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意望着姐姐, 对方正在用竹签拨弄着灯油里的灯芯,弄得房间的光线时明是暗。乐意不敢吭气,她知道姐姐心情杂乱时便会如此。
唐红意回想起喻三与她相处的细节。当他发觉了自己耍的诡计时, 仍是将她扶好, 小心扶回凳子上。这个举动让她心软了下来。忆及从前他也是这般, 无论自己多么无理取闹, 都好声好气, 耐着性子待她。
这让她对柳绵绵的嫉恨之心忽然淡了下来。她觉得无论喻三喜欢柳绵绵也罢,卓不凡也罢,她不再去捣乱。就算是回报此人的恩情吧。
乐意等过了好久, 才听得唐红意长叹一声,放下竹签。乐意这时才开口道:“姐姐, 可是有什么心事?”
唐红意也不看她, 只望着墙道:“他们两人都走了。”
唐乐意暗地撇了撇嘴, 走才正常吧。她想起柳绵绵,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喻三不愿同卓不凡, 那……姐姐……你……”
唐红意白了她一眼,道:“他同我不相干。”她望着妹妹不安的脸,冷笑道:“死丫头,胳膊往外弯了啊?柳绵绵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在她房里拖这么久?还好她走路声音大,我懂得随机应变, 不然真给你坏了事。”
唐乐意嗫嚅着, 不敢说什么。她不会笨到坦白说和柳绵绵做朋友一事。
唐红意没心情与她计较, 道:“等我们随他们到了胡大夫那, 就回武当吧。”
乐意有些吃惊:“姐姐, 你不去看病了吗?那……现在回去不好吗?”
唐红意再瞪了她一眼,道:“我已无大碍。说看病不过是顾着卓不凡的面子。先前他遭人攻击, 我们同行一程,也好照料一二。等到了胡大夫处,他没了后顾之忧,我们便离开。”
乐意明白了,道:“姐姐你对他……”
唐红意道:“早已结束了。这回护送一程,算是成全我对他的恋慕之心。卓不凡和喻三,他们日后生活都与我不相干。眼不见为净吧。”
乐意知道姐姐说一不二,感到欣喜不已。心道:“姐姐能够如此成全他人,可见她心存良善之心。我也要像姐姐般,拿的起,放的下。”
乐意又想起那个孩子,偷望姐姐一眼,见她面容端庄沉静。乐意心道:“从前种种,便都过去了。姐姐不追究喻三,想必两人有什么遭遇。我也不该去想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日后,我偷偷找个道士,给孩子超度,祝他早登极乐。”
乐意在一边盘算,唐红意忽然站起身,走到外头。门口响起几声暗号,然后门中的缝隙被塞进一封信。
唐红意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明日王将至,分开卓喻二人。
次日,没等唐红意有所动作,喻三天未亮就出去了。她发现柳绵绵整夜未归,关切之下便大早出去寻找。卓不凡有伤在身,她不愿惊动他。便留了字条给店家,托他们代为转告。殊不知这字条一留,便被人仿了字迹,换了内容。
等喻三踏遍了整一个镇子,天亮了。她还是没找到柳绵绵。喻三心知不妙,赶紧上马出镇去寻。才出了镇门,她便停住马,转身望后看去。唐红意持着剑,一身紧身衣打扮,几缕发丝落在颊间,可知她跟了喻三好一会。
唐红意静静地望着喻三,脸上有罕见的凝重之色,她道:“带我一同去。我让乐意留下看顾卓不凡。”
喻三知道柳绵绵不会让此人流露如此神情。她略一思索便想通其中关键,也严肃起来。幸好她还带着赤炼,那把白梅她留下给卓不凡。带上唐红意,倒底有助益。
喻三伸出手,道:“你坐前面吧。”
唐红意没伸手出去,身形一闪,就俐落地跃上马。喻三收起手,拉起繮绳,见天发白,却不见阳光,云层灰暗低沉,估计晚些时候是要下大雪了。她心里突然有股强烈的不安,随即被她压住。
前面的唐红意也是心潮翻涌。几个月前,她和喻三还拼个你死我活,如今两人共骑一马,让她顿觉得世事无常。
两人同骑一马,都记起幼时一个眼盲,一个落魄,曾相互扶持一路。如今可能会共同对敌,心中又道因果循环。
