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的东西?什么?那块红色的玉玦?
我掏出玉玦,递到她手里。看就看啊,干嘛一副捡到宝的样子,那可是冰美男哥哥送我的。
“母亲,那上面的非梧是人的名字吗?”我问道。会是冰美男的名字吗?
但是她没有理我,玉玦在三个人手中传来传去,然后再回到碧宁手中,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们脸上发光啊?
“母亲,你们怎么了?”别这样看着我好吧!我是小女孩,会怕的。
她问我:“落儿,这块非梧你是怎么得到的?”
“有一位大哥哥给我的啊!” 弄半天非梧是玉的名字啊!
她连忙又问:“是什么样的哥哥?”
“是个长得好漂亮的哥哥,但是脾气不好。”
“落儿,你简单说一下那天的情形。”
我说了一声好,很不客气地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开始讲故事。“那天我想回府,但是花花不让我回府,然后我就爬出马车,扯住侍卫,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这时候马车一个刹车,我就被甩飞了出去,花花他们来不及抓住我,就是那个哥哥接住我的,但是他又马上把我扔在地上了,花花上前让他赔礼,就拉了一下他的袖口就被他手一挥打飞了出去。然后我就说我是碧落,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让我报答救命之恩。后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了,挡在马车前面,扔了这块东西给我,哦,对了,他有两块,就挂在腰上。但是他好奇怪,最后还叫我最好以后不要去找他。”我碎碎念,听的碧宁和两位老人家只想翻白眼。
然后碧宁拉住我的手,将玉玦放回我的怀里,这样说道:“落儿,你刚才问我,这个非梧是不是人名对不对?”
“恩,我现在知道是这块玉的名字了。”我点头。
她笑了,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块玉是叫非梧,但是你见到的哥哥也叫非梧。你还小,可能不明白非梧的来历,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然后她又道:“两位觉得如何?”这句话自然不是对我说的。
“碧相,我们支持您的决定。”两位老人家对视之后一致点头,然后还一脸关爱地看着我,弄的我心里直发毛!
什么决定?又是和我有关?
“落儿,过完年后,等你满了十岁,我就正式把碧家宗主的位置交给你。”
什么?我才九岁?让我做继任碧家宗主之位?
“啊?”听完了碧宁那句话,我的嘴里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母亲……”
“落儿,这件事情,母亲会安排,你也累了吧,先下去休息吧!”她一抬手,招来了碧管事,“带小姐下去休息。”
“是。”
就这样?“落儿告退。”
出了琼林阁我还是一头雾水,这是在做什么?碧家宗主啊!随便就能让个小孩子当?
到了门外,花花正等着我,碧管事对我行了个礼,走开了,我忙叫住她。
“碧管事……”
“小姐有什么吩咐?”她转身问我。
我走到她面前,问道:“碧管事,碧家有满十岁就继任宗主的规定吗?”虽然我不记得碧家的规矩,但是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
“回小姐,碧家宗主一般都是在满十五岁行完成年礼之后才正式继位,但是这一次相爷的决定属下确实不知。小姐不要着急,相爷一定会和您说明的。”
“哦。”
“属下告退,碧侍卫,保护好小姐。”碧管事交代花花,然后转身回了琼林阁。
琼林阁外就是一大片林子,种满了各类奇花,即使是在现在这样的寒冬,依然花香扑鼻。那俏丽枝头上慢慢的绿色,细细一看,竟是绿萼。
“无意苦争春,一任羣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我随口咏道,淡淡地悲伤占据了我的视野。我又想起八爹爹了,落日轩里也有梅树,之前还一直盼望着和八爹爹一起赏雪赏梅,但是现在,雪已化,花已开,只是,人却已不在。
穿过梅林,绕过碧霄楼,就到了落日轩。一路来到了卧房,中间只遇到一个打扫的仆人,冷情的似乎从未有人居住过。
推开门,牀上空无一物,八爹爹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在。只是桌上的那一把古琴,孤单地放着。我细细地抚摸着它,冰冷地刺痛了我的指尖。
“你先出去。”
花花慢慢退了出去,体贴地为我关上了门。
我的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在教武场二十余天都没有收到八爹爹丧礼的消息,虽然我明白八爹爹不可能风光大葬,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重回这里,整个碧府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事事依旧,只是人去楼空。
落日轩未变,唯有这一把琴,证明它曾经的主人在这里生活过。
“八爹爹,今天落儿和你睡好不好?”还记得我曾经死皮赖脸地要求他与我一起入眠。
“八爹爹,你的头发真漂亮,今天落儿给你梳头好不好?”还记得他如瀑的秀发穿过指间,那触觉毕生难忘。
“八爹爹别难过。落儿唱歌给八爹爹听好不好?”还记得在院子里我为了逗笑他唱歌给他听。
记得八爹爹的粥,记得他的糕点,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记得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八叔叔,或者叫我的名字浮林。”
记得他清澈中带着哀伤的眼神,记得他说:“落儿,我可以抱你吗?”
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我……是……你……”八爹爹,你是落儿的什么呢?你知道吗?对落儿来说,你就是我这个世界的爹爹哦!以后落儿叫你爹爹好吗?
爹爹,落儿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母亲就要把宗主之位交给落儿了,爹爹高兴吗?如果高兴的话,今夜能不能入梦来陪伴落儿呢?
我的手指在燃烟上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它发出一声破音,象一声呜咽,冲破了平静。
抱起燃烟,再最后看一眼落日轩,把曾经的过往映在脑子里,因为这里,我再不会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