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们来干什么?”老管家怒瞪着那些人,这不是来砸场子吗?
凌非环胸上前邪笑道:“叫你们主人出来,我们要在这里住!”
“你等着!”老管家厉声说完就冲向了屋子里,不一会带着两百多个手持家伙的家丁跑了出去,带头的则是付老何他的夫人珍嫂,个个表情都很不友善。
“你说你没事来找骂做什么?”池冥竹有些烦闷不已,堂堂嗜火境之主,居然要被人家这样对待,太丢人了。
弦音一看这架势,转身就要走,凌非见状,赶紧过去挡住他:“你想做缩头乌龟?”
“阿弥陀佛!贫僧不想做恶霸!”这个女人真是的,住哪里也比住这里好吧?这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相信我,阴离就在这里!”紧张的望着他,相信我吧,求你了。
见她这样,某大师长叹一声点点头,又走回去,屡先上前冲付老作揖道:“贫僧并非有意打搅,还希望……”
谁料……
付老根本就不给任何人面子,指着弦音危险的眯眼:“你说你一个高僧,我们都敬重你,居然带头闹事,你像话吗?”
弦音擦了一把冷汗,你会说哈吗?你都这样说了,他还会让我们进去吗?我的老天爷啊,这个男人缺根筋啊?
“胡说八道,你这道貌岸然的臭和尚,你家才有诡异,是不是知道得罪了池神就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的来我家找事?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这么没教养,你凭什么说我家有诡异?我看你就是个妖僧!”珍嫂双手叉腰不断的唾弃。
凤眼微眯,瞅着那不断撒泼的妇人,很是无奈,也没了对策,有些额头冒汗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跟这种人没道理可讲。
“呵呵!既然没猫腻的话,何必如此的心虚?证据没有,但是进去了,七月底之前定会有证据,房子这么大,住几个人你们也不吃亏吧?这样,吃的住的,我们按照客栈的比利给你们银子,如果再要拒绝,那我们就要直接叫来官府进去大搜查了!”凌非上前将那白痴和尚给推到了后面,同样叉腰看着他们,草!比骂人?老子也不差的。
就在两口子烦闷时,一个家丁跑了出来,匆匆忙忙的在付老耳边说了几句,又立刻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稍微驼背的老头眼里有过一层金光,小声道:“媳妇,骂弦音!把他赶走!”
珍嫂一听,立刻就笑了,这可是强项啊,没去看凌非,盯着她后面那个人民敬仰的和尚道:“是不是你带头来的?仗着武功高强就想住哪里就住啊?还说我们这里有猫腻,你知道你那缘度寺能维持到现在都是谁的功劳吗?要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你们能活啊?”
凌非捏紧双拳,该死的,有种你来说我,你他妈的说他做什么?
弦音面色开始有了尴尬,竖起右手继续礼貌的弯腰:“贫僧并无针对施主家,只是有些事很蹊跷……”
“蹊跷什么?”珍嫂双手叉腰上前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胸膛,目光阴毒,最后看向后面那几百个老百姓大喊道:“大家来评评理啊,我付家每年都要跋山涉水的去为缘度寺增添香火,你们说这和尚怎么都开始反咬一口了?这是什么世道啊?什么狗屁的得道高僧?你这么帮着这个女人,你说,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你说啊!”
“请施主息怒……!”弦音很想转身离去,却都忍了下来,从小到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你不说就是默认了?我的天啊!”珍嫂鄙夷的后退,最后指着他道:“你这个淫僧,你对得起我们这么供养你的人吗?要不是大夥,你早饿死了,大家以后都不要相信他啊,是个淫僧……”
淳牙握紧手中的摺扇,摸索着上前也礼貌的笑着弯腰:“施主莫要乱说,弦音大师向来都是菩萨心肠,怎会加害于你?如果真没什么事的话,又何须这般激动?”
