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时间倒流到小森刚刚随着慕容白一起回到安城的那段时间。
慕容度天听说慕容白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不愿履行婚约后勃然大怒,一边想方设法进行阻拦,一边派小森想方设法催化慕容白和林慕年的感情。
小森对慕容度天的话格外听从, 闻言就常常跑到林府去佯作无意的说慕容白的好处, 然后在慕容白跟前也看似很不经心的夸赞林慕年的好处。这么一来二去的, 小森就对这条路线极其熟敛了, 闭着眼睛都能走一个来回。
本来一切进展的看起来很顺利, 阿瑄回来了,慕容白依然铁了心的拒婚,甚至公然的在成亲当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陈述了自己的心愿, 彻彻底底拒绝了婚姻。
那天晚上,小森放心不下林慕年, 便偷偷的到林慕年的院子里去瞧瞧她。银辉洒落整个院落, 林慕年坐在石凳上面, 对着一坛酒喝得醉醺醺的。小森刚刚靠近,林慕年就抬起头来, 冲他一笑。这笑容里充斥着落寞,在寂寥的月光下,伴着浓浓的酒香,竟然让小森心脏一滞,就从此沉沦进去。
林慕年虽然脸上发红, 但意识还算清醒, 扔给小森一个酒杯, 嘻嘻笑着:“你这段时间可算是白为我忙活了, 现在就不要计较那些得失, 来陪我喝酒。”
小森本想婉拒,话到嘴边又不忍心说出口, 只好闷着喝酒。
他那时是真的不明白,像林慕年这么美好的女孩,少爷为什么要拒绝?
到后来他终于懂得,再好的人,只要不是自己心爱的那一个,正如一盘菜,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口味,都无法勉强着去将就的时候。他依然认为林慕年才是最好的那一个。
酒过三巡,人就容易迷糊。小森一边喝掉林慕年分配给自己的那一份,一边偷喝掉林慕年划分给她自己的那一份,如此往复几次,他终于站不稳了,瘫坐在一边,趁着意识清醒着把坛子里面的酒全部倒进花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慕年聊天。
林慕年哭哭笑笑,含含糊糊讲了许久许久,任性天真的模样完全不复平日里的端庄。
月光凉薄,但那夜的似乎格外温柔。清清洒满整个视界,渐渐地有一种情绪慢慢酝酿开来。小森注视着不停说话的林慕年,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林慕年面上酡红,呵呵的傻笑半天,指着小森说:“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难道你喜欢我?”
小森不受控制说道:“是的,我喜欢你。”这话一说出来,心底反而没有了半点忐忑,他骤然清醒过来,却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感激先前喝过的那么多酒,让他能够放纵开来述说自己的心情。
林慕年笑得更加娇柔,一对清澈的大眼睛流光溢彩:“你喜欢我?真好。哈哈,你喜欢我……谢谢你喜欢我。唔,既然你喜欢我,那我也要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不好?”问到最后,她那双眸子里面已经是盈盈的水光,像是要哭了一般。
小森顿时有了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着了魔的想要一亲芳泽。而他的确也做到了,当嘴唇触及到林慕年温润的眸子时,他像是久行沙漠的人终于看到了绿洲,疯狂的汲取这难能一遇的清爽。撬开林慕年的嘴唇,交缠的舌尖伴着这晚特殊的沉醉酒香,以及这莫名酝酿着的心悸触动,让人沉醉得更深更沉。
唇齿相依半晌,小森哑着嗓子问道:“慕年,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不愿意,白白占了她的便宜,在她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是谁的情况下,拿走她的清白。尽管此刻的他是有多么的难以自拔,又是多么不愿远离这难得的香甜。
林慕年痴痴的笑开,樱唇上面还是红肿一片,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憨:“我知道,你是小森。”
一切……已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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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缘由,虽然知道此事不能完全怪罪小森,多多少少也有一点自己的责任,要不是自己悔婚,慕年也不至于伤心到借酒浇愁,但是慕容白还是板着脸教训了一通小森:“好歹慕年也是一个大家闺秀,你怎么能如此轻薄她,日后一定要好好的补偿!”
这补偿的办法第一条便是办一个隆重大方的婚礼,将林慕年堂堂正正的迎娶进门。
由于林慕年有两个来月的孕,所以婚礼不能筹备太简陋,也不能筹备时间太久,以免遭惹旁人闲话。所以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过定、迎新等一系列的繁冗程序。
这个月的时间里,林行云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一些,偶尔能够醒来说说话,但往往说不到完整的两句就继续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前走火入魔的时候,他耗费了太多的体力,现在身体机能疲惫,需要大量的休息。但是成亲这日,他奇迹般的清醒着,就是神智不大正常,像是一个咿咿学语的婴孩一般,走路说话都需要人帮助。
唐浅裳答应认林慕年为义女,坐在上堂处看两人交拜成亲看得泪眼朦胧。
慕容度天亦是认了小森为义子,整个婚礼上乐呵呵的,但是也不忘见缝插针往四个年龄已经可以当爹的亲儿子投去警告的眼神,尤其是辛吉年龄最大,饱受的折磨也越多。
只不过四个人各有各的追求,一致无视了慕容度天的威胁,让慕容度天很是抹了一把辛酸泪。
因为准备时间有些急促,为了弥补遗憾,众人使出浑身解数来调节气氛,终于将氛围一次次掀到高/潮,每个人都玩了个尽兴。
林慕年穿着红色的喜服被几个姐妹一同送入洞房的时候,悄悄地问了阿瑄一句:“阿瑄,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在做梦一样?”
