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过了几日,石虎将冉闵从内黄招致宫中,命他随大祭司一同为自己寻找蚩尤九部。任务是绝密的,冉闵也无法推辞,只得随大祭司的指令东奔西跑。大祭司自西域带来几位高手,与冉闵也编做一组。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去泰山。虽然不太清楚要找什么,不过冉闵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现在是祖瑶他们去找寻多年未现身的白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自己却被派去去找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这不能不说是种讽刺,不过若是自己也是一行参与的话,对他们的行动也算是里应外合,瞭如指掌吧。同组的夥伴似乎几个来自外族,完成相同的组据说还有一组,暂时没有机会见到。
再说到祖瑶和王猛二人,二人自从从葛洪处得到了重要线索,便一路上寻找桃花所在。也靠着青木珠的帮助。一路上问过了不少行人,渐渐的找到武陵郡。传说这里的桃花很美,尤其是名贵的碧桃花。若是传言是真的,那么说不定真的能在这里找到那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去的桃花源。不过说来二人来到武陵也有些时日,虽说此处的桃花众多,可是问了当地所有的人都不曾见过这个所谓的素衣老者。渐渐的有些失望的他们。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别的桃花盛开的地方。正当二人依旧一边坐在桃花坡上,一边等待,一边彼此浓浓情意之时。祖瑶一时想起这两年内,两人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在此时有如此甜蜜的时刻,两人可以一同在此地赏艳美的桃花。真是难得。再想到明年三年守孝期一过,二人就可以成婚。一切似乎都会变好的。而王猛也是陶醉在这一片碧红色的桃花之中。佳人在侧,共赏美景。人面桃花,何其美丽。
祖瑶忽然心中一热,难得抛开了天下重任,只想二人享受一下此刻难得的温馨,顺势躺在王猛怀中,难得的娇怯,问道,“你说这里这么多美丽的桃花,假如每朵桃花都是一个佳人,那你说哪一朵是你见过最美的。”王猛略思片刻,面对心中佳人爱意,“在我看来,这里所有的桃花虽美,但却没有一朵是我喜欢的。我见过最美的花不是桃花,而是你。你又不像桃花。像是那瑶草一样,长得美丽,偏又倔强。不似这桃花,空有美丽。”祖瑶也是脸上一红,心中一暖。“郎你这样说,瑶儿到是不好意思了。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不过瑶儿接着又道,“你说这里的人面和桃花多像一幅画啊,今年我们难得看到这样美丽的桃花,来年我们成婚之时也要再来此地,你说如何,如今我只想和你在此处,对天对地发誓,天地为媒,皆为一对夫妻。这便是我这生最想要的。天下重任跟我和你的幸福来比,我只要你。”王猛“嗯”了一声,紧紧将怀中佳人抱紧,不负佳人爱意,一心陶醉在瑶儿所说的画中,明年,来此地再看桃花,天地证婚。
正在二人郎情妾意的时候,二人忽然听见远处有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笛声高远,颇有意境。听得祖瑶是声声叫好,在不太懂乐律的王猛听来,也颇有些意趣。笛声越来越近,而且清远,回荡不绝,此处濒江,看来笛声是顺着江漂流而上的。二人起身,一同向着笛声走去,想去会一会这位佳音。二人走到江边,果然笛声随着江上的一叶扁舟而来。那吹笛之人在那舟中,背对着二人,依然陶醉在自己的笛声中,祖瑶却是一时兴起,拿起手中的树叶,也合了起来。自从在上昆仑见过那名自称林乱风的人,祖瑶便生出了对叶笛的兴趣。这几年里,在思念王猛的时候,就没事折一片树叶吹奏那首林乱风长吹的曲子,抒发自己对王猛的思念,此刻,叶子吹出的声音也是无比的美妙动听。
