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是一片血海,到处是刀光火影,不停四处奔逃,妄图活下来的汉人,一个个被身后的胡人砍倒在地上,遍地的尸体,彷佛是地狱一般,血流成河,一望无边。这些恐怖如同野兽的胡人,甚至伏在地上生食被砍倒在地的汉人尸体。他们竟然以人为食。看到这些,尚在梦中的人头脑近乎疯狂。而远处的天幕之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身影,如同末日的死神一般,鼓噪着这羣野兽,不停的杀戮吞噬着汉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末世,难道末日将要到临。
猛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尽管是深夜,但是牀前是一地的月光,撒下的银色,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王猛起身,已然被这噩梦压得透不过气的他,出到外面看月光,想平静一下心情,尽管在华山之上,自己结庐而居,此刻晚风吹拂,尽管深夜,可月色依旧是那么宁静,那天幕之上的巨大身影,在此刻的夜空之中,不曾出现,王猛稍微安心,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蚩尤不是已经被自己众人消灭掉了吗。自己甚至还是亲眼见证他最后的遗言,胡人的大神蚩尤已经永不会在出现在人世之间。照理说自己是不应该做这样的梦呢。也许是自己最近读书过多,太过操劳了吧。
这夜空真是宁静,若是每日能够如此般宁静,该是多好。天下太平,若是真能如此,该有多好。正在感叹世间的时候,忽然整个华山刮起一阵巨风,将这宁静打破。狂风沙甚至让人睁不开眼睛。王猛心中掠过一种不安不详的感觉,整个夜空忽然一亮,一颗流星划过天空陨落,王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正是石虎的宿星。难道石虎终于离世了,难道这个煞星终于离开了这世间,总算离世了。汉人终于不用再忍受他的暴戾,嗜杀成性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心中不禁狂喜的他,忍不住返身回到茅庐之中,将一面玉镜从怀中掏了出来。
“瑶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石虎那煞星终于亡了,天下苍生有救了。你的心愿终于得偿了。老天终于将他收走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大家才做到的情形,若是你能在世,你会不会跟我一样的高兴。为天下而高兴,从此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乱世了。”对着镜子若癫若狂自言自语的他,若是在一个正常人看来,定然是一个疯子。只是此刻的他确实真的在对着一个最爱的人说话一般,对着这面镜子。诉说着自己的喜悦。
风静静的平息了。可是月光却如同消失一般,王猛转身回头望向那天,月亮如同被一个巨大的野兽吞噬掉一般。整个天空如同死寂一般的漆黑,静得可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猛回头望向手中的镜子,玉镜竟然也黑成漆一般,望向此等异象的王猛,心中陡然一惊,莫非,莫非,莫非天有异数。石虎死了,难道不是天下要安定了吗,难道。。。蚩尤他的魂还在人间逗留不成,他不是甘心去往极乐世界吗。。想到这些,王猛头都是大的,打定决心,不日之内要去往赵国都城邺城亲自去打探一番。