“呸!老娘就心疼老娘那把银子,淫僧,把钱退还给我们……”
凌非见弦音冷着脸又要转身,直接拉住他,然后怒视着珍嫂:“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说他?你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吗?我就笑了,你可别忘了他是俗家弟子,带发修行,看上女人可以还俗,他要喜欢女人怎么了?”
“切!这不是还没还俗吗?看来你们才真是有猫腻吧?拉拉扯扯,啧啧啧!平时装得挺清高的,没想到啊,世风日下,变天了,和尚也快要逛窑子了!哈哈哈!”珍嫂可谓是字字带毒,一双大眼不断讥讽的看向弦音。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某女直接上前提着她的衣领就一脚踹向了她的小腹。
这可了不得,无数人都惊呼了起来,珍嫂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两只手直接抓住凌非的头发就狠狠的扯:“你这个贱人,没教养,老娘今天就替天行道!”
该死的,下手好狠,也不用武功了,就不信打不过你,也扯着对方的头发一个用力就推着对方滚到了地上,就以女人的方式和她厮杀,比指甲长?老子没指甲就掐死你,小手用力拧着对方身上的肉,下手极狠。
“吸……!”
池冥竹他们都猛抽凉气,傻了一样,全部目不转睛,地上的两个女人浑身泥沙,却还是打得你死我活,头发上全部沾满了草屑和尘埃,凌非的脖子上已经有几条血痕,就连雾儿都猛咽口水,第一次见凌非这样和别人打架呢。
弦音也震惊得不行,凤眼瞪得老大:“施主……施主你们别打了……”眼见凌非就要被毁容,赶紧过去弯腰用力拉开她们。
付老也在同时被妻子抱在怀里。
“放开我,老子今天非弄死她不可,放开我!”凌非急了,不断的想冲过去,奈何手臂被心爱的男人禁锢着,不断的挣脱都徒劳,气得她就要吐血,打不过那个女人她就不是凌非,贵生的女人。
珍嫂也在用力挣扎,就要和凌非来个你死我活,浑身都被弄得青青紫紫,小浪蹄子,下手还真狠,今天一定要报仇:“你这个小贱人,也是,狗男女!”
某女一听对方还是骂可受不了了,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的再骂他试试?老子今天就拆了你的窝!”她都舍不得骂,这个该死的泼妇居然还不闭嘴,啊啊啊啊她要杀了她,转身怒视着弦音:“放手!”
弦音皱紧浓密的剑眉,提醒道:“忘了来的目的了?”再闹下去,想住都住不了了。
白风白羽低头掩嘴而笑,老大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她不是说一切都要靠拳头吗?这怎么都上手了?
白玉邪和淳牙一起笑着摇摇头,女人和女人,真的是恐怖的战争,就比谁的嘴厉害?
“来啊来啊!老娘怕你啊?贱人!呸!”珍嫂见挣脱不开就尖酸的说起了最肮脏的话。
“呸!”凌非慢慢熄火,转头吐了一口带着沙子的口水,胡乱整理了蓬松的头发才小声道:“没事了!”得到自由后就指着大门道:“这里我们今天一定要去住,怎么?你们该不会是害怕吧?”
“你有病啊?居然这样来舔着脸要别人收留,能不要这么不要脸吗?”珍嫂差点就吐血,这些人怎么这么难缠?
“凌姑娘!他们要不愿意你们就别去了,要没地方住就去我家好了!”
“是啊!这又是何必呢?”
羣众都不断的议论纷纷,均是觉得这凌非有点不靠谱了,这样逼着别人收留的事也有?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凌非摆摆手,安抚道:“我知道你们全城的老百姓都很敬重付家,但是这里我们一定要进去住,不会打搅到他们家人的休息,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若不是心虚的话,会这么反对吗?”
“说的也是!可姑娘总得有证据吧?”一个富商摸着胡须眯眼问出。
证据,我要有证据就把他们拿下了,该死的,知了的叫声好烦人,边拍着灰尘边望向付老:“怎么样?你是让我们进还是让官府来嗖?”
