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在山顶旁的一颗大树下停下了脚步。
“小猴子,你的朋友呢?”许飞扬走到小男孩的身边,望了望四周,发现空无一人,除了他俩。
小男孩没有回答,看了看树上,立马爬上了树。“叔叔快上来,我朋友在上面。”
许飞扬虽然不及小男孩那么熟练,但也很快爬上了树。看着小男孩对着树上的小鸟自言自语,许飞扬说道:“这就是你特别的朋友?”
“嗯没错,它叫小白。”小男孩摸着小白的羽毛说道。
“小白,可是你看它全身都是黑的啊!干嘛不叫他小黑,真···”许飞扬话还没说完,小鸟便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你看,连小鸟都抗议你给他取这名字。”
“叔叔是个笨蛋,它是在对你生气。”小男孩鄙夷地看着许飞扬。“这名字是它妈妈给它取的,我又不是它的爸妈,你看我连翅膀都没有。”小男孩说完还不忘扬扬自己的手臂。
它妈妈给它取的,他还真当自己是小孩啊!他虽然不聪明,但至少有脑子。“你怎么知道这是它妈妈给它取的?小白?我还小黑。”他一说完,这只小鸟游又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笨啊,当然是它亲口跟我讲的啊,难道我还能猜出来?”小男孩一脸鄙夷地看着许飞扬,这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没脑子的怪物。
“它会讲人话?”许飞扬问道。
小男孩摇了摇头。许飞扬松了口气,要是连鸟都能讲人话,那他可真是穿越到童话王国了。
“你会说鸟语?“许飞扬继续问道,在他那个世界确实有些奇能异士通过所谓的“鸟语”让鸟儿执行命令。
小男孩摇了摇头。
“一个不会说鸟语,一个不会说人话,那你们怎么交谈。”许飞扬更加坚信这个小男孩在诓骗自己。
“干嘛要我说鸟语,它说人话才能交谈,我就说我自己的,它就说它自己的不就够了,干嘛要那么复杂。”小男孩说道。
许飞扬懒得跟小男孩争辩,对他来说,一个活在现实世界,一个活在童话世界,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争论不出结果。
“小白,他不相信我们能够聊天。”小男孩对着小鸟说道,“这样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看他还信不信。小白跳到我头上来,跳到我手心上,挠挠我的手心···”
许飞扬不得不嫉妒这个小男孩,玩鸟玩的那么好,叫它做啥,它就做啥。
“信不信?”
许飞扬摇了摇头。
小男孩简直是气疯了。“小白,去他头上撒尿。”一说完,小鸟便飞到许飞扬的头顶上。
许飞扬立马用手挡着头顶,生怕这小鸟儿真如小男孩所命令的去做,几十秒钟过去,许飞扬没感觉到头顶上下着“雨”,心中松了口气,他确实怕这傻鸟真干傻事。
“怎么样,不能命令它了吧。”许飞扬有点得意的看着这个小男孩憋屈的样子。
小男孩没有回答他,看着小鸟说道,“你怎么不撒啊?”只见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哦是这样啊!那就这么办!”小男孩说道,“鸟儿说它没有尿,所以才尿不出。”
“不需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许飞扬笑着说道。
“嘿嘿,不过···”小男孩坏笑盯着许飞扬,直盯得许飞扬有点毛骨悚然,此刻心里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即将有“大难”降临
“不过什么?”许飞扬问道。
“哝。”小男孩指着许飞扬的头上。
看着头顶上那只傻鸟屁股上快要掉下来的“东西”,他傻眼了,敢情这家伙要将自己排泄物拉在自己头上,畜生就是畜生,许飞扬心想。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小,许飞扬连躲都躲不及。跳下去,许飞扬不敢,此刻他恨自己为何要爬那么高。
“嘿哥们,别做这···”许飞扬话还没将傻事两字说完,那个“东西”掉了下来,许飞扬连忙用手挡着。还好头上没有感觉异物的存在,只不过手背有点湿润罢了,不打紧。许飞扬安慰着自己。
“它是女生。”小男孩说道。
“靠!不早说”许飞扬在心底咒骂道。看到小男孩开怀大笑的样子,许飞扬正想将他手上的鸟粪塞进他那笑得合不拢的嘴里。但他不敢,他不敢再得罪这个小男孩,要自己真干这事,还指不定得被他玩死。星期一三五在头上撒尿,星期二四六拉屎,星期日拉屎拉尿。他不确信这小男孩会不会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但要真这样,他头上的毛发可真是有够“肥沃”。
“不带这么玩的哈,你爷爷没跟你讲过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道德的行为吗!”许飞扬说道。
“谁叫你不相信我和我朋友的,你现在还信不信?”小男孩说道。
“信,当然信。”许飞扬敷衍道。“搞得好像他有选择权似的?要没合那只笨鸟的心意,谁知道那只笨鸟还能干出什么傻事。”他心想。
“哝,跟我朋友打声招呼吧。!”
