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气体就像在水中化开一样,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之中,随着气体的蔓延,覆盖,墙体被蠕动的血管状的粗大物所缭绕,就像地道本来就是一个生物的整体,而阿蒙他们则在这个巨大的生物体之中。
在空气间游离的红色光斑,空气异样的扭曲所幻化的浮动感,又像是在深海之中,在那血海的深渊。
纷纷突出的触须,毫无悬念地使触碰到他的人的皮肤溶解,堪至骨骼细胞的崩坏,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徘徊在海洋的树海深渊之中,唯有那丝还隐约能感到的清凉的风的气息让大家有拼着要活下去的信念之外,一切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身后那一股强烈的爆炸冲击力,让人感到悲绝的叹息和深沉的惊悚,“风,你这个混蛋不要死……”曹鸣仰头大呼,虽然人生走的路有分岐,但多年来的夥伴终归是夥伴,没有东西能代替,“别傻了,咱们一起……”对于作出决择时曹鸣所说的话,卢俊风到最后只留下一个离别的眼神,现在曹鸣的眼已被发红,被冲击力牵翻的他,在地上一只手护着郭延,一只手猛握,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
“是什么?网?这……灵网?”阿蒙看着四周不断儒动着的巨大枝径和血红触须,发现在那些东西上还隐现着很淡的网纹,那一瞬间,就像有很多东西涌进脑海,却没有捉着一个,只是从脑海里闪出了一个词——灵网。
突起的血红触须就像把那个灵网高高地拢起,就像上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一样,“小心……”阿蒙一把拉过韶姿,一条触须激射过去,差几公分就把韶姿拦腰扫过,只是他刚出现,阿蒙就从灵网中看见那小小的突起的异动,拉过倒在自己怀里的韶姿起来后,立即便跟上大家而去。
地下通道左拐右拐的,还有分叉路,众人都没有选择地朝那感觉到风的地方冲去,或者这就是卢俊风最后所幻化而成的希望精灵,引导着大家逃离这个地狱般的深渊,或者这本来就黄泉通道吧……
随着时间的飞逝,一道又一道的死路,大家都不知在这里转了多久,总感到出口就在附近,但是却像消失掉一样,此时一个弯道再次转过,眼前出现了一个金属栏栅,数条四指粗的金属条横架着,“妈的,这么粗,对面就是地下水道了……”众人都感到疲累了。
身上不仅带着之前在地铁翻车时受到的伤,现在还多多少少被那些突然出现的可怕触须弄伤,这伤也比其他的损伤更为霸道,韶姿的手就在之前下不小心磳到了那些东西,要不是阿蒙刚好在后面拉了她一把,她的身子就会像手上的伤一样,那道伤口就像被火灼伤一样,起着血红的血泡,但肌肉却轻微地水解一样,这一条手臂要是在短时间内得不到治疗的话,算是费了的了。
“我就不信弄不掉他!”那个大叔不知是不是看到求生的希望,猛地抢过阿蒙还拿在手里的铁起子,插到金属条内,想弄开这个栏栅,只是,这种金属栏栅对于大叔的暴力,却一点也没有作用,还是静静的呆在那里,可那铁起子却有点弯曲起来了。
曹鸣从刚才起就凭多年经验告诉他,这个东西是人力不可破坏,所以只看着那大叔一个劲地猛弄,只是,他想弄开这里,却绝对不是这个时候,时间是不等他的,你只要一停,那么死亡很快就会从你的身后扑来,因为,此地就是黄泉通道……
“别弄了,打不开的,我们继续……”曹鸣眼看着四周的红色气体越来越浓,心里着急起来,就拉着大叔的肩膀,“滚开!我不想死在这里,不想……你们自己想死就去死,我不想再跑了!”人到了绝望,精神就会崩溃,就会发疯,歇斯底里,大叔他只一手甩开曹鸣,用铁起子比划着面前的人,那些人后退了,是因为怕他吗?还是……
当大叔的手甩开曹鸣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发现,在那金属栏栅上,气体就像血雾一样丝丝地缭绕在上,慢慢溶合,像一团血块,一团在沸腾着的血块,一张似是而非的人脸渐渐成形,深深地凹进去的眼框,巨大的嘴扭曲而形张。
“你……你们……不要吓我……我!”大叔看着众人,头上渗出大滴的汗水,汗水从额前发根流下,划过眼睛,再划向鼻梁,最后从下额滴下,水珠在半空中,还没到地上,时间就像在这瞬间停止,眼球拼命向身后看去,头却像僵硬起来,一切都在消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脑就像被水冲掉,空白一片。
阿蒙他们却没命地飞跑,咒骂着自己为什么只有两条腿,大叔被那怪异可怕的巨脸瞬间吞噬,只是几秒的时间还不到,生命就再一次在众人身边流逝,他们狠自己,为什么搭上这趟死亡列车,直冲地狱。
生命消失后,就什么也没有价值,不过就算生命还在,有价值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都乱套了……”阿蒙叫着,拼命地往前面跑,“他妈的,没错,这世界疯掉了!”落在后在的曹鸣也拼命地应和着,不知是不是心里急了,力也大了,背着郭延,但是身体的力就好像用不完,起码比起以前多了不少,看着拉着韶姿跑在前面只有几步远,且有点踉跄的阿蒙,像不用一会就能追过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到时间就死掉了,明明时间是000319,起码……乱了,难道之前的错了?”阿蒙所想的和曹鸣所想根本是两回事,在刚才,大叔死的时候,死亡刻印明明还有很多时间,但是为什么与之前的人死的时候不一样,这个刻印不是指死亡的时间吗?
