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四月底,傲横突然觉得塞北不错。想到那去走走,如果可以,将在那安过那一生。彼时,江南在他心中,已完全成个是非之地,不想再呆。
自二十年前,昆仑、蜀山那一恶战。整个中原武林就彻底因之元气大伤,深陷入片水深火热中。开始一蹶不振,总在动荡不安着。众多大大小小门派不断为着些或有必要或没必要的争斗,在小打小闹着,谁也不肯去让过谁,放过谁,哪怕就算只是区区一小步?也势必、誓要相抗到底。你咬着我不放,我也紧紧掐住你不松手,看到底谁能真正去笑到最后。江湖,好像已彻底混乱,再永无安宁。
很多武学在那一战后,也很是可惜,皆已失传。就算有幸得以遗留或流传于江湖,也只是其皮毛;最多是个大概,并不完整,不过具原来七八成功力。
那一战,给我中原武林所带来的创伤,在此之前,从未有过,无人能去做个估计……
二十年后的今天,江湖又会将是个怎样局面?
昆仑、蜀山皆已恢复不少元气。
少许门派、遗存世家,通过二十年来的沉寂,休养重整,也渐已恢复不少元气,欲重振昔日威名雄风,开始在蠢蠢欲动着。其中,像剑旗门、影刀堂、冷霜宫、苏州绝剑公孙、金陵江南楚家、漕帮……这些,是中代表,最为突出,也最具实力。
该要大打出手了。注定,一些人、些门派要被淘汰出局。也会有一许新的人站出来,兴起些新的门派。这是江湖趋势必然!
江湖,又即将大起争夺。纷争四起,免不了刀光剑影,去掀起一场又一场血雨腥风。对中原武林,将又是场浩劫。种种杀戮,一切值又不值?
反正,傲横是很厌倦那一切,决定远离。去尽量寻求一片相对安宁!那些个江湖的事,他不想参与,也与他无关。最多是路见不平有必要时去拔刀相助下,尽点习武之人本应尽的侠义之道。
一路孤独,长夜漫漫,内心孤寂,无人能懂!傲横尽量去远离着那些个不该的一切。
某日午后,傲横正独自行走在朔州一只三、五几人空静小巷。
哒哒、哒哒……
突遇前方巷口两人左手持着刀,往他这边纵马疾驰而来,明见着前方有人,也不赶紧勒马慢行,更不去避让,横冲直撞着。
一老者躲避不及,被狠狠撞倒在地,所幸只是轻伤,并无大碍。一切,傲横是真真切切看在眼前。眼睁睁看着那老者去被撞倒,却无能为力。
撞人后,那两人中一人还忍不住往身后倒地已右手骨折老者破口大骂句。“老儿,你眼瞎了,这是想找死不成?”继续往前肆无忌惮疾驰着。
傲横虽左手已废,但还是决定给去他们番教训。将身一横,站立正中,眼看那两人就要去撞上他。陡然,只见他迅速从旁那屋前,抓过一用于晾衣服杯口粗十来尺长的竹竿一端在手,另那端置于身前顺着小巷落放地上,左手负于身后。刚好那两人已到得近前,他将身一闪,让到一旁,同时但听得很是清脆只“啪”、“啪”两声,那两人猝不及防都已被拍落马下,独留两匹空马从他身前急驰而过。
那两人摔落在地后,均未受任何伤,迅速一跃而起,满是愤怒。不由分说,冲去傲横就是纵刀而上。
傲横笑笑,从刚那两下,已完全看出,他那两人并无半点本领,不知是在仗着谁的势,那么去飞扬跋扈,嚣张着。单手使棍,只几下,那两人就被打地跪拜地上,不敢在贸然向前。深知连傲横半个对手都不是,彼此对看眼,心内一盘算,好汉不吃眼前亏,紧握着刀,于疼痛中,赶紧相背靠退走着快速逃去。
一丢手中竹竿,傲横快步冲上前。“大爷,您伤怎样?”
“还好,只是伤到了手,骨折,并无性命之忧!”
而后,傲横为那老者简易快速包扎下,送他回家,然后离去。
九月初,将入深秋,傲横来到了草原。
在那呆得三、五天,一黄昏,突然迎来了傲横初到塞北的第一场雨。
当傲横只身一人站立在那辽阔的草原上,望着那正从天空不断尽情洒落而下的绵绵细雨,吹着那已有所冰冷的寒风时。又深深刺痛起了他那已伤痕累累的心灵。不禁突发感悟,思念、想念、留念;希望、期望、盼望;爱恋、眷恋、依恋;依赖、信赖,等待、期待的感觉就好像是那天空中一直在下着的绵绵细雨,连绵不断、连绵不绝、连绵伤感而又连绵无声,让人很是心酥。剪不断,理更乱,别是多番滋味在心头。
当晚,几壶浊酒,傲横自免不了又去一醉。
醉眼朦胧间,静静趴在桌上,直盯望着一旁灯火发呆。傲横突然好想去来一杯----醉生梦死。一尝痛快!
一直,江湖就早有传闻,据说喝了这个酒,可以让人忘掉以前干过的任何事 。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东西忘掉, 以后的每一天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你说多好,多开心!
只是整个江湖,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酒,却谁也没有真正去见过,更没有谁去喝过!到底是真是假,有无此酒,没人真正知道!一切只是江湖个传闻!可无风不起浪,这江湖……
酒,可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是个好东西。李白《将进酒》曾有写“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瓷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那是何等的豪迈、豪气与放纵,即使在愁,又有何妨!越愁还就又越喝的开心、尽兴、畅快有感觉。
看来,有时这喝酒,还真是人世间第一快事,能暂时消融内心尤其还是深处那无穷无尽的万古长愁!化愁为乐。尽管有时更也会“借酒浇愁愁更愁”……