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看到老人家正坐在门前的大树上等着自己。见到许飞扬下楼,老人家也起身了。
“走吧回家。”老人家说道。
“嗯回家。”许飞扬笑着说道。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说“回家”,对他来说这里便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老人家”,有他的“小男孩”,有在他头上排泄的“小鸟”,还有她“长发女孩”,这里有他在乎的一切。
“跟她聊得怎么样?”老人家问道。
“很开心,也明白了许多。”许飞扬笑着说道。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老人家说道。
“嗯很聪明。”许飞扬笑着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老人家问道。
“明天。”许飞扬说道。
老人家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两人来到门口看着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正自娱自乐。
“跟他道别一下吧.”老人家说道。
许飞扬点了点头。
他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他。
“嘿,小猴子我们到树上去玩吧!”许飞扬说道。他实在很难将离别的话说出口,但又不得不说。“就用他喜欢的方式和他道别吧!“许飞扬心想。
“好啊,看谁第一个爬上去?”说完连忙跑到房后的大树上。许飞扬也跟着小步跑过去。
“我第一。”小男孩看着树下的许飞扬说道。
许飞扬笑了笑,也爬上树,现在他爬树的本领高强许多。
“嘿小猴子。”许飞扬说道。
“嗯?”小男孩看着许飞扬。
“叔叔要走了。”许飞扬说道。
小男孩没有说话,但眼眶却湿润了。
“嘿嘿···小猴子不要哭。”看着小男孩的举动,许飞扬有点慌乱。
“叔叔你要去哪?”小男孩抽泣着说道。
“其实叔叔也不知道要去哪。”许飞扬用衣袖擦拭着小男孩的眼泪。
“那你是去探险吗?爷爷说过,有些很勇敢的人会到世界各地去探险,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探险家。”一个小男孩问道。
“勇敢的人,他算吗?”许飞扬心想,苦笑着说道;“其实叔叔是去寻宝。”
“寻宝?”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对寻宝,叔叔丢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宝贝,所以叔叔必须要把它找回来。”许飞扬解释道,他是要寻找答案,他现在很迷茫。他本以为在这呆上一段时间便可以忘记那些,重新开始生活,但那天发生的一切像是刚好发生在昨天,他不能再骗自己那只不过是个很长的梦,长的代替了这里的回忆。他必须要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舍不得你走。小白也舍不得你走。”小男孩说道。
“等我找到我的宝贝,我就会回来。”许飞扬说道。
“那要多久啊?这么多天吗?”小男孩伸出十根手指在许飞扬面前比划。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意味着很多天,但对于大人来说这仅仅只是代表十天。
“嗯···叔叔也不能确定要多长时间。”许飞扬不想给这个小男孩空口的承诺,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何必给他希望。对许飞扬来说,若无期望,便无失望!
“叔叔你一定要回来,我、爷爷和小白都会想念你。”小男孩紧紧地抱着许飞扬说道。
“嗯我知道,不管我在哪,我都会想念你们。”许飞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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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吃饭。”老人家喊道。
“嗯好。”许飞扬应道。“小猴子我们下去吃饭吧。”
“叔叔我们下午去找小白,它还不知道你要走呢?”小男孩说道。
“嗯好,吃完饭我们就去。”许飞扬答应道。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许飞扬早已习惯了和他们吃饭,平常小男孩在吃饭的时候都会很调皮,但今天他很安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静静地吃饭。他想去安慰他但找不到安慰的话语。只好转过头求助老人家,当许飞扬与老人家的眼神接触时,老人家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管他,随他。既然老人家都表示了,许飞扬也不好多说什么。
