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布吉有些尴尬,觉得自己部落的纷争,把宁远牵扯进来,实在对不起他。
宁远却不以为然,他看了灰狈铁军的布兵阵势,心中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胸有成竹,自然信心百倍。
“曾兄,你若信得过宁某,就将风羊部的三百精英弟子,交给我指挥。三日之内,我必破灰狈铁军,把沐云会武士团,杀个片甲不留。”
瞧着宁远眼中坚定的目光,曾布吉心底涌上一股感动。他知道少年足智多谋,常有出人意料的点子,有他出手帮忙,便有获胜的希望。
“好,宁兄弟,从现在开始,由你来调动风羊部的人马,我会全力支持你。”曾布吉将一根羊角令,交到了少年手中。
风羊军令,可以调动风羊部的精英弟子,持有者权利极大。
看到这一幕,帐内众人面面相觑,望向宁远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谁能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以斩杀二十多名沐云会武士,甚至击退五百灰狈铁军?
这,简直是开玩笑。
不少人都摇头叹息,觉得曾布吉的决定,太过儿戏。
曾财仰天大笑,目露讥讽:“宁公子,不愧是传承弟子,果然够狂妄。好,我看你如何收场。你若真能杀退灰狈军,我当众向你磕头赔罪。”
话罢,他又是冷笑数声,走出了军帐。
“一条疯狗而已,宁兄弟别生气。这个曾财能言善辩,很受族中吴长老的喜欢,平时没少当众顶撞我。”
曾布吉低声向宁远解释。
吴长老,风羊部唯一的玄武境高手。他地位极高,就是族长大人,也得让其三分。
说话间,中军帐外,一阵呼声。
有人高声呼喊:“吴长老到了,吴长老到了!”
帐内众人赶忙起身,不少人脸上都露出喜色,纷纷笑言。
“太好了,吴长老终于肯出手了。这下,咱们必有获胜的希望。”
“是啊,吴长老已是玄武境四阶,‘风羊刀’使得出神入化。有他在,黑土部可算得救了。”
曾布吉亦是面露欢喜,抚掌道:“一定是爷爷出面恳请,才求得吴长老的出面。他开始不肯帮我,现在能来,真是太好了。”
宁远跟随众人,快步来到帐外恭
候。
听到喧闹声,慕云胭也忍不住走了过来。她凑到宁远身旁,好奇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数百名风羊弟子,放下手中的工作,纷纷站到了道旁。大家翘首期盼,目光充满希望。
等了好久,才见一队人马,缓缓驶来。
当先是举着战旗的八名护卫,披甲带刀,昂然走近。
那迎风飘扬的‘吴’字锦旗,绣着夸张的虎纹,真是十足的威风。
接着是一辆四驹马车,锦棚华盖,装饰了许多漂亮的珠宝。
最后面,紧随二十多名骑兵,各个铠甲明亮,骑着高头大马。
华贵的马车‘吱吱呀呀’走到帐前才停下。
布帘掀开,露出一张俊俏脸庞,原来是个稚嫩的侍女。
吴长老四十多岁,圆脸小眼,身子肥大。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颤颤悠悠跳下了马车。
宁远瞧见,他敞开的貂皮大袄,里面是锦花缎袍,艳丽的装扮,像个泰平集市的富家翁。
风羊部条件艰苦,族人生活贫寒,大家基本都是粗布麻衣,连曾布吉也不例外。
此人穿戴如此奢华,可见在族中的地位尊崇,平时没少搜刮油水。
曾财面露媚笑,卑躬屈膝地向吴长老问好,还对他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些什么,引得对方一阵冷笑。
“见过吴长老。”曾布吉垂手行礼,态度谦卑。
“免了。”
吴长老踱着方步,走向帐篷。
路过宁远二人时,他侧脸多看了几眼,望向慕云胭的眼神,透着毫不掩饰的邪意。
“这老头肯定不是好人,宁大哥,你要当心。”慕云胭俏眉微皱,有些不悦。
宁远点头,跟随众人进入帐篷。
吴长老斜躺在卧榻。
两名年幼的侍女,跪在身旁,揉肩捶腿,让他舒服得直哼哼。
众人站了半天,没有他的开口,谁也不敢坐下,脸上都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个老匹夫,仗着自己是族中唯一的玄武高手,还真会作威作福。
宁远才不管他,自己先坐下来,悠然地喝着茶水。
“都坐吧,站着干什么。”
吴长老冷漠地开口,同时狠狠盯了宁远一眼,他早就从曾财的口中,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曾布吉居然将‘风羊军令’交给了外族之人,真是荒唐!
这个宁远,修为不过是气武境圆满,也敢如此无视老夫,真是该死!
“布吉,老夫到此,是向你宣布一件事情。族中议会决定,风羊部不再参与,灰狈部和黑土部的交战。”
吴长老道:“把‘风羊军令’交出来,立刻拔营撤兵。”
听到这个指令,帐内的众人神色震惊。不过,有几个人却是目含喜色。特别是曾财,脸上笑容更是得意。
他们看着曾布吉,又望向另一侧的宁远,纷纷猜测,两人会作何反应。
“为什么?当初风羊部出兵,也是经过了族长的同意……”
不等曾布吉说话,吴长老将手一挥,目色透着不耐烦。
他冷声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领兵打仗,何况是面对灰狈铁军和沐云会。咱们已经伤亡了百余名精英弟子,这还够叫你清醒?别以为有族长大人罩着你,就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听了这话,曾布吉唇边露出苦笑。
原以为吴长老是来帮忙杀敌,谁知他此番到来,是想削掉自己的兵权。
回想起出兵前,爷爷殷切地再三叮嘱,族人寄予厚望的欢呼,妻子崇拜英雄般的目光。
还有那句——‘东山不倒,铁血如誓’。
自己的满腔抱负,想带风羊部崛起的雄心,随着吴长老的一句撤兵,完全碎了。
他的心,如冰。
“为什么?”曾布吉心有不甘,急切地询问。
“为了部落的大义!”
曾财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样,讨好道:“吴长老,那军令在宁远手里,我帮你抢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曾财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宁远身前,嚷道:“姓宁的,把风羊军令交出来。”
宁远摸出羊角令,送到他眼前。
“嘿,算你小子识相。”
看到对方如此痛快地交出军令,曾财大喜过望,伸手便去拽。
“哎呀,好烫!”
才一触手,便是火燎般的灼痛。曾财甩着手乱跳,看看指上,全是烫伤的燎泡。
原来,宁远暗运炎龙箭法的心诀,早将火之元力,输入令牌。
他神色淡然,缓缓开口。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乱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