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四的谋略中,我遭到了电击,以至于脑袋都短路了
老四在年底的时候突然说要办什么画展,要我给他出主意。我还真没多想,自己倒是跟他提过展览的事,不过那不是为他,是为了推广大家的生意。现在他竟然这么孔雀,他的画倒是好,可也决不是大师水平啊,身边就有老邬、老五、十三、十七等高手啊。
结果他说他就给家里人看,谁啊,我问。他说,比如八弟、十三弟他们,比如你啊,比如邬先生,比如福晋们。
我心里哼哼,还福晋侧福晋呢,不过我脸上没有太多神色,他仔细看着我,最后漾出一个笑来,“帮我筹划吧,画不用你管。”
“我要企划费!”
“好,多少?”
“这样吧”,我想出了坏点子,“把你们种的菜给我点,当然得给我做出来,可以吃的。”
“吃我做的菜?好,我正想给你尝尝呢。不过做多少得吃多少。”
“嘁,好吃当然吃完了。”
我当做玩笑,可他却马上实施了,第二天早上他送来一张很正式的帖子,写着“请容府主人到禛府参加晚宴”。
我哈哈大笑,呸,还晚宴呢,加上老邬、十三、十七,你们也弄不出晚宴来,除非荷束帮忙。我把他笑得很不舒服,“好好,我去,不过我得自备点点心”,边说我还边乐。
老四后来说,“笑得早了”,转身就走了。
还给我背影看,嘁,我叫“温红”没人应,一想温红走了,“玄青,凝绿,去帮你家四爷忙去,免得我吃不上饭!”
“我们才不去,四爷也请我们了。”
“啊?”
“也下帖子了,这里。”凝绿笑着说。
我心想,行啊,这和平演变挺有效果啊。接过来一看,哟,真是。好啊,我等着!
结果我故意到时辰才带了丫头去,一进门被雷到了,第一,不光有我们,十七等人来了,连老五、老八、老九、老十都在。第二,老四请我到厨房观看,他装模作样地穿着大厨的行头,一些精致半成品切好了放在那里,然后就做起来,决不是个生手第一次的样子。原来这半年在禛府里他练成了这个啊?第三,不只有他,十三也做了一道菜,连着泰山、秦岭也有绝活。
老邬说四爷一府现在都是富贵闲人了。又解释说原来是我教的荷束,荷束教了老邬,老邬就教了老四几个拿手菜,老四学得不错,今天这桌有几个是老四做的。
十七一看自己没份,坚决要拌一个小菜,我只好成全他,在我指令下,他倒也做成了。
老八说:“哟,四哥,亏得我来时带了礼物来,要不今天可不好意思了。”原来他带了桂花酿,老八又看了看老九、老十说,“不过这可是我的礼物”。
老五说,“还好我来得早,给四哥打了下手了。”
老十就说,“啊?那就剩咱们没东西白吃了,九哥?”
我听到他自己和老九说白吃就乐起来,“大哥,你说得挺形象的。”老十就要答话,老九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笑着,看了我又看了老四说,“我也会,四哥,让我也献献丑吧!”
老四说“好啊”,老九就问有面条没,“好,我做炒麪,老十给我切肉吧!”
我没说什么,老四、老九、十七也没有看我,炒麪的故事到现在也只是个记忆,仅仅是炒麪而已了。
吃饭的时候,到底分了两桌,老邬跟泰山他们在另一桌,老四也就没有深让他们。
老四说,“那么,还是请容儿这个最会吃的人品一品菜吧!”
他一脸温和的笑,我挨样夹了,因为味道都还可以所以我不动声色,老四的牛肉炖土豆很入味,麻辣鱼也不错;十三的是酱排骨,蘸上蒜末很香;老九的炒麪倒是淡了些,不过样子挺好看;十七的小菜是我调教的,很爽口。至于秦岭、泰山和老邬人家显然是久经考验了,非常地道了。
最后放下筷子,大家等着我说话,我想为了女性同胞的未来我得鼓励他们,“以后就由你们男人来做饭吧!我看出来了,女人只要做一件事就好了。”
“什么事?”十三问。
“生孩子啊!因为其他的你们都能做好了!”
老十说,“哈哈,我还以为你说你们女人只负责吃就好了呢!不过一样,都跟猪同类!”
“大哥,你才是猪呢,公猪!我记得当年我说‘公猪你生辰快乐’,你还很高兴地接受了呢?”
