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和直意道:“先让大家停下来,在这歇会儿!”
“好。”
命令到达,众人很快把自己的马拴在阴凉处,又迫不及待的团在一起说笑。郑诺虽然同大家一样开心,可是以他对万春劫疾恶如仇的性格瞭解,还是忍不住对万春劫问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万春劫看看郑诺此刻波澜平静的面容笑道:“好,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诺一笑:“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放过岳步峥?”
其实大家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他贵为侯爷,对他的性子又不是十分了解,所以不敢贸然发问。现在郑诺问了,大家自然静的很快。
万春劫看着大家期待的面孔回道:“其实他跟我一样,都只是为了找郭展云报仇,只不过他的方法是潜在郭展云身边等待时机!”
郑诺的属下柳流忍不住问道:“他跟郭展云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柳流人如其名,不是下流,而是对世道的人情很是懦弱惧怕,也十分的随波逐流。
万春劫干脆直接的告诉大家:“因为郭展云霸占他的妻子。”
曾岑惊道:“那个什么玉嫔?”
“不是。”万春劫看着曾岑玩世风流的模样毫不隐晦道:“她叫沈玉嫔,岳步峥的妻子是沈宛嫔,是沈玉嫔的姐姐。岳步峥和沈宛嫔当年在沈母的见证下成了亲,之后不久就为了衰老病重的沈母出门寻药,没想到才走半年,药没找到却得知沈母归西的消息。匆忙着赶回家,途中又听说老婆被郭展云抢了去,而沈宛嫔誓死忠贞一生,当即随着母亲而去。偏巧岳步峥生性忠肝义胆,自然忍不了这样的屈辱,可恨打不过郭展云,所以忍辱偷生的潜伏在郭展云身边等待时机。”
“他打不过郭展云!”郑诺回想他当初的一举一动说:“原来在武林大会上,他好几次在郭展云差点打伤你时冲出来,都是为了想在那时出手助你一臂之力,而不是帮郭展云杀了你。”
万春劫在点头:“对。”
众人恍然大悟,柳流说:“原来是这样,我们当时还以为他要帮郭展云杀了你,还死命盯着他。”
“我也知道你们的想法,所以让你们把他留着。”
风流的人向来喜欢笑,曾岑在男女的事情上似乎颇有慧根:“那小子可真有艳福,姐姐走了,妹妹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沈玉嫔可不简单!”众人竖耳倾听,万春劫接着说:“她在江湖上有‘笑靥一枝花’的称号,笑起来可以迷死人,凶起来也可以杀死人。与她姐姐很不同,沈宛嫔从小就是农院里的大家闺秀温柔贤惠,据说沈玉嫔从小就喜欢打架,又喜欢见血。沈母知道她有这性格很是害怕,故意找个藉口把她送到了潭州陵山派,从此很少过问。后来好像是她太迷恋岳步峥,又偷偷的跑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曾岑说:“看刚才在武林大会的情形,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天生的痴情绝配。”
万春劫又想起两人吵架时的恩爱模样竟痴痴发笑。众人看的好奇,郑诺问:“你笑什么?”
万春劫的眼神突然有一种空洞:“我觉得他俩吵架挺有意思的!”
众人纳闷儿,林业国的得助手孜扬说:“吵架很正常啊!有人的地方就会吵架。”
郑诺看穿了他的想法:“你没有吵过架?”
万春劫失落的摇头: “看见别人吵架到是经常有。”
郑诺对他作笑:“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你还会觉得那女人很烦。”众人听郑诺这么一说,顿时发笑。
年近四旬的林业国看着打斜的日头建议道:“小侯爷,我们已经在这儿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是不是该启程了,要是在晚一些,恐怕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栈。”
万春劫回过头朝来时的路张望片刻,凝重道:“在等等,希望他能懂!”
“岳步峥?” 众人突然想起万春劫在离开武林大会时,曾背对着向他招过手。
沈玉嫔心满意足的把肚子填的饱饱的,岳步峥略有所思的把酒喝的足足的。他看着笑魇如花的沈玉嫔道:“玉嫔,你有看见万春劫在走时有招过手吗?”
沈玉嫔肯定道:“有啊,怎么了?”又回想道:“你觉得他叫我们跟他走?”
