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母越笑越让人感觉到癫狂,恍若是听到了什么极端的笑话。你妹的,难道我说话不够正式?就算你不回答,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她越笑,就越是让人觉得恼怒,我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她笑声中包含的嘲讽,忍不住就喝止她道:“你笑什么!”
圣母盯了我一眼,尚自再笑了两声,就说:“因为你可笑!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是那么在意那个人,我本以为你算得上有些经历,没想到也和你手里那把刀一样,是小孩子心性!”
他娘的,这圣母彷佛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刚才说话不温不火,甚至还假惺惺对我很在意,现在却刻薄起来。
缓了口气,她就继续说:“你以为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你以为那几个人现在真一点事也没有?我是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说你把我想得太善良?”
我草!难道刚才那些场景都是真的?
这圣母一席话,当是教人瞬间又变得惶然。如果不是幻觉,就这会儿消磨的时间,孙苗铁定被那些毒蛇吃得尸骨无存了。我哪里还按捺得住心情,再问道:“你什么意思?”
圣母轻哼一声,就说:“你说我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这句话对我而言何异于晴天霹雳,想到孙苗性命危在旦夕,直令人后退了三四步,再说话语气都有些颤抖了,复又问道:“孙苗,到底在哪里?”
圣母偏了偏头,没有回答,反而向我问:“你就这么想救她们?”
我他妈的救谁?除了孙苗我还想救谁?可现在我如何救得了!被那些毒蛇掩盖住,孙苗就算没死又能好到哪儿去!
圣母!是她!就是因为她,孙苗才会忍受那种折磨,就是因为她,孙苗才会连命也保不住!
呼吸霎时间变得粗重,抬眼看着圣母,在我眼里,她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对待仇人,就只能是你死我活!
直接把左手的刀柄摔在一边,右手提着唐刀就朝着那圣母冲过去,忍不住就大喝一声:“我杀了你!”
近了圣母的身子,抬手就是一刀,现在我就只想着要杀死她,管她是不是阴神,管她有什么古怪手段!孙苗如果没了命,我是怎么也得给她报仇!
那圣母复又哼了一声,就看到她轻飘飘伸出来两根手指,对着空中落下的唐刀一拈,正把唐刀牢牢夹住。我用力抽了抽,却是半点也不能让它动弹。
看到圣母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干脆也不用刀了,直接松开手,照着圣母的脸就是一拳头打过去。她只是偏了偏脑袋,拳头擦着她面上的白纱过去,将她的脸露出来那么一小点,却是没有损伤她半根头发。
不过由此却像是激怒了她。这圣母将指间唐刀扔到边上,就喝道:“对人不尊,该打!”
复而抬手一巴掌,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扇了个正着。脑子一阵晕乎,圣母一巴掌把我扇出去两三米远。
等到站定,我还想冲上去与她拼命,却突然听到她呵呵呵笑了一阵,便说:“你以为那个叫孙苗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吗?”
她这句话硬是让我把挥出去的拳头给收了回来。她彷佛是在告诉我孙苗没死,本来刚才种种就是幻觉,说孙苗去了蛇窟也只是圣母的个人之言,她假若想骗我,我也分不得真假。知晓圣母还有话没说完,就强行按着心里的冲动,捏死了拳头,静静看着她。
这圣母便又开始笑,笑得古怪,笑得畅快,说:“果然那女人是你的弱点,如此我就更舍不得她死了。你放心,就算她真的入了蛇窟,我也有办法把她救回来,她这条命,现在就在你手里了!”
在我手里?如此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圣母分明是把孙苗当做了对我的挟制,如此,无非是有事要我做。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没有对我做些什么,而现在,很明显我只有答应帮她做事,才能保住孙苗的一条命。
喘了口气,就对着圣母问:“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放了孙苗,怎样我也愿意!”
圣母听此就轻笑了几声,复而说道:“真的什么也愿意吗?刚才你还动了手了呢,现在我很不想在看到你那双手,就让它消失吧!”
这是想让我把自己的手的废掉?她没有明说要让我做什么事情,现在孙苗的情况也还不明朗,我终究犹豫了片刻,告诉她说:“你先让我见一见孙苗,如果她真的安全,我就随便你处置!”
圣母看了我一眼,很有些不屑地说:“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如果你把手去掉,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让你们见上一面!”
