不过只是吃顿饭而已,何必这么讲究呢?我在军中可没管那么多,能填饱肚子就行。”
诗月摇了摇头,换成了一副认真的态度:“不行的,那样很容易缺营养的。身体乃是人之根本,就像粮草之于三军,丝毫马虎不得……”她侃侃而谈,说得正津津有味,萧闲云已听得不厌其烦,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十分粗鲁地打断了妹妹的话:“得!得!得!到此为止吧!你这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就是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今天咱们就到此叹为观止了吧。”
诗月意味正浓,哪去理他?面向岳飞,脸露得色,转移了话题,续道:“四哥,你再试试这些糕点,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这儿有‘糖糕’、‘蜜糕’、‘麦糕’、‘花糕’、‘雪糕’,另外我还做了‘徽菜’、‘江南菜’等九个菜系的十四道菜肴,更有民族风味的女真烤羊肉……”
咳!
萧闲云一声轻咳,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这一次,诗月没有再跟他顶嘴,而是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力,立刻低下了头,住了嘴,似是犯了极大的错误一般,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亭子里,出奇的宁静。
岳飞自是懂得三师哥的意思,但诗月年幼不知其中含意,出口时难免言无禁忌,须怪她不得,便道:“没事,诗月,你继续。”心中却道:“金国虽是我大宋仇敌,但若能交还二帝,不再渡河南侵,又何尝不能做个朋友呢?”
诗月听得岳飞为自己开脱,如遇大赦一般,立刻便又生龙活虎的来了精神。她也真有点能耐,从‘南人食米北人食麪’说起,各个地方的饮食特色对她而言就像是她家中的珍宝一般,娓娓道来,毫不费力。
岳飞南征北战多年,对各地的饮食情况稍有了解,这时听诗月讲这饮食文化,先前还能听得出一点门道,到后来就感觉在腾云驾雾了。
萧闲云则感觉自己正在遭受着噪音的折磨。
空山幽谷,鸟鸣蛙跳,一缕菜香回荡,经久不散。
一个时辰后,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中,两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相互搀扶着爬上了谷中的最高峰。
伫立峰巅,一谷美景尽收眼底。
天,地,都在胸中。
那是什么样子的感觉啊!
岳飞站直身子,极目远眺,但见谷中山水如画,天空一碧如洗,林木葱葱郁郁,万灵和谐无争,这一片景色之美,果然称得上是多姿多娇。看了一会,他就爱上了这个唤作“沔水谷”的地方,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冲动:“等我卸甲归田之后,就来和三哥一起居住,此地景色优美,当别有一番良晤啊。”
放在以前,他从没想过要退隐山林,经过这一日一夜的遭遇,不知怎地,竟尔生出了这样一股极为强烈的冲动。
或许不是冲动,而是真的想吧。
啊!
啊……
山野空旷,回声往来涤荡,良久才逝。
他这一出声长啸,将胸中淤气尽数驱除,心胸畅快淋漓,不由念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箫闲云道:“四弟也喜欢这首《归园田居》?”岳飞道:“让三哥见笑了,我只是心随景至,随口念的。”箫闲云道:“看来啊,四弟你的进步挺快嘛。”岳飞不懂得他话中的意思,问道:“什么进步?”
箫闲云没有解释,而是退后几步,双手起运,打起拳来。
岳飞见他的拳法起势迅捷刚猛,如是猛虎下山一般,饿得急了,见着人就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劲风凌厉,刮得岳飞脸颊隐隐生疼,只片刻时间,他便被迫得向后退了三丈多远。箫闲云打过十多招,招式仍是快若奔雷闪电,但却大减刚强猛烈,劲风的声音虽然渐轻,速度却是愈来愈快。这般变化不到十招,箫闲云出拳速度已慢如常人,劲风的声音已是若有如无,难得听出来了,可是那风卷动的范围已达岳飞身边。岳飞被劲风一带,差点跌倒,吃了一惊,没想到三哥的拳法竟具如此威力,在数丈之外都差点将自己带倒。他又向后退了几步,却发觉已到了崖边,后心冷汗涔涔流了下来。
这时候,箫闲云的拳速再一慢,如似到了耄耋之年一般,慢无再慢,到了极点。岳飞心道:“这般拳法,却有何用?”此时箫闲云的真气汇拢回来,绕在他身遭三尺之内,如龙卷风之势,直冲上天。岳飞胸口一紧,向前跨了一步,奇道:“又向前了?”运起内力强镇身体,但那股吸力霸道之极,仍是毫无滞碍的拉着他向前。
眼见便要撞上,箫闲云双掌向外一迸,劲风倏慢,岳飞的身子便定住了。此时箫闲云收了真气,起先飞舞在空中的树叶便纷纷落了下来。那些落叶没了阻力,下落的极快。箫闲云轻喝一声:“咄!”向着那些落叶,一拳慢慢击出。说来也怪,落叶快,拳头慢,二者是说什么也碰不到的,但箫闲云的拳头硬是无巧不巧,将那几张叶子击成了两截。
睹此神技,岳飞呆立崖巅,说不出那种感觉来。
箫闲云踏步转身,拳路再变,拳势稍快,变得如正常人打拳锻炼身体一般。在一瞬间,箫闲云这一套拳变了数次,由刚猛而平缓,再转阴柔,又转极慢,进而由虚反实,返璞归真,达到了“清净无为,上善若水”的至高境界。
岳飞讷讷地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
箫闲云收了拳,面上一静如水,但却容光焕发,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两个人,就这般站在崖巅,任山风吹拂。
半响后,岳飞说道:“三哥,请赐教其中精奥。”
箫闲云道:“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岳飞道:“好。”环顾四周,想要找一个好地方来坐。箫闲云看到了,说道:“浩然大地,何处不是席坐之地?何必去故意挑剔呢?”岳飞赧然道:“三哥说的是,是我不对,不该挑剔良莠。”
