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病人的血压还在持续下降!”
“止血!”
······
纪优在抢救室外焦灼不安地踱来踱去, 心里的不安已经到达了极点,她甚至开始埋怨起自己为何要偏偏选在今夜散步;可转念一想,那戴帽的男人分明就是冲她而来, 想要她的性命, 躲——终究还是躲不开的。
究竟是谁?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置她于死地?
而她的行踪又是谁会如此清楚?她还真的成了某人眼中的针尖肉了?
不行!
她还是得去一趟冰堡!
随意找了个监控的死角下了指令便来到了冰堡。
“幻一?”
这次的呼唤要比想象中来得更加激烈, 纪优的整个细胞都在颤动, 她急切地想要快点寻求到帮助。
“主人。”幻一闪现在纪优的面前, 他注意到纪优的情绪被顶在了一个制高点,眼见着就要崩溃。
纪优两手攥拳求助地看着他,“幻一, 帮我,帮我查出来·····查——”
“查什么?”幻一眉间隆起, “请先冷静下来。”
“我——”
“我·····”
为什么?纪优紧紧地捂住胸口, 不明白为何这一刻心会绞痛得厉害。胸前的微微莹出的那抹紫光, 是——腕处的那朵紫蔷薇?
“心口疼!”纪优到抽了一口凉气,呼出声;浑身的血液好像都被点燃了, 烧的人骨血就要融化了一般。
难道?
幻一眸光一紧,收起的黑翼瞬间展开,包裹住此刻已经虚弱的摇摇欲坠的纪优,黑色的雾光萦绕成一个光球体,源源不断地在向包裹着的那团紫光输送着力量, 直至怀中的人儿安然无恙才渐渐消散。
“好些了吗, 主人?”幻一只片刻地停留那一刻的温柔便又恢复了昔日冷酷的状态。
纪优站起身来, 有一瞬还以为幻一是银介, 揉了揉眼睛才惊觉是自己弄混了。
“好多了。”
眼前忽然有一陌生的画面一晃而过, 她甩了甩头,画面里清晰地闪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是——幻一还是银介?
纪优脑海里开始有许多一段段的片段闪过眼帘,每一个都彷佛在告诉她,她的身上隐藏着许多秘密。
耳边重复着那些犹令她摸不清始终的话,
“她是宓优的轮回转世。”
“宓优的三魂在她的身上。”
······
宓优?这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会与一个长得与幻一、银介长相一般无二的男子如此亲密呢?
纪优不禁疑惑自己为何突然拥有随身空间,她的目光直直地扫向幻一,微微的不可思议浮现于脸上,
“幻一,我为何会来到这冰堡呢?”
“因为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幻一重复着纪优初来乍到时给的回答。
幻一的眼神与他的回答一般,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纪优收回目光,眉眼垂了下来,盯着腕处发光的紫蔷薇,抬了抬手,问,“你知道我这腕处紫蔷薇的来历吗?”
“紫蔷薇?”
对着墙壁打出一道白光来,白光里是那束紫蔷薇水晶。幻一的眼睛扫过那股淡光,“可是这个?”
纪优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原来这是朵水晶花。
“这是神界的御物,据说是神界的一位护使的心头宝。”幻一手一紧,那光便如空气般散了。
纪优眉眼一喜,“护使?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宓优?那她现在在哪儿?”
“是,不过下落不明。”
怎么会这样?
下落不明?
那所谓的七魄呢?
她不解地问,“既然说紫蔷薇是神界的圣物,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手腕处为何会有紫蔷薇的花印?”
幻一叹了口气,“我只管理空间,神界有它既定的法则。”
“你说你只管理空间,那你与宓优是什么关系?”纪优想如果幻一不是那画面里的男子,那么银介必定是。
“关系?”幻一觉的有些可笑,“我掌管空间这些年来自然是呆在空间里,怎会与神界的人扯上联系?”说完还甚觉荒谬地瞥了一眼纪优。
纪优还想继续问什么,却被幻一一句话冷冷堵在了喉咙里,
“三界若有任何一边越界了,都会造成一个不可逆转的后果!”
猝不及防地心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纪优在心里埋下了一个极深的疑问:宓优,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人,您需要我查什么呢?”幻一的话又将纪优思绪拉回了最初点。
对,纪优快速地将那些繁杂的思绪甩开一边,她这次来是要幻一帮她查凶手的,怎么能将正事抛于脑后呢?
“查——我的身世。”
“这个很简单,”幻一手一挥,墙上出现一个光幕,“你想查多久的?”