“嗨,小白。“许飞扬说道,不过他心底却是在说:“嗨,傻鸟。”
小鸟听后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
许飞扬连忙用那树叶擦拭过的手盖过头顶说道“这只小鸟又想干嘛?”心里却想“这只傻鸟难道听得到自己的心里话,我去,不带这么玩的啊,这也太吓人了。”
“哦没事。听到你叫对了它的名字,它很开心。”小男孩解释道。
“靠,就不能换个动作吗?生气也这样,开心也这样,叫人怎么去琢磨,它倒是开心了,却把老子吓个半死。”许飞扬心想,但嘴里却说“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小白,我跟你介绍一下,他叫大猴子,是我朋友,从此以后便是你的朋友。”小男孩笑着说话。
许飞扬懒得费那口舌之争。就由着他叫。
许飞扬缓缓地下去,他不想再跟那两个“狼狈为奸”的人畜共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是地面上好,至少有地方逃。
许飞扬找了个地方坐下,捡起身边的树枝,低着头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许飞扬”,看着自己写在地上的名字,心里反而觉得好笑,没什么缘由,只是觉得好笑罢了。随后用手手掌将地上的名字涂抹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景色,刚才光顾着跟他们瞎闹,都没好好看着这风景。这里很高,很美。不枉费许飞扬跟着小男孩跑了那久。这里虽然没有绿油油的草地,也没有金色的麦子。但这里有着他所向往遇见的瀑布,遗憾的是离得太远了。
“小猴子,你去过那吗。”许飞扬指着瀑布的位置问道。
“没有,爷爷说太远,不让我去。”小男孩说道。
“哦”许飞扬有点失望,其实他很想去那看看瀑布,但他是个路痴,要是没个人领着,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那。
坐了一两个小时,小男孩也下来了,依依不舍地跟着树上的鸟儿告别。“小白,我回去了,下次再找你玩。“叔叔我们回家吧!爷爷在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
许飞扬搭着小男孩的肩膀说道:“既然舍不得,你可以带着它回家。”
“带他一起回家?可是它跟我回家了,那它的家呢?”小男孩说道。
许飞扬顿时语塞。他承认他很自私,自私的只想到自己的快乐与否,只想到自己的占有欲,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倒是像极了那些大人们。是啊,自己回家了,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却让别人回不了家。他比不上眼前的小孩子!此刻的他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看得透彻。
“别回头,还会有机会再和它玩。我们来比比看谁第一个跑回家。”许飞扬故意找点事来转移小男孩的注意力。“预备···跑。”许飞扬第一个先跑。
“你耍赖,都没喊一二三。”小男孩边跑边说。
“谁说预备之后就一定要一二三。”许飞扬说道。
两人终于到家了。
“我第一!叔叔连个小孩子都跑不过。”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说道。
许飞扬懒得争论,他要想当第一就让他第一。
大概是动静太大,惊动了楼上的老人家,老人家走了下来。
“回来了。年轻人,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放在你房间里,。”老人家说道。
“谢谢!”许飞扬说道。
“爷爷,我今天带叔叔去见我的朋友了,他还不相信我能和我的朋友聊天。不过···最后他相信。”小男孩说道。
他相信了?不,他是被逼地!若不是那只傻鸟在他头上“代谢”,他绝不会那么轻易动摇自己的立场。“我···”许飞扬停顿,他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说他居然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威胁?许飞扬无奈地苦笑。
从许飞扬的表情,老人家能够看出他所透露的信息——不相信。
“你不相信?”与其说老人家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只是陈诉一件事。
许飞扬摇了摇头,他相信眼前这位老人家能够理解自己的处境。
“试着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如果你想从这里找寻答案,至少你要相信它的存在。孩子,你永远都无法从虚假中找到真相!”老人家说道。
如果一个小孩告诉他,人可以和动物交流。他不相信,但他不会去摧毁孩子的梦。但是这句话来自于眼前的这个人,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他相信他,没有任何理由!也许他应该重新审思眼前的这个世界——不同于记忆中的世界。
“过来吃饭吧!”老人家说道
许飞扬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洗漱池洗完手后,便坐在餐桌旁。
如何形容这顿饭期间许飞扬的感受,两个字——尴尬。这两个字在许飞扬的生活中出现的次数太多,多得让他恐惧!他并不是害怕这对爷孙,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用餐。似乎总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这太尴尬了,快点结束这尴尬的时刻。”。他需要时间去习惯,一直都是如此。
许飞扬快速地结束了这顿饭,和往常一样,洗好碗筷便上楼了。
“爷爷,为什么叔叔吃得这么快?我才吃了小半碗。”小男孩问道。
老人家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目视着许飞扬的身影离去,眼神中却流露着哀伤,像哀悼故人的逝去。待许飞扬的身影消失在老人家的视线后,老人家这才转过头看着此刻正与饭“玩耍“的小男孩,哀伤的眼神渐渐淡去,慢慢地变为宠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这个虽然总是让他头疼,却备受他宠爱的男孩。他爱他胜过世间的一切!
“不要找不回自己的心!”老人家说道,以一种细微的声音,谁都听不到,他也没打算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