大家也想起那件事都笑起来。
现在吃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气氛。老四现在是有意做闲人,做兄友弟恭的闲人,大家虽然心态不尽相同,可都配合着,我想谁都是怀恋那份亲情吧。
问起怎么没请胤礽来,老四说他现在经常谈玄论道的,现在正在卧佛寺吃斋呢。
“哟,你这个多年参佛的看来是叫人家后来者居上了。”
老八说,“四哥这是心中有佛。”
“呸,酒肉穿肠过的佛,他到那境界了吗?”我说。
老四也不跟我争,大家一时无话。忽然老五放下酒杯说,“哎,不知是不是我也老了,真想回到小时候啊!”
“小时候?五哥,你小时候穿着老模老样、乔模乔式的大马褂,梳个大辫子,脑门油光,满脸紧绷,眉目冷峻,端着小主子的样子,能有什么快乐童年啊?”我说。
老十跟上说,“从容,你说错了,你形容的是四哥!”他一说完,自己有点后悔了,可老四倒没在意,“说得也是,那天十三就说我表情怎么都凝固了,我一看自己啊,眉头不是横的却是竖的皱纹,现在想来是小时到现在一直这样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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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说,“不过说起来,我们小时候也很好玩的,我们骑马、练布库,四哥还带我捉过蛐蛐呢,就是后来我想装在笼子里,二哥过来说我,我一害怕到底给弄跑了。”
“是啊”,老八接过,“如果我们出生在小家子,也许会更快乐的。”
我听了说:“八哥,皇家也好,小家子也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同意见、不同立场,关键的是每个人有一颗什么样的心。”
大家到底无语了,都沉浸在各自的心思里,后来还是十七站出来,“来,不管怎么样,弟弟这颗心还是向着各位哥哥的,来,我十七敬大家一杯!”
他一仰脖喝了,大家也都跟上,我却不动。“姐姐,你怎么不给面子?”
“嘁,你也没算我啊?哪里提到姐姐了?”
十七一想,却说:“就没提你,你也得喝,你不是四哥家的吗,夫唱妇随,喝!”
我一看更加不喝了,我和老四虽然缓和了,可是说起被人当面说起一家子还是不舒服,我不动。谁知老四站起来说,“那我替她喝吧?”
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又抢过来,“还是我自己吧,弟弟敬的得喝!”
自己以为没给他面子,可他却笑了,十七说,“哎呀,到底是一家子!好了,那个算是作为嫂子的喝了,下面作为姐姐,十七再敬一杯!”
什么啊,绕得我糊涂了。我后悔起来,刚刚就不该喝,真成了夫唱妇随了。我到底不动,十七来劲了,“姐姐?!”
“干嘛啊?不都喝了吗?方才就是做姐姐的才喝的!你四嫂可不在这里!”我一说完,自己也有点后悔了,好好的气氛,提这干嘛啊,况且今天老四表现很不错,雍亲王的菜一般人能吃到吗?
大家都不吭声了,老四也没发脾气,我想了想说,“好吧,看着你从小是我带大的份上,喝两杯也不为过!”十七本来想跟我争,但很有眼色的只说“好啊”,唉,可算是化解了。
我也有点底气不足,偷瞄了老四,他很快神色如常,大家在老五的带动下又说起小时候的趣事,原来也很多啊,我渐渐听进去了,跟着傻乐。
宴会还是结束了,我有点想跟老四套近乎了,怕自己的话伤了他,可又反覆劝自己他本来就有很多老婆啊。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没错的。
大家渐渐走了,我问他要不要帮忙,问完了又觉得很傻,哪里用他收拾啊?
老四说,“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说,“不用了,玄青她们和我一起走。”
“她们都跟自己男人走了。”
“哦,那也不用了,没多远。”我这话一出来,自己怎么觉得回到初恋时光了呢?跟他客气什么啊,不是该继续生气的吗?唉,乱了阵脚了。
他还是送了我,用走的,虽然很冷,可我没怎么在意,却对于没吃到他的处女作品耿耿于怀,后来问了他,他说那个自然倒掉了。
哦,我心说,这还差不多。
他接着又说,“不过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都是老邬和十三吃了,他们说你口味太高,得一击即中。”
“一击即中?这词是说我呢?”我差点叉腰要跟他理论了,把我当靶子吗。
“是啊,十三说的,那么我中了吗?”他停下来拉住我问我。
嘁,到底稳不住了吧,“没有——”我抽出手跑起来,很快到了家,冲他招手,“回去吧!”
