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这只是沿于表面的正常,虽然这似乎只是我的想法。
司机叫了另外四个人上车后,就开始认真地开车。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我也再度陷入昏睡中,这是我在司机车上找到的缓解自己的晕车最好的方法。在我已经没什么感觉的时候,我对什么都没有想法,而当我再有知觉的时候,车里就只剩下我了。
我朝外看去,司机远远地站在阶梯一角,目光望着前方,不知在思索什么。而原来,他都是靠在车窗上的,在我的印象里,他几乎未曾远离车周围半径一米的外面。
我的眼神还带着迷离,模糊地看着司机的表情,但最终,略微近视的我都没有看出什么。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呆滞般地看着远方,一点儿表情上的思索空间都没有留给我。
我隐约地感觉到是我的问题,让司机想远离我。
司机是认为我轻浮吗?在他眼里,我这样一个小姑娘,就敢这么大胆,随便向一个不熟的成熟男性投怀送抱。
这是很需要谴责的行为,不是吗?
可是,即使会被司机看不起,如果再给我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向司机提这个要求。冲动来得如此突然,如委屈一下占据脑中央,我对于陌生人的拒绝的不可释怀酿造的是潜藏在我心底的一如往昔被男生嘲笑名字时的深深难受,它们可以被压抑,但总有被释放的一天,而***,是司机轻笑的样子。那带着包容的笑容,就如司机安慰我的话一样,让我想靠近,再靠近看看。
司机会宽容我的行为吗?还是再也不理会我?或许经过我这样大胆的行为,以后司机再也不会来我在的城镇了,我再也遇不到像司机开车这么平稳的司机了。
我不要这样,绝对不要这样,我在心底叫唤着。
“翟云,翟云...”
我默念着司机的名字,在心里思考着对策。
要怎么做呢?
要跟司机说这只是开个玩笑吗,这会不会让他更不想理我了。
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呢,会不会让司机觉得我在耍他玩,因为我连句解释都没有,真是太没诚意了。
还是女汉子一些,对司机说既然我都已经抱过你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对你负责吧,这会不会把司机吓倒啊?
还是直接地问他是不是躲我啊,如果他说只是我多想了,我该怎么回答呢?
......
想了一堆对策,好像都没什么有用的。直到司机叫大家上车,提醒要走了,我都不知道应该用哪个对策对付司机。
好吧,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阴谋主义者,实在是不会想啊。
行进道路中的偷偷观摩,司机似乎都没发现,或者可能是都当做未发现,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的道路。看司机一脸正经的样子,让我连离家差不多还有多少里路这样简单至极的问题都问不出口,更别说想和司机谈谈心啥的了。后面还有四个人在盯着,即使我小声地和司机说话,声音也绝对是横贯整个车内的。
眼看着开车的时间越来越长,离我家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近。我已经顾不得车里空调难受的味道和越来越放肆的胃了。
我像是没话找话地问司机离我家还有多远。
翟云看似平淡地看了我一眼,但我总觉得他饱含深意似的,之后才回答道,
“也没多久了,还有半小时应该就到你家那里了。”
司机好像没什么变化,意识到这个,我努力地吞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
“挺快的呀,我还以为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我嘿嘿笑着应和着。
“你不是会晕车吗?小姑娘,还是再睡一会儿吧,等下到了我叫你。”
好吧,听到司机这么说,我明白他是不想再和我交谈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自己说睡吧,睡吧,然后闭上了眼睛,乖乖地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是个短暂的时间,与在另外时候漫长的令我下一秒恨不得跳出狭窄的空间的另外的汽车相比,在翟云的车上, 现在的我想静静地拥有这待在安稳车子里的每分每秒。虽然空调时时来骚扰我的胃,但车身也不停地给我抚慰,这样痛 并快乐着的地方,让我产生了不舍的情绪。
这真的是很奇怪的现象,我从来都没有对坐车产生这样的感情,我看了一眼司机,心里想着或许是因为开车的人不同吗?
但终究,路有尽头。
当车缓缓停下的时候,我知道,再怎么样不舍,我终是要下车了。
司机安静地下来帮我拿行李箱,也不看我。
他应该还在在意我抱了他吧,我想。
沉默地接过自己的东西,我忽然抬起头,对着司机说道,
“下次见了,翟云司机。”
说完,我也不看司机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看我,就匆匆提着行李箱走向车身的反方向。
在这直线上走了我认为的好久之后,我才慢慢地回过头去,那车身发动的声音在我走出没几步就响起了,当我回头时, 已经看不到车子的身影了。恍如它从来没有停留在这里过一样。
我并不在乎地看着那已空空的车子存在过的位置,想象着它停在那里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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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身体光滑而且耀眼,银色的车身带着圣洁的光辉,虽然它是一辆普通的麪包车,但在我眼中,却承载了我所有对于坐车的美丽梦想。它实现了我坐车不晕车的愿望,实现了我对于晕车晕着晕着就习惯了的宣言。
在我眼里,这是一辆伟大的车,伟大得让我想俯首膜拜。
在我眼里,在我能够成功坚持到坐到最后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这辆车,或者说,是开这辆车的司机。
但,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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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空地蔓延至远方的柏油路,那么蓝,又那么暗,让人对它心生希望又感到希望渺茫。为什么柏油路不是湛蓝色的呢?或是纯净而又充满希望的天蓝色?这样的蓝色更能给人以希望的想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