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洛风长剑在手,一手揪住周起的后背,手臂一振,直接把他摔倒那对妇孺面前!
周起欲要站起身来,易洛风就对着他后肘的“合阳血”一踢。
周起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腿一麻,双膝竟不听使唤的跪了下来。
这合阳穴乃是关节大穴,任你武功再高,只要被人制住,不消一会,顿时形如残废。
周起见那妇人,脸型扭曲,牙露唇开,全身肌肤白的发紫,模样甚是恐怖,虽然自己早以习惯了江湖的血雨腥风。
此时见这妇人模样,在大雪天里竟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双膝被制早以拔腿就跑!
随后使劲咬了咬牙,脸憋的通红,暗自运起内力.
片刻,只觉得双脚有股热气直通脚心,双掌凝聚内力,对着雪地一拍,整个人顿时飘了起来.
就在半空的时候,一柄黑剑早以压到他肩上,易洛风手一用力,长剑一压,只听砰的一声,自己又跪在雪地里。
易洛风反握剑柄,以剑做指,铁指一运劲,啪啪啪,连点他三大要穴。
此刻周起形如槁木,完全动弹不得,就是一个三岁稚童,也能轻取他性命。
时约黄昏,天色将暗,只见得辰星点点,雪地的风声越来越大,虽然凄冷,但别有一番景色!一个落满白雪的松柏随着风劲斜斜的倒下!
易洛风斜眼看了那妇人一眼,顿时眉心一紧,干裂的嘴巴动了动:
“夫人遗颜岂容你仰观!今日我取你双眼,以留夫人清誉。”
周起只见得,剑光一闪,顿时眼里一片血红而后转黑。
由于穴位被点无法动弹,此刻表情极是痛苦,嘴里不断的发出“啊”“啊”的凄嚎!
易洛风还剑入鞘,双眼紧闭,走过去欲要抱起婴儿,只是这妇人生前死死抓住小孩,加之身体以被冰雪冻僵,又恐用力过猛伤及婴儿,一时半会竟毫无办法。
只得缓缓睁开双眼,双膝一弯,双掌一放,对着妇人的遗体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随即道:“夫人见谅!今日易某无意冒犯夫人,只为救此稚子。夫人在天之灵还望海涵,易某自知时日无多,他日大限将至,必到夫人墓前,自挖双眼,自断其臂,拳拳之心,天可明鉴!”
话罢,易洛风内力一提,手掌对着那妇人的玉臂一推,只见那妇人原本冰封的双手,此刻竟往外直冒热气。
易洛风见那妇人双手一软,遂将孩子抱在怀里.只见孩子身上结结实实的包裹着几层粗麻布衣,用手往孩子的鼻息一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孩子尚有一丝热气。”
接着手掌又对着孩子的心脉摸了过去,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刚挂在嘴角的丝丝笑意,又消失了。
原来孩子虽然暂时无性命之忧,但是心脉以被冻伤,纵然还有一口余气在,恐也命不久矣!
易洛风见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眉清目秀,粉嫩的脸蛋冻的发白,心下一怜,强提真气,为孩子暂时护住心脉。
易洛风正要抱紧婴儿之际,只见最外层的麻衣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几行鲜红的字体,心想定是这妇人临死之际,咬破手指,遗留下来的血书,便朝着妇人的手指望了过去。果不其然,这妇人十根手指尖皆有破皮。
易洛风手拿长剑,嗖嗖两声,把自己的上衣割了下来,披在婴儿身上,自己则凝聚内力,强抗寒冷。
他一手抱婴儿,一手慢慢打开血衣,只见血衣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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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乃杭州人士,妾之贱命不足挂齿。妾之先夫姓杨名再兴,世代忠良。不料到先夫这代奸臣当道,岳王被害,苍天无眼,先夫一怒之下愤而自杀。妾本以万般绝望,心想随先夫一去便罢,只可怜我那孩子。妾于先夫膝有一儿,姓杨名无夜,只盼的青天永在,永无黑夜。
妾有七恨君请静听:
妾之一恨,恨的是天,只恨苍天浑浊,黑云压月。
妾之二恨,恨的是君上,只恨君上无能,忠奸不分。
妾之三恨,恨的是这满朝奸臣,只恨十年寒窗,一朝登科,不思皇恩浩荡,只懂荼毒我大宋江山。
妾之四恨,恨的是自己,只恨自己女流之辈,未能杀敌敬国。
妾之五恨,恨的是我夫君,只恨我夫君义气用事,不知留得有用之身,将来另做他图,错也,蠢也。
妾之六恨,恨的是江湖侠客,只恨侠客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不懂的尽忠报国,腐也,笑也。
妾之七恨,恨的是我大宋子民,想我大宋人比海阔,却人人无半点热血之心,任由金人践踏我国土,凄也,悲也。
妾无所恳求,还望君念在稚子何辜,将此孩子带到洛阳城,凉枫寺的‘空来’长老处。空来长老和先夫是故交,君此去告知我先夫姓名,这长老定会将犬子抚育成人。--贱妾杨氏敬上。”
易洛风看完血书,只觉得自己身上血气奔涌,跟着心头一绞,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心口,缓了还久才慢慢松开,连忙对着妇人连磕三个响头颤抖道:
“夫人大义,乃巾帼也,易某自愧。夫人尽管安息,既是忠良之后,易某舍此性命也定当护此孩儿周全。易某一介武夫,别无所长,心下易某所系此子,他日大事一成必到夫人墓前舞剑一场!以示其敬。”话罢有朝着妇人连磕了几个响头!冷风刮过!旁边时不时的传来松柏断裂的声音。
“这大雪封天的,阁下居然对一个死人有如此雅兴,真是有趣,有趣也!”一个娇媚的女生顺着风声在雪地里回响着。
易洛风转过来头来,一个少女约莫二十五岁左右,身后跟着几个大汉,左右排列有序。
只见这姑娘,身披薄翼白纱,唇如胭脂,一手叉腰,整个身体看上去软绵绵的,好似一碰就化,不禁心头一动,看的怔了一会。
“值此大雪之夜,姑娘如此穿着,莫非不冷?”易洛风一边转过头,凝视着这少女。
“哟!小哥!瞧不出你五官端正,眉宇之间似有一股英雄之气,怎滴说起话来却徒然的像个呆子。呵..呵呵!”少女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靠在旁边大汉的身上,嫣然的笑道。
易洛风脸微微发红,淡淡的说道:“姑娘,在下姓易,名洛风,不是什么小哥.”