一切的思考也都只是在瞬间,身边的血雾仍然如旧,弥漫而沉淀在半个人的高度,墙上的血管状物体也随血雾而同化在之前,偶尔伸出的触须在一路来,并没有主动的攻击意识,但是那突发性与危险性也十分之高,而且……
这时,通道慢慢变得开阔起来,不一会,前面便出现一个三岔路,两个在正前,旁边一个洞口正与阿蒙他们跑来的方向的那个洞彼邻相接,忽然一个黑影闪出,与阿蒙狠狠地撞在一起,双双摔在地上,而身后的曹鸣和韶姿却一脸的疑惑,因为与阿蒙摔在一起的是本来在后面的叶玲,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在后面,这是他们想的。
“你们都在这里……”叶玲一个劲地揉着头坐在地上说道,“你不是在后面吗?”曹鸣有点不相信看到的事,而阿蒙却奇怪地朝众人面上看来看去,直到感觉到郭延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却望着他的眼神后,才定了下来。
“刚才那个大叔……嗯,之后你们跑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跟上,我记得之前在那个栏栅的地方是转右的,但是一直没看到你们,还担心……算了,在这种情况下,把我放弃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叶玲说道比着前面两个洞口,像是在选择一样,大家脸上又再次出现黑线,和第一次一样,他们又把她给忽略掉了!
“我说姐姐,你选那个叫左边好不好!”郭延轻轻地说道,郭延对着叶玲选的方向硬是感到一阵发寒,方向性小白,还好没出意外,只是他留意得更多的是阿蒙这个奇怪的哥哥,“这……真的是左边吗?啊,你们看,那里有个牌子!”叶玲嘴里喃喃道,但是猛地发现自己指着的方向的那个洞口有一个木牌子。
他们都看到,“工程入口,闲人勿进。”最紧要的是,另一个洞靠里一点,只是一个半截深的深洞,半砸开的岩洞下还放着一些废弃木箱,明显,这里就是出口了,而且是地道本来的出口,并不需要转入地下排水管道去,众人一脸兴奋,阿蒙却发现,血雾在不知不觉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都没了?鬼物,灵网……我的头,为什么记不起来!”黑暗中阿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不停地想在脑里挤出点什么来。
“风……”曹鸣跨进那立着木牌子的洞口,回头望向身后,虽然笼罩在身边的血雾不见了,但是他还是没敢再进去那里找他的夥伴,只能默默地狠着自己,几秒后,背着郭延,跟着阿蒙,扶着韶姿一起慢慢地向洞口走去,之前由于血雾带着丝丝亮光,在地底这个漆黑的隧道里,也能免强地看清路面,现在,众人都靠着阿蒙手上的打火机的光线,摸索着前进……
“真的……全都要死在这里”“没有灵网,或者刚才就真的全都会……”不停地回想着那个小女人的话,阿蒙心里总感觉到她应该看到了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了。
当他们还没靠近出口,就听得外面喧吵一片。
随着那一声“匡当”的铁门倒地声,一个手里拿着铁斧,身上满是伤痕的少年,一个左手被血染成一片的马尾辫女子,一个身上学生服破破烂烂的女学生和一个强壮的看似是混混的男人背上还背一个奄奄一色的小男孩,就这么在外面的人惊讶的目光下。
从地铁管理站后一个小铁门里破门而出,而这个门早在地铁落成后就被封起来了。
而地铁沿线早在地铁出事时已封锁了,救护队在两个站搜索出事的地铁,但是无奈那里都塌方了,而阿蒙出现的地方正好是他们的目的地所在——岐锋地铁站。
救护车很快就把伤痕累累的众人送往医院,上车的时候,还发现早已有大批的警员,消防人员,急救人员以及为数不少的新闻记者,一切都像是电影般一样,只是阿蒙他们当了一回主角摆了。
在车上,阿蒙看着为他验查伤势的医务人员,“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还有鬼物,灵网,死亡刻印,这些记忆到底是……”带着疑问,疲倦的他陷入深沉的思考之中。
同样,每个身处过在地道中逃出的人,现在都有着不同的心事,而且被受关注的他们,也并不只是有媒体的新闻价值,一双双的眼,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留意着,注视着……
………………我……是……死……亡……分……割……线………………