一听这话,付老犹豫了,见妻子又要去决一死战就长叹一声道:“一天一百两!”
“我出了!”池冥竹第一个站出来很大方的说道。
“我是说一个人一百两,包括那三个小孩!”指向岭蓝卿怀里的喃喃和妮妮,还有左莺莺怀里的浅儿。
某池从怀里掏出十万两笑着上前送到了老头手里:“十万两,不用找了!我们走!”
噗……凌非是差点吐血,数一数,加上过几天才会赶来的冷驭鹰和冷凤临,这才不到十五个人,一天一百两,七月底最多也就四万两,他居然给出去十万两,大款啊,真羡慕,八百万人民币就这么丢出去了,没关系,找到阴离最要紧,自己的兄弟可不止这点钱财。
就是那奔雷弓都不知道能卖到什么价位了。
老百姓们一看对方确实住进去后才放下心来,不是他们没良心,而是历代就信奉池神,因为有池神,所以从不害怕会有什么天灾,那就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也是避风的港湾,如今他们说神灵没有了,大夥就觉得挡风的港湾消失了,内心里的恐慌无法形容。
说起来是对这个凌非很不尊敬,实则大家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找出个究竟大夥就夜不能寐,池神要被赶走了可怎么办?她说没有就没有吗?总得让大家都信服才行是不是?万一以后干旱怎么办?
走进大院里后大家才知道客栈和这里根本就无法比拟,一个人间,一个天堂,虽说处处都是仙人掌,可许多人不知熬,仙人掌难得开一次的花朵是最娇艳的,在这炎热的地带,火龙果属于四季可种植的品种,此刻依旧有许多比牡丹还要美的花儿开得繁华,奼紫嫣红,美不胜收。
那个管家很不友善的带着十来人穿梭过了无数条长廊,而凌非则四处张望,后面好似是一个温泉,此刻正冒着氤氲的瘴气,也是一个很庞大的建筑,嘴角弯起,说不定阴离就住在里面呢,并不是很担忧宗原藤,因为阴离不会伤害他,否则当时在地下城里他们就当着自己的面结束了他的生命了。
但是这事拖不得。
“你们记住了,只能往前走,不可往后走,后面是禁地,除了老爷,谁也不准进去!”老管家冷冷的命令着。
就在此时……
“宝宝乖乖……”
大夥顿脚,因为对面正走来一个抱着三岁女娃的中年男子,身材顷长,穿着华丽,可以想象出他就是付老唯一的儿子。
“少爷!”
果然,管家冲他礼貌的点头。
男子不屑去看任何人,没理会管家,抱着女儿便越过了所有人,直奔前方,可谓是爱女成痴。
“这里的人都挺高傲的!”池冥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寄人篱下,没关系,他们是给了钱的,也不算需要去看比人的脸色。
凌非摇摇头:“不是说生了女儿就会消失吗?这女娃?”
“要等继承产业的男丁出世后女孩才会消失,现在付少爷的妻子已经大腹便便,倘若生的是女婴,那么那个女婴就会被活活烧死,男婴的话,母亲就会毙命!”王晓诗附耳继续解说。
“活活烧死?”白玉邪显然不知道此事,所以大声惊呼了出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弦音也吓得不轻,这家的人个个都很是古怪,为何要活活烧死?
凌非按住心脏,该死的,这话好吓人,付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辈子就只要一个男婴和女婴吗?多余的就得烧死?
“好了!这里有十五间客房,你们自己去挑选吗,用膳时下人会送来,告辞!”拱手一下便骄傲的离去,也不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是特别需要的,很是没有礼貌。
望向那一排的古老建筑,还算整洁,看向淳牙道:“你行动不便,你住我隔壁,好有个照应!”