那舟中乐者感知到知音,也是更加欢快起来。这一叶一笛的美妙和音在江面山壁之间回荡不绝。王猛感知到其中的美妙,忍不住心中称叹道好,更加升起了对身边伊人的爱意,等待两边曲音**过去,尾音将尽之时,不想情不自禁,鼓掌叫好起来。祖瑶收了嘴边的叶子。而那舟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白衣青年男子从舟中钻出。“好一个素衣才子,风俊神清。”二人生出一阵感叹,此人果然绝非凡俗之人。白衣男子对二人一揖,揖罢道,“刚才是哪位知音,鄙人不甚佩服,今日得识两位,真是平生幸事啊。”王猛对拜,“适才是我内人合音,兄台这笛子吹得可真是精妙啊。”白衣男子未曾想过竟是女子所吹,一时对祖瑶生出敬佩来,“适才听这姑娘所奏之音,虽然清奇,可是期间却是颇带傲骨,颇有些血战沙场的男儿气魄。所以适才我以为是这位兄台所奏。这位姑娘真是高人,既然今日有幸相遇,我等三人不若把酒言欢,不知二位贤伉俪意下如何。”三人对视一笑,难得遇到知音,这样甚好。于是白衣男子示意船夫将船靠近岸边,上岸来,与二人交谈。
白衣男子上岸来,问道二人,“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此人话音之中带着一股相当不同,语调上甚是好听。像是曾经有名的的洛阳故音。王猛和祖瑶对视一笑,笑称,“在下姓梁名山伯。内人姓祝名英台。”这一路上,二人按之前和冉闵约定,双双用了这双起好的假名。来而不往非礼也,王猛反问到,“敢问阁下高名大姓。”“在下不才,姓谢名安。”二人并不熟悉晋国,所以也不曾听得此名。谢安乃是当朝名门谢家的族人,平素喜爱游山玩水。于是三人席地而坐,这名谢安的男子相当的有教养,看起来似乎是高门之后。不过难得三人都有此雅兴,言谈甚欢。言知音罢过,谢安忽然问话一转,难得他对普通人有兴趣,只是这二人不管从何处看,都透露着与众不同。“敢问二人是出自何地何门,怎么会在此地,是否是慕名来赏桃花的。”
王猛正欲说自己来自青州。祖瑶一个眼神止住了他,于是一个人编凑了起来,大概就是自己女扮男装,二人本是同窗,结果被英台的父亲逼婚给一个有财有势的高门马家,所以自己一怒之下,就二人私奔出来了。”一番话,让谢安佩服无比,至于是哪里的人,祖瑶还是胡诌了一个,本来还对这一男一女有些疑虑的谢安,也不再怀疑,只是感叹人间真爱。王猛在一旁不停的止不住想笑,瑶儿也太能编了,不过还要一本正经的保持形象配合瑶儿,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好玩了。搞得他自己也很想以梁山伯自居了。现在两个人变成私奔出来的人,而关于家世呢,为了不给家族引起过多的麻烦,就算是胡编乱造的,谢安估计也能体谅不多加怀疑。
祖瑶把这话说完了,谢安对二人的印象又更加好了起来。谈及年龄,似乎谢安长王猛五岁。王猛在一旁已然忍笑半天,趁着祖瑶休息之时,问起谢安,来此处是否也是一样的来慕名赏桃花。谢安的答案却出乎意料。“吾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赏桃花,第二是为了访一位故人。我与这位故人约在本月十五日相见,已有五年尚未见面了。”对这两位知己并不打算多做隐瞒。但是对于故人也未多说。对于桃花源,王猛也不知道这名谢安的年轻人是否知道,王猛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和内人此来此地,也并非全然是来赏桃花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一个叫桃花源的地方,我二人自家中出走私奔,想找一处美丽如画的地方隐居一生一世。传说此地与世隔绝,于是我二人才到此处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此地,不知谢兄是否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此言一出,谢安一向镇静,此刻也难得有些惊讶。