另一头,卓不凡施施然下楼,他昨夜休息的不错,一些伤口的结痂自然脱落了,也无气短胸闷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昨天喻青衣终于松了口,让他心情大好。
他一起身就特地去看喻青衣,发现她不在。便特意下楼来寻。偏生他顾着面子,还要装作凑巧去吃早饭的样子,直到在客栈转了两圈,他意会到她根本不在,连马也失去了踪迹。
这让他开始担忧,再顾不得端架子了,快步走去问大堂门口的帐房,旁边的店小二听到,随口道:“那位公子交代我送几个馒头到他房内,回来要吃。其他就没多说了。”
卓不凡听了,放了大半的心。他想起昨日的柔情蜜意,嗔道:“也是。她怎能吃了就跑。”经过昨日,他觉得自己从前亲她,不过是蜻蜓点水。心里琢磨着喻青衣日后若再要拒绝,他便要赖她吃了不认账,死缠烂打到底,看她屈不屈服。
卓不凡想的高兴,自然而然流露出欣喜柔情之色,显得容光焕发,让帐房和小二都跟着失了会神。店小二不懂此吃非彼吃,红着脸道:“那公子没吃早饭,公子你要吃早饭吗?”
卓不凡嗯了声,道:“劳烦小哥待会送几个馒头和一碗粥到我房间。”说罢便离开了。
店小二和帐房望着他的背影离开。店小二才道:“我长这么大,头回看男人看呆了。可不能让我娘知道。”
帐房拿烟杆轻敲他的脑袋道:“老夫这把岁数,也没见过比这位公子容貌更出众的人了。这事说出去不丢人。”
店小二不好意思笑了笑,走开去张罗客人。帐房才想起说:“哎,这公子的朋友留了条给他。看我这记性。罢,等他下来吃午饭我再给他便是。”
镇外,喻三思虑以柳绵绵为人,断不是会任性而罔顾他人感受的千金小姐。况且柳绵绵武艺高强,只怕失踪是人为搞的鬼了。就不知是花花还是别人。
再说唐红意一上马便指明方向,喻三见她胸有成竹,就毫不犹豫跟着她的指示走。果然在一废弃的村庄,远远就看到了炊烟。
两人赶紧将马拉去远处安置好。各分两头,藉着周围树木的掩护,一步步走过去。然后,便望见一羣形迹可疑的人。
静观这些人的举动,个个训练有素。两人心下了然,更加小心控制声息。然而探看许久,并没有看到那人。倒是在村子废弃的祠堂中发现了柳绵绵。她好好被人供着,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新鲜的水果点心。
柳绵绵显然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她身边有两位高手,在祠堂内慢慢走动着。唐红意只望一眼,心里便大骇,这两人四五十岁左右,身高打扮相像,步法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玄机。一旦快起来能达到身形合一,让被攻击的对手分不清他们的位置。
喻三比唐红意更快看出他们的来路。原本这步法需要三人合力,可第三人却被她和唐红意联手除掉了,那人就是老苍。
这两人是老苍的徒弟,都已跻身江湖高手之列。若遇到强大的对手时,两人便会协助师傅联合杀敌。如今两人在练习,怕是已知老苍不在人世。便时刻抓紧来练习步法。
喻三小心使出几个纵跃,无声无息地落在唐红意身侧。她拉拉唐红意的袖子示意她离开,岂料见唐红意双目睁圆,恶狠狠地望着这两人,丝毫不理会她。喻三暗道不妙,怕是这两人和唐夫人的死有关系。以这女子的心性,她断然不会放过他们。
果然唐红意一回过头,便在喻三的手心写:杀母仇人,不能放过。
喻三心里叫苦,若无柳绵绵在,唐红意要一意孤行,她可不会留下送死。现在唐红意报仇心切,会伤及无辜的柳绵绵,她怕是不能独善其身。
喻三无奈,只能在她手心写道:我帮你,等我想个法子。
唐红意知此人足智多谋,便屏息等待。喻三环顾四周,其他人大多是军人,反倒不足为惧。她心念一动,敌众我寡,只有分散他们,逐一突破。
喻三才起这个念头,跟着就一惊。这里只有两位高手和士兵守着柳绵绵。那其他的人呢?靖王,还有剩下那些杀手呢?他们是在一起,还是又分成两批?她或许犯了个错,她不该将卓不凡留在客栈,更不该留字条给他。
她留条说要出去买些物品,让卓不凡好好等在客栈。万一被人做什么手脚怎么办?喻三直冒冷汗,事到如今,她是万万回不去了,唯有速战速决。
一拿定主意,喻三再顾不得掩饰什么,示意唐红意跟着她远远离开村庄,才问道:“唐姑娘,你可懂得武当的七星剑法?”
