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
“哈咿,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来?”
“……到底怎么回事……夏川桑……”
“是阴阳术么?为什么夏川会阴阳术?”
……
这是一个古旧的庭院,他们降落的地方很宽阔, 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概可以这么说。虽然这种转移的法术并不是说不能定目的地, 但是作为一个半吊子, 能够将他们真正的送到目的地还是幸运占了大多数。
幸运值不是E真是太好了呢。
“……夏川小姐?这些是……”被声音以及力量震荡的波动吸引过来的以首无为首的妖怪们都一脸愕然的看着这忽然出现的人们。
“……阿夏!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是来问她为什么会用转移的法术到这里来的土御门最先注意到的却不是那些事情, 她看着夏川明显空荡荡的手臂,明显的被震惊了,顾不得质问她的法术来路, 她看着夏川的手臂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一点意外而已,对了能帮我把他们安置一下吗?白兰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也不想带上一堆累赘战斗。”夏川有些干涩的扯扯嘴角, 很僵硬的转移着话题, 原来阿玖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还以为她还会在京都蹲上一阵子呢。
“阿夏……你说你要去干什么?”土御门看着夏川,忽然就露出了笑容, 但那个笑容堪比寒风,夏川稍稍的抖动两下,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退,早知道就不要过来了啊,阿玖你动作那么快干嘛?!
“不不不, 我什么都没说……”她很明智的摇着头, 糟糕把阿玖惹火了好像, 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啊……
“玖酱, 还是先让他们进来再说吧, 夏川桑的伤,说实话我也有一份责任在里面呢。”虽然只是无辜受牵连, 但是夏川变成这样他好歹还是要负上一部分责任的,完全搞不懂为什么那些人类感觉比妖怪还像妖怪,身着和服的奴良温和地道,将众人迎进了屋里。
毛娼妓奉上茶水后就离开了,留下这一羣惊魂未定的人类和一众脸色奇异的妖怪在里面。
“头……头是飘着的……”
“没有……脖子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
一种老弱妇孺……哦不,是幼弱妇孺神色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众妖怪,当然最恐惧的还是那个没脖子的长相俊美的青年。
那……那就是传说中的首无吗?妖怪……也就是这里的看起来就不可靠的人形物体全是妖怪吗?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从来只在传说中出现的东西竟然在现实中出现了,而且,看起来夏川还和他们的关系挺好的?
而在另一间屋子,夏川正和土御门对峙着。
“阿夏,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土御门跪坐下来,她极不喜欢这样的坐姿,但是既然已经这样坐下来了那就说明她已经很认真很严肃了。十年前也好十年后也好,那个世界也好这个世界也好,她最在意的就只有一个人——夏川六花。
追寻着的理想也罢,最后的愿望也罢,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生命中不可剥离的人已经渗入进来,密不可分,和思想一样存在,不曾消失。
“白兰,你应该知道吧,现在不仅仅是野心了,他的梦想,也许会经由这件事达成。代价的话,大概就是……”
“……我们的尸骨。”
少女也将坐姿替换过来,白兰的野心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从来没想过会真的成真,因为有人会阻止他,而那些人,现在已经聚集起来,一同去抵制那个疯狂的梦想。
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已经有了觉悟,他们已经明瞭了自己的责任,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明瞭了,不奋起抗争的话,他们……他们所重视的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
“不是……是蝴蝶效应么?”本来想说不是有十年后的他们在么,可是想到那个从未来而来的沢田纲吉,土御门就意识到或许一切与他们有关。
“……太多的穿越者集结在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承受不了这样的密度从而崩溃?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
“阿玖,或许你已经明白了我想要做什么,所以我不在多费唇舌,我想你也明白……”
“……这是最后的赌注了。”
不仅仅是这个世界或者他们的性命的赌注,也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秘密,所有的一切,或许就因为这个而揭开面纱。
也是时候了。
是时候明瞭一切,是时候做出抉择,是时候看清形势了。
“我知道,你是自愿来到这个地方的,因为我在这里。但是我却不是自愿的,我想知道答案,即便对那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留恋,但是,还是想要知道真相,我不想就这么被埋在鼓里,一直!”
“沢田君呢?”
“……那么你将沢田君立于怎样的境地?”