“这二人原来是私奔到桃花源来,而恰巧的是,自己来此地,也是为了这传说中的桃花源,难道这些莫不是天意。看这两人,确实不是俗人,这男子看起来颇为让人放心,想必是出自寒门,而这女子定然是高门所出,这样的叛逆和反抗,寒门子弟跟高门是无法互姻的。在这整个时代这两个人算是难得一见的另类名士风流。尤其是这女子,真的非一般的特别。”出于对此二人的好感及怜惜,谢安希望能够为二人尽一份力。“你们想去桃花源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除非有缘人,心地纯洁者方可进入,否则这传说中的桃花仙境岂不是被污染。我可以帮你们,今日便是十四,明日十五月圆之夜,你们随我来,进得去,那是你们的命,若是进不去,那也怪不得命。”
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谢安竟然跟桃花源有些渊源,竟然知道该怎么进去,两人心中升起无限好奇,不过此刻也只有将这些压在心底。不过慢慢的,三人聊开了,二人方知,原来五年前有一位身着白衣手持桃花的老者,在野外见过这位郊游的年轻才俊,二人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老者似乎相当喜欢这位年轻人,于是与他定下五年之约,约他去见自己所在的桃花源,这些,自然不能跟别人提起,试问,整个世间知道桃花源的人又有几个。所以谢安一心觉得这些可能就是天意,天意让三人在此地相见,然后成全这一对痴男爱女。在那所说的桃花源中,那个高人老者传授的方法,不知道是否真的灵验。不妨三人一同试一番。反正谢安自己也不曾进去过。如是,三人说好了,准备第二日一同试试,同去桃花源。
这边冉闵数人正日夜兼程赶往泰山,一行五人。在冉闵眼中其他四个都是些怪人,不过他们的那种气场,让冉闵怎么也不敢轻视。不过冉闵最想见到却是那个险些打伤王猛而且与姬干极其相似的人,他也许不在这边。也许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终会见到他的。一定要查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在王猛口中,正是由于他长得太像姬干,让王猛分神,还能直接穿破王猛的护身气劲透体而入。他到底是谁,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个人。这个问题此刻一直盘旋在冉闵心头。不过目前策马奔腾的这条路似乎越来越熟悉,慢慢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沿着这条路去找自己心爱的如儿的。如今有些触景伤情。已然连续赶路行进了很远,大队要一起先行歇息一下。正当五人皆是下来歇息之时,同行中一人忽然俯身趴在地上,从远处似乎传来一阵相当仓促的一阵马蹄声。此处经历这数年的兵灾及饥荒,已然看不见人影,要么就是建堡聚堡而居的已然五人正待做好准备以备不测,冉闵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远处迎面而来的偏偏又是一匹红马,马背上的人依旧是那样眼熟,鉴于上回错将如儿认错,这次他一眼发现竟然又是慕容果。只是她背后似乎有十数名匪兵追击。幸好她所骑的是朱龙,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所以追兵拿她没办法。冉闵见形势紧急,上马前迎,搭弓射出三箭,三名追兵应声而倒。剩余的追兵见这女子有了帮手,也都回头就跑。冉闵这才放下警戒,而来人一看见冉闵,也似乎认出了这便是她此行要找的人,远远的叫起“闵哥哥“来。