他立在那里,我想还是我先进去吧,要不他走也不是,跟上来也不是。晴朵今天在福晋那里,没人打扰我,正好想想心事。
可我还没怎么想呢就睡着了,梦见老四在一扇窗前挥手,而我却不知在寻找什么一直走啊走啊,一个趔趄,把我弄醒,不禁想到难道我该投入他的怀抱吗?可我还不太想原谅他啊?
画展的事很快我就帮他筹划好了,在禛府举办,印了帖子,是很有艺术感的,还有老四的亲笔题名:回廊——胤禛画展。不过具体的画,老四可没叫我看,美其名曰得保留轰动效应,效应——这个他也懂了吗?我没多想。
当天,我去得还算早的,可十三、十七早帮着照看着。他们做起了迎宾boy,我刚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诡异地笑着,门口马上迎来了李德全,对我说皇上要他拣点笑料回去,我说,“大叔,您随意,装不下,我这里备有包装袋。”
“好,那进去吧,给我指点指点!”
“大叔,画我可没十七懂,十七跟着您吧?”
“姐姐,一起吧,你比我懂!”
是啊,我也还行,十七还挺知道我爱听啥的,我跟着他俩进来。
一看画,怎么是画我?我一惊之下就走到李德全前边了,一幅幅望过去,脑袋差点没大了,全是我吗?轰然间我明白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看我了,老四这是干什么啊?这我不得让唾沫淹死啊。
我还没发够愣呢,李德全笑了,十七也憋笑,就听老李说,“这笑料可还真多啊!我得好好记着,十七爷啊,您也帮我提醒着啊?”
我不理他们,只顾自己看,这写真集可别有什么不雅照出现啊!哪怕是画得不美都被我归在不雅系列里。结果越是看下去,我就只剩下感动了。
那第一个是“光阴故事”系列,应该是从我和老四初识以后的很多记忆吧。我一幅幅看着,很多我头脑里模糊的记忆重新变得深刻起来。有几张经典的也是他送给我的,这次又画了来。啊,我竟然又看到那幅儿童不宜的,虽然在现代那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放在课堂上欣赏大家都不会不好意思,可是在这里,我的老脸啊。
李德全也张大了嘴,“啊,啊,四爷还真,真有雅兴啊!”老四把老李给弄结巴了,我真想乐,“雅兴?”这老李拍马屁够浑然天成的啊,可是我没乐出来。李德全自己又接着说,“这个,这个我得特殊记上,给皇上说说。”
这组“今夕何夕”里还有我这一生难忘的五年生活的点点滴滴。我看了不禁流下泪来,十三、十七默默跟在我身后。不时画面里跳出晴朵那可爱的影子来,彷佛是一束阳光,照亮厅堂。我任凭泪水肆意,在一幅幅画前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挡不住温馨的记忆翻江倒海地袭来。
然后是一组叫做“时光刻刀”的,怪不得叫我起名字,原来用在这里了。这该是我们受到年氏突发事件冲击后的故事吧。有一张是老四草原之夜寻找我的,他一脸憔悴迷离的神色,彷佛丢了自己。还有他目送我离开的,我的背影,他的双眼画在了我心里,原来那天他是在我身后送我离开千里之外的。接着他醉掉了,在月下独酌,右侧竟然露出女人裙带的一角,是在向我解释宋氏的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吗?还有他带着晴朵的,好像是在给我写信的样子……
我心里自然不再平静了,手指抚向那些他的心血凝成的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最后的一组叫做“她和他们,”第一幅是我和大家的合影,凡是和我走得近的人都在其中,竟然用的是素描的手法,可落款是邬思道。第二幅是我和老四正襟危坐的合影,我差点乐了,好像是现代的婚姻照啊,就是你登记了,国家给你们拍的用在结婚证上的那种。第三幅多了晴朵,晴朵一脸嬉笑的样子,老四严肃得很,我却嘴角眼里带笑。
这是我们的结局吗,很完美,我要不要走近呢?老四也终于出现了,在最后这幅画旁边出现。怎么办,来个拥抱吗?我是不会害羞了,可是他值不值呢?我犹豫着。
迎宾小弟正式去迎宾了,李德全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结果我却退却了,只说了,“谢谢,很好看的画。”
“感动吗?”
“嗯。”
“那么,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吧?”
“好。”
他拉起我往外走,“胤禛,我,可不可以不去见他们,这个,这太不好意思了?尤其,尤其还有那么多你府上的人要来。”
“就是要给他们看,男人和女人们!走!”
“喂,我还是不去了,这个太激烈了,我受不了!”