此刻的赵国王宫之中已然乱成一团。石虎终于离世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立下的小太子石世在刘皇后和辅政大臣张豺的辅助下,在石虎刚刚撒手,尚未入土之时,便立即登基做了赵国的新主人,太子,尊奉刘氏为皇太后。刘太后当朝行使皇帝的权力,任命张豺为丞相。张豺辞让不肯接受,请求任命彭城王石遵、义阳王石鉴为左右丞相,以此来安抚他们。
张豺和刘太后继除掉德高望重的燕王石斌之后,为了稳固小皇帝的地位,密谋除掉朝中大臣司空李农,李农得到宫中内线报信,闻讯后逃亡,率领自己乞活等残余部众数万家固守上白,已然被团团包围住,存亡危在旦夕。
而自邺城而归,却未曾见到石虎临终一面的石遵在回幽州的路上,听到了石虎的丧讯。姚弋仲、蒲洪、刘宁以及征虏将军冉闵、武卫将军王鸾等人在讨伐叛逆的归途中,和石遵在李城相遇。他们一起劝石遵说:“殿下年长而且德才兼备,先帝也曾有意让殿下当继承人。正是因为他晚年昏然迷惑,才被张豺所欺误。如今女主当朝,奸臣独揽朝政,上白那里双方相持不下,京师的守卫力量空虚,殿下如果声讨张豺的罪行,击鼓进军对他进行讨伐,有谁不打开城门、掉转武器而迎接殿下呢!”石遵听从了劝说。
石遵于是自李城发兵,掉头直奔邺城。洛州刺史刘国率领洛阳的部众前来与他会合。讨伐檄文到邺城后,张豺十分害怕,急忙命令包围上白的军队返回。石遵的部队驻扎在荡阴,士兵达九万人,冉闵被任命为前锋。张豺打算出去拦截,但邺城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和羯族士兵都说:“彭城王前来奔丧,我们应当出城迎接他,再也不能为张豺守城了!”于是纷纷翻越城墙跑了出来,张豺虽然以杀头来制止,但也不能奏效。就连张离也率领龙腾卫士二千人,冲破关卡,准备迎接石遵。
刘太后十分恐惧,召张豺来到宫中,裴痛地对他边哭边说:“先帝的棺材还没有入土,而祸乱就到了这种地步!如今太子年幼,只能依靠将军您了。将军您打算怎么办呢?我想给石遵加封显赫的官位,这样能安抚住他吗?”张豺这时也十分惊慌害怕,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说:“是的是的。”
于是太后便发下诏令,任命石遵为丞相,兼领大司马、大都督、督中外诸军,总管尚书职事,并给予他以持黄钺、加九锡等特殊权力和礼遇。石遵抵达安阳亭,张豺十分害怕,出来迎接,石遵命令拘捕了他。石遵身穿铠甲,炫耀武力,从凤阳门进入邺城,登上太武前殿,捶胸顿足,宣泄悲哀,然后退至东阁。在平乐市杀了张豺,还灭了他的三族。石遵借刘氏之令说:“太子年幼,之所以立他为太子,那是先帝个人的情义所致。然而国家大业至关重要,不是他所能承担的。应当以石遵为继位人。”于是石遵便即皇帝位,实行大赦,并解除了对上白的包围。辛卯(十六日),封石世为谯王,废黜刘太后为太妃。过了不久,便把他们全都杀了。
石虎去世不过几日,赵国朝野便几经易手。各路势力都在打皇位的主意。不到三天,刚被加封为太保镇守蓟城的沛王石冲,当听说石遵杀掉了石世自立以后,就对辅佐他的同僚们说:“石世是秉承先帝的旨意继位的,石遵专横地把他废黜并杀掉,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过了!命令内外严加戒备,我要亲自出征去讨伐他!”
于是石冲留下宁北将军沭坚守卫幽州,自己率领五万士兵自蓟城南下,并将讨伐檄文传递到燕、赵之地。石遵派武兴公冉闵及李农率领精锐士卒十万人讨伐石冲。双方在平棘交战,石冲的军队大败。他本人在元氏县被擒。石遵赐他自杀,并活埋了石冲手下的士卒三万多人。
石冲一死,毗邻北京的辽东燕国则蠢蠢欲动,赵国幽州守军实力大削,门户大开。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若是能顺势攻下北京,那不异于天上白白掉下的一份大礼。赵国即将面临四分五裂。