阿瑄心里一酸,她知道慕年从来都奢求幸福,而当她这一生终于安定下来,前方开阔明朗的时候,反而有些害怕,不敢相信苦难和伤怀已经完全远去。
阿瑄捏紧林慕年的手,一字一顿用力认真的说:“慕年,你没有做梦,这都是真的,以后你会很幸福的,你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林慕年盖了红盖头,但是众人都能感觉到她在盖头下面的笑靥,她同样认真的祝愿:“你们一定也会很幸福的。”
“那当然啦。”阿瑄调侃道,“好人有好报嘛,哈哈。”
闹了足足大半夜,几个女人发了疯似的狂欢。小玉举着酒杯跟在阿瑄后面边跳边唱,大声喊着:“阿瑄阿瑄,我也好想成亲哇,成亲真好玩,比逛街还好玩。”
阿瑄斗胆勾上了绝步的脖子:“姑姑你听到没有?小玉说她要成亲,你赶紧给她物色一个对象哇哈哈。”
绝步保持着良好的笑容,阿瑄却突然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剧痛,尖叫着拿开了手臂大呼小叫起来:“绝步姑姑不带你这么玩阴的!”
四周都是喧闹声,喜悦趁着这个契机,闯进了宅子里,并将长久的停留下去。
汉紫倚着一根柱子举着一杯酒慢慢品着,眼底薰上了醉色,笑容却是涩涩的。他的视线落脚处正是正在喂林行云食物的唐浅裳,她的笑容清浅温和,全全是幸福的样子,倒映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只沾满了蜜饯的尖刺,甜蜜的同时带来致命一击。
绝步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淡淡开口:“可还是放不下?”
汉紫苦笑:“若是能够放下,便好了。”
绝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放下是福,却也是苦。不放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任何事情,有开始就会有完结,你总要让自己知道,开端在何处,完结在何处。”
汉紫翘起嘴角:“你总是懂得如此多的道理。”杯酒下肚,话音一转,“那你呢?可有放下?”
绝步笑笑:“我没有放下,也放不下。只是我把记忆都装进了匣子里,尘封在脑海深处。不去打开,也不去回想,就不会痛苦。更何况,匣子在那里放久了,自然而然就蒙了灰尘,久而久之就自动被忽视了。纵使我想要去打开,锁生了锈,也打不开了。”
汉紫道:“如此,你竟然是最幸福的那个人。恭喜。”
绝步的笑容寂静浅淡:“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去哪里游玩,还是到凤舞阁当甩手掌柜?”
汉紫轻笑摇头:“我总是瞒不过你去。接下来,我想要再出去走走。在安城和南城待了这么些年,有些腻味了,再往外走,也许能够遇见什么赏心悦目的女子,安顿下来,余生,也就定了。”
绝步颌首:“想法不错。”接着目光转向举着酒杯疯闹的阿瑄,“不去跟她道别?”
汉紫笑笑:“我给她留了东西,她会看见的。绝步,我离开后,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在慕容白那小子还没有跟她完全下定论之前,就倚仗你们了。”
绝步答道:“放心。”
汉紫将酒杯搁在台阶上面,又说了一句:“绝步,他其实,也在安城。”
绝步声音低低的:“我知道。”
“如此,保重。”
“保重。”绝步说完这句保重,就觉得身侧有轻风拂过,力道不疾不徐,就像是他一直以来的待人态度,和善并且温良。侧过头去,只看得到台阶上面一只小小的白玉酒杯,在浅浅的月光余晖下,淡淡的散发着悠悠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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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散了场,阿瑄哼着歌摇晃着脚步往房间走去,心情甚好。
关上门,转过身,却被突然的制住。阿瑄惊吓的抬头,酒顿时醒了大半。
只见慕容白低着头含着笑望着自己,低低的说:“阿瑄,连我的贴身侍卫都成了亲了,你可有何想法?”
“呃,什么想法?”阿瑄吞了一口水,低下头嗫嚅着。
“阿瑄。”慕容白低低唤了一声,阿瑄刚刚抬起头来看,就被含住了嘴唇。
慕容白明显是喝过酒,身上全是扑鼻的酒味,但这个吻却温柔至极,一点点湿润阿瑄的唇,辗转反覆,渐渐迷醉了阿瑄的神智。
长舌灵巧的撬开阿瑄的牙关,与阿瑄的丁香小舌紧紧交织在一起,分泌出香甜可口的津液来。
阿瑄气有些提不上来,闷哼一声,声音已是娇媚,慢慢啃噬着两个人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