老四忽然大笑起来,“你也会害羞?你也会胆小吗?”他拽着我的手不松,我说,“求你了,还是你办你的画展,我,我先回去好了。”
“不,缺了模特怎么可以?你不是说是我画里的模特吗?”
正拉扯着,老十他们大大咧咧地进来了,嘴里还说,“这个老十三,拦我干什么?不是四哥邀请的吗?”
可随即他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啊?啊,这,这都是从容啊?”他一幅幅看过去,一会就走遍了,还在那里感叹。
我不敢看同来的老八老九的神色,老四谈笑自若地还给他们解释呢,什么时候什么事,容儿怎么怎么样了之类的。
我心情复杂,脸上却是红晕不断,老八看了我一眼,又指着一幅西山赏雪的画,淡淡说了句,“四哥,这个画得真美!”
老四变成碎嘴子了,夸夸其谈,老九并没有多话,只是在看。
茗蓝很快也拉着一些女眷们到了,她的大嗓门叫我听了直想躲,哎呀,甜蜜现在都被害怕挤走了,我该怎么承受她们的目光啊。
然而我想最可怕的要数那拉氏、李氏、年氏她们来,小耿小钮还好,应该不会说什么来为难我,我可不想在这里和年氏她们拈酸吃醋的。
可她们真的到了,我只见年氏淡淡看了一圈画,彷佛是别人的男人一般,然后又赞美了几句,什么爷的画功也这么好啦,从容妹妹很美啦。谁都没说什么过格的,连个让我有斗志的眼神都没有,我看了看老四,想一定是他事先教育了他的女人们了。
最后几乎我熟悉的阿哥都来了,连着他们的各等级家眷,算算人马,除了老康,我京城里认识的人都差不多来了。而我被老四牵着很快被淹没在人羣里,竟然丝毫没有害羞之类的怪情绪了,就变成一股子幸福和骄傲来。我竟给他们解释起来,这是哪哪哪的事,大家都很捧场地听着。
呼呼啦啦地一通看啊说啊,人马又开始撤出去,是老四设宴款待各位嘉宾,本是我的主意,按照现代的酒会那样,欣赏完了坐下聊天吃东西。可我哪里知道是这样的画展啊,老四也捂着没给我看过,我还以为他现在要博得闲名,做给老康看,也让十四放松警惕,然后联合了老邬画的呢,因为小说里大概都是这么说他的这几年生活的。
可没想到是这样,我其实好想静一静理理自己的心绪啊。可惜所有人都没走,老四也在应酬,看来是很高兴地应酬。我不想接受老八他们目光的洗礼,也不想接受女人们各类的辐射,怎么办,趁老四没空盯着我的时候退了出来,又回到“回廊”的画展厅里。
“回廊”,怪不得他说这个名字好,是啊,是我们记忆的回廊。我又重新一幅幅看起来,心潮澎湃。晴朵说他这大半年时间做了四件事,看来是的,我已经看到他的成果了。
我要原谅他吗?可是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恶性循环呢?此时我的心情又开始打圈圈了,这一生,我为情兜兜转转好几次了,唉——
老邬神仙般地出现了,“从容,所以说啊,顺其自然是我给你的多么好的一句话啊。”
我看着他半天,最后出来一句,“老邬,是你的主意吗?”
“不是,我只帮天下百姓争他,不帮他争你。”
“帮天下争他,这话说得高,说得好,说得妙啊。”
他又添了一句,“不过我会帮你争取他!你放心!”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他像念法号似的走了,我继续干瞪眼。
不知多久,反正我脑袋都不好使了,老四终于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了,“其他人都走了吗?”
“嗯。饿了吧,去吃饭!”他拉了我说。
“你不是吃了吗?”
“今天你尝尝我只为你做的菜!我也没吃饱,他们都妒忌的眼神看我,闹得我都没吃下。”老四竟然这么温柔,我简直要晕了。
“只有四个菜,不过都是我练得最好的,是不是比上次的好?来——”
我不是感动,是吓到了,老四那么冷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怀疑他吃什么药了,不是吧?他难道又被人算计了?
“干嘛这副表情?”
“哦,哦,不太习惯!你还是不要这样的好,我自己吃。”
他夹啊夹啊,我吃啊吃啊,温柔的四四太可怕了,小白兔一样的我也太反常了。
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把筷子一放,碗一撂,我大喊一声,“停——不要这么温柔,吓死人了?”
老四见了哈哈大笑,笑个不停,“容儿,你啊,终于忍不了吧?所以,你说——”他凑过来,“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对你好?”
