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东西朝我打来,我当然不会与它正面相对,急忙侧头要躲,却突然有心悸感传来,是鬼东西来了!
这感觉令人好生心颤,你妹,现在两面受敌,关键鬼东西还眼不能见,指不定就会被它给偷袭成功。不过首要还是眼前,偏头撤步,就听到“刺啦”一声碎响,原来这东西是个瓷器。
不过待仔细看了,我还是忍不住一跳。他娘的,这不就是先前我看到的牀头的孩儿枕吗?还当它不存在,不想竟是真的。
但现在不是纠结于这些东西的时候,谁会在这种时候对我下手?那肯定就是老头儿!我定睛看去,却见这木道空寂一片,难道是他见一击不中,所以就跑了?
这自是可能,而往前一点还清楚感觉到的心悸此时也成了一口气,被长长呼出,我是肯定那鬼东西也离开了。由此,不禁觉得古怪,到底他们准备干什么?难道不对付我了?嘿,良心发现是给有善心的人准备,那老头儿会如此?反正我是不信!
刚才动静不小,想必屋里那老太和那男人也发现了此间情况。外边不再有事,我就侧头往里边看去,却见牀上椅子上已经没人了,唯有桌上的蜡烛,燃得太久,只剩下一厘米。
这两人是离开了,就不清楚和老头儿有没有关系。木道现在剩下我一个,但孙苗的消息对我无比重要,更有江苏影苗子期两人的无故失踪,也让我不能不查,两相下来,只有往前。那老头儿肯定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他与我躲藏,实则是要我去找他,当算久谙人世之辈。
木道绵延不清楚距离多长,走下去,能不能有个结果也是未知。先前老太和那男人待过的房间,这时候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真有什么线索,那倒是白赚。
牀上老旧的被子看着有些凌乱,铁盘正躺在上边,落下了不可名状的痕迹,其三分像水,三分像油,莫名给人滑腻之感,而刀叉大致也差不多,只多了些许碎肉。那是死白的肉,丁点红色也不见,假若没看到那男人亲手剐下,怕还会认为这是什么糕点。
牀脚正对着的地方有一扇闭着的木门,不细看察觉不了。想来这两人应该是趁我在外边心神紧张的时候,就从这扇门去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这房间里还是先前看到的那些东西,多不出一丝半毫,我就不再理会。到得门前,隔着这排木头,就可以闻到其中传出来漫漫的臭味,和之前不同,这味道臭着,像是没有烧尽的木柴。
右手有疼痛并未消除,便以左手推门。一股冲天的酸气直接从中喷出,薰得人脑子发晕。门内还是墨色,手电打去,看到这又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以狼牙手电的强光,也看不到头。
我跨步进去,莫名就浑身一颤,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似的。甬道内寂静无声,直让人心生压抑,这呼吸之间,彷佛还有什么在牵引,跟窒息般,难受异常。
这时候不能乱了心情,我当是让自己停下来,强行把这口气顺出去,仅仅片刻,便觉脑子清醒,心神恢复了状态。仔细想,这屋里几人之所以要与我拐弯相斗,只怕还是由于能一下将我打死的把我不大。
鬼东西还不知是何物,想来也该是它知会了老头儿,让老头儿知道了我的水平,才会出现此种情况。这当算作一个好消息,如果老头儿有鬼东西的厉害,当不会耍这心机,由此来说,这屋里,除了鬼东西之外,应该尽是实在的老弱病残,只需别中了黑手,他们不足为虑!
便揣着这想法前行七八米,突然有冷风吹过我的耳侧,伴随一阵“嘿嘿嘿”的古怪笑声,是从旁边发出来的!你妹,什么古怪?
把手电往边上一打,却看到那木墙上两米处的地方有一个方形口子,框内是半张麪皮,是那老太的麪皮。我靠,这情况,和之前房中简直没有半分差别,那老太的脸在方形小窗之中,仍是青色,笑容眼神俱为诡异,当可让人心里发毛!
我还是稳着呼吸,左手把唐刀操上,就要捅去。刚才只当是没有睡醒出现幻觉,现在虽然有些不同,可难保这不是为迷惑我弄出来的假象。但只需要一刀砍去,管你牛鬼蛇神,都要给我现出原形!