安静的中饭结束了,许飞扬也被小男孩拉着去找小白。
“小白,叔叔要走了。”小男孩说道,语气很失落。
只见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跳来跳去。若是以前,许飞扬肯定吓个半死,但瞭解了这只小鸟了,他知道只有它情绪高涨,便会有这样的举动。
“它说它舍不得你。”小男孩说道。
许飞扬也舍不得这个在自己头上“排泄”的小鸟。“小猴子,你和它是怎么认识的?”许飞扬发现从来都没问过这对“人畜”是怎么认识。
“有一次,我在这附近玩,那时小白很小,它从自己的窝里掉下来了。当我拾起它准备把它放回鸟窝时,发现它在我手掌中挣扎着站起来,但就是站不起来。于是我想它肯定是受伤了, 便把他带回家,让爷爷帮他包扎,待它腿好后,我就把它送到鸟窝,最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小男孩说道。
“小猴子,没想到你居然救了它一命。”许飞扬说道。
“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小男孩自豪地说道。
两人坐在树上,一个看着风景,一个“玩鸟”,一直都是这样。
“那是什么鸟?”许飞扬看到天空中的一只鸟问道,这只鸟长得很奇怪,它的体形很大,全身雪白,喙很尖很长,但是它的喙上却套着环。“它要怎么吃饭,是宠物鸟吗?”许飞扬心想。
“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没见过。”小男孩说道。“小白,你知道那是什么鸟吗?”小男孩对着小白问道。
小鸟叽叽喳喳“小白说那是雪鸟,但是它们都叫他“孤单”鸟。”
“为什么?”许飞扬问道。
“因为它们永远都是独自飞行。”小男孩翻译着小鸟的鸟语。
“为什么不和自己的同类一起。”许飞扬问道,如果是无法和其它种类的鸟相处,他能理解它的高傲。但是如果连自己的同类都抛弃了,那他就不能理解了。
“你也看到了它们的体型很大,而且攻击性很强,它们是高空中的王者,它们的爪子锋利无比,就连它们的羽毛都很锋利,它们甚至都不能互相依偎,只能保持距离。”
“为什么它们的嘴巴会套上环,是捕猎者设计的吗?”许飞扬问道。
“不是,是它们自己编织草环套上去,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敢靠近它,它攻击性太强了,我们都怕它们会伤害我们,所以只得离它们远远的,在我们鸟类,也会有些很强大的鸟伤害我们这些弱小的鸟,不过它们从来都没有。”
许飞扬看着它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许飞扬的视野中 。“怪不得被称为孤单鸟。”许飞扬心想。
“如果连依偎都会互相伤害,那它们怎么繁衍后代?”许飞扬问道。
“在冬天的时候,它们的爪子将会退化,羽毛也会变得柔软,那个季节便是它们族类羣居的时候,也是捕猎者捕捉它们最好的时刻。”
许飞扬看着它飞过的痕迹,它是很孤单,但却不孤独。选择孤单只是因为害怕伤害别人,但内心却依然渴望着爱,即便是无法言语,它们也愿意静静地呆在那些与它们共享着同一片天空的鸟类的不远处。和它比起来,许飞扬自愧不如,虽然他并不孤单,但内心却将自己孤独在黑暗的牢笼,慢慢腐烂。他没有它那么强大的勇气,能够不顾一切用它的方式去爱,去追求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他明白了道理,人啊,宁孤单,勿孤独!孤单是一个人的品位,是一个人的个性,是一个人不同于他人的生活方式,但孤独,却是代表一个人的懦弱,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只能选择逃避,将自己与外在世界隔开,寻得他那片毫无尊严的“乐土”。
他喜欢那种鸟!
“现在很晚了,估计这会儿你爷爷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走吧!”许飞扬说道。
“小白去闻闻他。”小男孩一说完,小鸟就在许飞扬的周围飞来飞去。
“小猴子,你这是干吗?”许飞扬对这奇怪的举动很是疑惑。
“小白的鼻子很灵的,即便是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它也能找到你。”小男孩解释道。
听完小男孩的解释,许飞扬笑了笑。
“小白再见!”他们两一同说道。
“爷爷,我们回来了!”小男孩还没进门便喊道。
老人家从房间走了出来。
晚饭过后,老人和小男孩早早地睡了,虽然小男孩极不情愿。许飞扬坐在摇椅上轻轻地摇啊摇,睁着眼睛看着夜空,月亮还是那么的透亮洁白,像十五六岁少女的肌肤。零星点缀着无垠夜空。此时此刻,许飞扬的内心有点惆怅,也带点伤感。即将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的感觉,像刚来这个地方的感觉一样,就要继续踏上陌生未知的道路。许飞扬倒说不上完全是恐惧,还有不喜欢离别。许飞扬反着手,将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夜空,盯着一个地方,与其说是看着夜空,倒不如说是在发呆。今晚,许飞扬并没有在摇椅睡着,他坐了会儿,便上楼去了,躺在熟悉的牀上,辗转反侧,今夜对于他来说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许飞扬觉得既然毫无睡意,干脆做点事。他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打开台灯,撕了张泛黄的纸,从笔筒拿了支笔写着。
