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猛便问向张骏:“不知凉王属下可否有匈奴一族的属下,我等三人找一匈奴向导随行,一路学习匈奴语言,说不定到了昆仑山,可以装得像半个胡人。”姜青摇了摇头,“匈奴一族常年在马背上生活,虽然面相我们可以如先前一般易容,语言我们可以学,但是许多习俗的不同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更改的,稍有不慎便走漏马脚,更何况这昆仑神是何神,有何讲究,我们全然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等即使寻了一个匈奴向导,也不如自己面对来得妥当。张骏也是为难:“我凉州境内,羌人和汉人居多,匈奴人不多,而且当下我凉州同赵国边境也相当紧张。但我尚可派数千军士护送几位前去,以保诸位平安。
王猛接道:”不可,入了那昆仑便是那昆仑神的地盘,胡人善骑,我等人再多,但是在明处的话,很容易被下黑手的。派这么多人招摇进入,粮食供给等等皆是难题。为今局势紧张,凉王能守卫这一方晋人平安已然不易,无需为我等三人操心。我等自有办法。”祖瑶见几位个个都在殚精竭虑,苦于如何入昆仑。愁眉苦脸的,尤其是看到王猛的苦脸,一时不禁开怀笑起。几人皆是好奇,王猛于是问道,“不知瑶儿你笑些什么。我有这么好笑吗?”“我笑你们几个想了半天,这么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祖瑶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这下几位自诩聪明的人才都好奇起来,想听听这“高人”有何高见?祖瑶见众人那洗耳恭听的好笑的样子。方才边笑边说起来。“其实我们要是不扮作汉人,也不扮作胡人,反正谁都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他们,不就解决了吗?”王猛听罢就昏倒了,这算哪门子主意呢,于是准备找祖瑶理论,瑶儿本来就是打算逗这几人玩乐的。就在打闹之际,姜青反而似乎略有所悟一般。“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三人再次集体傻眼,尤其是被这三个人精折腾了个够的张骏夫妇两个,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自娱自乐的开心过。姜青一个人想了半晌。示意两个冤家停下来,然后才讲出自己被激发的灵感。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们,只要我们扮作他们也不认得的人,装作去那边找昆仑神的使臣。不懂他们的语言没有关系,我们彼此间在当着他们面得时候,说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你们觉得如何。我想起在蓬莱之外,似乎有个倭国。先前曹操曾经赐过倭女王一块金印。我们就当是倭国的使节到昆仑山拜见昆仑神。据说倭国人都比较矮小。你们两个尚未成年,易容一下,应该扮作他们没有问题呢。他们也听不懂你们说话,你们也听不懂,只要不说汉地的语言。应该没有破绽。说起来,我还真的懂匈奴语,我可以装作一个东渡而来的向导。”听完姜青这一席话,众人这样一想,还真可以一试呢。虽然不知道成功的机率多大,但是混进昆仑山应该没有问题,搞不好还会深入虎穴,知道一下这个所谓的昆仑神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倭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还是听姜青解释了一番,似乎自从晋朝大乱之时,便有大量晋民逃往倭国,在倭国定居,具体如何,暂时还无人知晓,倭国的掌权者是女王,说来与西王母似乎有相似之处,毕竟当世还没有女人真的当政的历史。
众人都称妙,尤其是祖瑶,平日里无事就和王猛彼此斗嘴,这时两人要凭胡编说出另外一种味道的语言。还穿着一种这时谁都没见过的衣服,打扮成一种谁也没见过的人,进入昆仑山。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当下众人便决议三人如此进入昆仑山了。不过王后想了想,似乎犹豫了一阵,还是问道,“不知两位要瑶草做什么。或许我能给你们一些帮助。”祖瑶望了姜青一眼,姜青这才对王后说道,“不瞒你说,你也知道西王母和炎黄二帝是我汉晋子民延续数千年的信仰。既然你曾是西王母一族的圣女,也知道目前西王母一族信仰似乎快走到尽头了吧。但你可知你面前这位小女子是何人?