“失去了一切还失去你,他会怎么办?”
“……他不会失去一切的,他会好好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相信他,就如同他相信我一样,我相信他。”
土御门无话可说,但她明白,不管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问题,是好是坏,其实她都无力参与,即使强行参与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他们两个人无疑已经将对方理解透了,即使不愿意,但是还是包容着对方的一切,相信着对方。即使有过后悔,下一次却还是会那样做,他们都明白,他们哪一方都不会轻易妥协,即使知道竖立在面前的是绝对不会有意外的结果。
“那么,现在你打算做什么?”土御门深吸一口气,不管怎样明白,但实际上她完全不明白他们这种相处模式,那简直不能算是恋人的相处方式,但是两个人的心思又是相互交通的,即使相处方式像夥伴更胜于恋人。
“你明白的不是么?既然想要得到最终结果,那么就只有找上最终的那个人,只是现在……大概时机未到吧。”尤尼需要时间,他们所有人都需要时间,要怎样才能走到最后,这是一个难题,大难题。
“……我知道了。”夏川一眼望过去,却只看到土御门低下的头,或许应该用后脑勺来表示比较恰当。
她还是放不开啊,夏川默默地叹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明白到底要怎样跟纲相处才像真正的所谓“情侣”,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想这些事情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征服或者臣服。
若这次大难不死,便舍了这些又如何?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夏川还是忍不住这样祈愿着,只希望能够大难不死。
“那么接下来,就先把他们寄放在你们这里,我还要回去和他们一起对敌。”夏川毫不犹豫的起身,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动摇她的心神,对着对面的女子点点头,“送我回并盛吧。”
虽然看似没花多少时间,但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
第七天,即将完结。
“以吾之名……”
女子亦没有丝毫迟疑,果断的起身开始画着符咒,只是眉间沉郁之色久久不退,看着便让人揪心不已。
但已经没有时间来关注这些了,夏川一心扑在并盛已经展开的战斗之上。
“阿玖,如若感应不到我的存在,那么就将尤尼蓝波带入战场!”
“拜托你了。”
白光轻闪,剩下的,只有站立于室内的女子,她闭上眼,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一般。
“好。”
许久之后,才听得这低低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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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回到并盛基地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片火光,似乎连活人都看不见了一般,他心中微微一紧,但却没有宣之于口,而是小心的躲开残垣断壁,寻找着是否有亡者或存者。
——斯库瓦罗?!
为什么依旧是他?夏川心里疑惑,上一世是斯库瓦罗留下断后,这一世依旧是么?看着对方高大的身躯,再看看自己的身躯,她蓦地苦笑起来,真是——难办呀!
斯库瓦罗看起来受了极重的伤,连意识都没能保存的躺在地上,手上的剑已然断成两半,似乎是因为疼痛,能听到对方的细微呻/吟声。
依旧是石榴吗?
来不及多想,她撑着一口气蹲下身将斯库瓦罗扶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的老师的一员,虽然十年后似乎长歪了的样子,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即使知道山本很有可能会回来接应。
第一次,她痛恨起自己的年龄性别来,如若自己能够再高大一点,如若自己是个男孩子,如何会难撑至此?
但她仍旧咬紧了牙,小心地走出因为战斗而变得破破烂烂的基地,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拖着银发男子走着。
在出了基地不久之后,便见到了回转而来的山本,看到艰难行走的她,他急忙跑过来将银发男子接手。
“情况怎么样?”夏川皱着眉,看到山本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之后不由放下了心。
“密鲁菲奥雷的守护者追来了,铃木爱德尔和云雀在并盛中,纲他们现在已经另外找地方躲避了,之前一个吃拉麪的大叔救了我们……”山本之前的傻笑状态消失不见,转而变得严肃起来,夏川不由对这个还没有经历那么多黑暗洗礼的少年高看了两眼,然后某少年下一刻就打破了她刚刚改观的印象,“不过我不怎么懂就是了啊哈哈哈……”
你不懂?你不懂个毛线啊你不懂?!夏川的脸稍稍扭曲了一下,然后无奈扶额,雨守也就这样了以前都没变过现在还会改变么?不过现在就被逼到森林里面去了么……密鲁菲奥雷依旧一如既往的强悍啊……
被逼到……无路可走还是,特意走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