除此之外,长江以南的晋国也打算趁机收复失地。朝野上下都认为光复中原指日可待。桓温听说后赵国大乱,便出兵驻扎安陆,派遣手下几员大将去开创北方。后赵的扬州刺史拱手让出寿春投降。征北大将军褚裒向晋朝廷上表,请求讨伐后赵,并从当天开始进入临战的戒备状态,目标直指泗口。朝廷商议考虑到褚裒肩负着镇守京口的重大责任,不应过于深入,而应当先派遣其他部分的军队出征。褚裒上书奏言:“前已派前锋督护王颐之等人直接前往彭城,后又派督护麋嶷进据下邳,如今应该迅速发兵,以造成强大的声势。”
秋季,七月,朝廷授予褚裒征讨大都督,监督徐、兖、青、扬、豫五州的各种军务。褚裒率领三万兵众,直接开赴彭城,北方地区投降归附的士人百姓日以千计。褚裒率领三万兵众,直接开赴彭城,北方地区投降归附的士人百姓日以千计。
鲁郡的五百多家百姓相聚起兵,归附东晋,他们向褚裒求援,褚裒派部将王龛、李迈率领精锐士兵三千人去迎接他们。后赵的南讨大都督李农率领二万骑兵和王龛等在代陂交战,王龛等大败,都被后赵俘获。八月,褚裒后退驻扎在广陵。陈逵听说后,把寿春城里贮存的粮草武器付之一炬,破坏了城池,然后逃了回去。褚裒主动上疏请求贬职处分,穆帝下诏不予同意,命令褚裒回去继续镇守京口,解除了他征讨都督的职务。这时黄河以北大乱,二十多万晋朝遗民渡过黄河,要来归附东晋。但褚裒正好在这时已回到了京口,声威气势已去,不能接应,结果遗民们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而不能自救,几乎全部死亡。
接连面临内乱。新任天王石遵总算是将赵国这艘风雨之中飘忽的船驶入暂时的安定。好景不长,在几场大战之中,冉闵为石遵坐稳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功高震主,中书令孟准、左卫将军王鸾劝石遵应该逐渐剥夺石闵的兵权,心高气傲的冉闵心怀不满。孟准等人全都劝说石遵把石闵杀掉。
石遵召义阳王石鉴、乐平王石苞、汝阴王石琨、淮南王石昭等人入宫,来到郑太后面前一同进行商议。石遵说:“石闵不忠于君主的迹象已逐渐明显,如今我想把他杀掉,怎么样?”石鉴等人都说:“应当如此!”郑氏说:“当初在李城起兵时,如果没有石闵,岂能有今天?石闵有点居功自傲,应当对他有所宽纵,怎么能急急忙忙把他杀掉呢?”
这时石鉴藉故外出,派宦官杨环迅速去把这一消息告诉石闵。石闵闻讯后就胁迫了李农及右卫将军王基密谋废黜石遵,派将军苏彦、周成率领披甲士兵三千人在南台把石遵捉拿起来。士兵们来到石遵的住处时,他正和妇人玩弹。他问周成说:“造反的是谁?”周成说:“义阳王石鉴应当立为继承人。”石遵说:“我尚且如此,石鉴又能支撑多长时间!”于是,石鉴在琨华殿把石遵杀掉了,同时杀了郑太后、张后、太子石衍、孟准、王鸾以及上光禄张斐。
石鉴即任新赵天王之位,实行大赦。任命武兴公石闵为大将军,封为武德王。任命司空李农为大司马。但是冉闵和李农的实力益发强悍,赵主石鉴又动了除掉朝中这两个掌握大权的汉人的心思。
辛时,邺城司空府内。众多汉人将领齐聚一堂。为李农和冉闵如今执掌赵国军权,汉人翻身庆功。官复原职的李农甚是高兴,侥幸在大乱之中不死,于是起身特意向堂下众多同僚敬酒。“今番老夫能坐在这里,与诸位畅饮。正是靠着冉大将军相助,方能拼创出如此局面。老夫先敬大将军一杯。”言罢,李农先饮为尽。冉闵起身,也随后将杯中酒水一口饮下。
趁着酒意正浓,李农说道:“今日在座都不是外人,除了一部分是与我同生共死的乞活军的众位将军外,便是各位汉军同僚。想我汉族同胞,在这乱世已然受尽蹂躏。我身为汉人,却不敢不从君命,几次将屠刀挥向南渡东晋的百姓。实属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家中老小,数万乞活将士的老小尚在赵国,若是由生性残忍的羯族去追击,只怕这些同胞更不能善终。乱世之中,我等命如草芥,为暴君尽做些屠戮同胞之事,尽足本份,可这石氏一族果然禽兽不如,竟然还要将老夫赶尽杀绝。老夫不得已才率领数万乞活军固守上白城。若非冉大将军率领彭城王大军围逼邺城。老夫不知是否要与他们拼得鱼死网破。多谢大将军搭救,大将军勇绝天下,真乃是当年项羽霸王转世,真的打出了我汉家男儿的威风。老夫再敬你一杯。