不过手还没有挥出,那老太麪皮突又笑了笑,继而慢慢缩到了那木墙后边。不让我动手,也就不能确定它是真是假,但既然知道躲避,想来这张脸就算不是真的老太,也是那鬼东西的变化。
这次让它躲了,是因为我心里还拿不定注意,如果真是老太,这刀必让她脑子破裂,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此时想来,我却不再纠结,你想要我的命,没必要我还留着你来威胁于我。料定它还会出现,我就继续前行,只等它再次露面,管得它三七二十一,先一刀开了它的脑子,是什么就容后再说。
便有七八步远,两边墙上出现了小方口子。我多看两眼,果真有个脑袋在左边显出,是老头儿!步子顿下,我就一刀刺出,那脑袋突然消失,只留下一阵恍若嘲讽的笑声。还没缓过,那颗头又出现在右边!
我这刀没有用老,顺势就砍过去,正好劈在这颗头上。刀身力大,一直嵌进去脑子半边,有殷红的血随之喷出。就看到那老头儿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惊恐,笑容消失,只剩惊叫,复而又不见了踪影。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把刀收回来,不禁冷哼。嘿,这东西是什么还没个定论,不过看来是想和我比速度,呸,真以为我碰不到你不成?活脱脱一个傻叉!
一刀奏效,我当是心里稍安。那颗头被劈开半边,若是个常人,必定没命,它既然还能从我视线脱离,那就不可能是人了,到现在,我就肯定,这屋里除开新来的几个,都不是什么血肉之胎。如此,自然也没了什么好在乎的东西。
复而前行,便又是七八步远,旁边木窗又显出了一颗头来,是那男人的头。你妹,现在这家人全部齐活儿,到底是想和我做什么事情?
懒得多想,就要挥刀,给这颗头来个一刀切,却在这时,听到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全都传出来笑声,这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待往边上看清楚了,发现正是之前这屋里出现的那些人。
这其中,除开老头儿老太和那男人,还有老憨小个子,甚至江苏影苗子期的脑袋也占据了一个窗口。它们全都直愣愣看着我,青色面庞有森冷笑容,尤其那老头儿,这时脑子开了一半,血流得满面都是,配上那神情,就觉得恐怖。
我操,这不用说,肯定是那鬼东西作怪,你现在弄出这事情,难道是想玩儿我吗?木窗上造出几颗头来,我当然不会以为是真的,老憨已经死去,不可能活过来,更不用说那小个子在我面前碎作满地,一块好肉都没有,哪能有个脑袋!
这是幻觉,几乎在这片刻我就肯定。除开幻觉,没有其他解释,要我相信魂魄一说,那自是不能。鬼东西和阴神有相似之处,说不定这幻象也是凭它造出来的。
既然是幻象,我就不想多费力气在这边,反正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往里边多走一段。
那些笑声在木道里徘徊,听着就感觉心烦意乱,我强行将之当作不存在,一路往前边走了十七八米。十七八米外,就没有木窗了,少去悬空盯着我的脑袋,只剩下长久不息的笑声,倒是让我缓了缓心情。
可越往里,那笑声退去,便有了“叽叽叽”的古怪叫声,先是一阵一阵,还有断断续续,到后边,就成了一片一片,好像千万只古怪东西都窜出来了!
我听得有些心悸,手电把自己六面全照了一圈儿,可只能看到连成一块的木头,全是木头,除了木头,哪里有什么东西?
你妹的,这必然是那鬼东西要扰乱我的心神,它不敢与我相斗,就只能使这下作手段,当是比人更为阴险。心神恍惚,人必定不能完全注意到四周变化,说不定它就是想趁着这般时机,给我一个突袭,自有大把机会成功。
想到这里,我如何敢给他可趁之机,右手把光垂下,自己就弯了弯身子,把唐刀举在胸口稍高的地方。六边还有声音响个不断,自是给我造成不小的影响。竖起耳朵听久了之后,倍感心神疲惫,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不用鬼东西动手,我自己就先倒下了。
现在的情况,我料想它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如若不然,这段路可有许多机会。既如此,些微松下心来休息想必那鬼东西也发现不了,我还不信它刚才不敢动手,现在就能!
长出一口气,稍稍把身子站直,就觉得身体生锈了似的有机械化的僵硬。略微活动一下手脚,也就是这时候,突然有个黑影一闪而没,此番下来,我只觉得脸上痛了痛,身前,复又响起了“叽叽叽”的怪叫,但不再是一片,我肯定前边手电没照到的地方有个东西。
这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那声音就已经近到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