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祖瑶心底却有一种舍不得离开,一种留恋不舍的感觉慢慢荡漾,让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去,还是去吗?祖瑶不停的问着自己。去了,是永远的去了,还会回来吗?如果此刻要去,是不是该说再见。如果不说再见,那该怎样的离去,为何此刻竟然有如此的不舍。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愿留我?我本独身一人,无亲无家,又能去往何方?
冉闵起身正准备随着王猛一同前去时,回头望着还在思虑去留的瑶儿,虽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看着之前和自己二人相聊甚欢的她,此刻如此思虑,尽管不懂,但是还是问道:“祖姑娘,不如我们一起去吧,王大娘可好呢,她若见了你,定然十分高兴。我们还顺便给你介绍这一郡呢。”王猛这时也回过心思来,猜测这瑶儿似乎是心事未解,不如一同散散心,也好缓解她心中烦闷呢。也开始拉上祖瑶。“不如一起来吧,我挑担子回家,你们在后面陪我,我也不是那么闷呢,等下让我娘买些好菜,一同坐下,吃顿酒菜。如何?”
“是啊,不如一起来吧,王大娘做菜可好吃呢,你可以尝一下啊,保证吃了还想吃呢。哈哈”冉闵以过来人的身份盛情邀请着瑶儿。
瑶儿一时也被说动了,如果能,如果能一起,吃上一顿温暖的饭,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心中那股暖流渐渐涌起,心思已然没有那般挣扎。
此时都是少年,王猛想到这瑶姑娘只怕比自己过得还苦,想想自己遇到冉闵之前的心伤,一时便感触道:“你是孤儿,小闵也是孤儿,我也是孤儿,从前我没遇到小闵之前,也是每天都很难受,自从遇到小闵,我每天都活得很开心呢,如果你也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三个孤儿在一起,你,我,小闵就都不会孤单呢。我们可以是夥伴呢,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冉闵也是颇为赞同呢,拍着兄长的肩膀,望着祖瑶道:“不如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呢,天下之大,你能去向何处,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你比我们更无依无靠,如果你留下来,我们来保护你呢,你还可以教我们法术,将来我们三个一起,行侠仗义,替天行道,闯出一番名头来,不是很好玩吗。
瑶儿被二人劝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了,王猛见瑶儿还在思斗,一时也顾不上什么授受不亲之礼,一把用力的拉起瑶儿,“走呢,我们一起去,家里来了贵客,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一拉,把瑶儿本还在犹豫的心意,就这样顺势被挽留住了,此刻在瑶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一生都能这样,被这样一双温暖的大手牵着走,如同父亲牵着自己的手,走上一辈子,该是多么的幸福。如果这一生能和这两个人在一起,被他们保护,该是多么幸福。如果自己还能和大妈一起吃饭,和他们游侠一生,也是无悔啊。”瑶儿心意一定,王猛和冉闵二人便雀跃不已,为两人多了一个夥伴而高兴。三人便一同出发,王猛则在前面先行,冉闵则陪瑶儿一路讲解这城这事,
这个时代,上天不会注意小小的凡人之间的快乐,正如不会在意人世间所谓意义的杀戮一般。此刻的斜阳,还如同每日一般,用懒散的金光照耀着人间,春天已然来到,遍地田野的青翠,阳光照耀在三个人沿着夕阳行走的小路上,映出三人的影子,两个傻小子不时的手舞足蹈,祖瑶久违了的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山间小路上一时亦画,在三人的心中,纵使未来再多辛苦,也无法淡忘这渐渐模糊,却顽强清晰刻在心底的温馨。
时近傍晚,王猛先行来到母亲的摊前,将簸箕收拾好,便对母亲讲到冉闵和一位贵客姑娘晚间一同前来同餐,母亲听到家中来了贵客,也甚是高兴,便教王猛先行将簸箕背回家中,自己去买了数样小菜随后到家。冉闵和祖瑶两个小鬼在路边等着王猛,又跟着王猛一同行在路上,冉闵是个武学狂热分子,开始跟祖瑶探讨法术武功之类。王猛也是边挑担子,边没事插上数句。反正三人一起,话题从来都很多,三个孩童,都是孤儿,也都非寻常人类,此刻像是找到组织一般,话像是积蓄了好多年一般,此刻怎么倒也倒不完。
