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冷玉霞经过一家客栈的时候,店小二突然迎上前,满脸堆笑地问道:“姑娘可是姓冷吗?”
冷玉霞莫名其妙地问道:“是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位公子已经为您订好了房间和酒菜, 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呢。姑娘请。”
冷玉霞疑惑地道:“哦?你知道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了, 他是本地首富徐员外的公子徐至孝, 这里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呢?”
冷玉霞皱眉道:“徐至孝?我不认识这个人啊,他怎么会帮我订房间呢?”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姑娘还是自己去问徐公子吧。”
冷玉霞吃完饭后闲着无聊, 便问明瞭徐家的地址,来找徐至孝。徐至孝听说冷玉霞来了, 急忙换好衣服迎了出来。
冷玉霞开门见山地问道:“徐公子, 你我素不相识,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到这里来呢?”
徐至孝温和地道:“姑娘虽然不认识在下,但在下却早就认识姑娘了。”
冷玉霞奇道:“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外出, 你又怎么会认识我的呢?”
“在下曾在家叔处见过姑娘的画像,当时便倾慕不已,但想不到今日一见,姑娘本人竟然比画中还要美上三分。在下听说姑娘已与萧然萧公子有了婚约,我想, 萧公子他一定是人间龙凤, 俊美非凡, 才配得上姑娘吧?在下自知比不上萧公子, 所以也不敢存什么非分之想, 只是想略尽地主之谊而已,希望姑娘不要推辞。”
冷玉霞听徐至孝夸她美貌, 心里很高兴,对徐至孝的好感也增多了一些,便问道:“不知令叔是何人?他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呢?”
“家叔的名讳是上仲下正。”
冷玉霞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徐门主。徐门主雅善丹青,我还请他画过像呢,这就难怪他那里会有我的画像了。”
“家叔虽然擅长绘画,但是姑娘的风韵却是任何画笔都无法完全描绘的。对了,家叔称你为公主,你又叫他徐门主,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都是属于同一个组织——火云教的,我爹就是火云教的教主。”
“火云教是做什么的啊?如果我要加入的话,需要什么条件啊?”
“火云教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你如果想加入的话,就要问萧大哥了,他是本教的总管,教中所有的事情都要先经过他这一关的。”
“那萧总管现在何处呢?他怎么没有跟姑娘在一起啊?”
冷玉霞神色一黯道:“如果我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要找他的。”
徐至孝皱眉道:“他去哪里都没有跟姑娘说吗?”
“他本来是去了雪峰山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至今已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姑娘不必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萧总管他不会有事的。不如在下陪姑娘一起去找吧。”
“这……这恐怕不太方便吧?”
“姑娘不必多心,在下只不过是想跟在姑娘身边,一路上照顾姑娘而已,你就把我当作随从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能够陪在姑娘身边是在下的荣幸,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你会武功吗?”
“在下从小跟家叔习武,自认还过得去。”
“那我们过几招试试,我想看看你的身手怎么样。”
“在下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应该还是可以保护姑娘的,过招就不必了吧?万一误伤了姑娘……”
冷玉霞打断他的话道:“现在你还没有加入本教,不必遵守本教不准以下犯上的规矩,况且,你要想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尽管出手就是了。”
“那在下就得罪了。”说完,一掌向冷玉霞击来。
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冷玉霞突然喊停。徐至孝向冷玉霞抱拳道:“姑娘武功高强,在下甘拜下风。”
“其实你的武功也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本教高手如云,而且主要是根据武功和能力的高低来定职务的,以你的身手,恐怕最多只能做个香主而已。”
“在下并不在乎什么职务,只要能经常见到姑娘,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一般只有门主以上的人才可以进入总坛的,而我爹又很少让我出门,这次我也是偷跑出来的,你只做个香主,是很少有机会可以看到我的。你如果只是为了见我才入教的,那不是白费心机了吗?”
“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就没有例外的吗?”
“只有萧大哥一个人是例外,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的才智却是无人能及的。”
徐至孝黯然道:“在下自认没有萧总管那么大的本事。这么说,我是没有机会了?”
冷玉霞想了想道:“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入教的话,我来教你武功好了。”
徐至孝高兴地道:“真的?太好了!徒儿拜见师父。”说完,就要下拜。
冷玉霞急忙拦住他道:“我只是说要教你武功,并没有说要收你为徒啊,你不必行此大礼的。”
“在下是心甘情愿拜姑娘为师的,这样我就可以一路照顾你,不会有什么不方便了。”
冷玉霞听了很是感到,便道:“好吧,你明天到客栈来找我吧。”
徐至孝高兴地道:“是,师父。”
冷玉霞回到客栈,正准备上牀休息,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她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当她看到地上躺了两个人时,吓了一跳,一检查才发现,那两人是被人点中了死穴,早已死去多时了。她努力回忆昨天回到客栈后的经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徐至孝来找冷玉霞,看到房间里的尸体,震惊地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是你杀的吗?”
冷玉霞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的。这里你比较熟,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徐至孝打量了地上的两人一眼道:“他们是本地的两个无赖,平时作恶多端,经常欺压百姓,但是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可能是他们想要加害师父,正好被哪位侠义之士路过撞见了,所以就把他们给杀了,为民除害吧。别想这么多了,师父,你先梳洗一下,我下去让他们准备点儿吃的,等吃完东西我们就上路吧。”
“好吧。”
吃完东西后,徐至孝给了掌柜的五十两银子,让他帮忙处理善后的事宜,便和冷玉霞一起离开了。一路上,徐至孝负责打点一切,对冷玉霞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她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这日,他们正感到口渴,看到路边有一个茶棚,便进去要了一壶茶。他们正准备喝,突然飞来两粒石子,把杯子打落在地,腾起了一股红色的烟雾。
两人都吓了一跳,暗道:好险。徐至孝生气地质问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下毒暗害我们?”
