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晃晃的东西突兀落入眼中,令得我差点挥刀而上。但吴涛还在那里,若真的用刀,少不得误伤,便将手电打去,却看到,那白色之物,竟然是刚才盖在死人身上的白布!
他娘的,那白布荡荡悠悠,像是有了自我感知一样。我哪里想得了那许多,急忙就对吴涛喊道:“靠!快躲!”
吴涛大概还不知身后情况,也或许刚才几句话的时间令他心神懈怠,对周围少了许多防备,只听到他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接着,那白布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一个翻滚,直接绕在了吴涛身上!
就看到吴涛站在那里咕噜噜几个打转,全身上下就已经被白布裹得死紧,他的嘴大概还是重点照顾对象,反正说话声音已经不清,只有“呜呜”的喊声。
就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吴涛手臂上的白布,竟然显出了点点红斑,那是鲜血!这白布只片刻之间,就已经把吴涛勒出血来了。
见此,我哪里还敢犹豫,直接踏步而上,把吴涛推倒在地,捉住他脚下白布的一片,唐刀直接插进去半截,用力一带,就听到“刺啦”声响,那白布顺势直接被划成了两片!
再看吴涛,他此时躺在白布上,脸色已经有些发紫,是窒息造成的,所幸还没有出什么大事。
妹的,还好没整出什么狗血事件,否则吴涛非被闷死不可!
我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还怕地上白布再飘起来伤人。只是白布没有动静,而那边躺在地上的大马刀就有了响动!
“叮叮当当”在这夜里自然是突兀非常,我急忙把手电打去,却看到那大马刀悠悠的竟然飞入了空中!妹的,这他妈也行?
大马刀后面空无一物,那它怎么能飞起来?我管他那么多,直接把手电扔给吴涛,然后冲上去唐刀劈出,只听“当”的一声响,那大马刀还在空中没有半点挪移,而我的手却被震得虎口发疼!
这他娘的,不可力敌!
既然硬拼不过,那就只能避其锋芒了。想罢,我就跳退到吴涛边上,刚想对他说明大马刀之刚猛,就看到那把刀直直地就朝着我飞过来!
我靠,这一刀下去,指定削掉我半边身子!
如此情况,我哪里敢不躲。撤了一步,那大马刀就穿透了庙门边上的木窗,刀身落在外边,若不是刀柄卡着,只怕全都飞出去了。
尚不等人松气,那大刀贴着木窗又开始颤抖。我哪里还有心情和吴涛说些有的没的,立时大喊:“快!撞门!”
说罢,我直接横着肩膀上去,只有“彭”一声,门没破,肩膀倒是发疼,我自强行忍住,更大力的再撞一次,终于是“卡擦”一声,那庙门就被撞出了半人高的一个洞来!
但见那大刀晃悠悠的就要抽出,我急忙唐刀挑去,只把其摔飞五六米远。时不待人,我直接把吴涛从边上拉过来,塞进那洞口,强行把他弄了出去。
也是此时,那大刀已入身前,我急忙格挡一下,借势矮着身子,就从那洞口缩了出去。身后便有“当”的长响,是那大刀砍下来的声音,我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鞋底颤动了一下。不用说,刚才那刀铁定是擦着我的腿落下的,如果看鞋底,肯定能看到口子!
妹的,这形势还有些惊险。我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还是庆幸跑得快,只要再晚半秒,自己的腿可能就被砍下来了!
但见吴涛这时候刚撑起来身子,却不忘问我一句:“没事吧?”
我就笑了。嘿,我就算有事,那肯定也不会比你先!摇摇头,就对他说:“磨叽什么,还不快走!”
说完,我也不理他,直接跨步就跑开。才离了小庙三五米,背后手电的光突然晃荡了下。我转头看去,却发现原来是吴涛莫名一个踉跄,那手电就滚落到了边上草丛之中。
吴涛这时候就停了下来,看那架势,分明就还想去捡那手电!
我靠,这人二愣子吗?你捡到手电又有个屁用!别被庙里那鬼东西给害了性命!
于是我急忙对着吴涛大喊:“别管了,快跑!”
吴涛就“哦”了一声,然后才跟上来。
妹的,刚才说话不是还挺精明?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懒得管他,直接一口气跑出个五六里,这就到了去往村子的路上。
尚自觉得那鬼东西应该不会再追到此处,我就停下,长长出了两口气,这才稍微缓过来。
一会儿,吴涛也跟上来了。大概见我停下,他就什么也不管不顾地扶着树气喘如牛,那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把整个儿肺给掏出来!
