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很快的过完了,年假也很快的结束了。在我发现我变得恋家之前,我就已经坐上了离家的车。爸妈还是一如既往的送我上车,一如既往的叮嘱我路上小心,虽然只要车不翻我都会平安。在妈妈把原本要塞到我包里,结果没塞成功的一袋零食,塞到我手里以后,车开了。车窗外的景物都像迈克尔杰克逊在走太空步一样慢慢往后退,包括爸妈在不停挥手的身影。
“报道,我已经回来了,新年快乐。”刚到住处,我就发现纸条上有了新的留言。虽然这些天一直也很想它,但好像在家的舒适稀释了这种想念。我觉得人一直都在寻找一种寄托,而当一个新的寄托对象出现的时候,我们往往都能很快的忘了前一个寄托对象。
“我也到了,回家过年很开心吧。”
“是啊……”接着,她滔滔不绝的跟我讲了一大堆过年期间发生的很开心的事。而这些事情在已成家的人看来都是一些每天都要做的琐事。像帮妈妈洗碗,陪爷爷奶奶看春晚之类的。之所以,我们会觉得这样的事会让我们开心,是因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踏上社会以后都会离开自己的家。我想,这就是中国人说的志在四方的产物。我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非得离家才算有志呢?话说我们一直都是崇洋媚外的,可是人家西方人当初跋山涉水跑来我中国是来侵略我们的。而我们中国人这么纷纷往外跑,也没见哪个国家变成中国的殖民地。我们却始终乐此不疲,还是纷纷往外跑。能出国的出国,出不了国的,从小城市跑到大城市,从农村跑到城镇。我几十年后,中国大概就剩下两个地方有人了。这两个地方就是人家都认为的大城市,北京和上海。
我想,到那个时候,我会去卖高跷,生意肯定火。高跷的高度应该设定为1.8m,3.6m,5.4m,7.2m……这样方便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头上行走。到那时候,街上的景观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人家外国人肯定纷纷跑到中国来看中国人。他们肯定会觉得中国人特别的热情,他们只要坐在飞机里,打开窗,我们就能给他们递上各种中国的小吃。不过他们的飞机得换成完全由中国设计跟生产的,不然飞的太快容易撞伤行人。用中国制造的就不会飞的那么快,就算掉下来也没事,这么高的人口密度,飞机掉在上面跟掉在气垫上一样。到时候,联合国,还会给中国颁个奖,全球飞机最愿意飞过的国家,以及飞机坠毁事故最少的国家。
正在我幻想着,我可以靠着卖高跷发一笔的时候,我却离奇的失业了,一个实习生把我给换了。而当我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实习生是坐老板的车下班的。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公司这么多人都争着请他吃饭,帮他买饮料。而我没有请他吃过饭,也没有帮他买过饮料。甚至有一次,他让我帮忙打印一份文件的时候,我都推说没空。所以,我有正当的理由失业。
不过,失业的日子倒是比上班的时候充实多了。失业的时候,一门心思只会找工作,而上班的时候,我经常都不知道应该干什么。这就好比一个富翁面对满桌子的菜的时候总是无从下手,而乞丐就简单多了,只要能吃饱的,有什么就吃什么。我突然明白到价值这个东西其实是挺相对的,在员工眼里老板是有钱人是富翁,都指着他发钱。而在狗的眼里,那个帮老板打工的米仓的管理员才是富翁,因为他管着整仓库的米。
在我正努力寻找那个能给我发钱的富翁的时候,梁薇毕业了。接着,她走了,说是要去流浪一段时间,花光身上的钱就回来。我问她有多少钱,她说有五千。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下完了,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她说,她会给我写信,我说我没办法给她回信,因为不知道回信寄到的时候,她是不是还在写信给我的那个地方。所以,我想到了现代的通讯工具,可惜,我这个人的缺点就是想的永远都会慢一拍。
她走了,在我还没找到工作以前。这段既没工作又没梁薇的日子,我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大。感觉脑子里在想着很多东西,而当我仔细搜寻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