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甲炳年间。
这一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忽然天降七彩祥云,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打破了整个小山村的宁静。
林冲“吧哒……吧哒”吸允着焊烟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婴儿的啼哭声终于使他悬着的心安稳了下来。
“唧扭”土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五询左右的胖婆子,林冲眼睛一亮,随手放下手中的烟枪迎了上去。
“哎呦喂,我说林先生啊,恭喜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满脸喜气的胖婆子扭着水桶腰向林冲迎面走来。
林冲看着胖婆子那掐媚的笑容不禁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手插怀中寻摸了半天,几个散碎银子出现在手中。
“吴婆麻烦你了,你看这大热天的,还让你忙里忙外的。”说着林冲把刚寻摸出来的银子往吴婆手里塞。
“哎呦喂,林先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都街坊四邻。”吴婆手绢一扬,娇里娇气的腻歪着,半推半就的把银子死死拽在了手中。
吴婆身上浓重、刺鼻的香味(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香了),薰的林冲邹了邹鼻,下意识的小退了一步,再加上吴婆的搔首弄姿,娇声娇气,腻歪死不偿命的架势,弄得林冲浑身不自在,大热天的直打哆嗦。
这吴婆可是清风小镇方圆十几个村有名的媒婆兼产婆,为人处事爱贪图小便宜,但为人热情也没什么坏心肠,故十里八村的结婚生子都找上吴婆,吴婆为此也是忙的不亦乐乎。还别说这吴婆每月赚的银子比林冲这个当先生的都多得多。
吴婆膝下有一女,更是继承了吴婆的优良传统,吃的滚圆滚圆的,凭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更是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一浪更比一浪强欲要把他娘拍在墙头上。
“吴婆你先歇着,我看看惠玲母子。”林锋一指院子中磨盘下唯一的石凳,示意吴婆坐那休息。
“哎呦喂……”
林锋抱歉一笑,风一般的向屋子“逃”去,只留下“哎呦喂”意犹未尽的吴婆。
屋内,林冲爱怜的整理着妻子那已被汗水打湿的凌乱刘海。虽然他林冲没有生过孩子,但他从妻子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声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份痛苦。见妻子欲要说话,林冲一番手,掩住了她那樱桃小嘴。
“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么多年,我没有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我林冲对不起你。”眼泪在眼珠里打转,说话也哽咽了起来。
钟惠玲悄无声息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在摆弄宝宝),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略显苍老的男子。
七年前,在京城的一次庙会中,身为丫鬟的她,遇见了身为贵公子的他,他对她是一见钟情,但由于身份的落差,林冲他爹极力反对。
林冲他爹林不凡,身为当朝一品大臣当然不答应了,再说了,林冲当时也是响当当的以一分的遗憾落差与当时的科举状元,稳居榜眼第二名,为此许多人都为他惋惜摇头,弄得他的势头都有些盖过了状元郎。
身为京城的风云人物,有多少公主、君主等着林冲去娶,而林冲偏偏执意要娶一个下人,这把林不凡气的每次想起都是破口大骂,林冲一气之下上演了私奔的一幕,而这一奔就是七年。
想到这些,钟惠玲的双眼,如同决堤的大坝,眼泪嘙洒开来。
“吖……吖……”宝宝的欢叫,打破两人间的沉寂。
两人同时一个向宝宝的白嫩脸蛋摸去,一个向宝宝的光头摸去。
“你要给我们的宝贝起什么名字?”惠玲拨弄着宝宝的小琼鼻问道。
一提到给宝宝起名字,林冲来了精神:“林锋,怎么样?”说完,林冲看着自己的妻子,急切的想得到妻子的肯定。
“林锋,林锋。”钟惠玲转着眼珠,默默的念了两遍,随即眼睛一亮:“好名字,相公不亏为当年的榜眼。”
“咯咯……”一旁的小家伙也伸着迷你型的小手欢快的乱扒拉,似乎再说“好名字~好名字。”
“那当然了,你老爹现在好歹也是个教书先生。”林冲怜爱的抱起了小林锋 ,毫不谦虚的夸了自己一把。
惠玲一番眼白:“小心点你别摔着他。”
一家三口充满了欢声笑语,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讨论声。
“我说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有威慑力,这出生的第一声,竟能传遍整个清风村,这孩子长大一定不简单。”只见一嘴角的右下角张着一块不小的黑痣,身材臃肿的大妈,极力讲解着自己的猜测,一副我很有高见的样子。
周围的男女老少,翻白眼的翻白眼,撇嘴的撇嘴,大家心底同时浮现一个字——2。
林冲“咯吱”一声推门而出,满院子人顿时向林冲望来,交谈的“嗡嗡”声也小了下来。林冲“嘻嘻哈哈”连连抱拳:“承蒙各位关照,我林冲有儿子了。”
“恭喜,恭喜林先生了。”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更是有年轻小夥抱拳回敬。
