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压掉电话,神情沉重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商誉和叶诚。
“六爷回来了吗?”他问。
叶诚抬腕看表,“应该到了……到底怎么样了?”他急切的问盛楠。
盛楠缓缓闭上眼睛,“去晚了,只救出了长安的爸爸,她妈妈,被盛枥和佟威带走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叶诚愤怒的猛然站起来,“长安的爸爸妈妈并没有参与任何事情,为什么要劫持他们,难道要用他们来威胁你让出盛世集团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盛楠大吼一声,“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盛世!”
“那是什么?”叶诚一脸的茫然,“盛枥想要的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回到盛世集团吗?你给他啊,他想要什么你给他就是了,他为什么要劫持长安的爸爸妈妈,这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其实叶诚已经失控了。他们这么多人,连长安的父母都保护不了,亏得离开前长安一再拜托他们无论如何照顾好她的爸爸妈妈,如果危险,可以送他们出国,爸爸在新西兰有位隐居的学者朋友,很难被找到。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刚刚发现了佟威和盛枥的目的,林雨就被带走了!
“盛枥应该不是想用许小姐的父母来换什么。”商誉还相对冷静些,看着叶诚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许小姐此时此刻肯定已经知道了。”
“不想换什么?那他们劫持阿姨做什么?”叶诚不明白的看向商誉,然而商誉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好又看向盛楠,想从盛楠那里找到答案。但盛楠居然同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长安的妈妈一定是佟威和盛枥背后那个人的一张牌,他针对的不是长安,也不是我们,是乔启疏。”
“所以,这事儿,其实是乔家引来的?”叶诚还算聪明,明白过来了。
“是,这一切,包括我和盛世集团,都已经被卷入那个人和乔家的纠葛中了……”盛楠迟疑片刻,下定决心,“我必须去一趟乔家!”
H市。
夜色已经深沉,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位于市郊的一栋建筑内的花园里,有人过来打开车门,乔笳从车上下来,一边快步朝里面走,一边问,“连叔,大伯在书房吧?”
“是,大少爷。”被叫做连叔的人回答着,顺便提醒了一句,“夫人也还没有睡,大少爷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乔笳稍稍顿了下脚步,笑道,“去吧,既然来了。”
再次迈开脚步的时候,乔笳的动作已经慢下来,并且边走边问,“大伯母不是去了乡下的庄子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夫人说庄子里也没什么事,担心大爷一个人照顾不来自己,就回来了。”连叔恭敬回答的同时,却有意无意的深深看向乔笳,彷佛刻意道,“大爷也觉得,夫人还是回来的好!”
乔笳眉目一沉,扬起深沉的笑容,“是啊,大伯这些年都习惯伯母在身边,她突然离开,他还真的会不习惯。”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的进了房子。
这栋房子比起乔家庄园,算不上特别大,但已经是盛家的两三倍了。规格布局和庄园完全不同,几乎处处彰显着中式园林的特色。从进入大门开始,就是一个偌大的前厅,两边都是通透的游廊,通往各个方向。这里一般没什么人,都是来了生客见面的地方,所以乔笳并未停留,而是熟悉的从左侧的一道游廊穿过去。
进入游廊,两边都是敞开着的窗户,外面就是第一个花园,此时正是初夏,荷花静静的在湖中开着,映照着四面的阁楼,阁楼也都开着窗子,偶有保姆的身影映在水面上,乔笳忍不住再放慢脚步,欣赏了片刻湖面的景致,才转向更深的一道门厅,穿过这个门厅,才是正经的见熟客的内院。
内院的前厅里仍旧很空荡,风格就偏向于现代水墨风格了,有一道水形成的屏风,屏风后便是个的客厅,陈静好并不在客厅内,穿过客厅,便能直接通到内院里。
“大少爷这边请。”连叔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乔笳进入内院,内院相比刚刚的外院,又更加幽静几分,简直已是与世隔绝,院子也是层层叠叠,纵然乔笳从小到大来过无数次,也总是觉得自己会迷路,何况此刻是在晚上。
终于连叔在一间院子的半月形门前停下,对乔笳恭敬道,“大少爷请吧,我在外面等着大少爷。”
“好。”乔笳微微松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整齐的衣裳,才穿过半月形的门,走了进去。
那是和内院相连着的一间小院子,院子一侧种满各类花树,芳香四溢,另一侧,乔笳知道,是正对着一片湖面的,楼从这一侧看起来是古色古香的样子,那一侧却几乎是全透明的玻璃窗子,正对着湖面,活生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景致。
仅仅从这个园子看,也足以看得出陈静好品位非凡,不愧是曾经显赫一时的陈家最后的独生千金。
乔笳进入前厅,正看到陈静好坐在那里,穿一件宽松的棉麻长裙,捧着本书读着。她神情嫺静,面容姣好,手和脖子上分别带着两串木珠子,珠子颜色均匀且明亮,成色相当好,此时正抬起头来看向他,同时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
她的手尤其保养的好,雪白柔润,比之宋静秋的好看更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乔笳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他这位大伯母,可算得上乔家娶到的‘最优秀’的媳妇了!乔笳恭敬的对陈静好俯身,“大伯母。”
“这么晚过来,找你大伯吗?”陈静好温柔的笑着问。
她的声音十分温婉,柔柔如水,只是在乔笳听来,总莫名的透着股子阴森森的感觉,大概是陈静好常年不出门的缘故,或者是她的脸色过于苍白的缘故?
“是,公司里有些事情实在不懂,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只好来请教大伯。”乔笳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在陈静好面前,乔笳甚至连半分在老夫人面前的俏皮都不敢有,而且每次说话,他都十分小心。
陈静好轻轻的笑了笑,“你还能有什么不懂的?无非是拿个藉口来搪塞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