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人悄悄进入了契人国境,陈偏将格外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大人,你可真是武曲星下凡,社稷之臣啊。”
“陈偏将,你这牛皮也吹得太猛烈了吧。”
“不是的,大人,小人驻守边关也有十年了吧,这还是头一回杀进契国境地。”
“严大将军,不带领你们杀入吗?”
“大人,说笑了,冲锋陷阵的全是严家军,我们这些北周守军也只是站在城头上呐喊助威。今儿不同,大夥你们说是不是啊?”
六千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是!”
“今儿,我们全听枢朔使大人的话,奋勇杀敌啊。”
队伍的士气高涨,孟青打心底地佩服陈偏将,哎哟,看不出来,是一个搞宣传的好把式。
阿琪儿的一万骑兵在距离曲州城三里的地方停止前进了。
“让女兵换装成百姓。”
“将军,怎么全是女兵啊?”
“四万精兵中可有老弱病残的男人吗?”
“没有!”
“那就对了,精壮的男人怎么能当逃难的百姓?”阿琪儿冷笑道:“着令追杀王一得的将军,一定要马不停蹄地追杀。”
“可将军,大将军让我们保住王一得的小命儿。”
“战场上,想要活人,这事说不清,本将军若不下狠招,王一得也不使出看见本领逃窜,我们如何趁乱焚烧粮仓呢?”
一小会儿,探子快马来到阿琪儿的跟前:“报将军,曲州城门大开,城楼没有守军,唯有一长者,在聆听一女子弹琴。”
阿琪儿蹙眉问道:“弹得什么曲儿?”
“纥那曲。”
“纥那曲,那是我们契人的音律,想必城中一定有埋伏。”阿琪儿厉声喝道:“大军随本将前行。”
“将军,还要女兵装扮成百姓吗?”
“不用了!他们知道我们有女兵女将。”
阿琪儿原本也没有打算强攻曲州,不然她也不会调去三万人追杀王一得了。
烧粮仓才是最重要的任务,若曲州能攻下,自然好,威胁到北周城,必然起到了牵一发动全身的效果了。
城门敞开迎敌,城楼没有守军,这唱得是哪一处呢?阿琪儿本是聪慧的女子,女子生性多疑,她作为凤冠纥那五女将之末,也绝对看不出孟青现代人设计出来的空城计。
孟青只是出了一个雏形的框架,再配上蔡仲与姜云维的经验与才智,还有蔡姬这个才女的帮忙,这样古今结合的空城计,阿琪儿能看懂才怪了。
一万骑兵浩荡跨过了铺着木板的沟壑,来到了曲州城下。
城头的严字旗号早就被收起来了。
阿琪儿从未与严家军打个照面,不仅是她,其他四名凤冠纥那女将也未曾与严家军交过手。
“本将听闻严舒喜欢使用诡计。”
“将军城楼上那人的装束与严舒很相似。”
“严舒在两军对阵的时候,也这样?”阿琪儿心中甚是疑惑。
“嗯,属下跟随阿廖耶大将军多年,也曾多次看到严舒此模样出现在阵前。属下推测,这严舒恐怕是佯病。”
阿琪儿也听闻父亲说过严舒的一些习惯,心中虽然蹊跷,但不敢自乱了军心,沉稳地说道:“曲州守军不过一万多人,人数上他们不占优势,想用这样的诡计拖住我们,尔等叫阵去。”
一队契人慢悠悠地来到城下挑衅谩骂。
敞开的城门中,呼啸地飞出三支长箭,分别末入三人咽喉。
阿琪儿也惊叹城中射箭之人的箭术。
契人自幼生活在马背上,以骑术箭术着名,这样犀利的箭术的确有着严家箭法的威猛。
马背上未死之人吓得脸如猪肝之色,调转马头,来到阿琪儿跟前:“将…将…军,城中有严家军埋伏。”
阿琪儿勒住繮绳,慢慢地上前,喊道:“何人,胆敢暗箭伤人,报上名来!”
姜云维徒步出现在敞开的城门前,中气十足地喝道:“契国有五名凤冠纥那女将,秦氏守东,呼延氏守西,想必你就是阿氏吧。”
“五将,你能知道三将,本将为何不是另外两者呢?你又是何人?”
“老夫乃严大将军手下的中郎将,征战多年,也是慕容太后掌权后,才耳闻契国凤冠纥那女将,呼,尔等已在大将军的算计中。”
“老匹夫,你敢于我对箭吗?”阿琪儿从马背上取出弓箭,搭弓上箭,她只用了一支箭。
城门徐徐关上了,长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穿过即将合并的门缝。
城楼上的蔡仲仰天哈哈大笑:“小女子,小女子啊。”
契人耳闻蔡仲的笑声,目光落在城门,城门没有关严,留有的一道缝隙中飞出一只长箭,那箭正是阿琪儿先前射向姜云维的。
城楼的琴声变成鼓声,蔡姬手中舞动红白两小旗子。
阿琪儿侧身,让箭飞过,此箭力道特别大,射穿她身后一人的咽喉,又伤了一人。
她记忆中的中郎将没有这般厉害的了。
一万骑兵出现了骚乱,原来隐藏在方坑中的六百弓弩手悄悄地仰射了弓箭。
骑兵们也不知何处来的弓箭,城墙上只有两人。
蔡姬舞动红白旗子,宛若仙女跳着优美的舞蹈。
“中计了,撤!”阿琪儿大呼。
沟壑上的木板已经松动了,一万骑兵哪里能料想原来结实的地一下出现了陷坑,此时弓箭呼啸声,呐喊声,哭爹喊娘声全部响起。
沟壑也燃烧出熊熊的大火,方坑中的弓弩手,各自占据有利地势,攻击。
城门大开了,姜云维骑着枣红大马,身后跟着守城的军士,奋勇杀敌。
阿琪儿带着两三千骑兵夺路而逃。
姜云维也不追赶,所谓穷寇莫追,他本来被人诬陷,心中憋足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全撒在这契人身上。
曲州守军何曾打过这样激烈的战,挥刀猛砍,孟青从京城带来的一行羽林军,平日里都是训练,哪有这样打杀过瘾啊,瞬间七八千的残余人马被姜云维他们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