林冲心知屋子小装不下这么多人,也没招呼大家伙进屋,而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果、点心招呼大家。
不一会有有人带头去看屋内的惠玲母子,一部分妇女、小孩紧随其后,林冲张了张嘴也不好阻止,见那些老少爷们没有进,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夜幕降临,来探望的的街坊四邻才陆陆续续的走完,一天的嘈杂忙活的林冲有些头大。送走最后一个人,林冲拍了拍有些发涨的脑袋,抓起事先准备好的老母鸡,炖起了鸡汤。
很快,林锋满月了,林冲照例给林锋置办了满月的酒席。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两年……转眼间七年过去了,随着林锋的长大,林冲变得越来越一筹莫展;惠玲生的也郁郁寡欢,整天以泪洗面。
在这个充满灵气的世界里,七岁的小林锋已长得有三尺有余,可伴随着他的成长,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从此也走上了一蹶不振的状态。
这还得从四年前说起。
四年前林锋三岁,三岁的他明显和其他同龄儿有很大的差别。三岁时林锋走路还是那么的颤颤巍巍,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半天整不出来一句;而其他同龄儿童别说说话了,奔跑都没问题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林锋一天天的长大,他的体貌特征终于浮出水面:林冲夫妇震惊的发现,林锋全身的肌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不增反减,看着林锋的肌肉在一天天收缩,使得原本就瘦弱的林锋看起来更加的消瘦。
两夫妇在惊恐中四处求医,这一看就是四年,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不说,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两人痛心疾首乃至绝望的地步。
小林锋彷佛明白着一切,每当他看到父亲那绝望而又痛苦的眼神,他都会拉着父亲的手,用一种生硬而又稚嫩的话语安慰道:“爹爹,爹爹,锋儿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打锋儿骂锋儿都行啊!”
每当这个时候,林冲的心都在滴血,喉咙哽咽的生疼,他在心底极尽的呐喊着:老天你睁开眼看一看吧!孩子他是无辜的,把所有的罪则都压倒我身上吧!何必为难一个孩子,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是多么想这样啊!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做梦都想啊!可是一觉醒来,除了泪水侵湿的枕单,一切都没变。
七年过去了,小林锋每天只能在家里度过,由父亲叫他念书识字,他很少出门,懂事的他更不会去询问这一切,他知道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这一年林锋十五岁,已身高七尺,出落得也是唇红齿白,英气逼人,但他那皮包骨头的架势确实让人不敢恭维。别看他瘦,他却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力气,现在林锋已有着两马之力,但行动却有点迟缓,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说话吐字不清,断断续续。
要说林锋是天生神力一点也不为过,这也许是老天对他的最后一点眷顾吧!
八年间,林锋又陆陆续续的多了两个妹妹。林母已经经不起痛苦的折磨,病倒了,她的两个眼圈因长时间的以泪洗面而变得浑浊不清,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也一根根白了下来。
林冲依旧在清风小镇的私塾里教书,毕竟一家老小还等着他去养活,他曾一次次告诫自己,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倒。
年过四询的林冲,已是白发苍苍,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这一天父亲去教书,而母亲又重病,照顾俩个小妹的重担就压在了林锋的身上。
洗刷完锅碗后,林锋照例拿着一家老小的衣服去村口的小河边洗。他一瘸一拐的刚走到村口,正好和村里王大夫家的胖婶打个照面。一项沉默寡言的林锋,准备闷头走过就装着没看到,可是天不如他所愿。
“这不是林锋吗?洗衣服啊?”胖婶一扫林锋手中的箔吉阴阳怪气的问道。
胖婶言语中明显带着调侃,林锋听着她这调调,虽说心有不爽,但也不发作,便不温不火的向胖婶问好:“胖……婶好。”林锋说话不流利。
“这是风文,赶紧和林锋打招呼。”胖婶一拽他旁边看上比林锋小上一两岁的孩子。
这孩子一瞥林锋这残疾样,不屑道:“走了娘我又和他不熟,打什么招呼。”这叫文风的孩子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哎!我说你这孩子。”
шшш .Tтkǎ n .c○
胖婶话音未落,文风已走远了几步。
“走了娘,在不走就迟到了。”文风一转头一脸的不耐。
“好好好……”胖婶一听,也不在搭理林锋,扭动着身子向文风走去。
从头到尾这叫文风的都没正眼看林锋一下,其脸上更是写满了“厌恶”俩字。
林锋也是低着头,没敢去看两人,从小自闭惯了,再加上说话也不流利,使得他更不敢和别人接触。
“就他那残废,我懒得去看他。”远远的传来文风的厌恶声。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和远远传来的难听的话语,林锋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讥讽、嘲笑、异样的眼神下,我林锋不是照样走过来了吗?