无论你怎么期待着明天迟点到来,哪怕仅仅只是一秒钟你都会觉得你赚到了,但时间并不仅仅属于你一个人。你只能期待着在内心的感觉里,觉得今天比昨天要漫长些,仅仅只是感觉——虚无缥缈的东西,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那些实际的东西并不是你的。
明天穿上了今天的衣服,起牀了。星星也已经回去补个美容觉。光明亲吻着黑暗,将其融化在自己身子里。倒是月亮在空中孤单单地,不知是黑暗投身在光明的怀抱中,还是太孤单了,它渐渐黯淡了,不再那么容光泛发,憔悴了不少。太阳还像个赖牀的孩子挣扎着慢慢起来。天空还不那么光亮,但有个身影却在房子里忙碌着。许飞扬收拾好行李,有着老人家昨夜准备好的干粮和钱。他轻轻地下楼,压低自己的脚步声,但即使努力,也免不了这上了年纪的木板不满这么重的人踩踏而发出的吱呀声,在安静中更是放大了。许飞扬走到老人家和小男孩的房门口,从行李里抽出一封信,蹲下身子,放在房门口。他实在是说不出“再见”,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太沉重了,重的他都张不开他的嘴巴。只能写在纸上:
大爷,很感谢这么多天您对我的照顾,非常感谢。请原谅我的不礼貌,没有跟你们打声招呼就这样走了,真的很抱歉,希望您能够理解,很抱歉。还有,帮我跟小猴子说声再见,告诉他,叔叔很喜欢他,不管到多远的地方,都会想念他,要开开心心!最后,大爷多多注意身体,祝您能够幸福安康,长命百岁。没有什么能够报答您的,只能厚着脸皮送上这几句微薄的祝福当作报答了。
许飞扬站了起来,摸了摸房门,低声地说了声再见,转身便要离开。却发现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坐在摇椅上,只是摇椅的位置略向旁边偏了几步,使得许飞扬下楼时并没有注意到摇椅上的人,看着老人家的背影,许飞扬踌躇了一下,走了上去。
“大爷,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啊?”许飞扬微笑着说道。
“为了给你送别。”老人家并没转过头看着他,依然坐在摇椅上。
“真的对不起,我···”听到老人家的话后,许飞扬有些愧疚,正要解释,老人便开口。
“没什么对不起的,也不需要什么解释,我心里都明白。”老人家说道。
许飞扬没有再开口说话,是啊,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感觉老人家却似乎很瞭解他,有时他都会想,究竟他们曾相识,还是仅仅老人家的岁数大了,看的人多了,便能轻易看透他这么个涉世未深,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任何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的戒备心都是很强的,像个受惊的兔子时刻警惕着危险的侵袭。但在这个陌生的村子,陌生的房子,陌生的人,他却不那么戒备。他曾有过以为他们相识已久的感觉,但纵是绞尽脑汁,却还是想不起丁点记忆,他的感受对他们那么熟悉,但是记忆却对他们那么陌生。想了想,若是早就认识,老人家没必要瞒着他,想必是老人家坦诚的善良卸下了他的戒备。只能这么解释才说得通。
“大爷我要走了,您多保重身体。”许飞扬说道。声音里带着沉重。
老人家还没开口,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在许飞扬的耳边响起。
“叔叔,你要走了?”小男孩站在房门口,眼睛已经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蓄势待发,像是在等着一个命令,命令一到便要喷涌而出。
许飞扬转过身走了过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头。
“为什么不跟我说声再见?每次小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都会和我说再见。”小男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滴进了许飞扬的心里,带点苦涩,但很香甜。
许飞扬走了上前,用衣袖擦去了小男孩的泪水。笑了笑,但这笑容却那么苦涩。
“我怕你哭啊,怕你难过!”许飞扬说完,也觉得自己的逻辑有点可笑,难道没道别小男孩就不会哭吗?只是如果没看到,他便可以骗自己相信此刻小男孩正开心地回忆着和他一起的时光。可是他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回忆对他来说,那么的一文不值而又枯燥无味。他这个岁数是在创造回忆的年纪,哪有空闲时间来做这事!