凉国王后看了祖瑶半天,又向姜青问道:“先前从诸位口中我得知这姑娘姓祖,师从葛洪。医术高明,身怀奇术。却不知姑娘别有来历?”姜青这才言明:“说来这孩儿身世甚是可怜,她本是南渡之晋祖约将军之女,年幼便被送往葛洪之处为徒,而她真正的身份却关乎到这苍生大地,她便是炎帝与西王母之女,小公主瑶姬。此次去往昆仑山寻瑶草也却是真,只是寻这瑶草是为了让她回覆本尊之力。”
王后和张骏二人甫一听到祖瑶乃是瑶姬转世,脑子便向炸开了锅一般。王后惊呼:“你是瑶姬公主转世,本就是我族千年的期待,瑶姬公主再次降世,必是天怜我族,给我族以寄望。”王后急忙要拜,祖瑶一时也乱了手脚,恨不得和王后对拜起来。张骏也是刚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怎么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传说中的瑶姬,和所谓的转世。不过此刻从姜青口中揭露出的祖瑶的身世,东晋祖约将军之女,也是祖家之后。据情报所言,祖家似乎已然被完全灭族。那么不管这姑娘是谁谁谁的转世,她在这世间似乎已然是孤身一人。那么她委实可怜得很,看她平日里似乎恶作剧不断,都有可能是一种伤心过度之后的伪装。
不知怎么的,似乎感知到她的悲伤,张骏决定让这小女孩将自己背负的胆子卸下来,说道:“祖家的事情我们知道了。瑶姑娘你一路一定过得很艰难。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做是你的家,永远欢迎你到来。”听了这句话,祖瑶本就压抑着的悲伤,那装作开心的笑容也被满眼的泪痕取代。坚强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只是此刻,如同遇到亲人一般,将哀伤宣泄出来。
王猛也是安慰着祖瑶,毕竟他还是比较瞭解她。也是她最亲的人之一。王后在一旁也是欣喜万分,看见本族的瑶公主转世,本族的至亲牺牲也许也是值得的,本族维护了千年的香火终于等到了光明。不过,只剩下张骏和姜青二人,似乎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张骏想起这三人之中,以这老者最为奇特,虽然看似身体虚弱,可是这股眉宇之间的气概确是人间奇特,而且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者或许和自己今生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自己从来也不敢冒昧的开口问这老者的真正身份,今天这个机会,或许是该揭开这个谜了。
姜青看着张骏若有所思半天,那闪烁的眼神,似乎有求于己。已然看淡世间,只是心寄苍生的他,对这凉国王者也是颇为欣赏。看到他为汉晋百姓所做的一切,这一方净土之所以还能为晋民所安居,也是他的功劳,或许他也能为炎黄一族做些真正的努力。于是打定主意告知自己的身份,看看他的反应。“你不用看我,我知道你想问我是谁,实不相瞒,我是和氏璧中守卫炎黄子民的龙五灵卫,历朝历代的兴衰背后都有我们的影响。也是真命天子的守护者。”张骏这回的惊讶更大,这个印证太突然了,自己都不知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您就是传说中炎黄之后的五方龙卫,晚辈是在不知,礼数不周,多多冒犯,请上尊赎罪。”“不用多礼,我看你确实有心为我炎黄一族做些实事,方才透露我的真身。说来老身已然时日不多,能给你的帮助不多。不然老夫必然帮你持守这一方静土。现在的我只是有心无力。可惜可惜。”
王后也是被这几人的身份给一一震倒,这个老者的来头这么大,直接就是神话时代之后遗留下来的传说,没想到今日居然能见到真龙真身。张骏追问起来:“不知老英雄到底怎么了,时日不多,此话怎讲?”姜青于是合盘托出,自己之所以从和氏璧之出寻,到为何病重如斯,再到此去昆仑,瞭解所愿,便可以魂魄飞升。另外还告知了如今炎黄一族面临的真正危机,还有蚩尤煞神降世之事,早做防备。需积天下炎黄之信仰之力,拨这乱世,重新让光华之花恢复净化天下暴戾之气。则天下不再战乱频繁,不然这天下炎黄一族此刻几无守卫之神,也许不再存在。
众人听罢,张骏骇然,大汗不止,沉默许久,方才问道,”难道我炎黄华夏一族,劫数难逃,难道连老英雄也毫无办法吗?”姜青摇了摇头,“天下乱势已久,此番我们也不敢断言成败,只是需要小心应付,多做谋划,谨慎行事。所以此番昆仑山之行,事关重要,不容有失。首先要帮助瑶姬公主恢复本尊之力。然后依靠她的神力净化光华之花,使得天下戾气得以重新理顺。二则为了备战蚩尤,我族需要大量元气,由于和氏璧已然将近损坏,已然不具备积聚天地元气的能力。因此需要另找一处吸收天地五行之气。再图恢复天道运转。目前只有先这般打算着。”
张骏一听,还是常常松了一口气,“不知晚辈可以做些什么,只要能为我一族重新兴旺起来,在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怜我族百姓忧患颇多,若能让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我心愿亦了。”姜青知这凉国君主确实心系黎民,也问道,老朽确有一事相求。不过此事也关系重大。不是万不得已也不敢劳烦凉王。张骏义无反顾,“但有能及,敢不尽力!”姜青于是告知自己的想法。“目前炎帝及黄帝遗留下的五龙卫已去其二、我时日无多,也行将离去。这对抗蚩尤,若是五灵齐全的话,拿下蚩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此可否请凉王在都城修五色龙殿,内各藏聚集天地五行之气的宝珠,恢复天下五行之序,我也试图长期行法,此行去昆仑,也将重新找到造五灵之法,藉助天下信仰之力召回五灵。则再战蚩尤应该有八成的把握。”