三人先是到王猛家中找了凳子坐了下来,这些日子,冉夫人的资助让这家中添置了数件家俱,生活也不似刚来一般困苦。王猛还是如往常一般忙前忙后,冉闵来过数次,便如同来到自家一般,倒是祖瑶,很是拘束,毕竟很少和外人接触,再加上第一次进了王猛家中,有些不太习惯。最让祖瑶放不开的是,很快要见到王大娘了,那日在树上看见大娘,就有幻想过这大娘便是自己的母亲,希望自己有个大娘一样的母亲,会做饭给自己吃,会给自己擦汗,会跟自己说话。
祖瑶还在思虑之时,王大娘已然进门,冉闵第一个迎了上去。叫了一声伯母,王大娘喜笑颜开。马上王猛也拉着害羞的祖瑶出来见过大娘,将祖瑶介绍给母亲,王大娘一看这女孩,甚是秀丽可人,清新自然,一时发自内心的喜欢,而且越看越是喜欢。竟然想到若是这女孩是自己的儿媳该是多好。好在祖瑶一声清脆的大娘叫了过来,大娘才清醒,收起了念头,好好的打算做上一顿好菜,给这两位贵客品尝。也是自家在这郡内,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方才安定下来,家中来了两位贵客也是难得,开心自是远超平日。
大家围坐在桌前,难得的一起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等大娘做好饭菜。家中传来的欢声笑语已然冲淡了平日里的哀伤,等到大娘将饭菜端上桌子,大家围坐一起,吃将开来的时候,瑶儿向大娘道谢之后,吃上了第一口饭,觉得好香好香,自己这辈子似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吃着吃着,就又止不住的眼泪流了下来。大娘见瑶儿流泪,也不知道瑶儿为了何故,瑶儿也低头未语。王猛便向母亲大人解释了瑶儿乃是祖约将军之后。此番来到此地的目的,和瑶儿已然是个孤儿等等都向母亲细细道来。王大娘一时也可怜这女孩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瑶儿悄然止住了哭声,一双眼睛已然红透,抬头对着大娘说到:“谢谢大娘,我真的没事,只是一下子想到自己,自己这辈子没福气吃上母亲亲手做的饭菜,一时间有些伤心而已,我从小就不知道有爹娘,等我知道有爹娘的时候,爹娘已然去世,此生再也不能见到。心中酸痛得很,还请大娘莫怪。”大娘一听,心中也是一酸,为这姑娘感到悲伤,也是说到:“孩子,你若是不嫌弃大娘做饭难吃,就天天吃大娘我做的饭。大娘知道你这女娃儿命苦,心中苦楚,大娘我明白。你若不嫌弃大娘身份低贱,就干脆暂住我们家。大娘再辛苦,也能养的起你这个女儿。以后大娘做你的娘,我们就是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做一家人。”
王猛和冉闵这两个小鬼也想和祖瑶能一直呆在一起,每日都这么开开心心的。也都望着祖瑶,不知祖瑶有如何反应。只见祖瑶半天都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肩膀抖得厉害,已然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滴在地上很大一片,半天挤出一句话来,“娘,您不嫌弃的话,瑶儿就叫您一声娘了,以后做一家人,我会好好孝敬娘您。”说完又是泣不成声。大娘放下碗筷,走了过去,将瑶儿好好的抱在怀中,用心用母爱真心的温暖着她。
王猛和冉闵此时也没有说话,只是为了这个新夥伴而开心,为了她那经受沉重的心而高兴。祖瑶沉浸在这母爱之中,觉得平生就没有这么幸福过,顿时紧紧的抱住了大娘。不久,四人开始好好的快乐的吃了这平生第一次的聚餐。想起以后每日都可以这样的幸福,瑶儿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于是打算这一辈子也要好好的孝敬这位娘亲。王猛也甚是高兴,终于让这姑娘不再如自己从前那样难受了。冉闵也是高兴非常,从此多了一个夥伴。吃着吃着,真想这时间永远停留着这一刻。
第二日里,祖瑶昨夜在家中好好的睡了一觉,真是感觉从未如昨夜一般睡得香甜,早上起来,一切和平时一样,王猛和娘依旧出去摆摊,大娘要瑶儿再家好好得歇息着,祖瑶也觉得该为这家做些什么事,于是去到后院,看到后院菜园子里种着几样小菜。顿时觉得要跟家里改善一下伙食尽些力,自己施种起来。由于她的精心照料,长势喜人。中午时分,王猛回家看到家中后院的菜苗如同施了法术一般,直串了老高,也是嘴都合不拢呢。然后他们一起又等冉闵出来,二人相约比试一番,由祖瑶点评。不时祖瑶也会传授一些法术给他们,两人也甚是开心,三人也是乐在其中。毕竟多了一个夥伴,这样的日子过去了数周,一家人还真是开开心心的亲如一家人,其乐融融。
