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武尉司马中郎将柳真,平阳公主驸马爷?”
长离城中有数个公主府,孟青进入长离城,在客栈中匆忙梳洗整理之后,带着已经换上羽骑尉铠甲的二十余羽骑尉直奔前车公主府。
静明公主隔着几层帘子,不急不慢地说道:“予听闻镇国将军与平列将军在接送你武尉司马中郎的途中,遭到大羣的马贼围攻,不知柳大人如何脱身的?”
孟青跪在地上,暗想,妈的这刁蛮的公主,皇上也没有让老子跪着回话啊。
“我没有脱身。”
“呵呵,那你为何只带来了二十余的羽骑尉,予听闻柳大人可带足了五百羽骑尉。”
“微臣只是奉旨行事,一切全在皇上的预料之中。”
“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那些宫娥内监闲杂人员都闪人,静明公主语气加重了几分:“皇上的旨意是什么?”
“便宜行事,皇上深知,此次出使胡国,风云变幻莫测,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起来吧,看来父皇挺信任你的。”
孟青起身问道:“臣斗胆问一句,公主殿下,胡国的镇国与平列将军率领的五万人马为何不敌马贼?”
“柳大人,你才来胡国,并不知道胡国一向都有匪患。胡国周边的部落很多,早些年就有月趾部落叛乱。与其说是匪患,不如说…”
“公主殿下不必言明,臣明白了。敢问太子殿下如何处理此事?”
“他还能怎么办,全凭他母后策划。南宫皇后已经让附近的守军增援了。”静明公主语气又恢复了:“柳大人,你还是进宫面见南宫皇后吧,如今宫中大小事务落入她手。”
“臣认为过几日再进宫,若提早见了南宫皇后,她也会把我进入长离城的消息隐瞒。”
“这又是为何?”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胡国昭睿皇帝病重,太子全权处理朝政。这长离城中若有南宫皇后的两个兄长帮忙,太子更能处理好朝政。”
“原来父皇已经做好了打算。”
孟青不是糊涂人,他也听明白了静明公主口中的无奈。
这是一个联姻的时代,女人的悲哀与苦闷在于无法选择追求自己的恋爱婚姻;
并不是一个相亲的时代,女人的悲哀与苦闷在于碰上的都是些无房无车无存款的砖头屌丝。
“若公主殿下没有别的吩咐,臣告退了。”
“等等,我的婚期什么时候举行?”
“这个皇上没有明说,臣认为越快越好吧。”孟青也不问谁要迎娶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要嫁给谁,胡国谁最有权势,她就要嫁给谁。
并且这些事情,也轮不到孟青操心。
从前车公主府出来,他去了风满楼。
暗中跟踪衡瑳的羽骑尉发现她进入了风满楼,等孟青进入长离城后,就禀明瞭这件事。
风满楼不是寻常的酒肆茶馆,胡国官伎署指定罪臣女眷的发配地。
这风满楼分为茶酒琴舞歌伎青等七个庸处。
茶,乃茶庸,专门品茶,欣赏茶艺的地方,绝非凡夫俗子能进入的。
酒、琴、舞、歌四庸,乃歌舞升平,饮酒作乐的地方,大部分宾客在此流连忘返;
伎庸,这里负责**新进来的女子,长离城中的达官贵人们经常来这里挑选新人。
至于青庸,与寻常的刺青馆没有多少区别,只是青庸中设了医馆。
羽骑尉已经把风满楼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孟青听了他们的报告,猜测衡瑳一定在风满楼的青庸处,疗伤。
三镰矢,普通的医馆无法取出箭头。
说实话,这是孟青第一逛这样高档的娱乐中心,风满楼按照标准怎么也不比那个天上人间逊色。
身在一仗八外,迎面扑鼻全是胭脂水粉的香味。
一般的青楼女子,脸上涂抹的水粉,非常的厚腻,彷佛那驴打滚上裹着的豆粉,抖一抖,随风飘落不少。
孟青身边的美人不少了,但她们脸上的妆与风满楼的女子们相比,逊色许多。
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的分界线。
站在楼外看,与普通的阁楼没有什么区别,一旦迈步踏入,才大开眼界,完全就是皇宫的缩影。
伎者们身着不同色彩、花纹的服饰,区分不同的庸处以及等级。
茶庸处比别的庸处更为清净,穿过一个庭院之后,彷佛到了世外桃源,琴声也是那般的婉转悠扬。
青庸处就在茶庸处的西边,孟青不需要人领路,也能找到。
羽骑尉手描绘的地图,他还是能看懂的,但凡地图,他都能看懂,并且大致记在心中。
考古专业,对绘制地图作业有很高的要求。
假如考古人员不能绘制地图,看不懂地图,那他还考屁的古啊。
“瞧公子很急的步伐,想必不是来茶庸处品茶的,也不是去酒、琴、舞、歌四庸处找乐子的。”
孟青没有停步,他不想理会院子中弹琴的女子。
这地方,谈情的**多,但弹琴的女子少。
衡瑳也是弹琴的,她的身手,孟青见识过。
风满楼中,必然有她的同党。
弹琴的女子本来就很显眼,孟青只是装着没有看见。
如今她说话了,孟青只当她在放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站住!茶庸处,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只想去青庸处。”孟青停住了,没有回头,冷冷地回答。
“平常客人们很少去青庸处。”
“我就是那很少中的之一。”
“你去青庸处,干什么?”
孟青猛然转过身,凝视着那弹琴的女子:“呵呵,来这里的男人,不是找乐子就找人。”
“你不像找乐子的人。”
“若我找的人,能给我乐子,那姑娘还介意我找人,还是找乐子吗?”
“青庸处似乎没有给人乐子的人。”
“我想那她们不闲得蛋慌。”
“公子言外之意,奴家闲了?不过奴家就闲了,闲得没事,在院子里弹琴,等着一个冒失鬼。”
孟青哈哈大笑了,他的心也很慌张,即便慌张,也要笑,糟糕,老子进笼子了。
“公子,你为何大笑?”
“刚好,我也姓冒,单名皮皮。”
“冒皮皮?奴家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俗话说,冒皮皮,打飞机。姑娘没见过打飞机,自然不能认识冒皮皮了。”孟青诡笑了一下:“等我忙完正事,一定来茶庸处找姑娘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