张骏听罢,言好,虽说本国之前危机重重,在自己手中好不容易新有如此好的局面,如此大兴国力建筑新殿,似乎有不妥之处,但是如若是为了天下,这又算什么。不过姜青似乎还是觉得有所担心,“这新建之殿,虽然是用于积聚五灵之力,普通人是无法看出来的,我会将五灵珠皆置放于此,亲自护卫。世间人等皆不可得知我等所为,此事乃是极高的机密,也唯有你我几人可知。这兴建此殿也当师出它名。”张骏也是一点也不犹豫,“就要世人皆认为我贪图富贵享受,纵使我为我族默默之下建功无名,也无悔。”姜青感叹到:“我族必因凉王之举而兴,你张氏之功,必将千古流传。”
王后及众人在一旁听二人对话,思虑良多,王后对祖瑶说道:“之前见到公主过于高兴,差点将重要之事忘记了,罪过罪过。我族长老要我二人离去之时,传下至宝,要我交于殿下。于是将随身香囊揭开,取出一匹形状如月形的块玉,一块铜镜,另外在腿上取出一把玉匕首。将三物交予祖瑶,祖瑶拿了这玉,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有何用途,王后又道:“这玉是长老临行前交于我保管的我族至宝,想必与昆仑山有着莫大的关系,我等离开昆仑山之时,长老再三嘱咐务必要交予今日所来之人,未曾想到公主殿下再世,我现在将二物转交给公主殿下,必然会对殿下此行起到帮助。姜青取来一看,似乎见过,“这莫非是昆仑山之匙,以老夫所见,或许此匙可以解开昆仑山众神没落之谜。而这匕首,则不太明白这用意。这铜镜,也许能开启昆仑之门。此番去往昆仑,一定会揭开很多迷。多谢王后相助,我等不甚感激。”
祖瑶和王猛也是谢过张骏及王后,此番众人心中皆又有新的承担,虽说为了华夏一族,但是关系到这炎黄一族能否延续,重担怎么也让人不得轻松。张骏在守疆之时,还要建五龙殿,积聚五行灵气。王后将族中长老交予的宝物系数交给了祖瑶,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为三人准备倭国的奇装异服。顺便派一队卫士护送他们,使臣也应当有使臣的架势。王猛能做的也是继续守护姜青和祖瑶二人,混进昆仑山,最好是守卫祖瑶和姜青二人到昆仑山深处,揭开昆仑之迷。直到祖瑶恢复瑶姬的力量为止。姜青则是心事最重,一方面要解开昆仑山之谜,另一方面难得有张骏的支持,可以在这边重新积蓄五行之力。只是这昆仑山也是关系到自己五灵出世之谜。如何再造五灵,自己也拿不定把握,将大哥黄龙和炎龙的力量重新还原,也把自己重新恢复,这样的话。兄弟同心,对付蚩尤胜算较大。天下也不再会乱成这样。这五龙珠的搜集,只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已然快到深夜,五人方才觉察,决定回去休息,王猛三人事不宜迟,也打算次日便动身。五人正将离去之时,祖瑶却发现小张重华在一旁盯着她看,似乎他来此便是来看祖瑶姐姐一眼,又或是告别,只是,似乎所有五人所谈之事,他极有可能全部知晓。如此小童,若就此泄露出去,该是如何是好,张骏情急之下,预杀小张重华。众人皆止之,尤其是王后,几乎是跪下哭求他,姜青道:“一切皆是天意,凉王无需这样,若我族命该亡,也是无法,若是不该绝,小世子定然聪慧过人。不会做出糊涂之事。今日之事,只可我等几人知晓,不可让天下其他之人知晓。切忌。”当下张骏也是逼小重华发下重誓,方才作罢。
王猛听罢,也似乎有话说,不过还是欲言又止。想到已然近一月未见的冉闵,他应该是可以知道的吧。姜青知晓他心意,“你那兄弟也是我徒儿,心直气盛,不过此刻他在赵国,不让他知也好。免得多生出意外。等待我等功成之时再说也好。”王猛会意,也就作罢。夜深了,众人皆回去休息。祖瑶却是半夜都睡不着,尤其是小重华,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个小家伙如此迷恋自己,自己用药的时候没有用苗人的蛊啊,怎么象鬼迷了心窍一般。搅得自己心神不灵,不过话说起来,还是王猛这样的憨人不闻不问守候自己的人更加让自己心安。反正不想那么多了,第二日准备出发吧。女孩子的心事总是太多,但是还是太困了,祖瑶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一下就到了第二天。也就是行将出发的日子。
第二日,王后费劲心思准备的异服已经准备好了,为了掩人耳目。王猛一行人出城换装先行至一处羌人集聚地,靠着凉王的关系,招募了数十骑兵作为护卫。一路行往昆仑山。有凉王告知的路线,一路也不算曲折,纵使有时有沙尘,有时有风暴,对于一般人而言是条死亡之路,对他们而言也算是有惊无险。一路上,姜青和羌人沟通还较容易,王猛和祖瑶二人则在大部队后面试着编倭国的话语。说起来倭国的晋民也不少,所以二人用方言开始研究起两个人懂的暗语起来,试着忽悠起来。就这样一路开往昆仑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