冉闵和慕容果相认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果儿是收到姐姐的信之后,被姐姐责怪,打算亲自过来将朱龙送过来,可是没想到自己虽然知道路,可是第一次来此,此地早已不如当初,已然荒无人烟,唯独可以看见的就如同这班匪类,饿昏了一般,见到果儿所骑的好马便动了歹意,自己所带的几名武士为了救自己已然牺牲,幸好自己遇到了闵哥哥,不然这回就说不定香消玉殒了。冉闵也是责怪她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胡闹,果然这次出来是瞒着慕容翰老前辈的。不过果儿看见冉闵后就像个没事人一般,而冉闵也拿她没办法。这下完成任务要紧,把她就此放任不管,自己也放心不下。而且一听说闵哥哥要把自己送走,果儿就开始着急,一心要跟着冉闵去探险,不愿远离。其余四人也不希望浪费时间,于是冉闵也只得将这个活宝带在身边,免得出什么意外。于是六人一同向泰山行进。
和冉闵一行的其余四人,分别是来自羯族的石闪、来自羌族的若缺、来自羝族的帝九、来自汉族的乐毒,由于分别来自中原四族,五人一路上并不融洽。不过这一切由于果儿的到来,发生了一些变化,果儿如同一个开心果一般,对五个怪人的衣饰、古怪的表情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在她的胡闹之下,这五人才有了少有的笑容。这一行中的队长自然是来自羯族的闪。此行是来泰山寻找九部之一。按照大祭司的指示,以及随身神物的指引,五人布下法阵,随着召唤仪式。欲图能靠着身后的神秘暗盒,将所找之物成功招呼过来,随着一阵彻耳的天雷,狂电乱闪。一个红色的硕大手臂凭空出现在法阵上空。几人正预取下此物放入预先准备好的黑色玉匣。忽然整个泰山似乎罕有的地动山摇,只闻一声比之前狂电更为狂暴的怒吼,一个青色如闪电般赶来。一个中壮敦实,着一身亮甲的身影出现在法阵外面。“何方妖孽,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盗取上古神物。你们岂不知,此物如是再入人间,你们死上一千次也不足以抵罪。”他的一声声怒喝如同惊雷一般,其余数人皆不知这是何方神圣。不过闪似乎一点也不慌张。“不过是泰山石敢当而已,我等就是要取走此物,你倒是拿我如何。”原来是遇上了传说中的泰山守护神将石敢当。
传说中的石敢当,是一位在神话时代便不惧蚩尤的石化的神将。这等人物竟然在如今出现,大概是感知到被守护的神物忽然收到奇异的召唤而从沉睡中苏醒的,还好赶得及时,红色异物还悬在法阵的上空,并未收起。在石敢当的神威之下,冉闵异常惊讶,没想到其余四人未有一丝的惧色。果然非同寻常。面对石敢当的怒喝,闪回头对数人,示意三人迅速将蚩尤的右手放入匣中,面对数人的不敬。石敢当发出神威,阵阵天雷劈向法阵中的数人。没想到这法阵竟然有如斯能力,从法阵中央的黑色匣子之中冒出阵阵黑光。直冲石敢当而去,纵使是他也不敢托大。、不得不躲闪。而一向不露深色的帝九也趁着石敢当的瞬间慌乱,从眼中射出一阵红光。险些正中。石敢当似乎有些惊讶,也许是惊讶自己如今神力的如此之弱,而这面对的几人,却不是泛泛之辈。
石闪见到石敢当一时吃亏,丝毫没有轻敌。石敢当果然强悍,稍一吃亏。便召唤大量的巨石如末日流星般从泰山之上砸向法阵。巨石试图穿越法阵上顶出现的黑云。却无法突入。石敢当一惊,这法阵中心的黑匣里盛的莫不是什么上古凶器。于是心念一动,一道电光由眼中射出,试图摧毁法器。而电光所至竟然被一个壮汉挡住,赫然挡住这神威的竟然是那个羌族巨汉,而且似乎无视。就在众人与石敢当周旋的一阵,乐毒将蚩尤之臂放入黑匣之中,这法阵之上的黑云忽然大盛。石敢当就在乐毒欲图将蚩尤之臂放入匣中之时,已然突破试图以身闯入法阵,却不料黑云之上劈下一道黑电,正中石敢当。石敢当当场就被劈散。石闪赶紧说道,此番就是趁其不备,传说中的石敢当并未苏醒,只是事态紧急,以魂形出现,是以法阵可以重伤他。但是这法阵中心所祭的神器如此厉害,石闪也不曾多透漏。众人趁着石敢当的魂灵聚集还需时间的空隙,急急下山。甫一下山的时候,又听见一声山摇地动,也庆幸趁着这神将不备。才得以从他手中抢下神物。如此一来,此行的任务得以完成。于是众人休整之后又赶赴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