我等到他稍微好些,就对他说:“那东西应该追不来了,你暂时还不用担心。”
吴涛这时候不知是发了哪门子神经,竟然还冲着我吼:“我受够了!我已经受够了!管它什么槐树精,我都要灭了它!”
嘿,你现在说话倒是气势汹汹,刚才又不见你和它拼个你死我活,那鬼东西和阴神有类似之处,但到底是不是暂且搞不清楚。不过这有质无形的东西,你看也看不到,要拿什么去和它斗?别鬼东西没灭掉,你自个儿先没了命!
有此,我就对吴涛说:“想杀了那鬼东西,就你这点身子只怕十个都不够!”
当然,有时候为了自己的性命,冲动和出格都还觉得能够理解,但此间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再这样冲动,那就和找死没多大区别。
吴涛却说:“我已经想过了,既然以前那方士说槐树精栖身在某根柱子上,那应该没差,刚才种种也表明它只有在庙里才能针对我们。只要我一把火将那庙给烧了,它没有容身之处,我看它还怎么害人!”
他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逻辑,刚才那样的情况他还能如此,确实值得我另眼相待,但也仅此而已,我就又问他:“想烧了那座庙,你就确定鬼东西出不来?万一可以出来,那你不是白白送死?”
吴涛却是把手一挥只说:“肯定行!你的身手很不一般,就算它出得了庙,你也能斗它一会儿,只要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把那座庙给毁了!”
这话说得我差点跳脚。妹的,什么时候竟然也把我编进你的队伍了?我可没答应!
便对着吴涛说:“打住!我可没说要去对付那鬼东西,它是死是活和我有个屁关系,你想做什么自个儿做就行,可别把我算在其中!”
吴涛听到,直接脱口而出:“你不帮我?”
这话还说得有些讶异,我就翻了翻眼皮。妹的,听他那语气,好像我帮他还是理所应当的!我自是没有回答他,实在懒得理会。
吴涛却由此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其间的利害关系,过得一会儿,就听到吴涛的声音:“你帮我这一次,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家里的产业虽然不算太大,但还有些底子。”
嘿,这家伙看来也清醒了,知道硬来不行,就想和我做交易。可现在我本就有任务没完成,何况孙苗还下落不明,哪里有心思管你的破事儿,就说:“没商量,我事情一大筐子,时间本就来不及,哪里有这闲工夫!”
吴涛又顿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然后吴涛就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
我不胜其烦,就说:“说事儿归说事儿,你拍我干什么?”
吴涛却愣了愣:“谁拍你?”
我靠,这脑子秀逗了,吴涛就站在我面前,哪里又能拍我的肩膀!
我当是要挥刀砍去,却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全身都被冻得酥麻,那感觉,就像一只从冰里取出来的手,摸到脸上似的!
吴涛这时候就有些发颤地说:“方,方舟!你后面!”
靠,都这情况了,我还能不知道后面有东西?需要你在哪儿说!
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我当是要转身劈刀而上,却直觉到眼前一花,有个白晃晃的东西瞬间就给我罩了上来。只半秒钟不到,就觉得眼耳口鼻全都被东西堵住了,一股窒息感骤然而至。
这一会儿过去,我就感觉到呼吸困难,身子也有些乏力,再如此,肯定得憋死!吴涛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情况难道还不知道来帮我一下吗?
这时候肺里没有了气,就难受得要死,我当是清楚求人不如求己。手上被束住,唐刀就动弹不得,好在这白布应该只有半边,并没有把我的手完全束住。
扔掉唐刀,从腰间摸出来一把匕首,反手划出,顺利给那白布来了个口子,手上空间愈大,我就一股作气,把白布狠狠划开,然后扒拉一下,终于露出了脑袋。大口喘息几下,实在感觉空气也如此可爱!
再看吴涛,却发现这时候他被一片白布吊住了脖子,整个人都离了地,双脚还在扑腾。靠,难怪没来帮我,原来自个儿也中了招!
我当是不再犹豫,捡起地上唐刀冲到吴涛跟前,然后一个跳步,只听“卡擦”声响起,那白布就被划开。
吴涛滚在地上,还在对我喊着:“快走!你快走!”
这话说得我稍稍一愣,但也只是片刻,正待要离开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村子里传来阵阵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