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在家是一种很无聊的状态,也没什么地方想去的,我就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家看电视了。
在赋闲了我认为N久的时间后,我终于开始有了事情,就是到热闹的大街上逛逛。
走在缤纷的大街上,走在繁忙的商场里,试衣服买食物,一天一下子就被闲逛掉了。
当在街头与人擦身而过时,我转了一下头,发觉走过的人是那样的熟悉,她也回过头来,目光相遇的时候,她对着我绽放了一个七彩的笑容。我高兴地过去拥抱她。这是我初中兼高中同学吴佳。
虽然在高一的时候没有和吴佳同班,但高二文理分班后,我又和她分在了一个班,一直到高考,我们都一直在一个班级里。
初中时候和吴佳的不咸不淡的关系到了高中都因着初中这个底蕴而变得带有着说不出的亲密。
我看着变得更漂亮的吴佳,笑着说道,
“找个地方,我们再好好聊聊。”
吴佳也笑着点头。
刚坐到奶茶店里,我就笑着问吴佳,
“哎,老实交代,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怎么变这么漂亮?”
“想多了吧你,本姑娘是天生丽质,只是显现得缓慢而已,跟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嗯嗯,佳人天成,我等望尘莫及啊!”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了。”
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吴佳接着说,
“有两年没见了吧我们,上次在羣里你好像说是去了外省,你去了哪儿呀?”
我把自己的学校和专业向吴佳介绍了一番。吴佳却轻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是学精神医学的,真没看出来。”
说着还特地上下打量我一遍。
我鄙视地看着她,
“人不可貌相知道不,而且我选这个专业怎么了,很奇怪吗?”
“好吧,也没很奇怪了,只是我觉得你总想东想西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选些有趣的专业,像设计,绘画,建筑策划什么的。”
“是吗?”
我摸摸自己的头。
“对了,我们初中也有羣建起来了,我发了羣号给你,你没回应,你也加入吧。上次大家还讨论各自的去向呢!有几个 同学都提到了你,不过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大家还猜呢。”
“是吗?我应该是没看到,我的账号加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时候发过来的消息我都是直接删了。”
提到初中我的心微微一跳,不由得想到了翟熠杨,但似乎已再没当初的那般浓烈的痛苦感了,现在只剩下淡淡的一种惆怅的气息。
我已经放下了他了吗?我在心底问着自己,但也不知道答案。
我看着面前的吴佳,轻笑着听她讲述她的大学趣事,偶尔也插话回应她。
与人交谈的时光是快乐且短暂的,当我还是意犹未尽之时,天色却阻止了我想要再诉说和倾听的愿望,它将我的口腔封存起来,将我与交谈的人的距离渐渐拉开,我被迫被黑夜拽向回家的旅途,尽管不舍,却无可奈何。
因为,我的口腹等待母亲用她的汤勺将其慢慢注满。
有什么是我从始至终确信不变的呢?
当我躺在牀上的时候,我这样询问着自己。
我以为当我辛苦暗恋一个人之后,那段时光是我永不能忘怀的。即便有消退的一天,那也将是很久很久以后。而只是三年而已,在我不曾见到他的三年时间里,我已要忘记他了,我所给予他的期限仅止于此。他成为了我记忆里静止的角落,他在我不断螺旋的记忆的光圈中变成了如照片般静止的影像,凝固在了过去这个词所束缚的场景里。
曾经带着火般炽热的心情现在对于他只剩下了将被熄灭的火光,已卷不起什么大浪了。
我看着上方的天花板,轻轻询问自己我原来是这么善变的吗?
我又想起晚上吴佳重新发给我的初中班羣号,在我思索良久后,我终是未加上这个羣号。那浓浓的带着过去的一切的记忆的羣号,它那简单的数字都让我看得炫目,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在那里面打的任何字,那都带着过去我对于翟熠杨不可抹去的回忆,既然要忘了,那就都忘了吧。
初一那天跟着父母到亲戚家拜年,却意外地被问到有男朋友了这样奇怪的问题。我笑着摇头说没有,那开朗的长辈笑着说可以找一个了,大学要谈场恋爱才是大学嘛,等以后工作了就没时间谈了。
对着这样的长辈我只好挠挠头说不急不急,我还小。
长辈哈哈地笑着,并未再说什么。我不觉地松了口气。
讨厌被家人或者冠以长辈名称的从未真正熟悉过的人问到自我所以为的关于自己隐私的话题,即使是爸妈,有一些方面,自己也总是尽力隐藏。自己心里所带的奇怪的隐秘的想法,有时让自己感到奇怪,却未曾阻止。
我在这样略带着无聊的假期里,在感到无聊的时刻,心里就在无比地盼望去学校日子的来临,我渴望着见到司机,虽然带着忐忑,但总带着微弱的希望告诉自己,司机应该不会为了我这不算骚扰的骚扰就放弃赚我的钱吧,那他不是亏了吗,司机应该不愿吃这个亏吧。
胡思乱想的时刻似乎将时间变得无比的漫长,在我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一切都没发生什么显着的变化,一如我原来看过去的天空,瓦蓝的不带一点变色,阳光斜斜地照着我,感觉不出它照射角度的偏移。明明我觉得自己发呆了好长时间的说。
我走在寂静斑驳的道路上,一旁是民居,一旁是树林,再向前走去是木材加工厂,不时地会发出一些刺刺的切割木材的声音,明明几年之前这里还只是一片寂寞的森林,在我未曾意识到是时候,这里的安宁都被突如其来般的打乱了。一切总是这么瞬息万变,我总是迟钝地不知道应对的法则。
就如我看到翟熠杨和别的女孩一起高兴地离开的那个下午,也只是呆滞地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而已。我做过什么呢?或许是哭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