冉闵起身,“李司空言重了,我虽曾是石虎的义孙,可是身为汉人,尽数看到汉民惨遭屠戮,心中对羯人的恨意早有。众位将军心中一定有体会,在这赵国之中,任凭你汉人立下多大的军功,可是依旧只能被他们羯人踩在脚底下,他们配备最好的战马,最好的武器,而我们只能充当炮灰,站在队伍的前列,面对敌人冲过来的铁骑,只能拿血肉之躯抵挡拼杀,有多少兄弟是这样惨死的。这中原大地,原本是我汉人的家园,如今,已经挤满了胡人。依我看,想当年晋朝八王之乱,晋军完全不是胡人铁骑的对手,日后,汉人也毫无依靠,只能任羯人鱼肉,在这乱世之中,只有谁的武力更高,谁的拳头更硬,谁才能掌握别人的命运。只有让天下看到我们汉军的力量,打出我们汉军的威风来,世人才会尊重汉人。我汉人才能不会被胡人蹂躏在脚下。
众将士起身向冉闵敬酒。“大将军说得好啊,说道我们心坎里了。请将军受我等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冉闵连忙拜谢。李农接着说道,“大将军说得好,不是我等犯上,可是这石氏,这一族实在都是狼心狗肺。根本就没有一点道义可言。天王刚死,就已然有石世。石冲,石遵等先后手足相残争王位而亡。更可恶的是那石遵,才刚刚夺了天王之位,便动了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心思,要将我等二人除去。其用心险恶,真是令人发指。
“哼,那石遵还曾对我许诺,他日他做了天王,我便是太子,谁知道,他当天王不到一月,只因我要加封手下数万有功的汉人弟兄们为关外侯,他便要除掉我与司空大人。他们说的话又怎么能信。若非义阳王石鉴通风报信,只怕我与司空二人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想起这些,冉闵对白日刚刚被若非义阳王石鉴杀掉的彭城王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大将军暂且不要动怒,这个石氏一族本就是禽兽,禽兽之间相残,正是我等汉人翻身执掌军权的大好时机。只是,老夫有一事要提醒大将军。以老夫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瞭解。这义阳王石鉴亦非善类。此番虽说依靠我等成功夺到天王之位,只怕他也不存好心,大将军也要多加小心啊。”李农提醒道。此番提醒,堂下的众位将军也纷纷点头称是。
正在此时,门外侍卫前来通报,天王石鉴请司空大人和大将军去往琨华殿有要事相商。李农和冉闵面面相觑,这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此番已然是深夜。而且是去往内宫。冉闵与李农只得携带数十名随从前去,堂下将领也做好准备,随时接应。
琨华殿内。冉闵与李农匆匆赶往,偌大一个琨华殿。没有见到天王石鉴的影子,却出现了乐平王石苞、中书令李松、殿中将军张才的影子。还有他们带来的数千羯人禁卫军的精锐。将冉闵和李农二人团团围住。这果然是一出瓮中捉鳖。来者不善。
李农纵使身经百战,面对此番情况,也不由得浑身颤抖,此番,只怕自己投了这个罗网,便没有这么容易逃脱,自己只带了十数人马,但是对这数千羯人。只怕是凶多吉少。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望向身边的这位被时下百姓称作西楚霸王转世的冉将军。
只见,冉闵不以为然,却略带调侃的问向面前的三位为首的乐平王石苞、李松和张才,敢问乐平王,“天王在何处,不知深夜请我等二人到访,有何要事?”张才对着这个传说中的勇冠三军的大将军有些心寒,只想快些凭着人多,将他杀掉,以免望向那眼神不寒而栗。 “废话少说,今夜便是你的死期,等下了地狱你去问阎王爷吧。给我杀,”掩手,数千羯兵便从四周向他们冲去,冉闵望向李农,“司空大人等下往那个角落去,这些废物,司空大人你无需害怕。只待我一夫当关。叫他们看看什么叫汉家男儿的威风。”