武当有个根据北斗七星推理得来的阵法,需七人合力围攻,它讲究摆阵人的步法的协调合作。弟子入门一年后就要学习,练上三年方能上场。然而,青峰道长根据其特点,又将其融合为一种两人配合的剑法,取阵法名字来命名。这七星剑法的步伐比阵法更为繁杂,使用者得有极高的剑术造诣和配合能力,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出来。
唐红意一怔,道:“我会。”
喻三见她双目满是怀疑之色,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只退开几步,拔赤炼出鞘,连续挥出七星剑法中的几个招式,配合着轻盈迅猛的身姿,剑气逼人,若非唐红意学过,也抓不住他出剑的方向。
唐红意心思聪慧,道:“你要用这剑法和我配合?”
喻三微笑道:“不知唐姑娘可否答应?”
唐红意思索一会,道:“可行。”她又问道:“这剑法你会多少?”
喻三道:“全部。招招烂熟于胸。”
在喻三出剑时,唐红意看出此功夫非一朝一夕能成。故存了试探之心相询。只没料到他如此坦白。
喻三道:“只是我内力不足,轻功尚可。可否让我在上方,唐姑娘专心下方。”此剑法有时需要一人跳跃到另一人肩头,配合出招。喻三毫无内力,下盘功夫自然不行。故而她一直专注练轻功和剑法来弥补不足。
唐红意见他坦诚相告,不禁动容,道:“那时,你为何不用这来对付我。”她指先前追杀喻三那会,无论她如何紧逼,喻三都不肯正面回击。原本以为此人武功不济,如今看来,他倒是深藏不露。
喻三正色道:“在下从未将姑娘视作敌人。况且在下曾师从青峰道长,即便师徒缘分已断,也万万不能拿这来对付武当中人。只是现下情况危急,相信道长不会见怪。”
唐红意恍然大悟,喻三竟是师伯一直苦寻的高徒。幼时便听说这位师兄极其聪颖,能将经典倒背如流。忆及过去联合武当弟子对他的多番为难,他仍处处相让。此时却为了帮她,才亮出隐藏许久的身份。不由拱手施同门礼道:“喻大哥,小妹惭愧!请不必再对我称在下了。”
喻三道:“时间不多了。我刚才仔细查看四周,那羣人在烧火洗菜,该是会留在那用完午饭。我们要赶在晌午前将剑法配合几次,再发动攻击吧。”
唐红意道:“喻大哥,你不怕吗?”即便他剑术高强,没有内力兼是初次与她搭档,对决江湖高手恐怕尚有不足。
喻三知她底气不足,安慰她道:“敌明我暗。有老苍在我倒有些怕,如果只剩这两人,我倒不怕。他们的招式,强弱之处我都知道。呆会我会一一和你分析。”这些年来,她苦心研究各门各派的招式,只要一出招,她就能看出对手的弱点。靖王身边的高手的底细更是一清二楚。故而敢单枪匹马去找靖王。
唐红意被他眉宇的自信感染,诚心道:“喻大哥,多谢你了。”
