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个男人没有再后退,这个房间也没有像楼道一样一直延伸。我很轻易就到了那个男人跟前了,他没有动。我打出拳头,已经快贴到那个男人面门了,他没有动。
他就像是个死人一样,任由我的拳头落在他脸上。他被我一拳打飞出去撞上墙壁。只听到“咚”的一声响,是很沉闷的一声响。
我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一拳能够奏效,我觉得这个男人怎么也有几分水平,是不可能被我一拳打飞出去的。然而事实就是,这个人不仅被我打飞了出去,甚至他从墙上落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藉着朦胧的光我可以看到那面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豁口,我知道自己这一拳力量太大,大得有些吓人。以前我做不到如此,是和黑狼打了一场之后,我的身体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到底没有多想。我感觉这个男人又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因为我这很是吓人的一拳打在他身上,他竟然半点动静也没有,你说没有动作可以说他你已经瘫了,叫都不叫一声,那铁定就不是正常人。
我慢慢走过去,走到了那个男人边上。他不说话,我反正是不会管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直接一脚踢上去。那男人被我踢飞了老远,但同时,我的脚也忍不住有了痛意。
我感觉自己踢到了一块铁上,很硬的铁!那绝对不是人的身体。而那个男人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一步跨过去,翻开这个男人仔细看了看,而这一看,顿时就让人呆立当场!
这个我一直以为是人的男人,他不是人,他只是一个木偶,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偶!
他的脸是蜡黄色,和人脸几乎无二,甚至有弹性。不过,他的身体大多由木头制造,胸口处还安置了铁块铁片,因为在胸口里面还有很多细小零件。我那一脚,已经将那铁块踢得移了位,里面零件现在稀稀落落地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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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意的不是这些,我在意的是这样的木偶我今天见过。在广场上,那个张老头儿表演木偶戏时用的木偶,和我手里这个有多少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木偶大了许多。
这是个木偶,只是木偶,虽然张老头儿表演的木偶戏很神奇,但是我知道,没有人的操纵,木偶是怎么也动不起来的。
这个男人木偶不会自己来这楼道里,那必然是还有人在这里。会是谁?张老头儿?
如果说,程瑛和青鸾真的去找过他,而他又对两人做了什么,他怕我看出来,所以做这些事想要吓我走不是不可能,但真是他,就无法解释更多的东西,那些,只能用幻象来解释的东西。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操纵着我,操纵着程瑛和青鸾,操纵着旅馆,操纵着木偶。它做一切为了什么,这个我不知道,或者它知道我和圣母的仇怨,或者它闻出了我身上有阴神的味道。
总之它不可能是圣母,因为我不觉得圣母会给我这么温柔的手段。
现在我破坏了这个木偶,破坏得一帆风顺,让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可周围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原来那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出来了,就像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处于幻境之中。
我一脚踢开那个木偶,就看到有人影在楼道的转角处消失。我当时就要追上去,但想想之后,还是忍住了,万一冲过去,这楼道又是跑不完的,那简直在白费力气。
眨眼之间,那个人影已经看不见了。我觉得这可能是那个幕后之人,他一直观察着我,见势不对,所以才要撤走。但这也可能是那人在故布迷阵,总之小心就是了。
我慢慢走过去,路过了程瑛和青鸾的房间,里面没有人。我走过了几个房间,一直到了转角的地方,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刚才的情况。
只是现在那个人影已经看不见了。我继续向前走,走到了楼梯旁。我听到楼梯间下面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那是个女人的抽泣声。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到了凌晨三四点。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在哭,这个旅馆里可没有几个人,会是谁在哭?这哭声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塞满了问题,实在很想要个答案。但我经历了太多没有答案的事,久而久之也能够忍受了。
我拿到的房间在三楼,慢慢踱步下去二楼,哭声还远远的飘过来。我继续下了一层楼,已经到了大厅里。我看到收银台上趴着一个人,是那个小妹。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抽动着,是她在哭。我看了看这大厅的四周,没有一个人,旅馆的门早就已经关了,外面什么情况暂且不知。
我奈着心走到那个女孩子身边,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仍旧哭着。我站在收银台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女孩子恍若触电一般瞬间直起了身子,哭声在那一瞬间就止住了。
她看到了我,脸上还表现出来十足的惊愕,声音透露出许多讶然,也是哽咽着的,她叫出声:“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这个女孩子很不一般,如果可能,我不介意从她的嘴里套出话来。虽然要带着些许欺骗,有些无耻,但这时候如果我不弄清楚这里的情况,最后肯定得吃亏,所以就算骗一下这个女孩子,我也不觉得有多么不可了。
我看着这个女孩子,她脸色很苍白,神色惶恐,双眼无神,还有消不掉的红肿。她确实是一个看着很可人很青春的女孩子。我现在倒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来这么个地方任职了。
但我还是告诉她:“是我,我听到有声音,所以下来看看。”
她一下子就叫起来:“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出门吗!会出事情的!”