若是生活可以这样平静的过下去,那该有多么好。
最近几日,总是连绵大雨,让人心中生出厌烦,尤其是今日,天空之中,自从一声惊天霹雳之后,就暴雨雷鸣个不停,倾盆的大雨似乎怎么下也下不停,雷声一声比一声大,闪电一个比一个吓人,最近郡中每家都早早的便收了摊子。一家人在家缝补屋顶漏洞。雨下得真大,王猛和大娘还有祖瑶三人都在感叹,这一辈子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雨,打这么大的雷,这样不停的闪电。祖瑶也在家中帮忙拿盆来接水,闲来无事就着这硕响无比的雷声,看着屋顶漏下的水流发呆。王猛和祖瑶于是坐下闲聊。大娘便开始讲起一代又一代遗流下来天上神仙的故事。讲起从前炎黄大战蚩尤的时候,风神雷伯都来助阵的故事。二人听了津津有味。祖瑶虽然从小跟师父一起,听过师父讲过奇奇怪怪的神仙故事。不过对于这段故事的兴趣还是非常的大的。还不时的发问,希望大娘讲解。时间过得也算较快。
王猛眼见着顺屋顶滴下的水已经漫了一整桶,于是赶紧将水换掉,然后将桶放回原处的时候,看着这屋顶上的洞发愁,不知该如何补救,平日里,祖上都流传着雷雨天不要抬头直望天空,否则是对天不敬。王猛此刻对这这洞发愁,那双奇异的眼睛第一回看见天空中似乎是同时打起三道大闪电,一道黄色的闪电和一道青色还似乎有一道血红色的闪电缠在一起。似是纠缠不清。纠缠不休之后又脱离开来,然后又重新纠结在一起。一时间,王猛似乎看呆了,那云中若有若无,尽管闪电速度非凡,但是似乎好像看见那电中有尾巴。似乎是三道闪电在彼此间缠斗。王猛一时间呆望,似乎想用那天赋的眼睛看得更清晰些,一时站在那洞底半天不动。本来也在发呆的祖瑶这才察觉到王猛的不正常,叫了几声也没有应答,大娘还在做饭,没有察觉到孩子的异样。
瑶儿于是也起身,到了那洞前,也抬起头望向那天空中的闪电,只见几道闪电彼此纠结,在浓浓的黑云之中,释放出阵阵雷响,一时也不知道王猛为何如此入迷。于是瑶儿摇了摇王猛的胳膊,想问一下看什么如此有趣,告诉自己众乐乐。王猛似乎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还望着发呆,瑶儿见他不对劲,摇得更加厉害了。王猛这才清醒过来,急忙向祖瑶说道:“那闪电好像在打架。你看那血色的闪电好像是以一敌二,那红色的闪电和青色的闪电好像总在一边,就跟打架一样。每次他们缠在一起的时候,天空之中就会放出很大的雷声。真是很有意思呢。”瑶儿见王猛如此入迷,也抬起头来,端看着天空之中,那黑云之间,道道闪电,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王大娘将饭菜做好,见这两个孩童还在一起对着屋顶上的洞发呆,顿时将这两个孩童统统叫醒,准备开饭了。两个孩童在母亲面前也一嘴一舌的说将开来,王大娘似乎明白这两个孩童看天说天上的闪电在打架。也是一笑,解释起来,上古传言,打雷鸣闪是风伯雨师在云中施雨,凡人不要望天以免不敬。两个孩童听了之后也是将信将疑。这雨未免也下得太大了吧。雷声阵阵的碰撞,让人心中很是不安啊。
王猛似乎心中还很是不甘,于是还要继续看这天空之中的闪电之战,他那双眼睛远非普通人可比。看的入迷,似乎,那红电和青电中像是两条巨龙在战,而那血红色的似乎是一只凤凰一般。那盖满天际的乌云也挡不住那耀眼的电光。只是忽然,似乎那青色闪电似乎被血色闪电拦腰一断,顿时飞落云间,一阵闪电从天直击地上,似乎直接劈在后山之上,这雷响得太过分了,来得太快,几乎令人震耳欲聋。心中惊慌不已。那红色闪电也抓住机会,随后也在血色闪电的腰部一斩,然后也是飞落,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雷鸣。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那血红电被这一斩似乎也是伤势不浅,落荒而去。电闪也随之消失,雷鸣不在,只是那弥盖天际的乌云依旧大雨不断。王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种很是怪异的感觉,真的像是电在战斗的感觉。那种怪怪的感觉不知该怎么言喻。