喻三拿出一个药瓶道:“唐姑娘,那两人擅长用暗器。我们需小心提防。待会将这麻药抹在剑上,如果他们来了帮手,我们就设法救出柳姑娘就走。”
唐红意心一沉,喻三做这么多,原来还是为了柳绵绵。她道:“柳姑娘的确好眼光。”她心道:“你便去救你的柳绵绵罢,我只要逮住机会,定要取那两人的性命。”
喻三愣了愣,摇头道:“唐姑娘,我与柳姑娘不过是朋友之情。”
唐红意之前猜他也有仇在身,便误以为喻三多番撇清是为他人着想之故。心中不由起了同病相怜之意,道:“好吧,是小妹说错啦。”
喻三看穿她的想法,不禁苦笑,心道:“这下真是越描越黑。罢,只要柳绵绵不误会就好。”
两人相谈许久,再由唐红意使出七星剑法,喻三看完便与她和合练一次。唐红意有些吃惊,喻三的出招极准,正正好填补了她的弱处。反倒是她;有些力不从心,偶尔落后一两招,又让喻三放慢速度去配合她。
演练好几次,两人各有特点,唯独协调力不及。如果一步步演练下来,尚可搭档。但对敌讲究瞬息百变,见招出招,唐红意不由发愁。她想了又想,终于咬牙将自己贴身收藏的暗器拿了出来。道:“喻大哥,小妹慢下来的时候,便会发暗器攻击,弥补不足。”
喻三见她展开一个皮套,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银针,见她脸色慎重,料想这东西不简单。道:“好。唐姑娘你只管出招,我尽力配合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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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绵在祠堂里坐的发闷,她已经不止一次后悔自己的莽撞。对方特意来抓她,她即便身怀武功,还是寡不敌众。她原本以为是花花的人,仔细观察这些人衣饰又不像。且对方待她极为客气,小心照顾又不失礼数。除了这两个中年人,其他人都离她远远的。慢慢地,柳绵绵才知道他们竟是将她当成大皇子的心上人,抓她来诱其上钩的。
柳绵绵得知缘由,哭笑不得。什么不好凑,居然将她和花花凑在一块。幸好这些人不知她身份,否则日后传扬开去,爹爹脸上也不好看。
她位处的祠堂地势较高,外面有农舍的遮掩看不进来,在祠堂里却视野开阔,能看到极远。等他们喂她吃完午饭,她就看到几头猪和几条狗远远跑来,屁股冒着淡烟,似乎是受了惊,那些士兵去阻也阻不住,让它们在村子四处乱窜。
扎营前,柳绵绵便听士兵提到,这村庄的牲畜闹过病,又因古井许多年来都不出水,去年村民们便听当地官员的建议,朝小镇方向迁移了几百里,附近有条河流,取水方便。莫非是那村子里的猪狗认路跑了回来吗?