“好!”含笑着点头。
弦音冷着脸越过他们屡先走进了第三间,打开门后也没觉得不适,甚至比客栈要清新自然,摆设上几乎没有任何尘土,,放下包袱和无心,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走向牀榻又开始坐禅。
望着那孤寂的背影,凌非很想过去与他说说笑笑,很想像一只蝴蝶围着他翩翩起舞,幻想终究只是幻想,苦笑一下将淳牙安置进第一间后才走向第三间,很想快速进入,因为真的热得冒泡,大夥都纷纷进屋跳进浴桶里梳洗了,唯独自己没这个闲情逸致。
小手抬起,奈何始终都敲不下去。
弦音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眸,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对方要离去时才淡淡的开口:“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走?”
一听这话,某女赶紧打开门傻笑着进去,再反手关好,抓抓后脑上前坐在他的旁边道:“我怕你生气!”害怕听到你说一些绝情的话。
“倘若施主并无过错,贫僧又何须动怒?”云淡风轻的盯着桌子道。
拜托!要么你就大发雷霆,要么就破口大骂,这样像没事人一样的阴阳怪气,干脆把鞋子脱掉学他盘腿,歪头盯着对方那冷漠的容颜道:“我是想看你有没有生气,不用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的,真的,她那是胡说八道,你也是人是不是?否则就不会这么怕黑……”
‘唰唰’
某男转头阴森森的看着对方,见她还要说下去,粉唇开启:“贫僧何曾害怕过黑?”
凌非被吓得差点栽倒,蹙眉想起祈神山下那次乐道:“你忘啦?我们去祈神山下时!你吓得差点尿裤子……喂……我没撒谎啊!”他拉自己去哪里?一见是走向门口就赶紧一个翻身跃起,又坐在了牀榻上愤恨的指着他:“哎呀!你这个男人,胆子小还不让人说,你别不承认,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吓得躲在人家的身后!”
“出去!”弦音笔挺的站在牀前,大手伸向门口。
这么不友善?凌非摇摇头:“我不!”该死的!这个男人很是虚伪,他只喜欢听好话,这是真事是不是?他居然装作没发生过,自己那么保护他呢,绝不能忘掉。
某大师刚要用内力把她赶出去时,却发现了对方耳坠下方一条血痕,好似皮都被抓破了一样,想起对方和那女施主对打的场景有些觉得丢人,但是……也好笑,面无表情的昂首挺胸,拿着佛珠的大手也背向了身后,垂下眼睑看着她道:“你流血了!”
“我知道!皮外伤!”你被砸出血都没喊痛,以后小伤我也不会觉得痛,虽然有点火辣辣的。
见她没有要去敷药的意思,只能摇摇头走到桌子前拿过包袱里的活血化瘀的药膏,学她的样子搬过一个椅子坐在了对方的面前,倒出一点轻柔的涂抹向了那很是骇人的几道伤痕。
凌非再一次大喜过望,还有这灰尘的小脸开始泛红,很不自在,想不到对方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呢!偷窥过去,表情也如此的认真,不行了,心脏要爆了。
感受到一道视线正笔直的射向自己,手里的动作停止,两颗黑曜石般明亮的瞳孔斜斜移动过去。
凌非吓了一跳,低头抿唇幸福的笑着,双手不知道摆放在何处,在任何人面前都没紧张过,只要和弦音在一起就会莫名的紧张。
“你为何这般不顾颜面?大庭广众之下就和对方扭打!”武功不是很高吗?何须和一个毫无内力的女子一般计较?心胸就不能放宽点?
“谁叫她骂你了!”某女立刻反驳了他的话,我可是在帮你。
见她说得这般的理直气壮,某男内心一紧,刹那间就砰砰砰跳个不停:“咳……你就为了她骂我?”不敢再去看对方那灼热的目光,盯着伤口继续擦拭。
“废话,她也太泼辣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也不准骂你,否则我就弄死她!”保护媳妇儿是她的职责,他这么老实,又好欺负,她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擦拭完后才放下双手,抿唇想了许久才冷冷的问道:“你真这么在乎我?”
什么意思?要原谅自己吗?慷慨激昂的拍拍胸口,双瞳睁大:“当然啊,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为了媳妇儿我可以去死,没了媳妇儿我就生不如死了!”