雨下得似乎小了些,到了第二天清晨,似乎也无力再继续了。此时太阳也照将下来,清脆的绿叶显示出春机已来。王猛却心中怎么也无法忘却昨日所望见的那景象。顿时生了兴趣,找瑶儿一同上山去看看,去看看昨日那几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给这山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恰好冉闵也是多日未有与二人联络,在家中甚是发慌无聊。于是也寻将而来,三人甫一商定,就立马向山中前行,三人似乎对这大山情有独钟,总是喜欢在这山上坐着,望向山下,俯瞰天下的感觉。三人向着山中寻去,找得太慢了,于是冉闵便提议,一同到山顶去观看这山中,定然可以看出雷鸣电闪之地。两人再怎么练过一阵功夫,登山也没有祖瑶直接使的土行之术快。在祖瑶的帮助下,三人很快的爬上了山顶。在山顶的感觉似乎很好,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冉闵这孩童视力和王猛一般,两双眼睛盯着这山中周围扫视数圈,很快冉闵和王猛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似乎有一片山林被雷电劈倒,四周一片残枝横陈,烧的漆黑,也亏得天下的是大雨,并未引发山林大火,只是这范围,似乎是一个球形。好大的一个圈。真是让人感叹天地神威。
王猛他们于是很快朝着那方向向着那片树林出发,远看已然觉得那圆圈似乎是神仙划下的一般。好深好大的一个坑,四周的树木全部烧的烧残,断的断成数截。有些断枝被烧成焦灰,还有些稍大的枝干依然还未熄灭,那深入树干中的火色暗红,让人甚是害怕。
三人不惧天地之余威,在此查看了一下,彼此交流了一下。
王猛还甚是疑惑道:“我还道我昨日看见的闪电似在颤抖,似乎是在相互搏斗。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神仙化作闪电在决斗啊。二爷啊,你昨日是没有看到,不然,你也会称奇的,那闪电似乎很有灵性,还是两个打一个呢。”
祖瑶最近也开始回覆自己本身较为开朗活泼的性格,从之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最近也比较喜欢插些话,插在两人中间,和大家一起讨论。今日之前若不是得她的土行之术相助,二人爬山还不知道会爬到什么时候。有些得意,也开始争夺一下自己的发言权,道:“昨日小猛看那雷电那么入迷,我也跟着望了很久,确实有些像是有灵性一般。血色的,红的、青的,你来一下,我来一下。不过我视力没你们那般好,只是感觉这天地神威,电闪雷鸣真是让人敬畏不已。不过昨日要是冉闵你也在的话,我们三人一同看这闪电,就像看偶戏一般,很是好玩。
冉闵托着下巴,略思一会儿,对着二人说道:“我昨日在家也甚是无聊,其实我见这天打雷打得厉害,并未有躲在房中休息,虽然未有看雷鸣电闪,但是有一阵功夫,我觉得甚是无趣。忽然响了一声惊天巨雷,于是我便出来看是何处,当时看见天空中似有一道青色雷电直劈在这山上,不一会儿,又是一道雷鸣,我看见一道血光和一道红电分开,红色又劈向山中,那血色则是逸而不见,可是我不经意间却接住了几滴黑黄色的雨珠,当时还未在意,可是直至现在我想洗却还没有洗掉。问众人皆不知是为何。我想说不定跟这闪电有关。这雨珠定然有些名堂。
两人一听冉闵此言,顿时也是无语,看向他伸出的手心,那几滴玄黄色的印迹赫然映入二人眼帘。似是一夜之间长出来,天生便是如此一般,怎么也擦不掉。什么雨滴有这么厉害。于是三人一合计,更加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于是分头寻将开来。
三人围着这被砸的深坑寻了一阵,冉闵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跳进坑中寻看,发现在一片黑焦得看不清楚的地上,竟然有一大片和自己昨日身上所沾的雨滴颜色相同的痕迹,那痕迹已然印入土中,寻常人也无法发现,于是冉闵赶紧喊了二人过来看,王猛和祖瑶也颇是觉得奇怪。难道真的是那闪电所致?三人于是寻着玄黄色的迹痕搜将开来。果然,附近百丈左右,有一树上有一片玄黄色印迹,似乎是滴落至此。大家明确了这追寻的方向,便一直追了出去。只是在前方发现了另一处印迹之后,便是一堵绝壁,即使是翻上绝壁,也再也找不到印迹。此时天色又晚,三人苦寻也无结果,只得回家。
此后,二人又到山中寻过两次,没有丝毫进展。又过了一周,冉闵手中的印迹似乎还没有消去的样子。三人只得摇头叹气,无可奈何。这日,三个孩童又如约上了山,去寻那山中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