李农带着十数名随从边杀边掩的躲在殿中的一个角落。等他回头望去,却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只见冉闵使出了他管用的双刃矛和短戟。同时使用双手兵器,如同一阵旋风般主动刮入羯人兵阵之中。所过之处,无人不倒,整个大殿几乎都是羯人倒下的尸首。冉闵的十数名亲兵,也是勇猛无比,以一敌十,不过十数分钟,羯人已然损失十之二三。已然被这些英勇的汉人杀得魂飞魄散。而远处的李农也是被震惊了,这些汉军,丝毫不同于一般的汉军,这等的英雄,难怪石家又倚重他却又怕他,他便是一把利刃。偏偏他又是一个汉人。羯人怎敢放心用他。
乐平王石苞吓得魂飞魄散,这十多人还算是人吗?只听冉闵忽然停下旋风般的脚步,对着远处的李农说道,“司空大人,到时候 ,可以依计行事了。”李农心领神会,对着窗外,放出早已准备好的烟火,冲天直蹿,呼向城内早已准备好前来接应的部众。
李松见势不妙,“不好,他们叫援军过来了,乐平王请速速离去。此处不宜久留。”乐平王石苞早已被吓破了胆,丢下这些所谓的精锐,带着李松跟张才匆匆离去,去找王兄,此番行事已经败露。于是匆匆去找新任的天王石鉴,此番计划的真正幕后主使。
石鉴率领一众兵将正在西中华门处等候乐平王的好消息,但是消息迟迟不来,石鉴已然有些失去耐性,心中坎坷不安。不停的踱来踱去。忽然看见琨华殿方向,升起一道紫色求援烟火。便这形势不错。看来他们已然孤立无援,正在喜悦劲头,却看见乐平王及李松张才等数人领着几个残兵前来,甫一见面,乐平王便跪倒在地,向石鉴请罪,“天王,冉闵那厮实在不是人,太厉害了。我等带去的近千精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臣等也是侥幸才逃脱出来,恳请大王尽早准备离城,宣各地大军勤王,将他一网打尽。”
“废物,真是废物,给你近千人都不是他们几十个人的对手,要你等何用?我族善战之名都被你等丢个干净。来人,将三人拿住,就地正法。”石鉴早已不耐烦,令周围侍卫将三人即刻斩首。左右问石鉴如何打算,石鉴道,“此刻若是出走,只怕半路就被追杀,不如你等随我一同将三人首级带上,以示此事与我等无关。”于是众人匆匆前往琨华殿。此时的琨华殿已然血流成河。地上到处躺满羯人士兵的尸首。阵中央正是已然满身是血的冉闵,活脱脱似从地狱而来的索命阎王般。石鉴已然胆寒,但是依然强忍着心中的惧怕,假意问候冉闵。
“大将军可安好,乐平王欲对大将军不利,图谋已久,对将军设下这等埋伏,寡人也是得知消息便匆匆赶来,深怕大将军有不测,寡人已然为将军带来乐平王那混帐东西的首级,为大将军解恨。”石鉴于是令左右将石苞、李松、张才三人的首级依次摆放在冉闵面前,李农在远处正领着大批援军赶来。见到此番情景。也不知是什么形势。只见冉闵,向石鉴跪拜下来,谢天王为我等主持公道,只是盼望,宫中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否则血流成河,脏了内宫。可不是在下愿意再看到的。”李农见冉闵此意,此刻还不能撕破脸皮,也领着援军将士们一同跪下谢恩。冉闵此刻也忍不住,口中吐出几口鲜血。被石鉴左右的将军孙伏都等看在眼里。石鉴命众人领大将军就在琨华殿歇息。亲自去找太医前来医治,此事就此作罢。
石鉴一走,李农赶紧前来看望冉闵的伤势,“将军神勇无比,一骑当千,救了在下一命,此刻受了内伤,此处不宜久留,若是听了石鉴的话。只怕明日凶多吉少,不如与我一同回我的司空府,我找最好的大夫为您医治。冉闵挥手示意,“不用了,司空大人不必多虑,适才我故意吐出这口血,是为了迷惑他们,区区千人,还不足以让我伤得怎样。若是他等还有举动,近日便会再来。就待明日。明日必定还有一场恶战。我倒是看他明日又有什么托辞。司空大人,不如让大夥好好歇息一番,明日一定还有恶战。不如我等故意示弱于他等,司空大人在宫外接应我等,好麻痹他们。”