油嘴滑舌……某男很是尴尬,如同冰棍一样的俊颜开始泛红,今日之事很是感动,从来就没人为了自己这么不顾形象,瞅向牀罩许久才幽幽开口:“那天……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在阴离的寝宫里吗?”见他一派正经,却面色绯红就爱到了心坎里,这个男人喜欢用冷漠的样子伪装一切喜怒哀乐,低头苦笑道:“你们去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你相信吗?就算去的不是淳牙,是个老头我都会直接上的,我忍了一个晚上,到最后就不是想要男人了,骨髓里痛得抽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如同像被无数条蛆虫在啃噬一样,特别难受!而脑海里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找个男人就能解脱!”
真的跟那些毒瘾犯了的人一样,那迷烟里放了罂粟花的成份,别说人了,估计就是百兽之王它也受不了,有谁能抵挡住毒瘾的痛苦?媳妇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也是,不管是不是被迫,我也难过,因为我知道你难过。
一说到这事弦音就觉得浑身都痛得快要麻痹,无奈的叹口气:“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冒险了,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不可以再这么自私。
“你……原谅我了?我发誓,我当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媳妇儿,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人,一直都是!”眼泪都激动得掉了下来,紧张的望着他。
弦音摇摇头,苦恼的仰起看着房顶道:“你让淳牙走!”不管信不信,总之这件事让他心有余悸了,甚至害怕。
“这……”凌非为难的低下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走的话就会遇到危险!”
“我送他回情人岛!”我送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都没有结果,而且迟早不是都要分开的吗?
“可是情人岛上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他要如何生存?”
“找一批佣人不就好了?”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见对方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凌非心里有着不忍心,也有着为难,下牀后点点头:“那我去和他商量一下!”为何要面临这样的场景?也对,如果自己要和弦音在一起的话,淳牙就迟早会离开,如果淳牙在身边的话,弦音会离开,这种三角关系最要命。
弦音也觉得很于心不忍,因为他知道淳牙是真的很需要凌非,可每次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单独相处就觉得异常的难受,我能为了你放弃缘度寺,你能为了放弃身边的所有吗?
“凌非?我正要去找你呢!想问问我们的婚事!”淳牙一开口就闻到了对方的味道,咧嘴温婉的笑着,露出了数颗洁白皓齿,永远都那么的令人如沐春风。
凌非惊愕的抬头,瞅着他那开心的样子就怎么也开不了口,眼眶开始红润,也笑道:“进去谈!”
“好!”淳牙很开心她这个时候能来找他,说明她时时刻刻都有想着自己,高大的身躯摸索着到了桌子边上,最后大手摸了摸椅子坐了下去,听着对方将门关好就觉得她也有大事要和自己说,莫非是阴离的事?否则关门做什么?他又不是弦音大师,不怕被人看。
等坐在他的对面后就想着要如何去开口,倒过一杯茶放进了他的大手里,低头小声道:“我送你回去可好?”
刚笑着把茶杯送到嘴边的淳牙顿时定格住,几乎不用去想对方的话,眼泪就那么滑落了下来,以前走他知道她一定会找他,可现在她却亲自说出口,大手顷刻间颤抖了起来,半杯黑黄色的物体也激起了大片涟漪,慢慢搁置桌子上,黑瞳胡乱的摇摆,又一次的渴望自己能看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僵硬着。
“好!”不需要说太多,一个字便足够,我说了,有一天你若想让我走,那么我就走,不会多做停留,我也不想拖你们的后退。
见他这么难过,凌非也擦擦眼泪,该怎么办?哭着仰起头看着他很是痛苦的诉说:“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他,真的,从一开始就喜欢,淳牙,对不起!你可以打我骂我,我决不还手,你知道吗?看到他难过,我就心如刀割,想着每天都能看到他,时时刻刻……”
已经泪流满面的俊颜上依旧带笑,那种无奈的笑,凄凉的笑,不明白为何老天爷要这样来折磨自己,从来就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要得到这些惩罚?同样是人,为什么都能看得见世界的美好,只有自己一出生就双目失明?同样是男人,为何自己就得不到对方的心?