“哭就哭呗,每次小白要离开的时候,我都哭!”小男孩抽泣地说道,止住了眼泪。
确实这个答案满足不了小男孩。“如果看到你哭,叔叔也会忍不住哭的啊!”许飞扬笑着解释道。他只希望他的微笑能够冲淡小男孩的悲伤,就像是在一杯浓郁苦涩的咖啡里加着糖块。
“哭就哭啊,每次我跟小白分开的时候,小白也会哭啊!”小男孩说道。
许飞扬不禁笑了笑,并没有带着苦涩。“他居然拿我跟那只鸟对比。”许飞扬心想。虽是这么想,但他知道,小男孩是把他和那只鸟摆在他心里的很重要的位置,他是应该骄傲有此殊荣。
“叔叔都已经这么大了,再哭鼻子不好看。”许飞扬笑着说道。这便是大人的逻辑,将哭泣化个妆,打扮成笑的模样,以为这样便能隐藏自己的软弱不让人看见。
“哭也要分大小?是不是我长大的以后也不能哭泣了?”小男孩问道。
这句话重重地敲击着许飞扬的心脏,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些故作玩味的姿态被赶下场,严肃的神情登上台。“并不是每个人这样的,你比叔叔坚强,比叔叔勇敢。叔叔相信你会好好坚守着自己,不像叔叔早就当上俘虏了。”许飞扬说道。
“俘虏?”是不是被打败之后抓走的人?“小男孩问道。
许飞扬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变得很厉害,把你救走。”小男孩很认真的说道。
看着这个稚嫩的脸庞,他笑了笑,并不是因为小男孩误解了他话的含义而觉得好笑,是因为看到了他的勇敢自信而自豪的笑。“好!”许飞扬大声地说道。
“崽,别缠着叔叔,让他早点出发。”老人家仍旧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也没有转过头。
“叔叔,你要想我,记得回来啊!”小男孩紧紧地抱着许飞扬,以他的身高只能抱着许飞扬的腿。
许飞扬蹲下来,将小男孩抱起。“我会想你的,你要多多吃饭知道吗?等叔叔回来的时候如果发现你没有长胖,叔叔会生气的,知道吗?“许飞扬宠溺地看着臂环上的小男孩。
“我会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要把你抱起来!”小男孩认真地说道。
“嗯!叔叔走了。”许飞扬将小男孩放下。
小男孩伸出小指举过头顶。
看着小男孩的眼神,他明白小男孩的意思,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小指,勾着小男孩的小指。留恋了几秒后,许飞扬松开了,起身便转过头,向门口的方向走着,也向离别的方向走去。
走出了门口,小男孩大声地喊了句“叔叔。”
许飞扬转过身,看着小男孩伸着小指,他笑了笑,转过身一边走着,一边高高地竖起自己的小指。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他低着头走着。从他下楼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老人家的脸,他一直背对着他。即便是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许飞扬也没有瞥老人家,一个小男孩已经让他的感情接近崩溃,若是再看老人家,他不知道要花多大力气抬起自己的脚前行。
“崽,抬头挺胸。”老人家说道,声音很洪亮,像是命令的口气,但那声“崽”却充满了溺爱之情。
听到这句话,许飞扬停止了脚步,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转过身,看着老人家。老人家笑了,那个笑容是许飞扬见过的最美的笑,是感情最为丰富的笑,是让许飞扬从心底向外弥漫像触电般发麻的笑,是让许飞扬有种哭的冲动的笑。看着老人家的笑,他的心感觉得到熟悉,但记忆里却很陌生。他牢牢地记住老人家笑着时的样貌,使出全身精力,这次他一定要将心里熟悉的感觉存在记忆里。他转过身,步子不再犹豫,自信地踏着步子踩在泥土上,挺起胸,抬起头,高高竖起小拇指,他以这种方式跟他告别,他没有看到老人家也竖起小拇指。
美妙的歌声响起,许飞扬抬起头望着天台上的背影,正坐在栅栏旁歌唱。停足,聚精会神地听着不知道要多久后才能再次听到的声音,连歌词也都那么清晰。
亲爱的朋友
你即将踏上旅程
请让我唱首歌来为你践行
亲爱的朋友
不要悲伤不要哭泣
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相聚时的喜悦
亲爱的朋友
前方的道路很长很长
抬起头踏着泥土坚定自己的方向和脚步
亲爱的朋友
不要害怕不要恐惧
爱你的人永远都在你身边
敞开着心,迎接光亮
你不会孤单,你还有我们….
许飞扬笑了笑。他本想向她挥挥手再见,但刚要举起来,心里面的念头却指使着自己竖起小拇指,举过头顶。他知道她一定看不见,但却不觉得这是徒劳。他调整了下背包,眼睛注视着前方,坚定地踏着步子。
他决定向着瀑布的方向走去,无论何时到达,他都要去亲身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