李农此刻对冉闵的敬佩更是无可复加。这冉闵不止是武勇过人,这智谋也是非同一般。于是依冉闵之言,只配百人留守宫中护在冉闵左右。自己则率其余兵将依旧回归宫外。冉闵与自己的亲兵一同歇息下来。明日,定然不会这么平静。第二日一早,冉闵随数百侍卫一同出琨华殿之时,正路过一处宫中名曰胡天的狭长地带。果不其然,被龙骧将军孙伏都、刘铢等早已率领羯族士兵三千人埋伏此处多时,将他们团团包围。想趁着冉闵伤势严重之时,诛杀冉闵。
而此番围杀依旧是得到石鉴的许可。石鉴正在远处的中台观望,远远的等着看好戏。看到冉闵不到百人的队伍被孙伏都率领的三千羯族精锐勇士团团包围,不禁得意起来,似乎是胜券在握。远远的对孙伏都喊话,“你是朝廷的功臣,好好为朕出力讨伐叛贼。朕在中台上观看,尔等不必顾虑事成之后没有丰厚的赏赐。”孙伏都正在得意之时。也是密箭如雨准备射向冉闵所在的轿中。然后三千羯兵一拥而上。将他砍成肉酱。正在此时赫然看见轿中走出一人,威风凛凛,丝毫没有伤病之像,正是冉闵。冉闵也不客气,甫一现身,就率众直接冲向孙伏都的位置所在,遇佛**,无人能挡,所过之处不停的有人倒下。孙伏都好歹也身经百战,不过此刻也是胆颤心惊,这冉闵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一个战神。
孙伏都见势不秒,也带着手下退往凤阳门,此刻李农的援军已然闻讯赶到,两人率领数千汉人兵众捣毁金明门,进入中台。石鉴一见孙伏都已然败退,又想故计重施,害怕冉闵杀掉自己,急忙开门接纳,对他们说:“孙伏都造反,你们应该先迅速去讨伐他。”李农于是前去攻打孙伏都的残兵,斩杀了孙伏都等一大批人,以至于从凤阳门至琨华殿,横尸遍地,血流成渠。冉闵心中顿觉不解恨,这羯人拼了命一般。但凡手中有武器,便鼓动起来,想把自己一干汉军扼杀。于是冉闵便向王宫内外宣布命令:六夷之中如果有胆敢拿起武器的,一律斩首!得知宫中变数的胡人中有的冲破关卡,有的翻越城墙,逃出邺城的不计其数。
宫中连续数场恶战,冉闵已然对石氏的豺狼一族绝望,这批人真是亡我之心不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要致我等于死地。于是领数千兵众把石鉴看押在御龙观,用绳子把食品悬吊进去让石鉴吃。羞辱这个两面三刀的败类。城中汉人百姓闻宫中变故,得知冉闵等已然掌握宫中实权,一改平日懦弱之相,纷纷拿出手中的武器,对城中欺压他们数十年的羯人算起了帐。这些禽兽,此番也不敢停留,纷纷逃出城外。
冉闵与李农大人商议,此番汉人与羯人已然撕破脸皮。从此定然势不两立。有羯人在的地方就不会有汉人,有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羯人。不如先下手为强的好。冉闵于是在邺城中颁布命令说:“近日孙伏都、刘铢制造叛逆,他们的亲信党羽已经全都被杀掉,好人没有一个参与其事。从今天以后,凡是和我同心一致的人留下,不同心的人想去哪里悉尊其便。我命令城门不再关闭。”此令一颁,大快汉人人心。方圆百里之内的汉族人全都蜂拥进城,而胡人、羯人则争相离去,以致挤满了城门。
城门之上,李农与冉闵看到此番情景,汉人蜂拥入城,羯人及胡人纷纷出城,心中有一种凄凉,又有一丝幸意,这普天之下,大概只有我们这些受了数十年的汉人百姓才是真心跟随的。从此之后羯人与汉人,势不两立。冉闵知道胡人不会为自己所用,便又在宫廷内外颁布命令:“凡是斩掉一个胡人的脑袋并送到凤阳门的汉人,文官晋升官位三等,武官全都升为牙门将。”这便是举世闻名,绝无仅有的杀胡令。命令发布后,一天之中,被汉人斩首的胡人多达数万。民间的仇怨积怨太深,已然无法调和,无数人相应冉闵的号令,纷纷加入屠胡的队伍。
冉闵甚至亲自率领汉人诛杀胡人、羯人,不论贵贱、男女、老幼,全都斩首,被杀掉的人有二十多万,尸体堆在城外,全让野狗豺狼吃掉了。而对于屯戍边疆的胡人、羯人,石闵以书信下达命令,让军队中汉人当将帅的把属下胡人、羯人统统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