这圣母的话我明知道不可相信,但那又有什么办法,要让我不去在意孙苗自是不可能,现在孙苗唯有的活命希望也在我这里,怎么能不按照圣母的话去做!
长长吐出来一口气,终于调整好了心态,看了看地上的唐刀,就说:“好!我现在就废了这双手!”
掉脑袋也不过就碗大个疤,没了一双手,我就不信自己还不能过日子了。这便迈开步子,准备去把唐刀捡起来。
圣母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忽然就止住我说:“停!谁要你用刀了,你那双手我也不想砍掉,就找一块石头,把指头砸碎吧!”
我靠,好狠!
唐刀再怎么也是刀,它本身就锋利,废掉自己也只是挥挥手的事情。用石头把手指砸碎,那一次也就一两根,尚且是自己动手,痛苦洗不必多说,在心里而言,也是无比的苦难。
她这办法不像是要让我废掉自己的手,而是想看我折磨自己!我操了,难道她和我有仇?看着我这样会很快乐?
这个事情让人想不通。迟疑了几秒钟,圣母复又问了一句:“怎么,不愿意?”
他娘的,也要由得我自己才行,问些屁话!
我自是没有心思给她答覆,就往着周围看了看,在角落里捡起来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这块石头只是碎石,既不平滑也不称手,砸在指头上,铁定要让手指碎成肉末。
然而这个地方除了这一块石头,也没看见其他的,我甚至猜测,这块石头是不是圣母刻意摆放在此处。为了孙苗,我就没心思在意这许多。拿着这块石头就走到院子正中。
也只有正中的位置,才有石板可以把手垫住。蹲下身将左手按在石板上,右手抬着那块石头,眼看着自己的手,心情还有些难以平复。
圣母这时候还不忘补充一句:“记住一根一根地砸,我可是在旁边看着呢!”
一根就一根!
听了圣母的话之后,我就再不犹豫,摊开五根指头,右手用力,直接就把那石头砸在了左手食指上!
这时候只能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楚,额上瞬间起了冷汗,连嘴唇也痛得有些哆嗦。右手颤了颤,就把那石块抬了起来,顺眼一看,左手食指现在已经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已经可见,这时候从第二个关节处断开,仅仅有几丝鲜红筋肉连着,才不至于让食指与身体脱离。
圣母看着这场景,很是开怀地笑出了声,还说:“就是这样,再砸,把这根手指完全砸掉!”
已经动了手,我现在怎能不发狠,应了一句:“好!”就一石头砸下去,再有“噗”的一声响,整个儿食指就完全脱离了手掌,有殷红的血从断口处直接喷射出来,在地上成了长长一条。
硬生生把自己手指给砸掉,是个铁人也得感觉到痛楚。若不是几年当兵,我早就痛晕了过去,可即便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些,此时此刻,还是被汗水浸透了衣裳。
如此直接暴力的去掉一根手指,令得我手肘以下的部位完全丧失了知觉,手肘以上,也感觉到阵阵麻木,肌肉都在颤动。
圣母见到这个场景,却是忽然扬起了声音,便又听到了她那句让人熟悉的话:“继续!”
我禁不住重重喘了几口气,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砰砰砰”三五下又砸掉两根手指。这样一来,便实在有些受不住,就停了下来,额头上汗水直接往下落,滴在伤口上,有一阵绞痛。
圣母不知什么想法,“咯咯咯”笑了几声,忽然又说:“我现在倒是越来越想和你玩儿这种游戏了,实在教人开心得紧!”
妈的,变态是不是!看着我自残你很开心?如果不是孙苗在你手上,我就算死了也要让你不好受!他娘的,还游戏,这种游戏,是正常人玩儿得出来的吗!
这整只左手,现在就只剩下了大拇指和小指,中间是一片血肉模糊,还有没砸通透的森森的突出来,看着甚有些可怖。
我却不觉得可怖,任谁对自己身体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怕也只会剩下痛苦。
此间停了大概有半分钟,圣母看着或是不耐烦了,就催促道:“继续啊,把剩下的也全部砸掉!你不是想救那个女人吗,砸掉这只手,我就让她活过今天!”
孙苗!
圣母再次提起,我还是心里一震,尽管是痛得脑袋有些发晕,仍自再猛力砸了两下。我他娘感觉自己已经熟能生巧了,这两下把两根手指齐根砸掉,自此,左手就变作了光秃秃的一块,只有血肉,再没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