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萱的父母三天前车祸身亡,起因是欧阳父疲劳驾驶。为了能参加女儿的婚礼,欧阳父几天没睡好觉,更是长途驱车赶往女儿所在的城市。
今天原本是小萱的婚礼,却成了父母的葬礼,参加葬礼的只有小萱一个人。
与薛家联姻是双方父母的意思,两家都是商人,也算略有成就。虽然欧阳企业建立不过三十年,与薛氏百年的的家业相比微不足道,但近年发展势头相当猛烈。所以娶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做儿媳尽管不好听,却对薛氏将来的发展又很大帮助。
薛家有两个双胞胎儿子,尊臣和召午,与小萱订有婚约的是双胞胎中的哥哥尊臣。尊臣比小萱大四岁,九岁时与小萱订婚,到今年已经十五年了。
与小萱以未婚夫妻的名义朝夕相处十五年,尊臣的爱却从来不曾给予过她,论家世,论容貌,方方面面小萱没有一点能比得上尊臣,无论她怎样努力,始终无法得到尊臣的正眼相待。
婚礼推迟一日,没有了父母,孤立无援的小萱只能任人摆布。召午早就对她说过,与欧阳家订婚是父母看中了欧阳家在薛氏之外开拓出来的市场,而尊臣只是按照旨意办事。从不把召午的话当真的小萱再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了,可脚下的路已经没法回头,十五年来小萱早已成为召午口中薛家的寄生虫,嫁给尊臣至少还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但是小萱万万没有想到当晚尊臣却做了逃跑新郎。
婚礼没了尊臣不代表没有新郎,婚礼照常进行,新郎换成了召午,只要欧阳萱进了薛家的门,是哪个儿子娶她薛父薛母根本不在乎。
当小萱从浴室出来,看见召午穿着尊臣的睡衣坐在他们的婚牀上,她就知道出事了。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小萱这颗十九岁的心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小萱若无其事的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她看着镜子里是召午说:“尊臣就那么讨厌娶我吗?我问,还是你说?”
连父母有时都会认不清两个儿子,欧阳萱却能轻易分辨。召午最讨厌小萱的眼神,这种好像什么事都能看穿的眼神。
召午关掉灯,猛地拉起小萱将她压在身下。
“我不是召午。”召午和尊臣不仅长相相同,连说话的声音也及其相似。小萱扭头不看她,淡淡地说:“你们的换装游戏什么时候骗住过我?”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尊臣!”召午扯开小萱的睡衣,起伏着的胸口在他眼前一览无余。小萱不反抗,她感觉到召午高举的男性特征,这个时候反抗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在婚礼之前,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召午把玩着小萱胸前的雪白,小萱的呼吸颤抖着。与召午此时的距离在她们十五年的相处中从不曾有过。
“推迟婚礼一星期,我要把爸爸妈妈葬到家乡去。”
召午有点犹豫,明天就是婚礼,他现在羽翼尚未丰满,还不能与父母抗衡。
“想反悔了?你可以派人监视我,不然也许我真的就不回来了。”
“哼,离了薛家你还有什么去处?反正欧阳集团在你手里也没什么用,答应你又何妨。明天早上我会安排飞机送你回去。”说完,召午帮小萱整理好睡衣,然后离开。
婚礼前一星期
乘坐薛家的私人飞机,浮云踩在脚下,小萱有种想让时间停下来的欲望。父母的骨灰盒被欧阳萱抱在怀里,小萱安详的脸庞好像小时候躺在骂骂怀里睡着了一样。
初次来家乡,薛召午没有派人陪护,他肯让小萱一个人离开薛家,就是料定了小萱不会逃跑。寄养在薛家脚下的寄生虫,如果敢脱离薛家,还不如去死。
北方某城市
下了飞机,欧阳萱有些紧张,她从没有离开过薛家,连旅行都没有过,不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应该怎么过,会发生什么,好在薛召午给了她足够用的钱,有事情就用钱解决。
先在搭计程车到海边附近找了宾馆住下,在机场买了城市地图,手机里也存有城市的交通图,迷路到不至于,只怕这里的人听不了她的外地口音。
向餐厅的服务员询问了海船出海的大约时间。
小萱选择了海葬,她的爷爷奶奶就是这样被爸爸安葬的,他曾经说过,他们一家就像漂泊的游鱼,无论游了多远,终究是游回家去的。
小萱不顾薛父薛母的反对,将原本已经入土为安的父母带回家乡,她无力选择自己的婚姻,至少想在结婚之前拥有片刻自由。
“爸妈,对不起,这个时候还拿你们做挡箭牌。”小萱看着父母的相片心存愧疚。
下午在房间里补觉,醒来时已经傍晚了。房间的位置很好,掀开窗帘便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夕阳照进房间让小萱张不开眼,突然有种想拥抱大海的冲动。
赤脚走在沙滩上,手里提着鞋子,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浪花浸湿了她的裙角,海浪一下下爬过她的脚面,顺便把她身后的脚印带回大海。
轻抚长发,海的味道很好闻。小萱忍不住轻哼起幼年时母亲教给她的儿歌。
日出的时候,小萱的父母已经永远的睡进了大海。跟着打渔的渔船出了海,海风很强,起先船长见小萱太瘦小了,怕她经不起海上的风,不愿带她上船。但是他听小萱讲述了非上船不可的原因,就不再坚持了。
在船上吃了早饭,最早打上来的鲜鱼直接丢进锅里,回去的时候鱼肉早就煮进了鱼汤里,疲惫饥饿的渔民们用干饼就鱼汤做早饭吃。渔民拉网时喊的口号,归来时唱的渔歌都让小萱感觉新鲜。
这里是与薛家完全不同的世界。
上岸的时候船长把他压箱底的宝贝送给了小萱,一条用鱼头骨刻制的护身符项炼,有了这个护身符,小鱼在船下就不会闹事,乖乖的进鱼网。船长说现在的人只知道出国赚大钱,忘记了国外也有国外的难处。
“这样的鱼头是上了年头的大鱼精,你说你爸爸把你们一家讲成鱼,但愿这个护身符能保佑你事事平安顺意。”
小萱接过护身符不知道怎么谢才好,它是船长亲手做的,戴的时间久了,棱角不再那么锋利,但粘合的地方仍清晰可见,船长打了一辈子渔才打到这么一只。
小萱用也是自己做的手炼作为交换,船长很喜欢,说要给小孙女当生日礼物。
告别了船长,小萱消失在城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