岳步峥很认真的点头。
“所以你一直都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步峥又点头:“恩。”
沈玉嫔也开始了深思:“那你打算怎么办?”突然随口笑道:“要不我们追上去看看,如果是让我们跟他一起走,他一定会在枫叶林等我们,如果到了那没人,就证明是我们自己多想了。”
岳步峥嗖的站起身:“走。”拉着沈玉嫔便往外跑。
才冲出大门沈玉嫔就停住:“真去啊?”
岳步峥明白沈玉嫔的意思,表明想法道:“我知道为人卖命不自由,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独自闯荡江湖,我们需要靠山!郭展云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但宛嫔的仇也算报了,万春劫算得上对我有恩。不管有恩还是有仇,只要有机会都得报!”
“你不怕他是第二个郭展云?”
岳步峥笑着摇头: “他不会,如果他是,刚才在武林大会就恨屋及屋的把我们也杀了,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却杀了阮次祥,因为他心存正义能够明辨是非。所有的事情都证明他了解仇恨带给人的力量有多大,一个睿智的聪明人是不会随便给自己设下绊脚石的。”
沈玉嫔再一次紧紧握住岳步峥的手:“你去哪我就去。”
郑诺看着斜的有点过头的夕阳,又看看倚在树角打盹儿的兄弟们,对万春劫问道:“你确定他会来吗?”
万春劫深深的吸口气:“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非要等他?”
万春劫面对郑诺: “因为他也是个重情重义至情至性的人,为皇上建立万圣宗需要他。”
郑诺不否认:“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而是招手暗示?”
“我希望他是心甘情愿的跟我走,而不是趋于当时的情势不利才跟着我。他和沈玉嫔都很聪明,一定能够猜到我的意思,如果他们是心甘情愿,就一定会追上来,相反若是不愿意,强行留着,日后对自己对万圣宗都没有好处。”
郑诺沉默。
红彤彤的夕阳把大地照得通红一片,影子也被拉的老长。
打盹儿的兄弟们早就清醒,虽等的不耐烦,但没一个吭声。终于,远处传来的稀疏马蹄声踏得人儿人心鼎沸,万春劫和郑诺已经笑着朝那方向走过去。
两匹马上的人看到了黑黝黝的马车,还有朝他们走来的万春劫,郑诺及众多官人。彼此欣慰对望迅速下马,飞奔着走近大家,岳步峥略带歉意兴奋道:“岳步峥太笨,让大家久等了!”
沈玉嫔也道:“久等了。”
此时最开心的人莫过于万春劫:“来了就好。”
郑诺嘴唇向上一勾:“你不笨,所以我们没有白等。”
周大海周将军也随和道:“赶了这么久的路,肚子一定饿了,还有些干粮,先吃着垫垫底。”
曾岑听到周大人的话已经把干粮和水都拿了过来,笑嘻嘻的先给玉嫔然后才给岳步峥。
两人手握干粮,看着一张张热情的笑脸,第一次觉得心是有力量的。道完谢后就把马交给了其他人,和万春劫一起上了马车。
兴元府
如果说巴州是武人的聚集地,那兴元府就是文人雅士的聚宝盆,跨过城门,映入眼帘的人羣皆是书生秀才,整条繁华热闹的街市大多陈卖的不是笔墨纸砚,就是琴棋书画,一派儒家风范。
这一行人边走边感叹,年约四十的骁卫上将军石井冈,他那浑然豪旷的气场并宣夺不了一切,只听他满心欢愉的说:“我们大宋的文人看起来就是那么舒服,不像萧辽和西夏的文人,一点秀才味儿都没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大家会意的一笑,终究是宋人,自然是看本家国土的一切来得更赏心悦目。
曾岑痴痴的接住话题:“是是是,说的对极了!我们大宋不光男人看着舒服,连女人别的地方也没法比!”
赶马车的石井冈下属化时中骂道:“瞧你那嗅样!见了漂亮女人魂儿都没了。”
马背上的岳步峥和沈玉嫔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在枫叶林曾岑先把食物给了沈玉嫔然后再给岳步峥,原来沈玉嫔也是个漂亮的女人。
郑诺却暗自思虑:“真不愧是武人的天下文人的天堂!先皇太祖和皇上太宗都是武人,却因此选择以文治国。”想着自个悄悄的摇了脑袋,当他拉回心神时众人还在说笑,他倒走至马车旁问道:“侯爷,要不要找个地方落脚歇会?”
“不用,只是路过此地,争取早一点回京。”
“好,那我们就挑最近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