岂料接着还有一匹马紧随其后,它的屁股冒着浓烟,背上驮着个大包袱。
柳绵绵这时才感到蹊跷,她身边的两个人也不含糊,将碗筷一放,身子便如离弦的箭般攻向这匹马。
在那两人离开后,烟雾就四处弥漫,周围白茫茫一片,柳绵绵已经无法看清外头。奇怪的是,这些烟并不呛鼻,飘到她这更是淡淡的,不过闻久了也有些困意。柳绵绵心知有异,等听见兵刃相接的声音,她全身都戒备起来,极力咬住舌尖,好让自己不会昏睡过去。无奈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努力伸长脖子观望。
待浓烟散去,原本在收拾的士兵都七横八竖躺在地。唯独那两位高手与人在打斗。他们江湖经验丰富,早在进攻前就蒙好面,步法搭配的天衣无缝,两人又各有绝招,一个耍大刀,一个舞枪。可他们的对手也不弱,身法滑溜地像泥鳅一般,且双剑合璧,攻势凌厉。
柳绵绵定睛一望,来人竟是唐红意和喻三,只见起初两人的动作配合生涩,渐渐地,越来越默契。剑法如行云流水,两人眼神不时交汇一起,身随意动,剑走轻灵。反显得敌手的武器笨重。一旦对方发暗器攻击,喻三便会跃上唐红意的肩头,由唐红意发针击落暗器。或是唐红意挡住对方下盘的攻击,喻三跃起挥落暗器,两人直将对手打的节节败退,却找不到缝隙来回击。
柳绵绵不知道,喻三曾是武当弟子,亦是年轻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位。而唐红意有母仇在身,往日勤学苦练,又得掌门父亲亲授。令二人在强敌面前,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她只觉的两人出奇的合拍,应了珠联璧合的一词。她心里有些酸涩,但很快又想开了:“他们是特地来救我的,我又何必小鸡肚肠想些无关紧要的呢。待会还得给唐红意道个谢。”
四人打了一个时辰,那两位中年人终于招架不住,全身麻软倒地。等大局平定,喻三赶紧过去给柳绵绵解穴。柳绵绵不动太久,兼吸了迷烟还无法行走。喻三抱起她放上马,但三人一骑,马儿负荷不了,无论如何驱使,它都不肯动。
唐红意当机立断,拉柳绵绵下马,道:“喻大哥,你赶紧快马加鞭去找卓不凡会合吧。告知柳姑娘的下落让他能放宽心。我和柳姑娘一同,有人来也足以应付。”
喻三正担忧着卓不凡,见柳绵绵点头,再给她服下迷烟的解药,叮嘱她们快些回去,以防再有人来袭。方才放心离开。
柳绵绵也纳闷着唐红意的安排,等喻三一走。却见她再发出一大把毒针,射向倒在地上的人。这些人痛苦地哀嚎了一阵,渐渐没了声音。
柳绵绵目瞪口呆,道:“唐……唐姑娘,你怎么……”
唐红意冷冷一笑:“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喻大哥心软,我可不会。”
柳绵绵昨晚大意被擒,这些人待她还算客气,没给她吃什么苦头。见唐红意如此狠毒,忍不住道:“唐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不留余地,他日……”
唐红意不耐烦,喝道:“闭嘴。如果不是你这么笨,我和喻大哥何必冒险过来。再罗嗦我可要留你在这了。”她还恶意地对柳绵绵道:“说来这些人可是因你而死的喔!柳姑娘。”
唐红意想起母亲死的情景,不禁快意,心道:“娘,女儿总算给了报了点仇。那个罪魁祸首很快也要来,待女儿斩了他的头颅,放在你坟前,以慰你在天之灵。” 她眼睛眨都不眨,点燃只火把扔到这些死尸身上。她不再理会柳绵绵,去远处寻些柴枝,四处点火,大有不将这村庄烧尽不罢休的劲头。
柳绵绵给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怎会有这等人,杀人放火还反诬在她身上。喻三或表哥若在此,定会阻止唐红意。可恨自己确实够笨,刚才没栏住她射毒针,以致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去。
这会,柳绵绵感到自己的手脚活络起来,她赶紧走到那些尸体面前,想拉出来埋葬。却发现那两位高手中有一人手还动了动。她见唐红意去了远处点火,立即将那人扛了起来。跌跌撞撞将他仍进一个废弃的池塘,上面都是污泥,柳绵绵将他的头搁在溏边,对着池塘边插的木板一劈,让那些木板都洒在他身上。然后才再去搜寻没断气的人。不过绕了一圈下来,再没人活着。
柳绵绵见唐红意已放完火,担心她发现那人,也就放弃埋葬他人的念头。她特意站在离池塘较远的地方,等唐红意过来,一言不发和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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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多喜欢对方?
小卓(主动抢答):我不会说。但你们看的到。
青衣(慢慢地):我相反。说的比做的好听。所以他以前太单纯,就被我无意骗去了心。他不说,我又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做好些的。
作者:可是青衣你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吗?
青衣:那不同,都是奔着银子去的。想想,讨好他就可以有一笔丰厚的收益,谁都会卖力做吧。
作者(抹汗):原来有内情,倒底谁更腹黑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