老板吓得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实……实在……不……不知道,客官饶……饶命啊。”
徐至孝冷冷地道:“你下毒的时候有想过要饶我们一命吗?如果不是有人相救的话,我们现在恐怕已经到鬼门关报到去了。”
“这毒真的不是小人下的。”
“不是你还有谁?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难道是我们自己下的毒不成?”
“或许……或许是其他客人下的也说不定啊。”
“现在人都走光了,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了,反正也没有对证了。”
老板带着哭腔道:“这毒真的不是小人下的,小人可以发誓……”
老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突然走过来,跪倒冷玉霞面前道:“毒是小人下的,请姑娘处置。”
冷玉霞吃了一惊,向后退了几步,徐至孝挡在她面前道:“师父小心,此人去而复返,一定是另有阴谋,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那人道:“公子误会了,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伤害这位姑娘了,小人确实是诚心来请求姑娘原谅的。”
冷玉霞疑惑地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下毒暗害我们呢?”
“小人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并不知其中的原委。”
“奉何人的命令?”
“小人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人确实是不知啊。小人职位低微,根本没办法见到主人,小人一直都只是按照飞鸽传书上的指示行事的。据说,主人一直都是以青巾蒙面,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并不多。”
“他可真够神秘的啊。你既然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你难道不怕我们不由分说的就把你给杀了吗?”
那人苦笑道:“小人也不想回来呀,但实在是迫不得已啊。那位大侠的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小人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只好听从他的吩咐,回来接受姑娘的处置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说不定姑娘可以大发慈悲,给小人一条活路呢。”
“你倒是精明啊。那人现在何处?”
“就在路旁的树林里,他说会一直盯着小人的,叫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你去叫他来见我。”
“这……”
“少啰唆,叫你去你就赶快去。”
“是。”
那人走后,徐至孝迟疑地道:“师父,这样不太好吧?那位大侠救了我们,我们理应前去向他道谢才是啊,怎么还让他自己来见我们呢?这未免也太……”
“这个我自有道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儿,一个黑衣老者走过来,向冷玉霞行礼道:“参见公主。”
“鲁护法不必多礼。我刚才就猜想可能是你,果然没错。你一直沿途保护我,辛苦了。”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鲁护法,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属下是奉教主之命到雪峰山办事的。教主怎么会让公主一个人外出呢?想必是公主偷跑出来的吧?”
冷玉霞脸微微一红,道:“我是听说萧大哥出事了,所以特地出来找他的。爹不允许我出来,所以我只好偷偷溜出来了。”
“教主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公主好,江湖险恶,公主还是尽快回去为好。”
“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了,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呢?找不到萧大哥,我是不会回去的。有鲁护法你在,我不会有事的。况且,这里离雪峰山也没有多远了,到了那里,有大哥照料,就更不会有什么事了。”
“但愿如此吧。公主,这位公子是……”
“他是我新收的弟子。”
徐至孝向鲁护法行礼道:“晚辈徐至孝见过鲁前辈。”
鲁护法还礼道:“徐公子不必多礼。公主,这个人该如何处置?”
冷玉霞沉吟道:“萧大哥一直说要宽容待人,凡事要给人留有余地,我看他还算老实,我们就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放过他吧。”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你走吧。”
“多谢公主不杀之恩,多谢诸位,告辞了。”说完,转身向树林走去,好像生怕他们会改变主意似的。但是他还没走出几步,便突然倒地不起了。
众人都大吃一惊,鲁护法上前检查了一下道:“是中了毒针,看来是有人怕他说出真相,杀人灭口了。刚才那人能来去自如而不被我们发现,先不说其他的,就只说轻功,在江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的。”
“到底是什么人要置我们于死地呢?”
“属下也猜不出他们是什么来历,不过公主请放心,属下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的。公主从未涉足江湖,不会结下什么仇家,我想,他们针对的可能不只是公主,而是我们整个火云教。他们这次没有得手,一定不会就此罢手的,一定还会再想其他的办法来对付我们的,所以我们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鲁护法说的是,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到了雪峰山,有大哥在,就不怕他们再暗算了。”
“好,我们走吧。”
一路上,鲁护法给他们讲解了不少江湖上的奇闻轶事和害人的伎俩,让他们长了不少见识。
徐至孝道:“鲁前辈,您真是博学多闻啊,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晚辈长了不少见识,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徐公子过奖了,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说到博学多才,武林中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萧总管的了。你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又不会什么武功,但是他机智过人,江湖经验又相当丰富,即使是绝顶高手想暗害他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呢。你们以后都应该多向萧总管学习学习,对你们是有益无害的。”
冷玉霞自豪地道:“我当然知道萧大哥他什么都比我们强啊,我已经跟他学了很多东西了。”
鲁护法轻笑着道:“公主最近的确是变了很多,这想必都是萧总管的功劳吧?看来教主为公主挑选的这个夫婿真是选对了啊。”
冷玉霞红着脸道:“鲁护法,你取笑我。”
“属下不敢,属下怎么敢取笑公主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或许是因为三人加强了戒备,所以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到了雪峰山下,鲁护法道:“公主,要不要属下去通知尊主一声?”
“我看还是先暂时不要惊动我哥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儿就是了。”
“这样也好,尊主的身份现在还不宜暴露,为了避免别人起疑心,我们还是尽量不去找他会比较好一些。公主,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也好,你也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萧大哥的消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