她的惊慌不是假的,而且至少我觉得她是真的担心我,但这种关心让人有些惧怕,因为没有源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陌生人的好是有目的的了。
她一个劲儿摇着头,还不停地对我说:“你不能出来,你不能出来。快回房,快回房去!”
我还是现在收银台旁边,我抓住她的手看着她。她愣住了,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我对着她说:“你不要怕,不会有事,你看我现在不也没有事吗?”
她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被我的动作弄懵了,或者是被吓住了也说不一定。抓住一个人的手,虽说也没有什么好话道的,但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是个突兀的动作。
我很自觉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又说:“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
她回过神来,就垂下了头,喃喃自语着说:“没事,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我强行打笑一句告诉她:“可能因为你在这里,所以就算有什么东西也不敢来了。”
她被我的话说得一愣,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哦,那倒也是。”
什么也是?这个女孩子看来也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单纯啊!
我撇开此间,就笑了笑,对这个女孩子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睡不着,可以说会儿话吗?”
她点点头,坐到了收银台里面的一个位置上,然后告诉我:“你就叫我…青青吧,我可以和你说说话,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先坐着吧。”
我点点头走过去,挨着这个青青坐下。看得出她虽然尽力表现得冷静,但脸色还没有褪去,她始终是惊慌的,不知缘由。
我笑了笑问她:“我有些好奇,这家店本来就偏僻,没有什么人来住,而且看老板也好像半点都不关心这个地方,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做工?”
青青摇头说:“你说错了,这家店偏僻,但老板很在意的,她几乎每天都来,只是你没看到而已。我在这里做工是因为我只能在这儿,其他地方都不收留我,如果离开这里,我不知道去哪里。”
她的话透露了一些东西。那个老板暂且不说,或者昨天是早上来的。青青好像表达了一些关于她家庭的问题,我知道这个问题敏感,需要绕个弯接话,就说:“你不是这儿的人?你只能住在旅馆里吗?我在市里开了一个小店,平时也没什么工作,如果你有一天不在这里了,可以来找我啊。虽然我那地方不怎么豪华,给你个住处还是完全可以的。”
青青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什么感激涕零,也没有什么不屑愤怒,她只是看着我,很普通的看着我,然后叹了一口气出来,说:“唉,多谢你了,可我,现在离不开这里,如果有一天可以离开,我再来找你吧。”
她这样说我就不好再继续了。而且她很明显把自己家庭的问题藏了起来没有回答,我知道她不愿意多说这个事情,也就不想继续牵扯这个问题。
反正现在已经和她搭开了话,我也没必要再一直和她瞎扯,就准备切入正题。
我说:“你应该才十八九岁吧,我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你和她一样都挺不错的,和我那两个同伴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然后我看着她,轻轻笑了笑,继续说:“她们昨天下午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不怎么理我了,你知道这怎么回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