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后宫闹了个天翻地覆。
穆贵人中毒死在了雪阳宫。事情尚未查明,萧才人又险些被杀死在静心宫。
懿祥宫,仪元殿。
太后阴沉着脸色,不满地训斥:“皇后,短短几月,这后宫成了什么样子!就因为穆贵人死在了雪阳宫,你就怀疑是贵华夫人动的手,而将她软禁了?”提到软禁这个词,太后的脸色不免又沉了几分。
“母后教训的是,臣妾惭愧。只是母后有所不知,穆贵人与贵华夫人入宫前虽是手帕交,入宫后,两人的感情却并不好,因着贵华夫人的得宠,两人多有争执,三日前还动了手,穆贵人咒骂的厉害,在场的内侍宫女们皆有听到。”皇后虽服了软,一字一句间还是笃定的姿态。不管是不是张珂杀的,也不管是不是陷阱,她认定的都会成为事实。
“穆贵人的贴身侍婢可在。”太后的身体尚未恢复过来,消瘦的连衣服都撑不起,眼眶凹陷,肌肤蜡黄,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奴婢云芝叩见太后。”一个面色惨白,眼下乌青的宫女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声音细小如蚊,听得太后直皱眉。
太后睨了眼表情沉静端庄的皇后,不屑地一笑,“哀家怎么记得,穆贵人身边的侍婢都是精挑细选,擅长拳脚功夫的。哀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畏畏缩缩的做什么,抬起头来!”
即便中气不足,太后久积的威严犹在,把那侍女吓得趴在地上
直哆嗦。“太后恕罪!”
“临近宵禁,穆贵人何以只身一人去了贵华夫人的雪阳宫?”
“启禀太后,黄昏时分,贵人收到了贵华夫人的书信,之后便不许奴婢跟着,孤身去了雪阳宫。奴婢见贵人许久未归,不免焦急,这时雪阳宫的马内侍前来,说贵人今夜就宿在雪阳宫了。贵人与贵华夫人私交甚好,有时晚了,大都就在雪阳宫歇息了的,奴婢也就没多想。谁曾想第二日,奴婢便听闻,贵人中毒身亡了……”说罢,云芝嘤嘤地啜泣起来,“是奴婢的错,奴婢身为贵人的贴身侍婢,怎么也应该跟去瞧瞧的……”
“启禀太后,奴才的确是传了口信。”不待太后问及,马内侍已一咕噜地跪在了地上。“是夫人身边的流萤吩咐奴才的。”
流萤不曾接话,殿中沉寂了一小会儿,太后闭着眼问道:“流萤呢?”
“奴婢流萤叩见太后。”流萤长得极为乖巧,小家碧玉之姿,讲起话来却有条有理,稳重的很,“启禀太后,那日直至夫人梳洗就寝,流萤都不曾见过穆贵人,更无传口信一事,望太后明鉴。”
“嗯”了一声,太后转头看向皇后,“哀家的精力已大不如前了,此事已过去十多日,这三人的供词依旧这般不一致,皇后敢将贵华夫人软禁,想必定是找到了流萤话中的漏洞,亦或是有了什么明确的物证?”
皇后面色哀愁,“母后,流萤与云芝各为其主,所言不可尽信,而
马内侍,虽是雪阳宫之人,其言却并未偏颇任何一人,只道的确传了口信,途中曾遇见的几名内侍宫女也是对的上时间的,此话可以相信。此外,穆贵人饮的茶有毒,而贵华夫人的茶无毒,事情已是一目瞭然了。”
“太后,奴婢有话要说。”流萤叩头,听见太后的应允,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奴婢想问问那几名内侍与宫女,可是确定马内侍是去传的贵华夫人的口信?那条路通向的地方可还有好几处,而那日贵华夫人曾吩咐马内侍将一块玉佩送去秋阑宫绛云殿的崔贵人处。”
“此前本宫问你的时候,怎不曾说起!”皇后皱眉不悦,“明思,去唤崔贵人。”
明思匆匆而去,在殿门口与一内侍猛地一撞。
太后看着摔成一堆的两人,怒气冲冲的喝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皇后,这后宫可是管的好啊!”
内侍一把推开明思,在地上跪爬了几步,叩首说道:“太后恕罪,奴才有要事禀报。方才萧才人醒了过来,但是神志不清,太医诊断,萧才人与李采女皆是中了毒,不过萧才人体内的毒素较轻,假以时日,尚能清醒,而李采女,已无药石可医。”
“中毒?什么毒?”
“禀太后,是离心散。听闻静心宫的后妃尽数疯癫,太医怕皆是被人毒害所致,特遣奴才前来请示。”
太后原有些不在意,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什么,静心宫的,都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