握了握拳头,感受到体内那股蓬勃的力量,他发誓:总有一天,他林锋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林锋不是废物。
甩开那些不开心,林锋一瘸一拐的向小河边走去,这个时候,一股臭味夹着刺鼻毒药味闯入林锋鼻腔,一股想要打喷嚏的冲动不由自主的在鼻腔中酝酿,抬手揉了揉令他难受的鼻子,这时河道旁漂浮的一人大小的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道是人?林锋猜测。距离有点远林锋也看不真切。
林锋晃晃悠悠的走的离不明物两丈有余,停下脚步,定眼一看,果然是个人,而且是个死人,他身上的臭味和刺鼻的毒药味说明了一切——他很可能是中毒身亡。
放下推测,林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死尸:此人身高八尺,草黄色长袍上分布着密密麻麻蝌蚪一样的符文,长袍的底部更是分布着形形**的蟾蜍,看得林锋面色是变了又变,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死尸。
死尸是面部朝下(看不到脸),但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林锋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接近死尸,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林锋整个手心早已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手伸了几伸,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几番纠结后,林锋装着忐忑的心,一咬牙,一闭眼,心一横。
“咦。”林锋大感诧异,这死尸足足有三四百斤,大大超出了林锋的预料,幸亏他现在有两马之力,要不还真不好翻动。
慢慢的睁开双眼,在看到男子面部的瞬间,林锋大脑翁的一声一片空白,同时血压急剧升高,心脏狂跳,全身血液的流速在瞬间达到一个临界点。一个趔趄,林锋摊坐在地上,过了好半晌才慢慢的恢复过来,面色苍白的他依然不敢正视这死尸堪称恐怖的五官。
只见死尸的面部已全部扭曲变形,两个鸡蛋大小的眼珠子挂在空洞的眼眶下,整个面部更是泛着一种说红不红,说青不青,说紫不紫的混合色泽,鼻子也坍塌了下去,下嘴唇更是不见,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看到这副面目全非的面孔,林锋着实被吓得不轻,以至于缓了半晌才缓过来,也是,搁这情况,有些胆小的直接吓休克。
思绪平复,林锋向死尸的下半身看去,眼睛一亮,心脏“蹦蹦蹦”再次猛跳了几下。只见一块金灿灿的发光体映入眼帘——金条?想到这林锋伸手就向男子的腰部抓去,果然是一块金灿灿的金牌,沉淀淀的入手冰凉。
其上写着三个大字——金蟾宫。
几个大字旁边同样刻画许多奇形怪状的蟾蜍,它的背面刻画着一团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刻画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火焰的四周密密麻麻分布着一条条银线,这些银线纵横交错,分布凌乱,毫无规律可寻,咋一看倒是有些像藏宝图。
整个金牌给林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大热天不禁冷汗直流。使劲的摇了摇头,随手捧起河里的清水洗了把脸,林锋把这种感觉强行驱除,接下来又美滋滋的摸索了起来。
全身上下翻过来遍,林锋除了又找到两个怎么也捣鼓不开的袋子外,就什么也找不到了,不过这已经令他狂喜了,一块金子这意味着什么……
洗衣服的觉悟早已被林锋抛到九霄云外,兴奋的站起身子,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娘,刚走出两三步林锋又想道:这把人家的全部家当都搜刮了,好歹也把人家入土为安不是。
想到这林锋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抓着死尸的长袍,顺着小清河的河水向着下游拉去。
下游地处偏僻,都是一些森林山地,其中不乏一些毒蛇猛兽,故一般只有结伴而行的猎人才敢在边缘地带捕猎,所以基本上没人愿意来这。
十几分钟后,林锋停下脚步,把死尸拖上岸。
“你老人家可以安息了。”说着林锋躬身跪下向老者磕了三个头,看在把人家搜罗一空的份上,林锋就当做给死尸送终了。
准备把死尸埋了的林锋却悲哀的发现,没有带任何的挖坑工具。懊恼的拍了一把身边的大树。准备回去拿铁锹的林锋,在转身的瞬间被死尸右手上戒指反射的太阳光吸引住了,眼尖的林锋三步跨成两步走到死尸的右手旁,毫不客气把戒指取了下来。
戒指入手温润,带上后一股古朴、大气的感觉萦绕指尖,林锋乐的是爱不释手。
心有惭愧的林锋,对死尸又是深深一礼。
回家的路上,林锋感觉这个奇装异服之人,给他一种久违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气息,总之这种感觉很轻切。
作为一个小山村的残疾人,林锋根本不知道这个大陆有一种职业叫——修道者,通俗点讲叫修士,而就是这种修士气息给了林锋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反观林锋现在的身体状况和自身条件,修道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这是上天给他开得一个大大的玩笑还是……
终究是宿命的轮回还是天道的不公。
看林锋前世今生,体味人生百态。
注:本年度“飞逝”打造最新钜作——《轮回法则》,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