我颤颤巍巍说“是”,他说“哦,那好吧!”说着坐过来,凑近了脸,还没等再动就把我一下子激回到以前了。
“走开!不许搞暧昧!”
他又哈哈起来,“终于露出猫爪子了吧!行了,吃饱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对他突然不进攻了有点意外,不该吻我的吗?难道是以退为进?难道是等我主动?难道是什么新的策略?他早站起来,给我拿来大氅,我就迟迟疑疑被他送回家了,然后他又走了。
我开始糊涂了,古怪老四,准没好事,不理我拉倒!我也不理你!后来又想完了,他现在只对我好,却对我这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没兴趣了。这个想法差点把我自己给弄晕了。
我明白了他那天请那么多人来亲自下厨和今天办画展的意思了,分明在诏告天下——是对所有人宣布对我的爱,说得难听点是做广告宣布专利权呢,不过说得好听些,是一个承诺。说实在的,我感动得都脑袋短路了。老四闲起来对付女人真是很有谋略的,我想起了多年前他说过的话——爷的谋略都用在你身上了。
老四之后竟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从来不亲近我,让我倒困惑起来了,有时竟然为此丢了自信,没了神采。
新年很快到来,他没有回府上,我却带了晴朵回了我娘那里。之后的日子,我们也见面,也没有生气,他仍然弄出些让我感动的花样来,可是就没有别的了。后来我自己劝自己,别被他牵引了心,顺其自然吧。
十四没回来,却有信到,不过没单独给我了,给老康了,老康很高兴,因为局势对我们有利。
五十九年春天里,老康病了一次,我看就是重感冒,可是一病就是一个多月,我肩负起了照顾他的重任,也真正感受到人的气势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一旦走下坡就无可挽回了。我对老康也格外好起来,晴朵和弘历,再加上弘晓、弘春等等一羣孩子每日围在他身边闹一会子,老康倒也高兴。
而我还在老四的温柔中沉溺着,他也丝毫没有亲近的举动,我也开始适应了,告诉自己我们这是重温纯洁的初恋呢。
夏天时老康没有出行,倒是布和又来了,一住就是又到一个新年。他始终不走的原因是晴朵缠着他,晴朵八岁了,我想不会是情窦初开吧,这也太早了。可是她就是喜欢黏着布和,我冷眼看了没看出什么奇特的来。
没想到本该不平静的一年却这么平静地度过,老八老九异常安静,十三十七每日陪了老四闲着,胤礽开始和老五、老七、十二变成一种人了,老康就变成老人享受晚年天伦。
这个年底,康熙六十年到来前,十四终于凯旋。这天一早,大家都在大殿上等着,我作为伺候老康的也有幸来了,玉若等人也在家里准备着。
我观察了一圈神色,老康只是个父亲,老四没有表情,老八老九老十自然是盼,十三和十七倒是轻松的样子,晴朵倒成了最高兴的,在老康身边转来转去,手里还有给十四的礼物。
终于听见太监的声音了,听见脚步了,大殿里开始喧闹,老康走下来,大家跟在他身后,十四身影出现,竟然留了胡子,这个懒小子!不过还是神采奕奕,带着天生的高傲跪下,被老康拥住,又和老十等抱在一起,老四也扶住了他手臂。然后他竟然像我也是他兄弟似的拥抱了一下我,而我也没觉得什么逾矩,众人也没理会。
最后晴朵说,“该我了,十四叔——”就奔过来,十四一把抱起转了几圈,“喏,礼物!十四叔,我要亲你一下!”
十四却亲了她一下,又看晴朵的礼物,然后又都坐下,这个很难得,一般大家都是站着,可今天老康让坐下,听十四说说这一年多的事。
十四天生王者,特爱演讲,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对着老康也敢吹牛,我听得又是羡慕,又在心里说你就瞎掰吧,反正就这一个机会了。
和他眼神对上,还是看到了他的成熟和沧桑,忽然觉得要是我也会这么吹牛的,不会把战争的残酷拿出来跟父兄们说的。于是我对他笑了笑,十四目光越过去继续他的演讲。我又看了看老四,不能说他不关心这个弟弟,他现在不也在盯着他看吗?十三和十七也一脸羡慕,不时地还向十四提问。
终于老四插嘴了,“皇阿玛,让十四弟去见见额娘,也早些回府吧!”
一句话出来,老康说,“对啊,你好好休息几天再过来,大家再聊。从容,你去跟他福晋商量商量,给十四办个庆功宴,老四,老十,你们也帮忙。”
大家应了,十四就奔了他额娘那里。
陪伴老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