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什么时候决定回去?”
律师张维问向纪优, 虽心急如焚,面上却仍旧维持着他在职场经久不变的沉静。
纪优看了眼病牀上半个月来没有换过任何姿势的何益,闷闷叹了口气, “过段时间吧。”
她还没缓过神来。
原以为将所有人都置身于她的世界之外是最好的保护他们的方式, 现在看来, 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的一些护工也是可以将病人照顾得很好的。”
“······”
纪优沉默了, 的确是可以照顾得很好, 只是,她放不开,更多的是不愿意将何益丢给别人照料, 不放心。
见纪优没作声,张维一时不知再如何接话。也怕过于心急反而令纪优更加不想接管公司怎么办, 一场重大的家庭变故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 他明白纪优需要时间来调和心绪。
纪优明白张维话里的意思, 公司现状危急,又忽然没了龙头, 底下一帮虎视眈眈的元老们也都在明争暗斗,高价收购小股东的股份好在恰当时机从董事中脱颖而出。
她并非不知,只是——何益一天不醒来,她的心就是乱的;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慌乱没有着手的目标。
沉思了片刻后,纪优问, “张叔, 目前我所拥有的股份额占多少?”
“百分之37。”
这份额算是较大的了, 只是, 若有人真有取缔的心思也还是能超过她。
“您知道我父亲生前信任的人除了您之外还有谁呢?”
她隐约觉得总有哪儿不太对劲。
张维目光流转在纪优的身上, 不过大学毕业的年纪却有种难以察觉的稳。
“刘易,你父亲的得力助手。”
“也就是说我父亲所有的重要文件都要经过他手?”
“并非所有的。”
他盯着纪优, 一时神色复杂,“自从去年与华峰影视合作的合同凭空消失后,他就几乎没再接触过任何公司的文件了。”
纪优心一紧,“之后华峰就和洛施集团签订合同了。”
若非她去了空间,利用时光轮查询,只怕这重要的一点可能找出真凶的线索就被深埋了。
张维惊讶地看着她,点头。这样内部的消息却不知纪优是从何得知的。
纪优并未看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意地摆弄起手边的果盘,问,“可查到过有其他接触过这份合同的人?”
张维摇头,“监控器里只显示他是除了你父亲外唯一碰过合同的人。”
这样啊,恐怕不只是表面看来的这么简单吧。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半响,张维接到一个电话,约五分钟后对纪优说:“公司临时会议,需要我代替你父亲出席一下,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打电话我,到时候我来安排好一切。”
“嗯。”
~~~
张维走后,纪优在何益的牀前坐了很久。
还未入夜,便将房内的灯全开着。纪优觉得这大概是她经历了何益被戴帽男刺伤后的恐惧症吧,是怕黑还是心魔她说不清楚。
牀上躺着的人依旧静谧美好。
她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从前的自己孤身一人,有了陪伴后竟然也如此地放不开了,喜欢孤独却逐渐成了她现在最恐惧的事情。
静静看着这样的何益,纪优第一次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手心暖暖的,很舒服。
回忆起当时何益的陪伴,纪优笑了,男朋友?何益那时是怕刺激到她,在顾及她的感受吧。
只是,自己对于何益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呢?她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何益有无限的感激。
只是朋友?
纪优皱了皱眉,没得到心底的答案。
心口蓦的抽了一下,能清晰感觉到心脏被撕裂了一个角的剧痛;接着是一阵剧烈的拉扯,纪优疼的捂住胸口,冷汗沁满了额头。
这种感觉——在她见到幻一的时候也常出现。
可这次不同的是,更痛!
从心口蔓延开来的剧痛延伸到全身各处,身体就像正在被一股力量给来回撕扯。
锁骨处莹莹亮起的紫晶发出了异常的红光来,纪优看到手腕处的紫蔷薇的光正在慢慢变淡,脑海里充斥着各种似乎被人强行塞进去的片段。
脑袋胀痛得彷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
疼!
呼吸逐渐加快,喉咙被堵住了似的,纪优喘着粗气,每呼吸一下那个被撕开的小角就放大一点······
视野渐渐模糊不清~
等纪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牀边围着的是李韵和容米,纪优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何益呢?有没有人照顾他?”
“有,有,有!”
容米掰开钳住她双肩的手,看着纪优,“你先照顾好自己吧。”
“谁在照顾?护工吗?”
“不是护工。”
李韵递给纪优杯水,“何益醒了。就在三天前,你昏迷的时候是他按的急救铃。”
“醒了?”纪优怔了下,有些难以置信,“你说谁醒了?”