“凌非……你很残忍你知道吗?难道我就像一件衣服吗?需要时就穿一穿,不需要时就可以毫不留恋的抛弃!你明知道我不会纠缠你是不是?你总说要我不要自卑,可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自卑过,因为没有眼睛,所以我不会要求什么,因为我觉得你能带着我在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让我慢慢的沦陷,听着你说要当我眼睛那一刻开始,我感到了幸福,可是你却又把我推向了深渊!”抬手摸了一把眼泪,起身缓慢的走向门口:“我也不用你送,大师说得对,富贵在天,倘若该死的时候不管你怎么去抗拒还是会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管如何,我还是祝福你能幸福!”
“你要去哪里?”起身过去拉住了对方的手臂苦苦的劝解:“你听我说,弦音会亲自送你回去,而且会买几个佣人在你身边,你会找到那个真正爱你的人,一定可以的!”
淳牙感觉到灵魂正在被抽走般,甩开了对方的手,‘砰’的一声,靠在了紧闭的木门上,缓缓下滑,最后岔开双腿坐了下去,两只大手搁置膝盖上互相揉搓,发出了低沉的呜咽,从来不知道人活着也可以痛成这样。
颤抖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手绢,摸出里面对方发出誓言时扯断的一缕青丝,松开大手,任由那些柔顺的黑丝一根一根的落地,淳牙从来就不会要求你离别的男人远一点,你以为我真的好受吗?每次看到你和弦音在一起,心里都好痛好痛,我也不傻,只是觉得没资格去要求而已,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难受?
是你自己说会和我成亲,会永远照顾我,会爱上我的,既然这么爱他,又为何要来跟我说这么动听的话?让我如今走进了你温柔的陷进里无法自拔,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为何还要来说这种话?
“对不起!淳牙,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没想过会和他在一起,一开始我是真的想和你一生一世的在一起,照顾你,怜惜你,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弯腰将对方抱紧了怀里,老天爷,我该怎么办?他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选择?
“我说过……呜呜呜……如果只是可怜的话就不要带我走的!”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就是可怜我,如果他不爱你,那么你给我的算是什么?施舍吗?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需要一个女人来施舍吗?
“不是可怜,真的不是,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也想过可能会爱上你,可是我现在自己也很烦躁,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就不能好好的生活吗?”
淳牙捏拳推开她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焦急的想离开这个很是伤心的地方,一刻都不想留下,虽然我是个瞎子,可是也有我的尊严……
池冥竹一直就斜倚在门外,看着淳牙那急急忙忙想逃离的样子就有些可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对待身体有残缺的人比较容易心软吧,冲凌非道:“我去吧!”说完就飞了过去,跟在了淳牙的身后。
凌非瘫坐在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捻起地上的发丝看了看,想起刚才的话,‘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自己的脸上,这一生三个人就这么在一起度过吧,保持朋友的关系,弦音,你痛苦的同时有我陪着你痛,可是没人可以陪着淳牙去痛。
长叹一声起身走了出去,没有敲门,见他还在闭目打坐就淡漠的说道:“他离不开我,以后……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合上门才低头沮丧的走向自己的房间,疲累的直接倒在牀榻上,决定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不管,也不想,累了……真的累了!
怪不得老师说只要是学生就都不够成熟,想法幼稚,自己何尝不是做事从来不深思熟虑?毛毛躁躁,只追求速度,从不考虑质量,原来自己这么幼稚,以前的自以为是害了这么多人跟着痛陈心扉,如果我够成熟的话,就不会在爱了以后害怕什么孤独终老就去找下一个,弦音,你为何就不能多体谅一下呢?