二人坐下,箫闲云摸出那个葫芦,饮了一口,递给了岳飞。岳飞接过,饮了一口。箫闲云道:“这套拳法叫做‘大宗师’,大宗师者,即尊奉大道为师也,讲究‘天人合一’之自然,‘死生如一’之人生,乃是修身养性的无上法宝。”岳飞道:“《庄子》道:‘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盛也。’我观此拳法或静如处子,或动如脱兔,又或如山岳,或如海洋,任你风吹雨淋,我自岿然不动。难道,两者竟是同一道理?”箫闲云点了点头,道:“正是。凡天下武术,林林总总,虽不下千数,但推本溯源,终是殊途同归,源出一个道理,只是由于个人的修为和经历不尽相同,而又人自有些固执,这才产生歧义,以至强分门派,不得已渐走渐远罢了。说到底,还是我辈武人自己的遗憾,历代祖先传下来的技艺本是无价之宝,却由于我等后人的一己之私,很多就此失传了。”岳飞听了他的一番讲解,也生出一番感悟来,说道:“三哥说的是,我想天下之民生于同一天地,说来本也是一家,为何却要强分为金人、宋人,这般打来打去,苦了的还是天下的黎民苍生。”箫闲云道:“四弟说的是。”
箫闲云又饮了一口酒,站了起来,说道:“四弟,这套‘大宗师’拳法,我这就传给你了吧。”岳飞赧然道:“三哥美意,小弟心领了,只是这套拳法讲究‘天人合一’的无上境界,小弟身在缧世,难以做到心无旁骛,却是不适合练习它的。”箫闲云听了,“嗯”的一声,表示赞许,走到崖边,一脚倏地抬起,单脚独立深渊,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胜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乃是唐代大诗人杜甫游泰山时所作的《望岳》一诗,此时二人凭渊站立崖巅,山风吹来,扬起了二人的衣衫,身子微微晃动,但觉山秀水灵,天地悠悠,尽揽心中,果然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萧闲云饮了一口酒,说道:“杜先生虽是一介文士,但他爱国爱民的胸怀却是如大海一般的浩瀚,‘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此等的心胸,千百年来,虽英雄辈出,试问又有几人能望其项背?”
岳飞听了这话,默然不语,只是望着天边,那遥远的地方。
天下。
苍生。
这时候黄昏已近,日头西下,照红了半边天,霞光万道,景色瑰丽。
“对,人生在世就该如此,才不负了这七尺之躯,大好的男儿之身!”岳飞心中豁然开朗,大声叫道。
两人豪兴大发,畅舒胸臆,大呼痛快。
喝!
今朝有酒今朝醉!
酒助兴致,萧闲云豪气尽显,又吟起诗来:“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子,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啊,这是《诗经》中《沔水》一诗中的句子啊,沔水,沔水,沔水谷!”岳飞恍然大悟:“诗中的意思是说‘君臣不守法,为非又作逮。我心多忧虑,终日无休止’,三哥将此地命名为沔水谷,名义上是归隐,暗里竟是在忧愤朝廷!”想到这节,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叫道:“三哥。”口中忽然打了个哈欠,待再想往下说时,一阵阵倦意紧跟着袭来,话意竟然全消,只想着要好好睡一觉。
箫闲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右手靠上岳飞的左肩,岳飞身如软松,坐了下去。箫闲云左手又搭上他的右肩,轻声劝道:“睡吧,四弟,你太累了,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岳飞听着这劝慰,双眼朦胧,再也抬不起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萧闲云将岳飞平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坐在他的身边,从腰间摸出玉箫,吹奏起来。
还是那一曲《大浪淘沙》。
萧声温柔如水。
“裁剪冰绡,轻曡数重,冷淡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益香融,羞杀蕊球宫水……”诗月穿了一袭水湖色纱裙,出现在山崖上,一边唱着小曲,一边和着萧声翩翩起舞,“愁苦,问院落凄苦,几番春暮……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无据,和梦也有时不做。”
“公子爷,我们来了。”
山背后忽地唰唰跳出二十几条汉子,一个个生的虎背熊腰,彪悍精干,绝非泛泛之辈。
箫闲云收了萧,上去迎道:“大家辛苦了。”
那二十几人中走出一人,看样子是领头的,抱拳道:“我等生怕误了公子爷大事,一收到公子爷传书,便即兼程赶来,终于没误了您的期限。”其余人道:“为公子爷效命,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箫闲云道:“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此事迫在眉睫,只有再辛苦大家了。”
那人道:“喏。”回头对着那二十余人道:“大家动手,动作要快。”那二十余人立时散开,把背上的包袱取下,三四个人去端火盆,七八个人去拾柴火,剩余的十余人去扎蒲团。不到片刻时间,火盆在岳飞躺的大石外围了一圈,蒲团却在火盆外又围了一圈。
箫闲云见布置完毕,又道:“大家将阵法练得如何了?”二十余人齐声道:“早已熟练,公子爷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箫闲云道:“那好,大家请入阵,咱们今晚就开始。”
箫闲云对诗月道:“好妹子,这七天就辛苦你了,为兄真不知该如何谢你。”诗月道:“哥哥此言差矣,此事利国利民,小妹虽是女儿之身,却也义不容辞。”转身对那二十几人道:“各位尽请放心,只管用功护法,后勤一应都在小妹身上。”那二十几人道:“谢小姐,我等一定辅佐公子爷成功。”
箫闲云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缓步走进阵中,将那八个火盆点燃,然后坐在了最中间。
诗月见阵法已发动,生怕在此扰了他们,便即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