“越久远的就越好。”
“好。”
幻一的手在光幕的时间轮上翻动着,找到纪优前世因果那栏已设定,光幕便开始飞快地翻转起来。
“接下来,你只有左手边那个沙漏的时间查看,大约是你们人间的六十秒。”幻一顿了下又提醒道,“速度会比较快,目光一定要集中。”
嗯。
纪优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光幕,果然,一经开启,光幕上闪现的画面真的就只能用一秒而过来形容;很快,时间到了,沙漏空了,光幕黑下来。
尽管记忆力极好,纪优也还是错漏了百分之二十的片段记忆,除了开头和中间较为深刻点的画面外,其余的一概闪无踪影。
查询到的事实比她想象中更为复杂,她的出生竟是宓优仙体消失的那一刻,而画面中也只有父母在婴儿室逗弄她的时刻,总感觉哪儿不对劲?闭上眼睛回忆那些闪过的画面,尽可能将重要线索拼凑起来,最终纪优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她并非是纪庭和杨琳亲生的!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受,纪优诧异得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傻傻地站着,全然没发觉眼前的幻一的黑翼正在逐渐被某种力量给侵染成白色;等她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幻一的双翼已经不知去向何处了,纪优并未多想,左不过是觉得他偶尔收起羽翼也不奇怪。
撑着满腹疑惑纪优回到了抢救室外,由于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不用多想何益肯定还在危急的抢救中。
时间在一秒一秒中流逝着,一向不善推理的纪优也开始着追溯那些不曾想过的复杂事实。
能得出的结果:
神界和空间:
她是宓优的前世;
拥有随身空间,原因不详;
曾用血救了幻一;
人间:
她并不是纪庭和杨琳亲生的;
光幕里没有她出生的踪迹;
这些好像都被一个深沉的秘密给包裹了,她该如何着手去一层层剥开它来呢?
抢救室的红灯忽然暗了,门被打开,抢救过来的何益被护士推进了最近的看护病房;医生将纪优留在了走廊,一脸遗憾地告诉她,“病人虽被抢救过来了,但由于失血过多、大脑缺氧,所以他有可能几天能醒来,也有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
“您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叹了口气,大概也是觉得看多了这种场景便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忙着书写病历去了。只余心情阴郁得似头顶顶着朵乌云的纪优还一脸不知所措地样子僵在原地。
好半会儿后,纪优才深锁着眉头去何益的牀边坐着守着好似睡着了的他。
“你真的就这么地睡过去了吗?”
纪优喃喃自语道,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何益的脸;虽是五方的棱廓却凸显出他的性格特征,五官稍稍仔细一点就能看出是娘胎里精细雕琢过的,白净的面庞、钩花的唇边——怎么看都像那个在神界对着她放电、一脸深情的简野。
“唉······”
纪优轻叹了声,也不知道是在为简野当她认成了宓优还是在担忧何益万一醒不过来了该要怎么办。
深夜的睡意也逐渐侵袭上身,纪优眼皮在打了场大战后还是妥协地闭上了;病房里的灯点了一夜,直至第二天一早才被电话惊醒的纪优给关上。
“喂?”纪优接的是何益的电话,来电人是他的同事肖新。
“这不是何益的电话吗?”肖新一听是女声又转念一想,问,“你——是纪优?”
纪优脱口而出,“啊?对······”却是惊讶这人怎么会知道?
“这个——我猜的。”肖新怕纪优继续追问赶紧转移话题,“阿益呢?”
“他······睡着了。”纪优的回答连她自己都惊讶了,“你是?”
“我是肖新,我们是好哥们儿,”听得出肖新的声音很兴奋,“你回来阿益就能正常生活了,不然啊,只怕他活活将自己给累死了,英年早逝。”
“······”
“不过,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吧,总之你能平安无事就太好了,等会儿阿益醒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醒只怕不知道何时,纪优想了想还是告知了肖新真相:“肖新,你要不直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吧,何益受了点伤在医院躺着在,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什么?!怎么伤的啊?我就知道他肯定会得罪人,最近麻烦的事都太多了······”
“那个,肖新你别急,医生说何益伤的不重,就是需要修养一下。”
那边的语气听了此话才稍稍平了平,“那就好,他是太拼了。”
纪优问,“你说的要紧事是什么事?可以方便说说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又低沉地回答说:“阿益这段时间只想着为你的事情查案,没日没夜的终于有了结果——我们查到你家里的地板上的那滩血液里除了有你父亲的DNA还有另外一个查询不到任何踪迹的DNA,能确定是属于人血可查不到此DNA相对应的人。”
不分日夜地查案吗?纪优看了一眼眼袋深重的何益,能清楚地感受到内心被触动的柔软处。
肖新闷了一肚的疑问,又是奇案?又顿了顿对那头的纪优说:“不过这个DNA与你消失时在那间病房里留下的血里的DNA是一样的,你说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