“这叫什么?啊!……你认为这叫报告吗,你是怎么办事的,几个月来发生的这些事,一点的线索也没有,你叫我如何和上头交代,郭研敏,身为刑警队搜查组带头的你,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今晚的加上地铁事件,你要是再查不到什么,我就直接向上面反映了换人了,出去吧!”怒骂的声音格着门板,恐怕也要传遍整个警局了,研敏应答了一声,怏怏地退出房外。
出来后,研敏狠狠地抓了一把手上的文件,文件顿时被捏扁了,路过的其他人都冲冲地快步走过,这个女刑警队长,发起火来也真让人头痛的,要是这个火眼上不小心碰着她,可真有得受了,刚好旁边一个拿着杯咖啡走过的男警员被瞪了一眼,差点连怀子也掉到上,“地铁,暂时生还人数5人,被转送市联合医院……”不理那个男警员,喃喃地一边说着,急急地朝外面走去。
门打开,在另一个不同的地方,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来到一办公室里,他们身后还带着一个一头宗红色头发的外国人,身上白色的长挂看样子像是研究员样子,一脸的猛热的笑容,“这是最新的,比那次得到的更要优良得多,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完成……”那外国研究员上前放下一块东西,面对着坐在舒式办公椅上的中年男人兴奋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那中年男人拿起桌上的东西,轻轻地转过身,在身后的落地窗的太阳光线下仔细地看着,脸上一种饱历风雨的脸容,光滑少见的板头梳得油光发亮,“那你继续吧,只是,今天又发生一些事,如果不尽快的话,我想你也知道会怎么吧!”没有转过身,也没有眼神的交流,只是一句普通的话,但是一种压逼感顿时涌入那外国研究员的身体,研究员一时被吓住了,连忙应了几声,便由那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送出去。
“灵魂是神的杰作,还是恶魔的恶作剧?”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丝丝从那块东西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喃喃地说道。
“快,没多少时间了,妈的,这个人很快,这也太利害了吧,难道是网络之神啊!SHITH,又失去掉了!迟早会让我逮到你这只可恶的猫的!”一个年经的声音从一个偏远的地方室传出,20多岁的他的,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叼半根点燃的香菸,可是一串长长的菸灰还保留着原样呆在菸头上。
“杨少,你这么大声,是不是又想让我们般家?倒是你,人家是猫,你可就是彻底的沟渠老鼠了!哈哈哈!”被叫杨少的我青年并不是什么公子哥,只是名字刚好姓杨单字一个少,而和他说话的正是坐在他身边一张大沙发上的另一个人,那人一副睡眼蒙松的样子,半咪着的眼,尖尖的下巴上留着胡须渣子,明显上了30多岁的男人。
“老毅,你这个电脑小白不懂就别说,那人真的……”还没有来得及说,门就“乓……”地一声打开,两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一起急急地走了进来,而且还背着一个人,但那人竟然是……
跨越网络的另一端的电脑前,少女松开盘在头上的发带,伸手从脖子上扬了扬及肩的长发后,眼带着笑意,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而咪成一个弯月型,两条细长的眉毛也在同时弯起,拿过台子上放着的麪包,咬在嘴里。
她一只手撑在盘坐在椅上的双腿上,房内只有电脑屏幕所发出的光,随着电脑的不同显示,闪动着不同的光影,在这样的光线影衬下,零乱的房间更显鬼异,“啪!”少女看也不看,手迅速地拿起旁边一本巨厚的字典,猛地拍在那正想爬上面包袋里的那只可怜的小强身上,一扫,又伸手从袋里拿起第二片面包,朝嘴上送去。
同一天空下,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经历,生命并不能保存起所有东西,但有一样东西却可以保存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