呵呵!你能怎么体谅?感情本来就是这样,容不下第三人,那就不要感情,大家都做朋友,直到你们其中一个找到了真正属于你们的真爱后,我再考虑我的事,如果你们都会喜欢别的姑娘,那么我也会真心的祝福。
我没淳牙那么脆弱,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没有感情我照样活得自由自在,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所以都不要来担心我,再怎么伤心我也会选择性的忘记,再怎么难过我也能克服过去。
夜晚
在池冥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淳牙终于走回凌非的房间:“我跟你说,这个感情不是说来就来到,得慢慢磨合,她现在被弦音迷住了,只要你用心,一定可以打动她的!”
“可是我现在都没力气去磨合了!”边进屋边苦笑着说道。
“别说了!我一定可以帮你的!我去把弦音叫过来,你们三个好好谈一谈,她不放你走说明就是在乎你的,如果只是同情的话,她不会因为同情就放弃自己的感情的!”说完就跑了出去,上帝啊,天晓得他多忙?
凌非啊凌非,你真是造孽了。
睡得正香的某女闻言醒来,一见淳牙就激动的翻身下牀上前抓着他的双肩翻看:“有没有受伤?”
“没有!”伤都在心里,你是真的不想我走吗?是真的喜欢我却连你自己也没发现吗?对弦音的真是迷恋吗?很是怕错过了属于自己的感情,所以再苦再痛我也留下。
将他按在椅子上,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有决定,现在她知道该怎么做了,看到弦音进来就直接单刀直入:“是这样,我想我们以后就一起生活好不好?”
本来弦音还在想她是不是要自己送走淳牙的,一听这话直接转身。
“弦音!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的意思是大家一辈子只做朋友,不是要脚踩两只船,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来逼我?就算是我的错好了,可错都错了,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办?
“贫僧留下来确实是想和大家一起解决阴离的事件,施主不用来征求贫僧的意见,到时候贫僧自会离去!”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凌非抓抓头发,见淳牙伤心欲绝,就赶紧握手道:“算了,他要这样就随他好了,去修佛也好……”
“呵呵!我明白了!”淳牙也起身要走。
“我和你成亲!”你们逼我好了,如今除了这一条路我别无选择,既然注定要有人痛苦,那就我来承受,弦音,我无法把我们的幸福加注在淳牙的痛苦之上,你难受,那我陪你难受,一辈子,我都陪你。
闻言淳牙有些无法置信的转身,见对方走过了就激动的抱进了怀里,凌非,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会用我所有的爱来包围你,请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幸福的,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原谅我的自私,淳牙一辈子就这么点私心,我真的管不了弦音大师是否会难过,真的管不了。
小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好了!没事!回去后我们就成亲,一辈子都不离不弃好不好?”你已经够苦了,真的够苦了,我不能再让你苦下去,既然决定要痛苦一生,那么我就让你幸福,这一生,让你得到幸福。
“如果以后还有想让我离开的念头,请你不用说出口,没了你我也不会真的继续活下去的,所以到时候你直接给我一刀便是!”自杀是懦夫的行为,但是死在你的手里就够了。
“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更不会给你一刀,这次以后,我和大师就算真的了断了,他继续修佛,我们继续像以前那样生活,和岭蓝卿,宗原藤,雾儿,他们快乐的在一起,这一生就这样吧,反正人都是会死的,婚姻不一定有爱情,这话太对了,婚姻也有许多无奈。
翌日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游荡在付家的各个角落,一双眸子不断的观察,后面的院落不让进入,定有古怪,或许那就是阴离的老窝,虽说不是很富丽,可对于那种隐姓埋名的大人物来说也不无可能。
从今以后都不再考虑感情的事,弦音要走,也不会再去挽留,走吧,最起码离开了我你不至于会无法生存,从现在开始,我凌非只专心做我的想做的事,这江山必定拿到手,至于会不会做皇帝还不愿意去想,要用忙碌的生活来阻挡住心中的痛苦。
并未直接就去后面,而是先在前院观察了起来,找不出一座和地下城相似的建筑,怎么会这样?这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