少女突然噗的一笑,轻抬玉臂,芊芊酥指对着旁边的大汉脸上来回的画了画,轻轻的在大汉耳旁吹了口气,只见大汉一个退步,踉踉跄跄差点没摔倒下去。
易洛风看在眼里,突然觉得心头一痒,随即心道:“看此女行为似乎是风尘之女,可这风尘之女又如何叫的动这些许大汉!”随后眼睛又向几个大汉,扫了过去!
只见那少女转过头,一个斜眼对着易洛风一眨,娇娇滴滴的说道:“奴家也是练武之人,而且练的是纯阴的内力,所以这天不管多冷,却是难不倒我咧。”说完又对易洛风又眨了个眼!
易洛风此刻只觉得全身一麻,骨头一**,全身似有千万条虫子在爬,奇痒难耐,当即心里默念:“色即是空,无我相,无人相,戒之,戒之,心不正则剑邪。”随既口中连着念了三遍“阿弥陀佛。”
“是在下唐突,易某此间还有要事要办,赎不奉陪,就此别过。”
少女徐徐的向易洛风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似魅又似娇,粉唇轻轻的动了动:“哟!不知小哥唐突奴家什么?你呀!弄得我好迷惑咧!”说完眼睛转至易洛风怀中之儿随即又道:“这娃儿长得真是娇嫩,我心甚是喜爱,能借我一抱可否?”
易洛风一手抱着婴儿,另一手的手掌以全是汗,当即回道:“此子乃受人之托,借之不得!望姑娘见谅!”
少女走至易洛风面前,搔首弄姿,玉臂一抬,手指在他胸膛轻轻的画了几个圈。
易洛风顿时觉得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双腿一软,竟直呆呆的站在原地!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易洛风虽然长期在江湖浪荡,但自幼研习剑术和佛法,因为平常很少接触女子。眼见这少女又如此仪态万千,含苞怒放,此刻易洛风心里只觉的火热难当,心里是既盼又怕!
少女将头靠在易洛风胸膛上,一手摸着婴儿的脸,一手绕道他的背后,手里隐隐一阵光晕,匕首以从袖间托至手掌,口里柔柔的说道:“原谅?小哥,你要小女子如何原谅你?”
忽见少女嘴唇一咬,手臂一用力,青光一闪,紧握匕首,直取易洛风的背上!
易洛风耳朵稍动,当即一个身形往左转了半圈,伸出手指,两指对着少女的手腕一扣,顿时扣住少女的左腕!
少女只觉的手腕一麻,随后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嫣然的说道:“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轻,易大侠,您这是?”
易洛风当即双指一松,左脚点地,一个后飘,人以飘至少女七丈之外!
少女轻击双掌,一边拍手,一边喝彩道:“易大侠,好俊的轻功,小女子真是不胜钦佩!”一边说,一边从袖间掏出两枚钢镖,向易洛风射了过去。
易洛风见少女射来暗器,当即右手自腰间抽出天残剑,剑竖胸前,硬生生的格挡来镖。
只听铛铛两身,镖剑互碰,这六棱飞镖撞到剑上竟撞瞥了一个角,六棱只剩得五棱!
少女心里一惊,看着易洛风手中的天残剑,心里默想:“我这六芒夺命标,虽不敢称武林神器,但也是重金聘请名师以精钢制作而成,怎滴他这样剑看似模样拙劣,却是如此锋利。就是碧云宫阁主的‘长空碧恨剑’要想折断我此标,也要煞费一番周折才可以,怎么到这姓易的剑中,却是如同鸡蛋撞石头一般?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