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吧,本宫也乏了。萧贵人且留下。”
萧依云看着一言不发走在前头的张珂,刚刚那一出戏唱下来,雪阳宫怕是不怎么待见自己了,若是进不去,那能与这四人见面的机会唯剩下每日的请安了。萧依云皱眉,如今后宫之事都逃不开吴内侍的眼,即便知道皇帝召自己侍寝的目的所在,他们眼中,皇帝依旧是个懦弱的傀儡,翻不起什么浪来。
但这人拥有的越多,猜忌也就越多,萧依云知道,看似平静,实则自个儿头上可悬着把刀呢!
时间紧迫。
好一会儿,胡太医终是到了景贤宫,没有提起药膏一事,萧依云也就继续拘束地候在一侧,看着胡太医煞有介事的望闻问切,最后点着头写下药方,说是思虑过重,需好好休息。
皇后长叹了一口气,疲惫至极,明思一边为皇后捏着肩膀,一边抱屈,“太后受了惊,这后宫之事就全落在了娘娘肩上,本也无妨,可近来这烦心事一件接一件的,娘娘哪里能休息好。”
“明思。”皇后厉声训斥,“碎嘴碎舌!”
“娘娘恕罪。”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你来我往的,萧依云也想学学胡太医的置身事外,无奈她正身处局中。不过她也正想弄清楚胡太医的迟疑,是否真如自己所想。药膏是祖母特意为父亲所寻,用了这么多年,定是不会出错的,可萧依云无法肯定,祖母交给自己的药膏里,是不是多了些东西。
这后宫里,太医最敏感的,是什么?
比如,能致女子不
孕之物。
祖母的狠,祖母的恨,萧依云记得深刻。祖母将长乐安插在自己身边,便是想绝了将来某一天自己爱上仇人的可能,如此想来,祖母定不会容忍自己给仇人孕育子嗣。
“是妾身的错,让娘娘操心了。”
皇后又瞪了眼明思,“愣在这儿作甚,还不快给萧贵人看座!”说罢,满是歉意地转过头看着萧依云,“这丫头嘴碎,她的话岂是能听的,你莫要多思。”
“是,娘娘。妾身有一言……”萧依云等着皇后点了头,颔首谢过明思端来的茶,“还请娘娘恕罪,娘娘方才问妾身那药膏能否去除陈年的伤疤,其实是可以的。妾身清楚,娘娘是为了王贵人而问,只是胡太医的欲言又止,让妾身有些迟疑,万一这药膏有什么不对,岂不是害了娘娘。”
“妹妹此举也是为本宫着想,本宫又怎会怪你。胡太医,莫要遮遮掩掩的,吓着了萧贵人。这药膏,究竟有没有问题?”
“启禀皇后,这药膏并无问题。只是下官为萧贵人切脉时,发现萧贵人脉迟而无力,为虚寒症,可观萧贵人的面色,又不似有虚寒之病症。方才的情形下官也不好细问……”胡太医拱手说道,“萧贵人阳虚阴盛,畏寒的病征显而易见,不知病因为何?”
萧依云愣了愣,“禀赋不足,素质本弱。”
胡太医听着面色愈发凝重,摇着头否定,“可依萧贵人脉象来看,是脏腑虚损,气血耗伤,失于调理,因而成疾。萧贵人先天不足,平日里定是好生调理着的,故而下官怀疑,
是否这药膏所用药材的问题。不知这药膏,萧贵人用了多久,用的可多?”
看着萧依云的神色,胡太医瞭然,“这药膏虽好用,但不适合萧贵人,萧贵人莫要再用了。”
“那萧贵人的伤……”
“皇后无需担忧,萧贵人的伤口不深,下官会重新调制药膏,不过愈合的速度会慢上一些。”顿了顿,胡太医补了一句,“伤愈之后,亦不会留疤。”
“如此甚好,本宫也就放心了。胡太医,药膏你且带去太医署,王贵人的伤疤始终是陛下的一块心病,要怎么做,无需本宫多言。你且退下吧。”
萧依云眯眼,什么畏寒虚损,不过是托词罢了,胡太医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萧贵人,昨夜休息的可好。”皇后屏退了宫人,笑的一脸暧昧,却让萧依云觉得疏离冷漠的很,与方才判若两人。“若非本宫相助,萧贵人的脑袋怕是已经没了。”
“还请皇后明示。”萧依云依旧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这里是景贤宫,可放松不得。
“本宫与逍遥王是旧识,亦是多年朋友。你要做的事,或许本宫可以帮你。”皇后看着萧依云的惺惺作态,轻蔑一笑,“你今日对张珂的试探,本宫看的一清二楚,你也无需再怀疑,她二人的确是磨镜者,还是本宫有意促成。怎么,吓着了?呵呵。”
皇后笑的好不妖娆,几步走到萧依云面前,贴着萧依云的耳朵,声音尖锐,“一切穆家想要的,本宫都会毁掉。帮你,是因为本宫知道,你能毁掉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