会不会是幻听或者是她们为了让她放心临时编的,?可下一刻在看到眼前两人认真的样子的时候,纪优才意识到何益是真的醒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谁都不知道她有多迫切想要看到醒来的他。
李韵和容米忽然严肃了几分,纪优不禁有些害怕起来,难道他又发生了什么?
“说话啊,他在哪儿啊?”
见纪优急了,两人也就不再逗她了,用下巴指了指门口,“喏,给你买早点了。”
容米凑近她耳边小声道,“也真是不枉你细心照顾他那么些天了。”
这是想表达什么。
纪优一愣,却见容米笑的神秘:“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不过也不远了。”
什么跟什么啊?
纪优心领神会地扬起唇,小声揶揄她,“就算是这样,你也比我先体会吧。”
“行了,我会比你们都先走进那一步的。”李韵抱臂傲娇地来了句,笑的无比灿烂。
纪优和容米嘿嘿一笑,装作没听见。
“你这指甲做的真好看,从前怎么没觉得。”
“诶,你痘痘少了不少啊。”
在何益将各种清淡早点摆在纪优面前的时候,李韵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了,感叹,“单身狗看了难受啊!”
然后一副就要征服全世界的坚毅神情,“容米,咱们去吊汉子去。”
容米瞪她,“你单身汪憋扯上我啊,我魅力再怎么也比你强吧。”
李韵不服气了,“昨天谁还跟我在哪儿一口啤酒一把泪地喊着要摆脱处女之身的!”
什么情况?
纪优噗地一声将才舀进口里的那口粥原原本本地给吐回了碗里,嘴角冷抽了抽:在还有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前说这个好吗?
一扭头,果然,何益脸跟抹了层胭脂似的通红。
这两个污妖王。
感觉到背后有寒气袭来,李韵赶紧拖着容米逃了。
被两人一闹,纪优的心情愉悦了许多,也有了食欲,开始大口吃着面前的饭点。
“还有这个。”
何益将一个白色碗放到纪优桌上,示意她打开。
纪优抬头,见何益脸上的红潮还没退,笑意更深;打开盖子的手僵了:里面是五色团子,是她失忆时最爱吃的东西。
纪优哽咽了,拿起勺子开始大口大口往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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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下午,正在办公室里忙的热火朝天的肖新忽然对着桌上的排列整齐的文件大笑起来;又赶紧拨通了何益的电话,
“阿益,你快点来局里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快来,关于你女朋友的。”
挂了电话的何益和纪优说了声便匆匆往警局赶,而就在他没离开多久,纪优也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赴约了。
“什么情况?”
何益喘着问肖新。
肖新递给他一打照片,“你看。”
接过照片,何益愣了一下,连续看了几张后,额头青筋跳了跳,“你拍这么多女人换衣服的照片干嘛?”
肖新一怔,瞥了眼照片有些尴尬,抽回何益手里的照片将桌面另一打照片递给他,“那个弄错了,是偷拍色魔的案子,弄混了,这个才是。”
何益白了眼他,将照片和肖新随后递过来的分析资料对照了一下,眉头深锁成川字,“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动机呢?”
肖新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翻出了几份资料,“这里就是动机。”
何益翻看着,肖新分析道,“肖玉之所以针对纪优是因为一个叫陆衍的男人,我调查到肖玉曾经为了这个男人做过不少疯狂的事情,甚至自杀。”
陆衍?他记得纪优第一次来报案时录像里就曾出现过这个男人。
肖新继续说:“而之前的几宗针对纪优的案子的嫌疑人都与肖玉有着密切的联系,更有意思的是你猜洛施集团的老总是谁?”
“肖奇峰。”何益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他太熟了。
肖······
何益瞪大了眼睛看向肖新,“你是说——”
肖新点头,“肖玉是他的女儿,谁能想到对自己的私生活一项保密的肖奇峰还会有个女儿呢。”
肖新摸了下鼻子,笑的很是得意。
何益不置可否,“这个肖奇峰的确是神秘,只要是对洛施集团有威胁的企业总会莫名其妙消沉下去,而那些代表人也会离奇死亡。”
将照片和资料装好放进档案袋锁进抽屉,肖新叹了声气,“可怕的是,纪优与肖玉的仇上升到了家族企业。”
“诶?阿益,”肖新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说纪庭死的也太不露痕迹了吧,还有他老婆杨林,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一样啊?要我说,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的要不是外星人那就是鬼神了。”
何益迟疑了一下却也只当他是开完笑,“你这番话说出去没人会信,要不就觉得你是神经错乱了。”
肖新却是一脸认真,“我倒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嘟嘟!
是何益的手机定位系统拉响了警报,
“糟了,纪优有危险!”
肖新只觉得眼前一晃,何益就不见,也赶紧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